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照?”陸見希聞言皺了皺眉:“你要出國?”
江伽才要解釋, 他就接著道:“你們學校最近沒有出行計劃, 你也不是為了出去玩想一出就是一出的傢伙, 偏偏這個時候急急忙忙的——你要跟你弟弟去英國?”
江伽見這傢伙都不用細想, 順理成章的就猜到了她的目的,頭皮都炸了, 一把捂住他的嘴, 左右看了看走廊沒人出來, 才松了口氣。
“誒你這樣就沒眼色了啊, 知道什麼叫心照不宣?一個人就自顧自的把人家的事說出來幹什麼呀?”
說完就見陸見希有些發愣, 藉著轉移話題恢復的臉色又開始變紅了, 甚至眼神閃爍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伸了兩次手,才最終把覆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拿了下來, 但並沒有放開, 而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攥在自己手裡。
才回答道:“沒眼色的是白家的小子, 誰會新年前後做出邀請妨礙別人家族過節?”
話才說到一半, 他突然想到那家夥近段時間來頻頻動作的手筆,明顯是厚積薄發的前兆, 最近忙得就連他姐姐邀他玩都時長拒絕, 到時候哪裡會分得出精力照顧她?
陸見希當然沒有江執那樣無孔不入的情報手腕,不知道白言喻身後隱藏的種種齷齪, 但同樣的立場讓他很容易就能設身處地然後根據對方的節奏分析出行動走向。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江伽:“他沒邀請你, 你自己要跟去的?”
江伽都快給這人跪了,她就拿個身份證,兩句話不到底褲都要給她扒出來了。
不過她估計陸見希就是再怎麼敏銳也不會猜出阿喻的處境, 畢竟她爸特地說出來的事,那就不可能是隨手一撈就能查出來的情報。
她是怕了這傢伙了,不過首先得保證這人不會把事情捅到阿喻面前去,便做出訕訕的樣子撓了撓臉蛋:“這事你猜到就行了,不準告訴其他人。”
“我可以不告訴別人,但要我放任你獨自出國也不可能,那段時間我有點忙,但勉強也能擠出三天左右時間,我帶你去。”
“咦?你,不,這不行,跟你有半毛錢關係?你跟去算什麼事啊?”江伽對他這提議有點懵,忙拒絕道。
她本來就是猜不出那邊具體什麼情況,才想著打阿喻一個措手不及,陸見希要是跟著還得了?先不說以他的立場不宜捲入別人家的紛爭。
就是以阿喻的驕傲,也不希望這種時候被外人,尤其是身份等級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看熱鬧吧?
顯見陸見希不好打發,江伽只得咬咬牙道:“我到了那裡就聯絡阿喻,你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在外面晃。”
“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我和我爸談了一些事情,現在我想去見見我親媽了。”
陸見希正被她之前那句‘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弄得心情低沉,驕傲如他又張不開嘴做出反駁,這會兒聽了江伽這樣說,倒是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偷偷摸摸了。
要說想去見她的生母的話,那一切自然就說得通了。在弟弟那邊或許難以啟齒,江阿姨對她生母的看法又可見一斑。
雖然好好說也不是不能達成共識,但如果只是匆匆一面的話,確實安安靜靜的不想引發矛盾也無可厚非。
江伽見陸見希態度有所鬆動,頓時松了口氣,這還是她頭一次拿親媽做幌子,尷尬得一匹。
放鬆之下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狀態,被這傢伙緊緊的圈在牆角裡,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她手還被他捉著呢,時不時地被摩挲一下。
江伽抬頭,看著他開口道:“你把我懟牆角幹什麼?先說好要不是咱倆關係不錯,換一個人敢在我面前咄咄逼人早被我搗眼睛了。”
“而且這個距離算性騷擾了吧?”
