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折風沒有和溫希西換位置，堅定地守護好他家隊長這一塊神聖處女地, 他用手機給程遇發了一條微信：【憨笑】。
很賣乖了。
程遇回他一個【贊】的表情。
顧折風心滿意足收了手機, 靠在自家隊長肩膀上打瞌睡。
溫希西和原修隔了一條車過道的距離, 她很大膽也很主動，幾乎可以說是明目張膽地打量原修了，原修沒有接觸她的目光，而是閉上眼睛開始小憩。
“顧折風，我們換位置。”開口的人是陸蔓蔓，沒有絲毫掩飾和藉口，她大大方方要求跟顧折風換位置。
陸蔓蔓身邊就是程遇，顧折風有點臉紅，不知道應不應該換，怕她不願意。
程遇看著手機淘寶，漫不經心道：“小姐姐想坐前面, 紅領巾你就跟她換吧。”
顧折風乖乖起身，陸蔓蔓毫不猶豫坐到原修身邊，側頭瞥溫希西，溫希西嘴角微揚, 衝她點點頭。
女孩的心思很明顯，溫希西一眼便看穿了她。
兩分鍾後, 陸蔓蔓摸到原修的手，撓撓他的掌心肉，原修立刻回應她，與她手指交疊緊合。
她將緊握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邊, 故意給溫希西看到。溫希西似笑非笑，毫不在意，拿出自己的面妝鏡，塗抹口紅，然後衝陸蔓蔓抿了抿唇。
挑釁她。
陸蔓蔓摸了摸自己的包，沒有摸到口紅，不過摸出一根唇膏，扭開，同樣給自己塗抹。
“需要鏡子麼？”溫希西問她。
“不用。”陸蔓蔓將唇膏塞到原修的手裡，原修很有眼色，扭開唇膏，側身幫她塗抹，一筆一劃，勾勒她瑩潤的嘴唇。
他輕喃：“又沒皸裂，塗什麼唇膏。”
陸蔓蔓嘟嘴：“我喜歡。”
原修淺淺一笑，神色溫柔又包容。
溫希西不再看她，而是靠著座位閉目養神，嘴角的從容笑意已經垮了下去。陸蔓蔓挽著原修的手臂，與他低聲絮語。
任翔注意到了兩個女孩之間刀來劍去的眼神互動，讓他沒想到的是，陸蔓蔓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居然這麼有危機感和領土意識。
大概女孩子，對這些事天生敏感。
他不禁回頭望向夏天，小丫頭已經靠著車窗睡著了，任翔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程遇，程遇心領神會，將衣服給夏天披上，回頭瞥了正襟危坐的顧折風一眼：“緊張什麼。”
顧折風全身緊繃，深深地呼吸：“沒有緊張。”
程遇目光下移，望見他緊緊攥著的拳頭，手背青筋都凸出來了，沒有緊張就怪了。
長嶺溫泉酒店是山裡的五星溫泉酒店，規格很高，而溫希西和伍莎的雪遠溫泉山莊規格要低一些，兩個酒店距離不遠。
阿橫在前臺辦理了住宿之後，將房間卡分發給眾人。
“女孩子住三人間，隊長和折風標間，我和翔狗一間，韓援自費單獨一間。”
任翔立刻說：“能自費嗎？那我也要單間！”說完他看了看夏天，夏天斂這眸子，沒理他。
阿橫說：“能啊，自費單間兩千塊。”
“臥槽！什麼豪華總統套房居然這麼貴！”
阿橫無奈道：“是五星度假山莊的情調溫泉房。”
“誰要和阿橫住情調溫泉房啊，太彆扭了吧，我要自費單開一間。”任翔堅持用自己的身份證到櫃檯重新辦理。
他又望了望夏天，心說所以賺錢就是要這個時候用啊，用在刀刃上。
阿橫猶豫問：“那...還有人要單開嗎？”
原修望了望陸蔓蔓，倆人眼神交匯一秒，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折風立刻抱住原修的手臂：“沒有了！我和隊長睡一間很開心！”
原修：......
陸蔓蔓：......
這時候，酒店大廳門口走進來兩個女孩的身影，竟然又是伍莎和溫希西。
“你們...”
