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喻是多希望剛剛打開門那一瞬看到的只是幻覺, 可從裡面傳來的破口大罵卻實實在在的提醒他, 即便回到家裡, 在自己的地盤, 那家夥仍舊有本事陰魂不散。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個傻逼沒這能耐自由進出他家吧?總不能看到個陌生人他奶奶就把人給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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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白言喻的疑惑得到了答案,他姐姐在後面推了推她:“你把門甩上幹嘛?佑希在裡面呢, 快進去啊。”

“姐你怎麼半點不驚訝?”白言喻預感不好道。

“我自個兒叫來的人幹嘛驚訝?”江伽奇怪的瞟了他一眼, 隨即推開他自己打開門:“不過沒想到他速度這麼快, 我還以為他至少明天才能脫身呢。”

“什麼意思?你倆還在揹著我商量什麼?”

“沒沒, 其實他也是被我誆來的, 我總覺得或許用得上他。”

白言喻:“……你覺得我需要這傻逼的幫忙?姐你自己來也就罷了, 還用這種方式侮辱我?”

江伽一巴掌給他後腦勺扇過去:“怎麼說話呢那即便派不上用場,大不了也就混幾天飯的事。哪裡就你說的這樣了”

白言喻是生生把嘴邊那句‘看到他在這兒我成事機率都得慪下去幾分’給咽下去的。

他瞪了一眼跟過來的老徐, 她姐在這邊還能認識什麼人, 要吩咐點事不還是找這幾個熟面孔?

老徐嘴裡也發苦, 心道您自己都拿人沒辦法, 他們做事的還能怎麼辦?大小姐親自交代給少爺一個驚喜,這點小小要求怎麼能不從?

更可況——

老徐眼中閃過一絲考慮, 他們在國內的時候, 因著少爺常去陸家,他們對那邊也不陌生。

跟陸家的老齊他們因著同樣的職能也是有不少交情的, 也時長交換國內外不同的辦事講究。

也聽老齊盛讚過陸家三少爺那真是不得了的機械天才, 大小姐下意識的就把人喊了過來。

她估計這會兒也不明白哪裡用得上人,但老徐他們是知道的,為此, 就像老齊說的。

大小姐於他們這行,可真是天賦聰明直覺一樣不缺,可惜了就是命好,估計跟這行無緣了。

江伽一打開門,看見裡面的光景,剛還嗤笑弟弟一驚一乍的她也差點就下意識的把門甩上了。

因為客廳裡面,除了她叫來的佑希和白奶奶,其他三個希赫然也在。

辰希和延希笑眯眯的衝著她和阿喻揮手,而陸見希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明顯她打的那點小九九被抓包來著。

佑希一把將阿喻的脖子給勾過去:“膽子不小啊,敢在我的地方勾人?你不停能裝的?頭一天還可憐巴巴一副沒人送機的倒黴樣呢,我還想著也不是不能憐憫一下送送你,結果玩這出是吧?”

“還好我家死丫頭聰明,給我留了暗號讓我提前申請航線。”佑希惱怒的搓了搓他的頭:“你幹的這是人事嗎?大過年的,她還承諾了要帶我會老家呢,你倒是會釜底抽薪。”

其他幾人聽了這棒槌的話都不忍直視了,這明顯是被江伽誆過來的,真十足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哪天江伽要賣他,都不用自己出頭的,動動嘴巴就能讓這傻逼自己走到人販子那裡去。

白言喻明顯覺得跟這種人說話掉智商,他抬頭看著奶奶:“奶奶,您剛剛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呢?”

白奶奶笑眯眯的看著倆孩子鬧騰,高興道:“剛剛小遊戲跟我說了很多你在中國的事,他說你們翻船掉水,磨豆漿,撿馬糞,還給我看了很多有趣的照片。”

“阿喻,早知道你去中國會這麼開心,早該讓你回去玩的。”

白言喻俊臉一紅,他不用想都知道這傻逼跟他奶奶說的肯定不止是奶奶複述出來這麼簡單,這混蛋的尿性他一清二楚。

想到在奶奶面前十幾年來一貫的形象,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這傻逼摧毀成了搓泥巴的鼻涕蟲,白言喻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胳膊一掀掙開佑希,反手把他的脖子勾住死死的憋著:“你這傢伙就沒有羞恥心對吧?那些事裡哪一件沒有你?你好意思拿出來說?”