陸見希本來還抓著她的手無意識的摩挲,哪怕對話已經算告一段落,但潛意識的就是不想放開。
一聽這話,整個人都跟石頭一樣僵化了,平時的從容淡定一瞬間化為泡影,整個人慌亂得就跟犯了事被抓包個正著一樣。
手像被燙了一樣飛快的鬆開,臉頰嫣紅,嘴上磕絆,手足無措卻還想強撐著逞強道:“笑,笑話,一時間忘了你是女孩子而已,如果是佑希他們,敢這麼突發奇想絕對沒有這麼繞來繞去解釋的功夫,吊起來抽一頓就老實了。”
“家族近親中沒有妹妹,對於玩笑打鬧和嚴肅懲處之間我不是那麼清楚界限,如果讓你感到不適的話我可以道歉,但你要清楚,同樣你讓我不適的狀況只會更多,我有這樣指責過你嗎?”
“有啊!你上次還說我太有攻擊性了讓你渾身不舒服,轉頭又非得勉強自己和我親近呢。”江伽就這麼看著他,一點不給餘地道:“所以說你這人的標準真的讓人摸不清頭腦啊。”
“你看佑希,那家夥大大咧咧的一開始還挨了兩頓抽呢,後來大家熟悉了知道他性格如此就不計較他黏糊了。”
說完就用糾結中略帶鄙視的眼神看著陸見希:“你呢,一邊指責我太過粗枝大葉,一邊又幹著比我還不懂避諱的事,誒你到底是保守還是隨和啊?一說起來的時候又一副道理都在你這邊的樣子,你這樣讓我很方啊。”
陸見希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架火上烤一樣,知道她是前兩次被自己莫名斥了要找回場子,一會兒又深恨自己當時逞什麼強,一兩句軟話的事就沒有今天這尷尬了。
一方面又對弟弟們能坦率表達自己的柔軟嫉妒不已,做老大的什麼時候衝下面小的服過軟?任何意義上的。有些話看著簡單可真想脫口而出的時候渾身每個細胞都在表示拒絕。
陸見希別過頭,聲音悶悶的,但還是忍著羞恥艱難道:“如果你實在找不到標準,那就像對佑希他們一樣就好。”
見江伽一臉‘你真的不會再作妖?’的質疑眼神中,又憋不住道:“我發現最近耐受力變高了,果然一開始我的想法是對的,本來已經沒事了,是你自己小氣舊事重提而已。”
江伽聽了當然不樂意背這鍋:“說得就跟是我在找茬一樣,你這人平時都說一不二,唯獨對這一點是毫無信用,絕對會有下一次一碰到你就被呵斥的場面,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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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不會。”陸見希面上不顯,心裡急的團團轉:“你有時候得學會無視我的話,心口不一並不是女孩子的專利。”
話音一落,陸見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羞恥的話。
江伽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眼睛裡散發著星星點點惡趣味的光:“你這是——承認自己是個傲嬌?原來你有這自覺啊?”
陸見希別過頭,這會兒反倒是江伽不放過他了:“哎哎!那之前不就是害羞而已嘛,裝得挺像一回事,普通的臉紅都能被你掰這麼多理由出來。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從那之後看到你都覺得自己常識不夠用。”
陸見希被逼得都快崩潰了,這時突然佑希的門開啟,看到他倆站在走廊上一愣。
隨即對江伽招手道:“你沒在房間啊?正好,快來快來,我在庫房待了一天,躺床上總覺得不得勁,背僵得很,過來幫哥哥按按。”
陸見希雖然看到江伽注意力被弟弟吸引,大有松了口氣之感,可弟弟這理所當然的親密對比著自己的窘迫更像是在他心上割了一刀一樣。
為什麼這傢伙就能若無其事的做到他想做的事?還有上次在辦公室一樣,他心有慼慼的時候佑希卻能做到理所當然滿不在乎。
陸見希覺得這事從頭到尾有些不對勁,包括自己剛剛被她一句玩笑弄得失態的樣子,他認為有必要從頭到尾捋捋這狀況。
江伽不知道有些人已經升起了反思的念頭,對佑希的要求卻是頗為不耐煩。
她罵道:“滾!你的按摩券早用完了,成天到晚的想著誰伺候呢?我還想誰幫我按按呢。”
佑希嘖了一聲,放低身段道:“家裡倒是有按摩技師,可我這會兒就想你給我按。大不了我下次無條件被你使喚一次咯。”
江伽沒覺得有需要求到這傢伙的時候,正準備轟他回房間,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
“行,不過你到時候可得聽我的。”
“沒問題沒問題,你是老大,我躺床上等你,你快去拿工具。”
說是工具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肯定沒有專業的按摩技師那樣裝備齊全,也就江伽以前用慣的一個按摩牛角而已,佑希和阿喻倒是喜歡。
陸見希從頭到尾見識了還能爭取到這種好事,可他倆的對話怎麼聽著就是讓人不舒服?