“我們定的酒店客滿了，只能來這邊住。”伍莎微笑著解釋。
程遇才不相信是因為那邊的酒店客滿，現在是夏季，本來泡溫泉的人就不多，更何況出來旅遊誰是現成找酒店，都是提前預訂好，根本不存在到了之後酒店客滿不能入住的情況。
只有一個可能，這倆女孩是故意跟過來想和他們住同一個酒店。
溫希西和伍莎在前臺辦理入住手續。
“這邊的標準間，兩千塊一晚，請問兩位小姐要入住多久？”
“什麼？兩千塊！怎麼這麼貴！”伍莎驚呼：“下面的雪遠溫泉山莊都只要六百塊一晚，還包括溫泉套票呢，你們這邊怎麼收費這麼貴！”
前臺小姐面露尷尬的微笑：“酒店的檔次不一樣，我們這邊是五星，下面的雪遠酒店是沒有星級的。”
伍莎還欲爭執，溫希西連忙拉了拉她，示意不要再說了，她拿出手機支付：“那就這樣吧，我們先訂一晚。”
“好的，小姐，我這就幫您辦理入住。”
伍莎立刻說道：“對了，我們和那邊的小哥哥認識，給我們安排在同一層相鄰的房間吧。”
“呃，可以。”
x隊員們進了電梯，兩位女孩也提著行李匆匆趕來，和他們擠了同一乘電梯，程遇的臉色冷淡，大家也都沒有說話。
長嶺溫泉酒店的客房十分寬敞，一間房約莫七十來平，進門處有薄紗的古典屏風，房間四處擺放著各種青翠綠植，玄關位置還有小橋假山流水。
三鋪床是榻榻米的樣式，四周鋪著米白色地毯。房間裡有特意隔出來的溫泉池，冒著嫋嫋的熱霧。
陸蔓蔓並沒有心情欣賞房間典雅精緻的陳設，她獨自在榻榻米上坐了會兒，然後對程遇道：“那兩個女孩，她們是競技粉。”
程遇不解：“不是說，不是粉絲嗎？”
陸蔓蔓搖頭：“溫希西的黑色揹包吊墜，那是真人競技十週年紀念章，還有伍莎脖子上露出一半的紋身，是蒼鷹的頭，這是美聯的一支老隊的標誌，她們一定是粉絲，而且還是資深粉。”
“你觀察真仔細。”夏天十分歎服。
程遇心說，這應該叫無師自通，誰說陷入熱戀的女人智商為零，程遇看陸蔓蔓智商那就直線飆升。
夏天又問：“所以，她們倆是競技粉，說不定還是x粉，可是為什麼要偽裝成不認識隊員的樣子，說不通啊，這種機會能遇到偶像，難道不應該各種要簽名和合拍嗎。”
程遇突然道：“你們知道什麼是‘骨肉皮’麼？”
倆女孩同時搖頭，於是程遇開啟手機瀏覽器搜尋了這三個字，念給女孩聽：“骨肉皮，groupie的音譯，是一群追求和明星發生關係的人的總稱，明顯可以是影星，歌星，或者知名作家之類的，骨肉皮不分男女，特別瘋狂。”
陸蔓蔓驚呼：“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人，大開眼界。”
夏天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她們是麼？”
“誰知道呢，不過看她們這架勢，肯定是想和我們男隊的小哥哥們多多接觸，剛剛那個伍莎聽到酒店的價格之後臉色都白了，這麼昂貴的酒店都住下了，說沒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陸蔓蔓開玩笑說道：“那狗翔豈不是要開心死了。”
“不會！”夏天篤定地說：“他不會那樣。”
“你很確定嘛。”程遇衝她努努眼：“講真的，你們什麼情況啊，這次回來進展神速噢。”
夏天稍稍猶豫，還是決定向兩位小姐姐坦白：“我們在一起了啊。”
“在一起了？！”程遇和陸蔓蔓同時驚呼。
夏天點點頭：“嗯，我想嘗試接受他。”
“可是之前不是說，很介意他過去的事情。”
夏天白皙的臉頰泛著緋紅：“是很介意沒錯，但是比起過去的事情，我好像更加在意他這個人。”
“那應該是真的喜歡他了。”程遇無奈地說：“不過這段時間，透過對泰迪的觀察，我覺得還是有譜。”
“真的嗎？”她臉色略帶欣喜問程遇：“你也覺得他改好了嗎？”
“改沒改好還真不好說，但是有一點我能感覺出來，他對你一定是真心的。”
“唔，這樣麼。”
程遇聳聳肩，隨意地說道：“像他那樣的浪蕩公子，追女生大多三分鐘熱度，興趣能保持一個月那都相當不錯了，你倆這樣子磨磨蹭蹭也快大半年了吧，他連你的手指頭都沒碰到呢。”
陸蔓蔓問夏天：“是吧，沒碰到吧？”
“呃~”
程遇驚呼：“碰到了？”
“誒...”