“我怎麼不好意思了?你不是仗著之前都在我家沒臉沒皮嗎?哦原來你還是要面子的啊?”佑希掙扎道:“等著,我這的料多的事,講個一天一夜都講不完,奶奶說完了還有爺爺。我最擅長逗老人開心了。”

要不是在場好歹還有長輩,兩人得又扭打在一起不可。

白言喻氣得吐血,他要做的事是什麼?說穿了無非是把他爸拉下來,在爺爺面前證明自己大器已成,提前奪得本該屬於他的權利而已。

可要真讓這傻逼待在這兒嘴上不把門瞎搞,爺爺估計成天得用看小孩子的眼神樂呵呵的看著他。

這邊他慪得要死,豈不是他姐姐也心虛得要命。

來到另外三人面前,問:“你們怎麼都來了啊?”

給她解釋的是辰希,說是上飛機之前不是和她媽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嘛,她媽掛掉電話後就氣得夠嗆。

然後她陸叔叔就安慰她媽,說是孩子都大了,哪裡去不得的。本來這說法是沒問題的,要江伽真的只是跑出去旅遊,她其實還會挺贊成。

可對於她先斬後奏去看親媽這事,江媽就提起來都是滿心複雜了,要說之前沒見過她親媽還好,恐怕還抱著一絲這麼年過去,對方可能也有一點對女兒的愧悔的念頭。

但自從上次聽了她親媽的話之後,哪兒還能容忍得了女兒上門自取其辱?

所以老陸這番安慰就是撞上槍口了,江媽聽著脾氣一炸,直把家裡炸了個煙熏火燎。

四個希樂滋滋的看完整場親爹是如何從意氣風發變得灰頭土臉,覺得今年這個年,過得很是有滋有味。

這離春節還有二十多天呢,前哨樂子就這麼足。

當然看完親爹的樂子那就輪到他們自己的了,老陸背過媳婦就想把幾個親兒子腿給折了。

他們見親爹是越發小氣,都動真怒了,也只得抱團逃命。

停在家裡停機坪那邊的直升機,開著就跑了,才上天居然聽佑希說他早就申請了航線,不用在外繞一圈回去領死,直接找他家丫頭去。

正好浪一圈回來把丫頭擋前面,諒他們老爺子也不敢收拾他們。

江伽面無表情的回頭衝著她弟喊:“阿喻,給我往死了打。”

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拐他來幹活,他買一送三。

這時陸見希走過來,看著她意味深長道:“原來這就是那時候按摩的交易,你那時候就反應過來了?”

江伽訕訕的笑了笑,當然死都不能承認:“這,不是看阿喻一個人會英國,沒了佑希陪他玩,太冷清了嗎?”

這話居然無從反駁,那兩個傢伙成天打打鬧鬧的,但一見面又非要湊一起,連他這個做長兄的,自問對弟弟們的個性喜惡瞭如指掌,都不知道這倆到底是關係好還是不好。

陸見希被這傢伙滑不溜手噎了一下,隨即又道:“那時候不是被我打斷了嗎?你是怎麼又使喚起他的?”

不用江伽回答,那邊和白言喻吵吵鬧鬧的佑希已經嚷嚷上了:“你這離了人就不行的小奶狗不知道吧?你姐姐為了請動本少爺來陪你,可是各種苦苦哀求,甚至承諾了我一個星期的全身按摩。”

“聽清楚是一個星期哦,全身上下哪裡都給我伺候一遍那種按摩啊。那哥也不是冷血無情的,雖然有點為難,可想著你一個人在天氣暗沉沉的國度瑟瑟發抖,一時沒抗住也就心軟了。”

“來,看到哥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抱一個。”

白言喻還沒噴回去,就聽他姐在那邊語氣森然的命令他道:“阿喻,不用留口氣了,做了他吧。”

十分鐘不到就把她從頭到尾抖了個乾淨,在人家哥哥面前一五一十的描繪她是怎麼利用低成本把人家弟弟當廉價勞動力忽悠使喚的。

她得在陸見希面前多抬不起頭來。

卻聽他喃喃道:“一個星期,為什麼不找我?”