江伽拿著牛角來到佑希的房間,就看他規矩的趴在床中央。
家裡的床又大,江伽還得費勁爬上去,然後對著佑希就是一腳:“不會躺塌上啊?這你讓我怎麼弄?”
“你坐我身上不就得了唄。”佑希催促道:“你那點重量壓著正好,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圖方便。”
“怎麼說也是比我吃虧的交易,你得給我做全套,別想按兩下背糊弄我。”
“那上次幫你松骨頭的時候你不是喊疼來著?這會兒又要了?”
佑希臉一紅,期期艾艾道:“我,我發現事後還是挺舒服的,第二天走路整個人都輕巧很多。”
“德性!”
江伽坐他腰上先開始給他按肩膀和背,都不是什麼專業的路子和手法,可佑希就是美得一副快上天的樣子。
江伽一巴掌扇他腦袋上:“叫什麼叫?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怪到不喜歡讓技師給按呢,要我這樣我也沒臉。”
佑希頗為委屈:“你怎麼知道有技師幫我按的時候流過鼻血?”
“噗——,哈哈哈哈……”江伽噴笑,手上的勁一下子就軟了,快笑趴在他身上:“我不知道啊,現在知道了,大少爺美色撩人風情萬種,讓人家專業的都把持不住了哈哈哈哈……”
“笑笑笑你倒是按吶。”佑希惱羞成怒,要不是整個被壓著都想翻身捂她嘴:“不準讓小奶狗知道。”
江伽正要說好,房門就突然被開啟了,陸見希邊往裡邊走邊說道:“我還是想不明——”
卻在看到兩人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陸見希只看到他弟弟穿著睡衣趴自己床上,然後江伽坐他腰上一隻手支著旁邊半壓在他身上。說好的按摩他以為也就揉個肩膀敲敲背而已,畢竟她又不是受過訓的專業技師。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這種狀況。
當然陸見希的個性不是聽風就是雨的型別,他非常穩重,即便眼見的東西也不是輕易的下定論。
可這時他的身體卻不受自律神經控制的搶先一步動了,甚至不給大腦分析出答案的時間。
佑希只覺的他身上一輕,側抬頭一看,就見老大掐著死丫頭咯吱窩把她整個從自己身上架了起來,然後一手橫過大腿一手按著她的背豎著抱在自己懷裡,就跟抱嬰兒一樣的姿勢。
只不過這嬰兒有點大,即便以老大的體格,這樣看起來也極為滑稽。
死丫頭自己也是一臉懵,佑希就這麼茫然的看著老大:“你幹嘛?”
“你們這是在按摩?”陸見希臉黑道。
“那不然呢?”佑希睜大眼睛,然後不耐煩道:“別神神叨叨的,快把死丫頭還給我,還沒開始呢。”
江伽也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沒想明白?不過改天再說吧,我發現每次跟你說起這個都是趟體力活,放我下來,好不容易這傢伙願意當冤大頭,別妨礙我撈外快。”
陸見希一噎,這兩個傢伙知不知道那場景有多讓人不淡定?
不過才在走廊因為這種事被架起來過,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在她面前說什麼保持距離注意分寸之類的話。
便輕輕的把江伽放下來,然後對著佑希掰響自己的手指:“說起來我最近也學會了一套,要不要哥哥給你按按?”
佑希連忙從床中間竄到另外一頭,敏捷得跟逃命兔子一樣,他牽著被子的一角遮在自己胸前,警惕的看著老大——
“我沒惹你吧?幹嘛突然跟我過不去?”
