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幼兒, 所以那女人也不可能帶小阿則去玩什麼刺激專案, 多半是類似於旋轉木馬之類的。

女人看得出來是個極其細心的人, 全程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孩子也不是那種多動頑皮讓家長不省心的型別,雖然對遊戲興致缺缺, 但也不吵不鬧很乖巧。

這種狀況下光靠姐弟倆肯定沒辦法成事, 更何況他們又不是能露面的。

但江伽也不急, 遠遠的吊在後面, 甚至自顧自的也拉著弟弟玩了兩個別的專案, 她想要隱藏的時候在這種場合簡直就跟一滴水融入海里一樣自然, 半點沒有可疑或者會讓人產生尖刻感的意味。

白言喻在他姐說出打算的時候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無非是徹底將水攪渾, 讓人狗急跳牆。

之前幹的事並不足以徹底打亂對方的節奏, 但這全都基於白言喻平日裡行事規則的預判, 白家畢竟是白道, 做事自有章法,講究運籌帷幄, 將一切陰謀摧毀在絕對強勢之下。

但如果不按套路出牌呢?如果他行事無顧忌, 甚至打算不顧風險的釜底抽薪呢?比如這場謀算的關鍵——白言則。

沒了他,一切都是白搭。

即便他們再小心再沉得住氣, 在構築一切的底牌被抽走之後, 也必定會措手不及。

白言喻覺得他姐姐的行事邏輯真的嚴格來說還要和那邊的傢伙要像一些,所以每次一猜一個準。

這時候派出去控制剛才清潔工人的人也傳來回信了。

果然偷偷跟著對方,發現他特地撿出了本該被分類清理的垃圾中的那本宣傳冊。

白言喻的人見他把宣傳冊收起來後, 又跟了一段時間,發現沒有離開或者跟人交接的訊號,確定不會牽出別的人手了,才上前將人控制住。

他們搜出了宣傳冊,但是上面卻並沒有直接的文字傳達,也沒有在冊子上面勾選單詞可以連接成句,這就讓他們有點犯難了。

江伽把她弟弟手裡的電話拿過來,衝那邊的老徐道:“除了專案勾選以外,還有什麼地方被做了記號?”

老徐回答道:“只有少數幾個數字還有字母上面有些小點,那甚至可以說是在勾選專案時,下意識用筆戳的。不管用哪種暗碼來看,都沒有能對應的。”

江伽沉吟了一下,然後想了想:“那女人好像生活作息中有這麼一條,每晚睡前都會看一會兒書對嗎?”

“您是說?”

江伽在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點點頭:“最近她看的是哪本書,找出來,用被標記過的數字和字母對應單詞。”

“是,大小姐!”老徐的聲音頗有些撥開雲霧的感覺,因為對方看書習慣已久,也並不是固定一本翻閱,他們便沒有起疑。

可聯絡到這次,對方根本就不需要多精密的人手安排,就讓手底下的人應聘到一個遊樂場當清潔工,就可以完美的讓人摸不出一點痕跡。

所謂多做多錯,確實很多時候太過詳盡周密的安排還不如就在毫不起眼的地方佈下一顆棋子。

同理,圖書館那麼容易搞到的借閱清單,完全可以隨時掌控她最近會靠哪本書傳遞信息,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該幹的活已經分派下去,核實傳遞訊息的,處理被抓住的嘍囉的,雖然很可能也是外沿人員,但還是得試試能不能撬出更多資訊,以及這也是個活體證據。

江伽接著又對老徐道:“你們分幾個人出來,一會兒製造點混亂把那女人和小阿則隔開。”

老徐沒二話答應了,江伽回頭見自己弟弟一副牙疼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猜到自己會派上的用場了,欣慰的摸了摸他的頭。

白言喻更鬱悶了。

老徐他們的動作很快,江伽才交代下去沒多久,就看到有隊像是學校組織出來的小學生亂哄哄的衝到了他們正在玩的地方。

不但把母子倆隔開,甚至一個擠到了牆角另一個被擠到了過道邊,不過滿場都是同齡兒童,女人一低頭就能看到兒子,倒也沒有太過警惕。

只視線不離開兒子,等這些小鬼頭各自摟住玩具後再去把兒子拉過來。

可就在這時,有個和夥伴玩拋球的小學生突然將球砸了過來,女人本就被衝得站不穩,所以一砸就摔倒了,倒是不疼,就是其他小孩兒看到之後像找到好玩的一樣,也紛紛往她身上砸球。

女人被氣得半死,不耐煩跟小鬼們做好脾氣,可呼啦啦的小球又弄得她防不勝防,竟然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這時江伽拉著白言喻從轉角處站出來,就出現在小阿則的視線裡。

她狀似獻寶一樣衝著小阿則指了指他哥哥,就看到小阿則眼睛一亮,丟下手裡的玩具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

“哥哥,姐姐!”他一把拉住白言喻的大腿,甜甜道:“哥哥你來陪我玩嗎?”