“嗯?你剛剛說了什麼?”

陸見希驚醒一般臉色閃過一絲羞赧狼狽,然後端著架子道:“不管怎麼說,你這次私自跑出來都不對,不過談論處分之前,我先在這邊看著你們吧。”

“正好英國這邊也有點工作要交涉。”

江伽歎為觀止的咂咂嘴:“你真是逃命都不忘工作啊?”

“逃命的是他們還有你,我只負責監督而已。”他派頭十足道。

江伽是不信的,可另外兩個弟弟就看不得他這甩到他們想一個人保持光鮮的傲嬌樣。

辰希懶懶道:“那上次捱打的時候也沒見你能倖免吶。”

延希拉了拉二哥的袖子:“二哥,你怎麼這麼說?好歹他也替我們挨了不少下呢。”

說著感激的話,表情卻全不是一回事。

陸見希眼刀一閃,兩個弟弟也只敢點到為止,閉嘴了。

江伽聞言卻在旁邊頗為稀罕道:“你還捱過打?”

“我以為你是那種一輩子都不會被家長揍的型別呢?”

這下陸見希是最後一點氣勢都給折騰沒了。

江伽他們雖然是吃過晚餐回來的,但家裡一下子這麼熱鬧,自然繼續作陪。

白爺爺看了陸家這一溜四個孩子心裡歡喜,他們白家好幾代以來就是子嗣不豐,自然看到別人家的個頂個優秀眼睛熱。

尤其老大,也只比阿喻大兩歲多點的年紀,就已經開始獨當一面了。他們雖然產業重心在這邊,可對於國內的哪家興起哪家衰,還有連年來的一些後起之秀以及他們的成績,還是很關注的。

這陸見希在其中算是佼佼者了,看來陸家這一代也不愁了。

他家阿喻自然也是不錯的,但看著人家幾兄弟相互扶持,總還是有點遺憾。

也怪兒子不著調,其實那女人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雖然當媽的不怎麼樣,其實孩子倒真是不錯的孩子。

和阿喻也像,要是是阿喻媽媽生的就好了,可惜為著阿喻的立場他們是不能不會多看那孩子一眼的。

相比白爺爺和陸見希相談甚歡期間的種種感慨,江伽的親媽就稍顯不自在了。

不過也相安無事,大夥兒用完晚餐後,便由白言喻這個主人家安排房間。

其實白言喻是想把這幾人有多遠安排多遠的,最好不在一棟宅邸內。

可念頭一動,佑希就勾著他的肩膀咧著牙齒森森道:“你知道你在我家還有房間吧?也知道下學期還要回來上學吧?敢不懂事的話,我就把你房間挪我哥馬棚那邊去。”

所以說這傢伙明明是個蠢貨,為什麼總在這種地方這麼機靈?

也這麼晚了,四個希又在空中飛了這麼長時間,還要倒時差,所以大夥兒雖然興奮,但還是各回各房先睡覺才是正事。

不過幾人臨睡前非要參觀江伽的房間,江伽道無所謂,只是他們看了之後,看向白言喻的眼神就變得微妙了。

那樣子跟看一個變態沒什麼兩樣,這讓江伽一頭霧水。

轟走所有人後,江伽掏出手機,給她爸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她不知道她爸這會兒在不在國內,只能這麼試試了。

以免他裝死,江伽還強調了一句她現在在英國,畢竟這傢伙可是有得到自己親妹妹喜訊都裝死的前科。

果然沒過兩秒,就有電話打進來了,看來這一兩天的時間,他還不知道自己跟出了國。

可結果卻證明江伽想當然了。

她接通電話,她爸的第一句話就是:“果然你還是跟過去了。”

江伽一懵:“我過,等等!你猜到我會跟過來,你知道馬場的時候被我偷聽了?”