“哥哥想關心一下弟弟要什麼理由?”
眼見佑希被老大這摸不著頭尾的動機嚇得疑神疑鬼,陷入了什麼時候得罪過他的苦思,江伽卻不幹了。
她是真的有事得麻煩一趟佑希呢,怎麼會容忍這腦子打結的彆扭傢伙搗亂?
一把推開見希:“邊兒去,大晚上的不睡覺杵被人房間逞什麼威風?”
又對佑希伸手喚雞仔一樣召喚道:“來來來,交易繼續。”
陸見希差點沒被氣出一口血來,一不做二不休,森森道:“你回房間去,佑希答應你的好處我同樣能給你,不然你想想剛剛讓我替你隱瞞的事,還沒有付報酬吧?”
這話直接讓兩個人都炸了——
“老大你誠心今天不讓我好過對吧?”
“有點契約精神成不?答應的事還能拿出來做要挾的?”
可不管兩人怎麼炸,陸見希就是一個穩如磐石,剛剛在走廊的時候被逼得搖搖欲墜恨不得鑽牆縫的慫樣,這會兒倒是把平時那套說一不二玩了個十成十。
最後佑希被他拍扁在床上,江伽被他塞回了自己房間,為了杜絕這兩個深夜私自交易,他甚至無視人權的把佑希的房間從外面鎖了。
江伽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固執得這麼油鹽不進,這下是徹底明白幾兄弟外加顧則北為什麼都怕他了,這叫一個討厭。
第二天早餐在餐桌上都沒給他好臉,因為昨晚氣得夠嗆也沒睡好,很早就醒了。
江伽也就乾脆進了廚房親自動手做早餐,等到早餐時間的時候也就對陸見希各種苛刻,連來蹭早飯的顧則北都多得了兩塊培根,陸見希盤子裡就只有兩顆荷包蛋。
顧則北受寵若驚,江伽坐下來後,他臉有些紅道:“原,原來你這麼熱情啊,我還以為你不怎麼歡迎我來吃飯呢。”
江伽頓時倒胃口,抬頭一看陸見希——
好吧,跟這傢伙一比,連顧則北都異常順眼起來。
早餐過後該工作的工作,該上學的上學,被關了一晚的佑希出了大門就又黏上來了。
可憐巴巴道:“我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想起最近什麼時候的罪過老大,肯定是替你受過了,不過哥大度,也不怪你。只不過這個家沒法待了,咱們今晚別回來了怎麼樣?”
江伽被他硬刺刺的頭髮扎得脖子疼,抓著他的頭往外推:“消極避讓不是我的作風,要不今晚我們裡應外合做掉你大哥怎麼樣?”
“不不不,你別亂來。”佑希駭然的看著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以為我沒打過這念頭嗎?關鍵是做不掉啊。”
“你別看老大在我們幾個中看起來最斯文,實際上把我們仨,加上則北綁一塊都打不過他。”
“嚯?”江伽頗為質疑,其他幾個暫且不說,但佑希這個暴脾氣可是不缺少打架經驗的,力氣和反應力江伽都是試過的,陸見希看著體格也不比他大多少,連武力上也這麼有威懾力嗎?
