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禮舉辦的很順利, 結束後, 方鈺趕緊想要拉著角落裡瞬間化為為她“傭人”的秦月離開這裡。他一點兒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只是屁股剛從沙發上彈起來, 一個熟悉的人已經進入視野中。

正是普爾曼公爵。

臉上笑眯眯的……

方鈺一看對方臉上的笑就不舒服,有種即將被算計的感覺。

他就不明白了,剛才那麼削血族的面子, 你堂堂公爵居然還笑得出來,面子還要不要了?

很明顯, 普爾曼並沒有將面子這個東西太過分放在心上。

也或者僅僅沒有表露出來。

普爾曼掃了秦月一眼。

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秦月沒有猶豫,一臉清冷,直接走向宇文焰。

宇文焰這個人即便不好相處,但也不能否認是幾人性命的絕對保障。

實在出了問題, 在宇文焰附近, 也好過一時不察被血族偷襲, 最終被根本沒有隊友愛的宇文焰捨棄。

周圍被淨空。

普爾曼招手叫來一名血侍。

方鈺認出對方正是之前扶住他的那一位。

頓時滿臉疑問。

什麼情況。

難道普爾曼公爵想讓自己給對方道歉?

“哼。”

然而方鈺不領情,看到對方過來,還特別嫌棄地往旁邊移了一步, 順帶著冷哼。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 普爾曼的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夾雜著一絲看好戲,幸災樂禍的暗流。

方鈺垂下眼簾, 開始沉思。

隱隱有一點兒不安。

難不成他無形之間又做了個大死?

普爾曼公爵表情很快恢復如常, 友好的說道:“美麗高貴的小姐獨自離去,本公爵不太放心,讓諾護送你一程吧。”

諾?

方鈺古怪地看了那位叫“諾”的血侍一眼。

對上那雙金燦燦, 熠熠生輝的金眸,方鈺眼皮莫名地跳了一下。

這雙眼睛,好像也在哪裡見過。

這個世界怎麼回事?

珀西的眼睛隱約熟悉也就罷了。

怎麼現在隨便一個血侍也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了?

算了。

也許氣質獨特的人都有一雙相似的眼睛吧。

方鈺不再多想,越想腦袋越疼,萬一露出什麼破綻就不好了。

“不用了,他一個身份低賤的下等血族,我更加不放心。”方鈺冷淡,無情地拒絕了。

諾的眼皮壓低半分,金眸瞬間蒙上一層陰影。

可惜方鈺沒發現,保持著人設,連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髒了自己眼睛。

普爾曼笑得稍稍勉強,“小姐如果繼續堅持,本公爵自然會尊重你的意願。就怕一些血族抵抗不了小姐的魅力,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

說完看向諾,“諾,既然她不願意你跟隨,那你……”

“等等!”

聽了普爾曼這番話,方鈺抿著唇角,眸底微微洩露出一抹緊張:“就讓他跟著。”

普爾曼笑道:“諾不會讓你失望。”

離開議會大廳,站在大門口,方鈺僵住身體。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是歐了,不能繼續住在瑪西亞房間。

那麼問題來了,今天突然入席的他,暫時沒有分配到房子,該住在哪裡?

諾貼近了他,金眸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後者的側臉,察覺到他身上的窘迫,眸底無奈的笑意轉瞬即逝,“我帶您去您的房間。”

如果不是諾的口吻太平靜,方鈺都懷疑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

他穩住心神,抬了抬下巴,示意對方帶路。

諾主動走在前面。

最後七拐八拐,又上了一層樓,才抵達所謂的房間。

方鈺不知道其他新娘候選是怎樣的,但至少這間房佈置得想當奢華。

只是,方鈺杵在房間門口,望著屋裡的一切,額頭上爬滿了冷汗。

素白的手死死扣住門框。

諾站在讓他陌生又熟悉的客廳中,微微側著身,向他伸出了手,“為什麼不進來?”沒有得到回應,他沉了沉眸子,歪著頭,“是不滿意?”

目光與對方在空中接觸,方鈺一個激靈,再看向諾,心臟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環境導致的,眼前的諾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一個不可思議卻又情理之中的身份。

可是也有奇怪的地方。

那雙眸子不該是金色,而是……

換成深藍色會不會更好?

深藍如海的眼睛。金色的頭髮,西方神邸般的俊美面孔,白玉般的皮膚。

可惜很快,深藍色的想象就被另外一種顏色代替。

一種深通惡絕,痛徹心扉,象徵著無邊惡意和恐怖,留下血淚的鮮紅。

“我不想住這裡。”

視線掃過牆上蒙著光陰暗調的油畫相框,插著鮮花鋪著白色蕾絲的雕花圓桌,圖案繁複華麗的手織棕絨地毯,最後在壁爐旁邊被火光映照成暖色調的歐式柔軟沙發上定格了兩秒。

眼睛一閉,轉身就要離開。

“只有這裡沒住人了。”

諾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磁性,說話的語調天生優雅,像極了華麗大提琴拉出的典雅之曲。法國的浪漫,義大利的深情,糅雜在一起,組合成世上最動聽的情話。

哪怕只是普通的問候,也有一種情人之間耳鬢廝磨的濃情蜜意。

方鈺背對著他,在這道聲音下,腦海裡不知不覺浮現出一幅畫面。

那是一片薔薇花田,他趴在其中,衣衫凌亂,一個男人輕柔地環抱他,壓在上面。

還湊在耳邊調情似地笑罵了幾句。

到現在,方鈺都還記得那句話。

“小妖精,你怎麼這麼浪?”