江執笑起來,電話裡這聲音顯得更低沉性感:“那當然,爸爸頭頂上有你的識別天線,相隔十米以內就會報警,不管你藏在哪兒,爸爸聞著氣味都知道。”

“呸!你哄我呢,不討打顯不出你能耐是不是?”

江執寵溺的笑笑沒有解釋,實際上,如果這種程度都警覺不到的話,那他也就別談專業性了,更不可能頂著別人咬牙切齒好好的活到今天。

江伽也不跟她爸插科打諢:“那正好,我還省了一道解釋呢。”

“爸,我不知道你的情報來源是什麼,也清楚你們有沒有保密協議,如果在不觸犯規則的前提下,你把你告訴我的都告訴我吧。”

話一說完,就聽那邊她爸沉默了半響,然後無語道:“寶貝兒,你剛剛有沒有意識到,你就跟衝我要零花錢一樣提出了讓爸爸很難辦的要求啊。”

“我沒管你要過零花錢,都是你硬塞給我的,放心,我都當養老金給你存著。”

“啊~乖女,你真孝順,爸爸好高興,那從下個月開始,爸爸都把薪水給你存著?”

“好說好說,不會讓你住橋洞的。所以說先說事吧。”

轉移話題失敗的江執訕訕的:“這真不行,你想想也知道對吧?別信那些電影裡瞎演的,哪兒有這麼好的事?”

江伽涼涼的笑了笑:“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對你來說絕對不是同一款條例的,咱要不從頭到尾數數?從我上初中開始,你都一點一點撒麵包逗魚的告訴我多少不輕不重的事了?”

“要按一般邏輯來算,你早被抓去關起來或者清理了。”江伽把聽筒換到另一邊:“所以說雖然你死活不告訴我最關鍵的,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你們那兒是特別的,或者你是特別的,並不適用於一般規則。”

江執被女兒一把掀翻了裝模作樣的作態,卻半點不惱,甚至在女兒看不到的另一頭,臉上掛上了炫耀得意的笑容。

他用手指了指手機揚聲器那邊,炫耀之意溢於言表,這會兒和他待在一起的助手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江伽當然不知道她那殺千刀的親爹某種意義上正在把她公開處刑,接著道:“阿喻這次的事你也知道,雖然他一直安撫我,但對方是誰他即便查到了恐怕還是會瞞著我。讓我這麼一頭霧水的我是在不能放心。”

“所以說你自己把我挑起來的警覺,你自己來負責。”

江執想了想,回答他女兒道:“好吧,不過肯定也不能直白的告訴你,爸爸也沒你想的這麼自由。”

“不過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江伽想想也成,反正她之前也是詐她爸的,能撬出直接的更好,實在不行有用的也湊合。

就聽那邊道:“白家為什麼在我提到之前對這事一無所覺,對方既然來勢洶洶又想著趁老虎沒發覺之前一擊必中,那麼肯定會儘量做到不留痕跡。”

“這在阿喻的人始終盯著那對母子的前提下要半點不露端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麼他們又是怎麼交涉的?怎麼達成的共識,必要的,必須得透過那女人才能取得的資訊參造又是怎麼獲取的。”

“查到這一點,你就可以順藤摸瓜了。”

江伽仔細琢磨她爸說的話,沉默了半響,然後遲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般來說你就算對阿喻的背景好奇,也不會翻到這種地步吧?”

江執嘆了一口氣,想著不能接著聊下去了,他閨女在這方面敏銳,而且現在心疼弟弟是容不得他打哈哈的,不然下次回去看她就不會給好臉了。

便最後似是而非道:“只能說是巧合,畢竟現在某些行業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了,在死之前,肯定得拼命的找到宿主續命,就像寄生蟲那樣。”

這形容把江伽噁心得夠嗆,不過也證實了一點,雖然他們看對方半遮半掩,一時沒法完全把它從洞裡拖出來,但對方也不是處境悠然的在狙擊他們,估計想搞事的同時自己屁股也著火了呢。

阿喻是不是就是注意到這一點,所以一直信心十足的?