佑希見她這樣就知道在想什麼:“你還別不信,他上學的時候也不是只有唸書厲害,馬術我就不說了,我覺得家裡那幾匹馬才是他親弟弟。那家夥出國之前還拿了全省散打比賽的冠軍,青少年組的。”
“嗯?這樣啊?”江伽若有所思:“我就說他肌肉線條看著就有種瞬間爆發力,不像普通健身能練出來的呢。”
佑希忙點頭,隨即察覺不對勁了:“等等,這個夏天老大在家裡的游泳池裡遊過泳嗎?你怎麼知道他肌肉線條什麼樣的?他可是大夏天都穿得很嚴實的。”
江伽頗有些尷尬,不管不顧的一把將佑希的腦袋勾胳膊肘裡:“本來只是說說而已,你這麼一說我更想把他幹翻在地上了。”
兩人打打鬧鬧的上了車,後一步出來的陸見希看著他們眼神裡的意味卻有些複雜。
雙胞胎他們是一開始最早接近她又最先接納她的,他們關係一向很好,後來白家小子來了,成天對姐姐黏黏糊糊的,佑希不知道為什麼跟人家產生了競爭意識。
順理成章的和她的相處方式也變得黏糊起來,這轉變自然而然,先前他也沒什麼覺得不對。
兄弟姐妹之間感情好親熱這是好事,可昨天那讓他思維沒來及反應的視覺衝擊,不,或者更早,在辦公室佑希讓他把人遞過去他不肯的時候。
陸見希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變得不可理喻,昨晚回房間他不是什麼都沒想,但當他試圖梳理一切的時候,某種危險的訊號卻阻礙了他。
上車後陸見希在想要不要讓戴雅幫他預約一下心理醫生,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江伽的生日過後其實離期末也已經不遠了,她在這期間偷偷辦好了護照和簽證,還好時間來的及,不然她還真得去陸見希面前認慫求幫忙去。
跟阿喻談到寒假怎麼安排的時候,這傢伙還在用那套常規說辭糊弄她,江伽也不點破,跟他一塊兒裝,還列了個購物單讓他給自己從那邊帶東西。
肖貝來找她玩的時候,江伽才想到這傢伙也是有弟弟的,雖然上次跟她諮詢的時候,她給的建議暴力直接,麻利得不像她這個人。
當時江伽覺得有點過了,可事實證明貌似人家有弟弟的就是經驗比她豐富,她要早揍了阿喻一頓,估計他再想糊弄她也會掂量掂量了。
江伽便抓住肖貝道:“我問你啊,要是你弟弟瞞著你去拿某樣東西,但這可能有一定風險的,你又攔不住,該怎麼辦?”
當然這麼比喻其實也不盡然,畢竟那邊的真實狀況她也完全沒頭緒,所以就算已經在開始行動了,卻無法確認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
肖貝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明明一副打定主意誰勸都不會聽的樣子,為什麼要問我的意見?”
江伽訕訕的,這傻妞之前還遲鈍得要命,這會兒倒是敏銳。她確實需要的不是意見,反正不管怎麼說都必須得去看著弟弟。
可能就是誰都沒辦法一吐為快的時候,在或許能夠感同身受的人面前稍微釋放一下壓力而已。
肖貝笑了笑:“不過也可以告訴你我會怎麼做。”
然後臉上的笑一收:“先幫他把東西拿到,然後再把人吊起來打。”
“好好好!”江伽一掌糊了她滿臉:“我算知道為什麼我們是朋友了,光這個話題的統一性就夠咱交流一輩子了。”
“誒你之前不還心疼來著?”
“嗯,打完以後會摟懷裡好好疼的。”
索性白言喻來去都很低調,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回去也沒有大費周章,這倒方便了江伽。
要是這傢伙有家裡的直升機來去的話,她還真不好尾隨,知道他走航班那就輕鬆多了。
江伽在他的宿舍可以出入自由,他的手機電腦等等所有裝置的密碼都對她公開的,甚至還給錄入了她的指紋。
江伽輕易的就知道了這傢伙的航班,其實人白言喻也沒想著瞞這個,畢竟他做出的樣子可是尋常的寒假回家而已。
他還想著他姐當天送他呢,結果被拒絕了,說是有事,至於有什麼事連送親弟弟都要讓一邊,這讓白言喻上飛機之後心情極度惡劣。
在頭等艙的他卻不知道自己姐姐就在後面的經濟艙裡和他一起離開了地面。
江伽兩邊相瞞也是拼,之前辦護照的時候一直瞞著,臨到走之前才給她媽打了個電話要和弟弟去英國,讓她不要擔心。
江媽當時就氣得夠嗆,反正江伽知道,她弟弟會怎麼樣一時半會還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等著她的絕不會是好果子。