白言喻正想回答‘玩個屁’,就被他姐演技手快的扇了一巴掌,然後威脅的瞪了他一眼:“快點啊,時間可不多。”

迫於淫威的白言喻只好撇了撇嘴,衝小阿則張開懷抱,不耐煩道:“對對,陪你玩,玩刺激的。”

小阿則還從來沒被哥哥抱過,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一把就撲了上去,撲在他哥哥懷裡就是一陣拱,那撒嬌黏糊的熟練勁,不是江伽眼花,那就跟阿喻對著她做的是一樣一樣的。

白言喻被蹭得心煩,正想把懷裡軟乎乎的小腦袋推出來,就聽他姐道:“好了,咱們走,快!”

然後腳步就比意識先一步的跟著他姐一腳踏回轉角,從這個這個視線空間裡消失。

女人好不容易避開那些小球,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站起來,理了理頭髮,然後往兒子那邊看去打算叫他過來,抬眼望去卻發現一分鐘前還老老實實在哪兒玩著自己玩具的兒子不見了。

她心下一慌,然後急促的環視四周,可仍舊沒找到熟悉的影子。

頓時,女人冷汗都下來了。

江伽和阿喻真的抱著一個孩子鑽進車廂的時候,四個希的表情已經不是能用無語凝噎形容的了。

好歹佑希對於這事接受度高一點,他伸手戳了戳白言喻懷裡的孩子:“臥槽你們真幹出來了?不過這孩子怎麼不哭也不鬧?”

然後仔細看著孩子,別說哭鬧了,死死扒在白言喻懷裡一副黏糊依戀的樣子,可幸福了。

再看對方的臉,一樣的歐亞混血兒,相近的髮色和眸色,以及雖然沒張開但是仍舊能看出極為相似的五官輪廓。

眾人一下子就知道這強烈的既視感哪裡來的了。

延希指著小阿則道:“這不就是阿喻哥哥平時在伽伽姐身上的樣子嗎?你們家難道有這基因?”

“小屁孩兒你懂得很多啊?”白言喻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怕是忘了遊樂場的事了,啊?延大閨女!”

延希立馬識相的閉嘴了,然後白言喻就終於受不了把還在他懷裡又拱又鑽的小鬼拎出來,一把扔給他姐:“給,你想的點子你負責。”

江伽被他這粗暴整得手忙腳亂,才把小阿則抱好,就看到他眼眶裡一下子就噙滿淚花,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哥哥,小嘴往下一撇一撇的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江伽忙輕拍他的後背哄,小阿則埋她懷裡委屈的抹了抹眼淚,依舊乖巧懂事的不大喊大鬧。

佑希見了嘖嘖稱奇:“這可比小胖子要乖多了啊。”

隨即又鄙視的看著白言喻道:“你剛剛那樣子就跟把小姑娘弄到手就拋棄的人渣一樣。”

白言喻渾身一個惡寒,掐過佑希的脖子陰森道:“不會說話就少說,一張嘴這麼欠留著幹嘛?來來來,正好今天帶了小刀,我給你重新雕一下你這張臭嘴。”

佑希被掐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一個巧勁掙開他兩人又扭打在了一塊兒,本來這車廂也不小,可再豪華也經不起他倆鬧騰啊。

最後陸見希一人一錘,老實了。

江伽看小阿則全程看著他哥哥跟佑希打鬧,眼睛裡滿是羨慕。

心道這麼小一個孩子,而且即便和阿喻見面次數不少,但看阿喻的態度實在親近有限,可裡面那孺慕和歡喜憧憬卻是半點不淺的。

她摸了摸小阿則的頭髮,問:“小阿則平時在家喜歡玩什麼啊?跟姐姐說說,一會兒讓哥哥帶你玩。”

