“胭脂……你看這滿山的白雪,無數的雪花從頭頂落下。”

“長白山啊……這個地方的風景最美了,萬里之內都是皚皚白雪。”

“你說如果血紅的梅花開在這雪地裡……那該有多美啊。”

“……”

“沒有梅花,那我們可以用另一種花來代替嗎,叛徒的血花開在雪池中,一滴一滴,暈染開來……”

燕小芙生無可戀的站在雪地裡,對著直播間各種各樣請求她自.刎,切腹來謝罪的彈幕,就說了三個字,“我錯了。”

我,錯,了。

這句話的分量其實是很輕的,因為除了那麼幾個能人外,絕大多數的人一生中都不知道要說多少次這三個字。

而此時,燕小芙看著這廣闊的白色雪景,又說出了這句聽起來很好聽,但實際並沒什麼卵用的話。

她的背影從後面看起來站的很直,但是在周圍的雪景中,襯的卻格外的孤單。

一種莫名的蕭瑟,忽然出現在了四周。

在她的身邊,紛紛揚揚的小雪飄落了下來。

燕小芙望著漫天的雪花,又嘆了口氣。

老子還特麼說火車站裡是哪個貨這麼不長眼睛,一頭撞到了我腿上呢。

整了半天原來是天真這小屁孩……

哎……

對了,他的基友小哥大人還沒找到,觀眾們正把錄影由放慢五倍速調到了放慢七倍速,準備再擼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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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隨他們高興吧,反正錄影儲存的時間也不長,他們要是能在錄影莫名被銷燬之前找到,那也算他們的本事。

不過……按燕小芙的想法,那就是找到了有什麼用,這特麼就是個錄影啊,還只是原文的一個段落,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你們居然還要事後費勁巴力的去找。

燕小芙曾經試圖勸說過觀眾們放棄七倍速的坑爹想法,然而這幫人沒有一個理她的,相反還在起鬨,叫囂要找刑偵科的專業人員來找……

觀眾們面對燕小芙的冷漠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鄙視,他們紛紛表示這是信仰,信仰這種東西你懂嗎?

燕小芙鄭重的點頭,表示我懂,然後回頭就特麼把彈幕關了,選擇不理這幫神經病。

此時的長白山溫度還是十分低的,下雪更是常事,燕小芙一行人剛上山不久,天空中就下起了小雪。

前來送他們上山的車已經停下了,上面的路只有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例如狗拉雪橇或者是馬一類的東西才能上的去。

他們準備了幾匹馬,燕小芙身後的人正把東西從馬身上抬下來,然後再一點點綁到馬身後的雪橇上。

站在燕小芙身後的人看著她的身影,悄悄地說起了話,“哎,那個小啞巴自打上了山就一直有點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啊?”另一個人朝著燕小芙那裡看了一眼。

那個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啞巴安靜的背對著人群,抬頭看著天空上飄下來的雪,一直沒回頭,既不說話,也不幫著搬東西。

當然,這裡也沒人想讓她幫忙搬東西,沒看這裡的人都各自湊成一堆,就她一直一個人嗎。

他是臨時被鐵筷子夾過來的,來之前聽鐵筷子說隊裡有幾個了不得的手藝人,這些天看下來,他覺得那些不得了的手藝人中就有前面的那位。

當然,具體這手藝人具體有多了不得,他也不清楚,不過他倒是聽到點風聲,魚販他們的堂子前幾天剛被個女的給砸了。

那邊前腳剛傳出這訊息,後腳就來了這位,他不知道這倆是不是同一個。

不過他瞅著像。

畢竟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厲害的人啊。

這位神人,自打見面以來就沒聽見她說過話,她的嘴上也一直被她的衣服下沿擋著,看不清真面目。

來的路上,她也一直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從來不跟人對話,只是孤身一人。

他曾經試著跟這個人對話過一次,結果那個人看了他一眼,他就莫名的沒敢說出在嘴邊的話。

那雙眼睛的顏色很黑,裡面的瞳孔都是黑色的,皮膚很白,就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黑了。

有些人的眼睛裡面都是精明,有些人的眼睛裡都是天真。

但是這個人的眼睛裡面就是黑黝黝的一片。

那裡面的東西……他看不透。

人總是對自己能掌握的東西有安全感,看不透的東西就格外的慎人。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打了個冷顫。