經過十來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終於在希思羅機場降落,江伽除了一個裝隨身物品的小包以外什麼都沒帶,機動性特別高。
哪怕走的不是同一個通道讓她費了陣功夫,最終還是讓她找到了弟弟。
江伽沒急著叫住他,這些傢伙的尿性她清楚,即便來到英國,在他徹底能施展開手腳的地盤,想邊緣化她也容易。
隨便給她安排一酒店,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還真不容易抓住他的行蹤。
還是得見到她親媽,雖然江伽對她感官複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輩子都兩不相見,但這個時候或許她那邊還真是一條方便的捷徑。
總之先跟著他去他家再說,就算又是跟陸家一樣老遠就屬於私人領域,但只要把範圍縮小到那個地步,那就叫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了。
江伽看到她弟被他常使喚的幾人簇擁著,直接從通道出來就已經有幾輛車等在外面了。
這陣勢比她想的要大,也更棘手,這麼多人來接肯定有硬點子在裡面。
江伽沒有繼續往那邊看,而是轉身背對他們和十幾米開外的一群人站在一起,然後利用金屬的反光觀察動向。
不是鏡子也看不怎麼清明,只知道他們說了會兒話,然後一行人分別上了車。
江伽忙攔了一輛計程車,索性他們一開始的路線都大徑相同,只要沒到市區擴散開也不至於引起懷疑。
江伽英語成績雖然不錯,不過並沒有什麼語言環境,學的基本是啞巴英語,不過她膽子大,也敢說,和司機溝通還算順暢。
她告訴司機自己來過這邊,留下來非常美好的回憶,很想回到當時住的地方去看看。但對這邊的地址並不熟悉,但依稀記得怎麼去的,讓司機聽她的指揮便好。
司機信以為真,這讓江伽松了口氣,她要是直接讓人跟蹤,不說人家能不能同意或者會不會報警把她扔入境管理那邊去。
哪怕人家真看在錢的份上肯幹,江伽還擔心太過刻意的痕跡引起前面的警惕呢。
不過出了市區過後,即便江伽再小心,她的車也變得顯眼起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前面卻始終沒有停車。
江伽倒是想抱著一番僥倖,不過更大的可能是他們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引起騷動,估計正好到了安靜的地方在收拾人呢。
這種說法是老齊告訴她的,他說過,雖然他們是白道,但要是有些宵小覺得伸了爪子出來可以全身而退那就大錯特錯了。
果然到了某個地方,載著阿喻那輛車沒有停頓的接著往目的地行事,其中兩輛也專注著本職護送阿喻那輛直接離開了。
剩下的兩輛卻脫離了隊伍逼停了江伽的車。
對著司機大叔一臉看危險分子的懵逼,江伽訕笑兩聲下了車。
她運氣不錯,留下來的人中就有之前跟阿喻回國的其中一個,估計也是意識到後面的車從機場跟出來的,有可能是從國內先著的手。
不然江伽還得費力氣跟人解釋身份呢,她身上這三腳貓,在同齡人中耀武揚威沒問題,應付幾個腳軟的成年人,耍點陰招用點工具也不會吃虧,但對上真正訓練有素且體格健壯的老手,那就是舉手投降的命了。
外面幾人見這邊開了車門同時也從車上下來,認識江伽那個看到車上下來的人就心下不好了。
“大小姐?”他驚到,隨即連忙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收回架勢,生怕有人手快掏出槍嚇著人。
他大感晦氣,少爺雖然沒有明說,但一直以來某些動作都是瞞著這位的,他也知道少爺絕不想讓大小姐摻和進這事。
可大小姐的脾氣吧,他一路看來,那也是在和平環境下能長成她這樣的也算奇葩了。
江伽咧嘴一笑,對他揮了個手:“喲!老徐,好久不見。”
老徐嘴裡發苦,忍不住道:“大小姐,咱們前天才見過——,算了我馬上給少爺打電話。”
“誒誒!別急嘛。”江伽忙上去按住他的電話,臉上笑眯眯的,眼神裡卻充滿了警告:“咱們姐弟玩個浪漫刺激的surprise,你這樣就不解風情了吧?”
“少爺會被您嚇死,大小姐您別讓我為難,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哦那我不是來看我弟弟總行了吧?”江伽瞬間改變口風道。
老徐心裡一個咯噔,顫顫巍巍道:“那您——”
“來看我媽!”