江伽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一般心理存了事她都會這樣。

不過在白家她不好接著準備早餐消磨時間,隨即眼珠一轉,開啟房門偷偷竄進了對面她弟弟的房間裡去。

她和她弟形影不離的,要說什麼時候才分開,那只有回房間了。昨天一天都沒聽到下面的人給他報告過什麼。

江伽想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趁著他沒醒的時候,從他房間裡找到點他隱瞞的東西。

她弟的房間江伽還是清楚佈局的,昨天帶她細細的參過過,這時候天色還沒怎麼亮,房間除了一盞細微的睡眠燈以外沒有其他光線了。

江伽也不開單,壓低呼吸放輕腳步,儘量降低存在感後,等眼睛適應了這昏暗的視線,才在房間內逡巡起來。

她首先看到她弟弟,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像個天使,江伽笑了笑,按捺住了幫他牽牽被子的衝動。

接著視線掃過床頭櫃子上的手機,江伽悄悄把手機拿起來,沒急著解鎖,而是繼續搜尋別的地方。

細細的看下來,終於在另一端的桌子上看到一個類似資料夾的東西,因為外殼是黑色的,她一開始都沒看到。

江伽一喜,輕手輕腳走過去,正要伸手去拿,背上就陡然多了一個重量。

白言喻剛醒之際,略帶沙啞和撒嬌意味的聲音在他姐姐耳邊響起——

“姐,你這個時間進我房間幹什麼?夜襲嗎?”

江伽老臉一紅,小偷小摸的被抓包了確實尷尬,不待她把這份羞恥壓下去,房間的燈就亮了。

她訕訕回頭:“我這不是怕你踢被子嗎?來看看。”

白言喻似笑非笑道:“那乾脆就睡在我的房間吧,整晚都能隨時隨地察覺到我有沒有踢被子。”

“好啊!”出乎白言喻預料的,他姐爽快的就答應了。

他一噎,實在又忘了他姐真要達到什麼目的之前,平時的一貫常理都要退一射之地。

白言喻長長的呼了口氣,有氣無力道:“姐,不是都說好了嗎?你還不信我。”

江伽見事態已經敗露倒也死豬不拍開水燙了,她直接把那資料夾拿過來:“姐姐信你不會跟我說謊,但會不會隱瞞個一星半點的就說不準了。”

她開啟資料夾,上面全是那女人的作息規律,人際圈子,全部記錄在案。

“你們也還沒查出他們是怎麼狼狽勾結和交換訊息的?”

白言喻一聽就知道他姐對這條思路已經門清,看來她回房後聯絡叔叔,對方也並沒有一味什麼都告訴她。

不過他還是咬牙抱怨了一聲:“多事!”

說完就被他姐不輕不重的抽了:“說吧,老徐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什麼?跟姐說說,多顆腦袋也多條思路。”

白言喻索性道:“其實對於人選,我們已經有了猜測,不過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所以得透過這個女人順藤摸瓜,不過這段時間下來卻沒什麼收穫。”

“那女人家裡通訊設備上全被我的人動過手腳,可即便這樣還是沒有查到可疑的。我不信他們這麼長的時間可以毫無交涉,盲目亂進。”

“這是自然的。”江伽倒是能理解這個結果:“要讓小阿則對你取而代之,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他的立場必須是乾淨的,不然即便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爺爺奶奶也不會答應。”

“一旦你被擠下去,那女人就是第一個懷疑對象,必須的應付過整個白家的篩查,如果被你這會兒就一把牽出線頭,她們還怎麼謀後面的事?”

接著江伽問:“但還是你說的,他們不可能毫無聯絡,要想鏟掉有壓倒性優勢的敵人,情報缺漏盲目出手是大忌。”

“說說看,她有哪些常去的地方或者固定交往的人?”

白言喻替她姐把檔案翻到其中一頁:“我們也懷疑過她是在外面透過別的方式傳遞交流的,但是——,就連她每天去接那小鬼多和園丁說兩句話我們都排查過,更不用說美容院,或者母親交流俱樂部之類的地方了。”

“她倒是過得低調。”江伽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工作呢?她有工作嗎?”