敲尼瑪,你才浪!

“什麼浪?”

耳邊猛不丁傳來一道疑問,腦海中的畫面瞬間消散,他一身雞皮疙瘩地清醒過來。

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跟前,正用一雙金燦燦的眸子古怪地望著自己。

方鈺抽了抽唇角,壓下無意間被內心話說出來的窘迫,冷冷掃他一眼,“沒什麼,我要休息了。”言下之意,你可以趕緊滾了。

諾點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晚安。”

等到諾離開,方鈺關上房門,走到客廳中間,找了個板凳坐著。

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沙發,又匆匆移開視線。

不,肯定沒有這麼巧合的。

也許是主神世界同個時代背景會複製黏貼,所以出現類似的場景沒什麼,反正中歐式的裝潢都差不多。

更何況,諾的眼睛顏色明顯跟記憶中的不一樣。

這樣看來,倒是珀西的眼睛是深藍色。

珀西。

珀西……

話說,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方鈺使勁兒回想,但最終還是沒想起來。

時間隔得太久了……

跟那個人認識,還是在上輩子恐怖列車最後一個世界,穿插的一個小世界裡。

剛開始只是在迷宮裡的筆記本中瞭解了那個人精神不正常的狀況,後來因為誤喝了對方留下的酒,就開始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跟對方糾纏的小少年。

之後的劇情就特別的虐戀情深加狗血了。

對方的職位還不低,是魔堡中的一位親王,可憐的是這位親王被魔堡之主給忽悠“瘸”了。他心愛的小少年,實際是魔堡之主的化身。

當然,不管是化身,還是魔主,都跟方鈺上輩子長得一模一樣。

後來親王去面見魔主的時候,這具化身被突然出現的一頭失控的魔族撕成了碎片。等親王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一片血腥狼藉。

親王滿頭金髮當場變成暗黑色。

之後親王為了復活小少年,做了很多慘無人道的事情,一天夜裡闖入魔堡質問魔主。怒上心頭重創了魔主。最終被大發雷霆的巫師請了魔神法旨,將親王關押在迷宮。

後來同樣又發生了一些慘事,再次讓這位親王大受打擊,精神上徹底失控。

方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縮在角落,那麼大個人蜷縮成可憐的一團,揪著頭髮,渾身發抖,無聲流出血淚,不斷道歉的樣子。

每次想起,他就覺得氣氛變得特別悲傷。

不能再想了。

方鈺用力錘了一下桌子。

伴隨這道巨響響起的還有叩門聲。

這麼晚了,還有誰?

方鈺起身開門,外面毫無疑問站著宇文焰。

宇文焰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

在隊友面前,沒什麼要裝的,但方鈺還記得自己在主神空間的高人人設,所以態度很冷淡:“出去。”

宇文焰恍若未聞,“看來我們的決定很正確。”

方鈺,“……”

宇文焰視線上下一掃,態度不明:“我還以為你不會穿。”

方鈺扭頭:“無聊的話我不想聽。”

宇文焰反手關上門,如城牆一般堵在原地,“你演技不錯。”

方鈺懶得跟他多話,直接從主神系統中拿出自己那把長刀架在對方脖子上,“你只剩下一句話。”雖然能力被封,但刀還是拿得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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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焰靜靜看著他,絲毫不懼脖子上的威脅,反而是這樣被動的姿態,讓他有種久違的新鮮感。尤其是對方冷淡的面孔,更是刺激得他腦子有些發熱。

於是一句話不經大腦地說了出來:“今晚住你這兒。”

方鈺拿刀的手差點兒一抖,不敢相信宇文焰說了什麼。

搬過來跟他住?

你特麼是忘記我現在穿的女裝了是吧?

“你眼瞎?”

宇文焰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過說都說了,那就順其自然,“很明顯,我眼睛不瞎。”話音落下,就大搖大擺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方鈺很想一刀砍過去。

可是身後的門又被敲響了。

方鈺帶著一股火去開門。

不等看清外面站著誰,眼前的身影瞬間撲過來,將他壓在了門板上。

下一秒,脖子上傳來被啃咬的力度,那人的手也開始四處亂動作。

血族的力量,他無法掙開,只能看向宇文焰。

宇文焰坐著沒動,姿態表露得很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

很早以前埋的伏筆,想了很久,中間寫得有點兒慢。

所以不直接大長章了,我休息下,待會兒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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