老徐眼前一黑,只覺得他們回國真正的硬仗還沒開始打,就首得被大小姐打殘了。
江伽說著捉著人家老實大叔的胳膊,強拉著人上了車:“我的計程車也被你們嚇跑了,還好我在車裡留了車費,咱也不耽誤時間了走唄。”
人家老徐能隨著家族繼承人貼身待命,那在整個白家也算叫得上號的人物了。
可那些下屬看他這會兒活像被個小女孩挾持了一樣,整個人都灰敗了。
白言喻的車停在了宅邸門口,下車之後他遠遠就看見後面的車已經跟上來了。
他還跟身邊的人唸叨了一句‘動作挺快’,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辦點什麼是不可能的,當然就這麼把人宰了的機率也小。
拋屍尚且需要時間呢,估計是把人押回來準備細審了。
他也沒在意,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就行了,他只等結果就好。
正準備轉身進去,視線就透過開啟的車窗瞟到了什麼。
“不可能吧?”他心下一跳,嚴重懷疑自己才分開就太想念姐姐所以看花眼了。
可腳步是怎麼也挪不動了,好似要停下來真的確定自己看錯了一般。
等車子停下來,老徐率先從上面下來,白言喻松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就看見老徐開啟車門,恭敬的等待裡面的人下車。
他們一行車回來,唯一需要老徐這麼做的只有白言喻,可現在對方的畢恭畢敬卻是真的。
這時候一條腿從裡面踏出來,只穿了方便行動的平板鞋,被牛仔褲包裹的小腿線條筆直纖細。
然後漸漸身形顯現,對方掛著他還沒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思念的笑容,不過和平時又有些不一樣。
有種讓他的直覺叫囂危險的感覺,只見她對自己樂呵呵一笑:“驚喜不驚喜?刺激不刺激?”
白言喻差點跪了,顫著聲音道:“姐——,姐?”
江伽一步一步走過來,每靠近一分白言喻就覺得力氣被抽走了一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他姐的靠近有雀躍歡喜以外的情緒。
“你為什麼要來?”他低聲道。
江伽沒有聽清明,一掌搭在他的肩膀上,揉了兩下:“嗯?你說什麼?姐姐沒聽清楚。”
白言喻正想說什麼,後面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喻,你回來了怎麼不進來?”
白言喻聽到這個聲音像是被驚醒一樣,立馬抓著他姐的肩膀往後一轉,背對著來人就對他姐催促道:“我先帶你找地方落腳。”
說著就要催著她走,卻見他姐的腳步一動不動。
江伽轉身,認真的看著她弟弟:“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我應該是需要迴避的人嗎?”
“不,不是的。”白言喻慌亂道,生怕他姐誤會。
只是連隨口一提都避開的話題啊,她怎麼可能會樂意見到媽媽?
這時背後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對方有些不滿道:“阿喻,媽媽跟你說話呢,你在跟誰拉拉扯扯的都不回答媽媽?”
陶瑜終於盼到兒子回來,滿腹的話想要跟他說,遠遠過來就見到他好像帶回來一個人,心裡是不怎麼高興的。
倒不是不希望他多交朋友或者談戀愛,只是這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帶人回來玩?
接著就看到那人從她兒子旁邊冒出來一個腦袋,然後整個人走出來,沒了兒子的遮擋,對方整個人躍然眼底。
是個漂亮的孩子,還有點眼熟,對方微笑著衝她揮了揮手,神情看起來很怪。
她在笑,但眼底深處好像沉澱了別的東西一樣。
江伽看著和十多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的人,笑了笑道:“一別十年,您還好嗎?”
陶瑜聞言一怔,對著話感到莫名,正要禮貌性的反問一句,腦海裡卻突然閃現出兩個牽在一起玩得一身泥回來的孩子。
隨即她仔細看向江伽的臉,那上面正是他的影子。
陶瑜顫聲道:“你,你是——”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再度被掏空~
以及有小天使還在問更新時間,以後更新就是每天早上七點準時了,已經調過來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