很久很久以前就睡過一張床了。
***
長嶺酒店的溫泉區綠蔭掩映，層疊起伏的地勢分佈著大大小小百來個溫泉池，各式各樣的藥療，酒池，魚療，還有原湯池和衝浪區。
女孩們裹著白色浴巾走到池邊，陸蔓蔓用隔水薄膜袋裝著手機，給原修去了一個電話。
“他們在瑪咖池那邊。”
“瑪咖池啊。”程遇忍不住低笑了聲：“這幫男人。”
陸蔓蔓問她：“瑪咖怎麼了？”
“這都不知道麼？”程遇嘻嘻一笑：“前段時間瑪咖在微博上很火的。”
......
水霧繚繞的瑪咖池，池子不大，能容納十來人的樣子，水的顏色是淡淡的淺黃。
x隊一幫的大老爺們赤著上身，一排排靠在池邊，閉著眼睛，臉頰溢著淡淡的緋紅，同一個嚴肅表情讓程遇險些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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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大概應該配一句男默女淚的廣告詞會比較應景。
“下來啊。”阿橫招呼著女孩們：“水裡很舒服。”
陸蔓蔓低聲問程遇：“我們真的要泡這個嗎？”
想到剛剛程遇對瑪咖的科普，她猶豫了。
夏天指著邊上的草藥池：“我們泡這邊的艾葉池好了。”
女孩們解開白色的浴巾，牽著手漸次進入邊上的艾葉中藥池，池水散發著艾草淡淡的藥香。
陸蔓蔓依舊穿著她那條小學生款藍色圓點連身裙，夏天的泳衣是花色的半身裙，這丫頭，平時穿寬鬆板正的衣服並不顯身材，現在看來竟然還挺有料，腰上沒有一絲贅肉，纖長的柳條身材。
程遇身材就更好了，本來陸蔓蔓以為她會穿比基尼，沒想到只是黑色抹胸和小短裙，她有點失望地“昂”了聲：“這樣啊，我還想看小姐姐穿比基尼呢。”
程遇笑嘻嘻道：“某人的比基尼如果沒有被沒收，我也很期待啊。”
陸蔓蔓撇嘴：“那你去幫我要回來啊。”
“隊長沒收的好東西，我可不敢去要。”
當女孩們剛剛踏入溫泉池中，任翔和顧折風便不約而同地望向隔壁。
夾在兩人中間的原修伸出手，將倆人的脖子扭回來，面無表情道：“專心泡溫泉。”
泡瑪咖藥池，可不能心猿意馬，否則會發生尷尬的事情。
兩個男人乖乖扭回頭，嚴肅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候，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咦，是你們啊，好巧。”
伍莎和溫希西裹著白毛巾走到池邊，大大方方說：“我們一起泡呀。”
程遇嘴角抽了抽，陸蔓蔓臉色明顯沉了下去。
阿橫說：“你們...確...確定要泡這邊？”
“對呀，你們這邊位置還很寬敞嘛，帥哥們，介意我們進來嗎？”
本來以為會受到歡迎，可是...沒有人說話。
溫希西尷尬地笑了笑，牽著伍莎，低聲說：“那我們要不換個池子。”
“這裡就挺好。”伍莎堅持：“很寬敞呢。”
溫希西看向原修，他出水的上身肌肉感充實，小臂肌肉同樣脹鼓鼓，溼漉漉的水珠掛在麥色肌膚上，性感至極。
她紅了紅臉，低聲道：“那打擾了。”
於是兩個女孩摘下白毛巾掛在杆子上，然後小心翼翼邁入了瑪咖池。
她們一進來，原本和諧的氣氛開始變得奇怪。
幾分鐘後，原修率先站起身：“差不多了，換池子吧。”
隊員們紛紛起身上岸，拿著白毛巾圍住腰，任翔轉身對夏天道：“去那邊的原湯池試試，一起？”
“好啊。”
女孩們跟著起身，溼漉漉的腳踩在鵝卵石上，冰冰涼，幾人相互牽著，趕緊走到步徑穿上了拖鞋。
程遇回頭望了望伍莎和溫希西，她們默不作聲，臉色卻異常難看。
程遇心下痛快，臨走的時候不忘對倆人道：“慢慢泡啊，這個池子，就是要泡久一點才有效果噢。”
“什麼效果。”溫希西沉聲問。
於是夏天指著印刻“瑪咖池”石頭下面的一行小字，念道：“改善性功能，提高生育能力，抗疲勞，增強精力、體力，增加精子數量，提高精子活力。”
伍莎：“......”
溫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