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話一出, 裴蝶的表情霎時愣住, 難道這要她回答是自己挑釁不成反被摔?

德妃吹了吹指甲, 慵懶地說道:“臣妾可不是故意摔了貴妃的,是貴妃說她腳疼,想到這邊位置來坐著, 臣妾便想著抱她過來咯。”

“哪知道臣妾腳滑了一下, 這才不慎帶著貴妃娘娘摔倒了。”她說完,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貴妃一眼, “貴妃娘娘,您覺得臣妾說得可對?”

裴蝶忍辱負重地點頭:“就是德妃姐姐說得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元和帝一邊說著, 一邊看了一眼她們的表情,自然是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不過這是後宮之事, 理應由皇后處理。他若是插手了, 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開了這個先例, 誰都想著求他出面,那皇后的威信可就大大折扣了。

元和帝並不想開這個先例, 反正他過來的事情也說定了, 便對著虞惜晴道:“皇后, 朕養心殿那邊還有事情,便不多留了。”

虞惜晴點頭, 隨著元和帝一同站起來,打算送他出去。

元和帝走了兩步,又側頭看向貴妃幾人:“貴妃你腳動不了, 你同朕一塊走,朕讓李來福用轎輦送你回關雎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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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還是讓採荷去安排吧。”虞惜晴樂得元和帝把人都帶走,連忙對著採荷使了個顏色。

“行,那淑妃德妃你們倆也一道吧。”元和帝乾脆一揮手,決定把三人一塊打包帶走,畢竟他有事求著皇后,可千萬不能讓他這些妃子把皇后惹惱了。

他那堂弟在他面前聲淚俱下說非卿不娶,要是搞黃了,他把小兒子當成命根子疼愛的王叔,估計得卷著席子睡他養心殿門口了。

淑妃下意識看了虞惜晴一眼,見她沒有要挽留的意思,便失落地應了聲是。

“皇上,臣妾想再陪一會皇后娘娘。”德妃有些不甘願,她才來多久啊,板凳還沒坐熱,就要趕她走。

採荷與李來福一同走進了殿內,採荷徑自走到虞惜晴身後,李來福停在元和帝的身前,道:“皇上,轎輦已經在外邊候著了。”

元和帝點頭:“那就走吧。”

裴蝶正艱難地在宮女的攙扶下站起身,元和帝看了一眼,李來福訕笑了一下:“是奴才想的不周到,要不奴才讓人把轎輦抬進來,好讓貴妃娘娘坐上?”

元和帝擺了擺手,“不用那麼麻煩,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裴蝶正奇怪他的意思,只見元和帝三兩步走到裴蝶面前,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去,德妃與淑妃二人與虞惜晴福身一禮,也一同跟上元和帝的步伐。

元和帝胸口的碩大的朝珠咯著裴蝶的手臂,裴蝶忍不住皺眉:“皇上,臣妾可以自己走,您把臣妾放下來吧。”

“這不就到了。”元和帝大踏步地走著,不一會兒就停住了腳步,裴蝶身邊的宮女連忙上前拉開轎簾,元和帝一把將裴蝶塞進轎子裡,也沒去注意中間是哪裡發出的砰聲,轉身坐上自己的龍輦。

轎子裡捂著後腦勺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裴蝶差點想罵人了。

虞惜晴第二天便派人往虞國公府遞了家信,不過兩日便收到了虞國公府的回信,是她母親寫的,說是想過兩日進宮看她。

這便是想當面談談了,虞惜晴將信中的意思轉告給元和帝了,元和帝也點頭同意了這個請求,畢竟是人家的女兒,不放心也是常情。

得到迴音的虞國公夫人在第二日,便以面見皇后的名義,帶著虞萱進宮了。

“臣婦參見皇后娘娘,願娘娘鳳體金安。”

剛一邁進殿內,虞國公夫人便帶著虞萱跪下行禮。

“母親快起來。”虞惜晴起身,從側邊臺階快速走下,走至虞國公夫人面前將她扶起。“這兒又沒有別的人,母親不用如此。”

虞國公夫人搖了搖頭:“禮不可廢,再者表面上,你看著沒人,那暗地裡呢,要是傳出去那不是給娘娘您添麻煩。”

虞惜晴將虞國公夫人扶到座椅邊坐下,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虞萱略帶拘謹地站在虞國公夫人身後。

採荷得到自家主子的示意,給虞萱也搬了一把小椅子,“二姑娘請坐。”

虞萱抿唇一笑,細聲道:“謝謝。”

採荷回她一個和善地微笑,重新回到虞惜晴的身後。

宮人們又端來茶水一一奉上,虞國公夫人接過茶杯,眉目間帶著些許焦躁,待喝了一口茶水後,情緒逐漸趨於穩定了。

“你們都退下吧。”虞惜晴放下茶杯,“本宮與虞國公夫人單獨說會兒話。”

“是。”採荷行禮,帶著值守的宮人快速地走出殿外。

宮人們才剛退下,虞國公夫人便忍不住了,“娘娘,皇上說得那件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急。”虞惜晴安撫地笑了笑,又看向虞萱:“不妨問一問萱妹,萱妹,大概□□年前,你是不是救過一個小男孩?”