白言則一聽哪裡不樂意之理,竹筒倒豆子一樣就開始奶聲奶氣的跟她說了。

別看他才不到四歲,但表達能力卻是比同齡人好很多的,說的話也不顛三倒四沒有邏輯,極大的方便了江伽側面套訊息。

她先是從日常生活問起,看似有一搭沒一搭隨意無比,也並沒有關聯性,但某些夾在在裡面的問題卻涉及到了他們的人手無法掌握的一些非近期的事。

本來沒被小孩子的記性報什麼希望,沒想到卻有兩個意外之喜。

江伽看了眼阿喻,他已經把得到的那個地名發到手下人那裡了,那邊差不多已經被他們揪出大致輪廓了。

幾人最後來到市區內屬於白家的一所房產內,這裡是白言喻的私產,當然平時維護的也都是他的人。

這會兒四個希連猜帶蒙的差不多也猜出事情怎麼回事了,他們是知道白言喻的父親還有私生子的事,本來這種矛盾舉凡富貴人家真的數不勝數。

可既然勞動兩姐弟搞這些陰險小動作的,那就說明事情已經不是情婦爭產這麼簡單了,背後必定有常規手段應付或者無法瞄準的敵人。

陸見希還好,他在知道江伽準備辦護照時或多或少就有點猜測,即便她用見親媽的理由糊弄過去了。

佑希呢根本就是一副興致勃勃,但另外兩個這會兒就逃命亂竄竄進不得了的片場的感慨了。

不過他們馬上就見識到了,偷孩子還不算出奇,江伽居然還幹得出更陰險的事。

她讓傭人把某個角落多餘的傢俱飾物甚至窗簾都弄開,空出一片不會讓人根據現場佈置暴露資訊的地方後。

哄著小孩子道:“小阿則啊,來跟哥哥玩兒遊戲好不好?”

小阿則等的就是這一刻呢,當然樂顛顛的拼命點頭。

江伽就戳著她並不情願一步一個動作的弟弟道:“去,把小阿則綁起來,別用繩子,小心勒傷他,撕點床單布條吧。”

“哦對了,眼睛也蒙上,小孩子眼睛亮,瞳孔的反光暴露咱們怎麼辦?雖然要讓那女人心知肚明,但在你爸面前還是不能留證據的。”

一番不得了的犯罪安排過後,回頭又是笑眯眯道:“哥哥和你玩綁匪遊戲好不好?你是人質,哥哥是綁匪,姐姐和另外幾個哥哥是警/察。我們負責把你救出來。”

小阿則眼睛亮晶晶的,期期艾艾的對她道:“姐,姐姐,不救我出來也可以的,我就跟綁匪先生在一起。”

江伽:“……”

不是,小孩兒你這樣就不給綁匪面子了,那全天下人質都跟你似的琢磨這賴上綁匪,那這份職業是不是變成倒貼工種了?

把小阿則綁好後,江伽咔咔的拍了兩張照,背景調的冰涼又陰森,結合照片的內容就形成了極度緊迫危險的情況。

江伽把照片發給老徐,示意他用絕對追查不到他們身上的方式發給女人。

此時女人正在遊樂場的工作人員還有已經趕到的警察在一起,在監控室尋找孩子消失的蹤跡。

這麼大的遊樂場,監控器這麼多,可就是剛巧她兒子消失那會兒那片地區出了故障,事情不可能這麼巧合。

她把準男人的功夫爐火純青,可這種變動卻不是她所擅長的領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無能之輩半天商量不出結果。

白翊那邊已經聯絡了,白家的人手馬上就會趕過來,可那個對兒子無限度放權的傢伙,誰知道來的人裡面有沒有收到別的授意的?