這就是他對那個人的所有印象,後來這事他回頭一琢磨,他差點自己給自己抽了個嘴巴子。

你他媽沒事去看她幹嘛啊。

就那麼一次,之後他就發誓再也不去招惹那個人了。那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想到這,他不禁又抬頭看了眼那個人,不管怎麼樣,孤身一人就敢下鬥的人絕對不好惹。

下鬥是個危險的活,一般都是幾個熟悉的人一起去下,孤身一人下鬥的,大部分都是能人。

尤其這還是個女的。

……

長白山的山腳下,風雪還遠遠沒有那麼大,然而在高高的山上,那裡的雪卻足以要了人的命。

吳邪他們在上山的過程中看到了一行熟悉的人。這行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海底墓裡坑過他們的“阿寧”一行人。

這行人的裝備比他們要好上無數倍,甚至還有著槍。

他們的馬就帶了幾十匹,這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山上來,看起來足以秒殺他們這群臨時東拼西湊才湊成的破爛隊伍。

吳邪和胖子看到阿寧的時候臉都綠了,他現在還記得當初這個女的在海底墓下把他們坑的團團轉的景象,現在這情況屬於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是陳皮阿四倒是嗤笑一聲說:“來的好,既然看見他們了,就證明咱們的路走對了。”

陳皮阿四對他們的態度是傲慢中帶著種輕蔑,咳咳,雖然吳邪也不知道這小老頭有啥資本能看不起人家雷達,通信衛星,槍.支彈.藥一應俱全的隊伍。

不過人家就是看不起了,就是這麼叼,你能奈何……

至於另一個神人悶油瓶……吳邪不知道他上山之後為什麼格外的沉默,好歹也是曾經合作過兩次的人了,見了他和胖子那是一聲都不吭。

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隊伍之中,此時的臉色也被風雪凍得有些發白,顯得他整個人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的頭上緊緊的戴著帽子,撥出的水蒸汽在睫毛和劉海上掛了一串冰花,顯得他好像頭髮和睫毛都變白了一樣。

自打上山之後,悶油瓶的表現就格外的奇怪,總是時不時的看著遠處的雪山,像是在想些什麼,又像是在擔心著什麼。

吳邪其實還挺想知道這位在想些什麼的,因為他總是這幅樣子,怎麼說呢,總有點,有點遊離於世俗的感覺。

這麼說其實細想想還挺扯淡的……吳邪有時候自己想到這都想笑。你說這悶油瓶自己一個人總是瞎琢磨什麼呢?人活著無非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嗎,沒事總做出那副樣子是要幹嘛啊。

但是……理是這麼個理,有的時候吳邪看著悶油瓶的那種樣子,心裡卻總是無端端的有些難受。

莫名的難受。

吳邪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他那頗有些“天真”的二十來年的生活經驗,也只告訴了他人活著需要吃喝拉撒睡,賺票子,睡女人,卻沒有辦法跟他解釋這一切。

有些事情,因為不懂,所以就看不明白。

橫著的十米和豎著的十米完全是不同的概念,那裡往上面爬十米都將降下來許多溫度,風雪颳得人睜不開眼,吳邪他們正艱難的朝著上面繼續爬。

他們的馬匹在上山的過程中扔了,現在完全靠著人力在拉雪橇。

幾個人面對著風雪前進,身上,衣服上全都結了小小的冰,他們將要去的舊邊防崗哨被雪埋了,這又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幾人看到的時候全都懵逼了。

但是他們不能繼續停留在山上,這裡的風雪太大,如果一直停留在這裡,晚上他們會被雪埋了的。

“溫泉在哪啊?”胖子戴著個東北常見的那種蓋耳氈帽,看起來特別的有意思。他朝著最前面一直充當導遊,叫做“順子”的一個本地小夥子喊,“你不是說很快就到了嗎?怎麼現在還沒看見?”

順子一直不說話,晃晃悠悠的,卻忽然間倒下了。

“我操!”胖子當時就罵了起來,“這他娘的還是嚮導呢?誰家的嚮導最先暈過去了?”

他一邊罵一邊繼續往前走,卻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忽然間身子一下子陷了下去。

幾人身上都綁了防止走散的繩子,這時候真是倒了大黴了,胖子這麼一陷下去,瞬間所有人都跟串了串的葫蘆一樣,一個跟著一個的陷了下去。

這群人就跟一串葡萄一樣,不知道滾了多久,漸漸的消失在了暴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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