虞萱對上虞惜晴的柔和目光,下意識搖了搖頭。

先前她在家裡的時候,就被孃親旁敲側擊過好幾回了,想來這次進宮怕也是因為她,只是她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救過人了。

“八.九年前,萱兒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又怎麼可能去救得了別人。”虞萱茫然地回答道。

虞國公夫人心裡卻打了個主意,便開口問道:“不知娘娘信中所說的小公子,是不是齊王府的小公子?”

先前在信中看到的時候,她便隱約猜測了一點,京城裡八.九年前失蹤過的小孩子,只有齊王府那一家了。齊王與先帝是堂兄弟,又一心向著今上這邊。

那小公子雖說上頭有兄長繼承王府,有齊王府在,若是萱兒與他成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正是齊王府的小公子。”虞惜晴點了點頭,她開啟自己手側的精緻木盒,從裡面取出一塊疊好的絲帛,這是元和帝昨日裡送來的,說是齊王府那位小公子的畫像。

“這是那個小公子幼時的畫像,萱兒你看看有沒有印象。”虞惜晴衝著虞萱招了招手。

虞萱看著虞國公夫人猶豫了一下,她知道孃親在想什麼,齊王府的小公子以她的身份是難以接近,可要是有這一層關係卻就不會那麼難了。

只是,註定要讓孃親失望了,她確實沒有救過人。

“萱兒,你還不過去!”虞國公夫人低聲催促了一下她。

虞萱抿起嘴,慢慢走上前接過那絲帛。

“怎麼樣?萱兒你見過不?”虞國公夫人忙問道。

虞惜晴也看著她,“不用緊張,你只要實話實話就行了。”

虞萱松了一口氣,捏著那絲帛搖了搖頭,虞國公夫人的臉上頓時露出失望,“萱兒,你再想想,你真的沒有見過他嗎?”

“娘你誤會了。”虞萱將那絲帛放到虞惜晴手邊的木盒裡,“這位小公子,萱兒曾經確實是見過。萱兒方才搖頭,是因為萱兒並不覺得是自己救了他。”

虞國公夫人傻了,萬萬沒想到自己期盼的事情就這麼成真了,齊王府那位小公子還真是自家萱兒救得。

虞惜晴聽完虞萱的話語,卻有些好奇:“那小公子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虞萱搖了搖頭:“我並沒有救他,當時自己也冷的很,加上窗戶漏風了,我便想著出來把外面的柴挪一下,好擋住那個風口,然後一出門,便見他倒在我的院子裡。”

“然後呢?”虞惜晴飲了一口茶水,好奇地問道。

“我以為他睡著了,但是外面在下雨,我就將他拖進房裡了。”虞萱說到這裡,臉上微微有些羞赫:“雖然後來木柴把風口擋住了些,但是房間裡還是很陰冷,加上他身上很熱跟個火爐一樣。

我就把他身上的溼衣服扒了,給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薄衫,就把他搬到床上取暖。”

“難怪你說自己沒有救他。”虞惜晴明白了,敢情虞萱一開始並不是想去救人之類的,而是自己冷,純粹把發著高燒的小公子當成取暖器了。

虞萱說完那番話,耳垂都紅透了,她如今大了自然是知道自己當時那舉動多麼驚世駭俗。

“哪能這麼算呢!”虞國公夫人聽完便坐不住了,“萱兒你這孩子太傻,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救了他是事實,而且還差點失了名節,怎麼就不能擔這個救命恩人的名頭了?”

“娘——”虞萱的聲音羞得不行。

“母親,你冷靜些。”虞惜晴無奈地說了一聲,“這是萱兒的事情,你得問問萱兒的意願,看她願不願意與那小公子見上一見。”

“萱兒也是為娘的女兒,為娘能不著急嗎?”虞國公夫人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虞惜晴溫和的表情一滯,隨後又恢復正常,淡淡道:“女兒不是這個意思。”

虞國公夫人自知失言,只得掩飾性地看向虞萱:“萱兒,你的意願呢?”

虞萱咬了下唇,她心裡有些難受,方才孃親說錯了話,只一瞬間,她便察覺到,她那位姐姐態度驟然生疏起來。

“萱兒還是不見了。”虞萱猶豫了半響,還是堅定地給了虞惜晴一個答案。“畢竟當初確實不是存心想救他的,這個救命之恩,萱兒受之有愧。”

“萱兒你怎麼盡犯傻呢!”虞國公夫人想要勸她。

虞萱笑了笑,她知道孃親是想讓她抓住這個機會,嫁入齊王府,只是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

“齊王府的小公子喜歡的是救命恩人,萱兒卻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如何能冒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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