“沒有,她是個畫家,但是之氣的作品都反響平平。”說著白言喻嗤笑了一聲:“也是,慾壑難填的人哪會有真正藝術家心無旁騖的靈氣。”

“不過爸爸之前出錢給她辦過一次畫展,還是沒什麼驚豔之處,那之後她就不再執著於畫家夢了,不過還是會畫畫,然後定期捐出去。”

“這條線你查了嗎?”江伽邊翻檔案邊問。

“查了,我的人試圖從畫裡面找出什麼端倪,甚者有跟蹤過那些話會經過哪些人的手,最終會到達哪裡?但都沒什麼異常的。”

江伽點點頭,不再說什麼,然後過了一會兒,眼睛掃到某頁記錄:“她會經常帶小阿則去遊樂園?”

白言喻有點不舒服:“叫那麼親熱幹什麼?遊樂園我們也查過,但並沒有可疑的人與她交集,而且那種地方人來人往,得隨時注意孩子的安全,可能性不大。”

“更何況去的時間雖然頻繁,但怎麼算都沒有規律性,所以——”

“是嗎?我倒覺得這裡這裡反倒是最可疑的。”江伽眼睛閃動著興味的光道。

見阿喻疑惑,她便道:“首先你說的規律性還有孩子的牽絆,這點正好適合用來製造思維盲點。”

“所以這根本不用作為排除理由,而且遊樂園流動性大,所交集過的人根本不可能像前幾個規律地點一樣做地毯式排查,光這一點就是不得了的優勢了。”

“我們也懷疑過,甚至讓人去某些固定專案或者更衣室看看她有沒有留下暗號,可——”

“根本不用,既然選了這麼個地方,幹嘛還要留下證據授人以柄。”江伽回頭看著她弟弟:“我把我自己代入這個狀況,發現有個方法完全可以同時解決所有問題哦。”

“什麼方法?”白言喻眼神一暗,再次對他姐姐出類拔萃的犯罪智商感到驚歎又頭疼。

江伽沒有直接回答他:“她前天晚上才見過我們,我猜肯定有什麼東西是得急需傳遞出去的,昨天雖然沒去,但以他們行事迅速的手筆來說,今天去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

“怎麼樣?咱們去遊樂場找小阿則一起玩吧?”

白言喻想了想,衝他姐點了點頭。

兩姐弟擠被窩裡商量到現在,天已經亮了,江伽下了床,讓弟弟先起來洗漱換衣服,自己則回房間收拾收拾。

結果一開門就看見站在她門口準備敲門的四個希,聽到後面的動靜,齊齊的轉過頭來。

見江伽她弟弟房間裡面出來,各自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可其他人還好說,再怎麼奇怪也不會妄想定論。但她忘了這裡面有個棒槌。

佑希不可置信的指著她,手都在發抖:“你,你居然陪那家夥過夜?真當出了家門由你倆亂來是吧?他說他怕打雷下雨要你親親抱抱唱歌哄才睡得著你就真信吶?”

江伽看著都要戳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尖了,一把將佑希懟開,正要說話,就聽自己身後先響起了阿喻的聲音。

“這次可不是我黏纏的,是我姐姐主動夜襲的哦。”

江伽回頭就看見他還穿著睡衣,慵懶的靠在門框上,挑釁得意的看著佑希。

佑希氣得肺都炸了,牛犢子一樣一頭將阿喻撞了進去,兩人在裡面又乒乒乓乓的幹上了。

這回事沒發生過一千次也有八百次,江伽都懶得抬抬眼睛。

要進自己房間,卻發現面前攔了個陸見希。

他表情顯而易見的不好看,眼神從開啟的門看進去落到和佑希鬧在一起的白言喻身上,然後又對江伽嚴肅道:“就算是親姐弟,偶爾也該把年齡和場合考慮一下。”

江伽還沒作何反應,另一邊的阿喻卻耳尖的聽到了,他一把將佑希掀開。

然後大步走出來,眼睛直盯著陸見希,甚至不同於和佑希爭奪時的那種多半屬於荒唐瞎鬧的玩笑之意。

而是極其嚴肅又帶著防備警惕的樣子,明明比起佑希來說,陸見希在他看來根本沒和她姐姐有過特別的親密之處,但白言喻就是比對待佑希的態度更加沉重。

他問道:“你對我和我姐姐的關係有什麼指教嗎?”