這種事其實讓那邊來是最好的,他們才是專業的,可女人卻不敢輕易聯絡,她知道白言喻時刻盯著自己,一旦被抓住尾巴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可兒子如果找不回來,他們不但前功盡棄,甚至再無圖謀可能了。

正左右搖擺之際,手機裡傳來一張照片,卻幫她做出了抉擇。

白言喻那個野種已經知道了,並且先一步對阿則發出了惡意,她一直以為他目下無塵,不會將他們母子放在眼裡,自己也正是利用對方這種高傲。

可沒想到,對方比她想的更陰狠。

沒空再躊躇不決了,女人開啟撥號介面,撥出了一個沒用存在通訊錄裡,卻熟記於心的電話。

彷彿是一個訊號,遠在市中心另一頭的江伽接到老徐的電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雖然他們毫無直接關聯的聯繫方式讓人無從查起,但遇事反應不及做不出專業的判斷卻是一大弊病。”

“畢竟那女人哄男人或許有一套,但論應對這些,可就跟個無知羊羔一樣可憐。”

陸見希腦仁又開始疼了,他疲憊道:“你,大學別出國念了,我會好好跟阿姨說的。還有畢業後就來公司上班,我要親自看著你。”

就這樣的,不管她把她放出去,指不定幾年後就在奇怪的領域聲名赫赫了。

江伽撇撇嘴:“怎麼?又是做助理?我說顧則北也是,阿喻也是,你也是。是不是打量熟人好剝削?”

陸見希一噎,那兩個人居然已經有了這種念頭?而且則北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才和這傢伙和解嗎?

一瞬間,陸見希莫名的有種被人甩在後面的感覺,

順著藤摸到瓜後,江伽便不再磨蹭了,破門而入表示警/察來解救人質了,在小阿則頗為失望的眼神中把他本就懶散不盡職的哥哥綁匪打敗,解救了他。

小阿則被抱起來的時候,還心疼他哥哥道:“警察姐姐,可不可以輕判啊?綁匪先生沒有虐待我,還給我糖吃,你看,在我口袋裡呢。”

江伽一看,正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順手抓的兩粒糖,但她的衣服沒有口袋,就放到阿喻身上了。

她笑容一暖,看了眼阿喻,就看他臉一紅,想過來搶糖:“嘚瑟個屁,不給了,還給我。”

小阿則忙把糖捂在懷裡,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哥哥:“給我了,就是我的。”

江伽一瞬間有種回到當年,阿喻這樣護著她給的石榴的時候,一下子彷彿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弟弟同時站在眼前,把她萌得差點鼻子出血。

她把小阿則背背上,示意大夥兒可以打道回府了,邊走邊問道:“小阿則今天開心嗎?”

“嗯!開心。”江伽不回頭都知道他雀躍點頭的樣子。

她笑了笑,隨即笑容又被接下來不可避免的事給沖淡。

他們兩兄弟,本不該站在敵對的立場的。

回到家後,江伽就叫廚房蒸了碗雞蛋,折騰這麼久他們倒是沒什麼,小阿則怕是餓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江伽正拿著小調羹一口一口喂他的時候,進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有傭人進來報告說白爸爸帶著情人直接去見白爺爺了,這讓老爺子震怒異常,連話都沒聽他們說就把人趕了出去。

白爸爸幼子不見急上火,本來他作為這一代的執掌,手裡動用的能量已經足夠了。

但沉迷在相安無事其樂融融中的他哪會想通某些關節,女人也不能就這麼說懷疑你長子包藏禍心。

她不是蠢人,深諳說話藝術,外面已經讓那邊的人透過別的手段去查了,而唯獨白家卻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勉強拿到通行證。

於是就股東白翊回來跟老爺子商量,雖然被趕了出來,但好歹進來了。

可誰知江伽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再避著人,掉頭就讓傭人把白爸爸他們叫來了

白爸爸這會兒正心焦,但長子著急請他也不能忽視,便帶著情人來到這邊。

結果進門就看到找瘋了的幼子正坐在哥哥腿上被姐姐喂蛋羹呢。

白爸爸倒不是壞性子的人,哪怕被急的半死,看到幼子沒事,鬆口氣後也不見生氣。

正要去抱抱幼子壓壓驚,就聽旁邊他情人哀哀控訴道:“白少爺,我知道您不喜歡阿則,咱們也不礙您的眼,你有不痛快的怎麼衝我來都好,可你不能這麼拿孩子折騰一個當媽的啊?”

話音一落,剛才還其樂融融的室內氣氛,頓時被凝固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啊~日萬過後,感覺之前折騰得自己□□的日六都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以及,下週星期一開始我要減肥,且不怕笑話的,我已經成功減肥超過三次了,真的是對自己身材掌控自如那種,並且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

如果有想一起的小可愛,就關注我的微博吧,我會每日打卡並曬出自己的飲食計和訓練選單。

目標10公斤。

感謝monaaaa-kun的打賞,麼麼麼!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