他的態度太過不同尋常,別說辰希和延希,就連佑希都莫名其妙,他一半是自己親近,一半是故意氣這傢伙時長和自己死丫頭黏糊,都沒讓他這麼異常過呢。

佑希忍不住走過來戳了戳白言喻:“喂喂,你這麼認真幹嘛?我哥就是個老古板啦,你這樣就有點小氣了啊。”

這才推推攘攘的把白言喻弄走,但陸見希波瀾不驚的表情下,腦海裡卻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是白言喻第一次來他們家,辰希跟他開過玩笑關於他對自己姐姐的佔有慾,說以後她有了男朋友怎麼辦?

然後白言喻當時是怎麼回答來著?原話他記不住,但那種形容眼中釘肉中刺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陸見希當時的感覺是事不關己,可剛才卻覺得那家夥是一樁麻煩?

雖說是去辦正事,但也不可能就這麼把四個希撇下——關鍵是也撇不下。

果然江伽預料沒錯,吃完早餐不久,老徐那邊就來了訊息,說那女人帶著小阿則準備出發去遊樂場了。

然後就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遊樂園,其實自從上次經歷過鬼屋事件後,佑希就對遊樂園沒什麼好感了。

但這人就是欠,白言喻順勢叫他別跟來又死活不幹。

到了遊樂場後他們沒急著現身,遠遠的看著那女人領著孩子進去,然後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氣球和宣傳專案單。

她將氣球系在小阿則手腕上,但小阿則的表情明顯興致缺缺。

江伽便笑著對她弟弟道:“你說孩子都完全沒有興奮期待的表情,還不嫌勞累辛苦的帶人來遊樂場,她精力可真不錯。”

她弟弟還沒回答,辰希就抽著嘴角道:“咱們,這是出來跟蹤人?”

佑希卻興奮的搓搓江伽的頭道:“哥沒白疼你啊,果然有刺激的事就想到我。說吧,你要我幫你追車還是改裝?炸/彈的話有原料也沒問題。”

話才說完就被見希一拳把腦袋揍得暈頭轉向:“閉嘴!”

隨即又對江伽和白言喻道:“胡鬧,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髒了你們自己的手,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這話其實在理,沒得抬舉對方的。

不過要逼對方自亂陣腳狗急跳牆,有件事還真的白言喻出馬才行。

這個遊樂園的經營模式有點不一樣,他們一進門就會發一本印製精美的宣傳冊,上面附有專案列表和價格。

要玩什麼直接勾選後交給工作人員,付錢後工作人員就會教一張磁卡,裡面已經錄入了選定的專案,並且自動排好序號,去玩的時候輕輕一刷就行了,不用在專案點自行買。

當然這只適用於對這裡熟悉,目標明確的人,散客還是傳統的方式,而女人就顯然是熟客了,所以沒有任何異常。

江伽他們遠遠的看著那女人牽著小阿則,用筆在宣傳冊上面勾勾選選,然後將冊子交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確認錄入後交了錢便拿著磁卡進了遊樂場,半點不留戀。

其他人準備繼續跟,江伽卻抬手示意阻止了他們,她看著工作人員把已經廢棄的宣傳冊扔旁邊的垃圾桶裡。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清潔工走過來把多餘的垃圾清走了。

江伽嘴唇一勾,對阿喻道:“讓人跟著這個清潔工。”

白言喻瞬間瞭然,立馬吩咐了下去,然後回過頭就被他姐一把抓住。

江伽拉著弟弟,然後對另外四人道:“接下來還有件事要辦,但是咱們一群人目標太大了,你們去車裡面接應,我和阿喻一會兒就出來。”

除了興致勃勃的佑希,其他三人都對自己淪為從犯的處境無可奈何。

白言喻問道:“姐,咱們去做什麼?”

江伽拉著弟弟頭也不回回答道:“偷孩子!”

四個希:“……”

風太大,他們剛剛好像聽錯了什麼吧?

作者有話要說:  伽妹:不是我吹,要是有機會出道,犯罪界一定有我的傳說。

以及,留言啊!!!這麼勤快換不來你們的駐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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