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人家, 在女兒出生的時候, 都會給埋上女兒紅, 待到女兒出嫁的時候,挖出來宴飲, 最後還要留著一罈子, 在洞房花燭夜, 與夫君共飲。

顧寧平嫁往寧王府的時候,皇家規矩苛刻, 顧家根本沒有機會宴請客人,連帶著那被挖出來的酒,也只好扔在庫房裡, 這次枝枝進了東宮,顧夫人便託人給她送了進來。

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好意頭,這酒喝了,婚後的日子才能長長久久,美滿幸福。

可朱雀卻知道,殿下素喜美酒, 東宮的酒窖裡滿滿都是各地的美酒, 甚至還曾遣人去江南,蒐羅了半車的女兒紅藏在窖裡, 若得知昭訓這裡有好酒,應當會破例一次。

枝枝也算是歪打正著。

她不知道沈璟昀好酒,但本就存著灌醉他的想法, 手裡面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那幾罈子女兒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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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朱雀說了沈璟昀的喜好,心裡也覺得歡喜。

朱雀去前院請太子,枝枝轉頭帶著侍女去了耳房,耳房裡頭堆滿了顧家斷斷續續送進來的東西,江南富商的確名不虛傳,只要是能拿錢買的東西,她們家全都能給送過來,那幾壇女兒紅,就塞在角落裡。

枝枝道:“那幾罈子酒搬出來,裝進酒壺裡送到我屋裡頭,下午的時候去廚房裡,讓他們給我準備好要的東西,跟他們說清楚了,這是要給太子殿下吃的。”

生怕廚房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壞了她的事,枝枝事無巨細地叮囑,“晚上點這個鴛鴦的大紅宮燈,別的你們看著辦,如果壞了我的事,我跟你們不願意。”

“昭訓放心吧。”綠衣甜甜笑道,“奴婢保證都給您辦好。”

說句實話,侍候顧昭訓這麼久,幾個侍女心裡也有幾分犯嘀咕,你說木良娣是姜皇后的人,殿下不願意寵幸她便罷了,可顧昭訓是殿下親自接進來的,卻還是一次都沒有碰過,這算是什麼事情。

然而無奈的是,昭訓自己也不當回事,讓她們甚至都無處可勸告。

幸好昭訓自己想明白了。

大紅的鴛鴦燈,酒色美人,殿下如果還是坐懷不亂,那就很值得懷疑了。

過了一會兒,朱雀帶著笑意回來,張口便道:“殿下答應了。”

她剛過去,只說昭訓設宴宴請殿下,不知殿下有沒有空,殿下便一口答應了,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後來想了想,這十五年的女兒紅,她也沒提,全當晚間給殿下一個驚喜。

枝枝微微一笑,“那就好。”

暮色四合,溫暖的陽光收回最後一絲餘暉,天色瞬間便黑了。

枝枝站在玉春殿的門前,望眼欲穿的看著前殿的方向。

她今天為了配合氣氛,特意換了件偏紅色的紗衣,輕薄的衣裳被風一吹,便冷的發抖,是以又在外面披著白狐裘,走動間隱約露出豔色的邊,十分好看。

枝枝覺得自己等了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不遠處的燈光,來人提著明亮的琉璃燈,燭光在地上照出一片明,那人就追著這片明亮的光,逐漸從濃厚如墨的夜色裡走到她跟前。

枝枝先看見他身上銀灰色的大氅,然後才看見他的臉,在黑夜的朦朧當中,俊美的男人緊緊抿著唇,堅毅的下巴越發清晰,好看的眉眼卻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枝枝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果然,生的好看就是很容易令人心動。

可她也很好看,為什麼這個男人就一點都不為她心動呢。

鬱悶歸鬱悶,枝枝卻還惦記著正事,唇角微微掀起來,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上去拉他的手臂:“殿下,外面涼,先進屋吧。”

沈璟昀抬頭望著屋簷上大紅的鴛鴦燈,腳步停下來,唇邊帶著笑意:“你想做什麼?”

“請殿下喝酒……”枝枝弱弱回答,“殿下……”

沈璟昀淡淡一笑:“孤素日好酒,若這酒不好,可糊弄不了我。”

“最上等的女兒紅,殿下從江南蒐羅的好酒也未必比得上,等會兒嘗過便知。”

竟然敢懷疑她的女兒紅不好,待會兒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好酒。

枝枝挽著他的手臂,將人拉進屋裡。

沈璟昀從善如流,剛踏進門腳步又停了,看著裡面的佈置,哂笑道:“你這……”

大紅的帳幔大紅的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洞房花燭夜,也多虧了東宮沒有太子妃,否則看見這顏色,非得拿刀砍人不可。

枝枝也跟著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外面等人的時候,青霜和綠衣推說有事,離開了,原來就是準備這個去了?

枝枝趕緊請罪:“殿下,妾身不知道……並非是故意逾越。”

顧家不過商賈人家,都知道妻妾有別,妾室自然用不得正紅,更遑論洞房花燭夜了。她是個妾,屋子裡裝扮成這樣,著實太過僭越了。

沈璟昀搖了搖手:“無妨。”

不過是間屋子罷了,哪個姑娘心裡頭沒有這樣的想法,若因此就怪罪了,未免太過較真,也太過冷情。

現在倒是這麼說了,可太子殿下全然忘記了,當初木良娣穿了件大紅的衣裳參加宮宴,他自己是怎麼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訓斥對方的。若非木良娣都羞憤的哭了,他可能還要繼續訓斥下去。

如今換了個人,他倒好說話了,若給木良娣看見他這舉動,聽見他這麼說,怕是要活生生給他氣死了。

枝枝抿唇低笑,“殿下對我真好。”

沈璟昀一怔,蹙眉道:“方才不知為何,總覺得以前好似在哪裡聽過你的聲音?”

“是嗎?”枝枝笑的天真無邪,哪怕心都快跳出來了,還要裝作一無所知,”殿下認識妾身這麼久了,自然熟悉妾身的聲音,又何出此言?”

那次攔他的轎子,都多久了,居然還沒忘記?枝枝只慶幸他沒多想,也沒想著去查查,不然只要知道跟著寧王妃進宮的是她,那一切都完蛋了。

估計他還以為,是寧王哪個有頭有臉的姬妾,畢竟按理說寧王該陪著顧寧平進宮,可寧王又沒見過枝枝,進宮的也就不是枝枝,沈璟昀也從沒往她頭上想過。

“沒什麼。”沈璟昀收回思緒,也沒有多想,只以為自己一時想茬了,“不提這個了,你的酒呢?”

“殿下先坐。”枝枝拉著他坐下,“妾這就去拿酒。”

她轉身進了裡屋,不一會兒,便拿自己細瘦的手臂,搬了一罈子酒過來,那酒看上去,粗粗一算也有好幾斤,她兩隻手託著底部,細白的腕子便露了出來,還沒有他的一半粗。

沈璟昀起身,單手拎著那罈子酒,“怎生的如此瘦弱,孤何時少你飯吃了?”

枝枝眨眨眼睛:“是妾天生吃不胖,世人都以細腰為美,難道殿下不喜歡嗎?”

沈璟昀頓了頓,還真沒辦法昧著良心說自己不喜歡,可他也不曾說自己喜歡,只想了想道:“若有個人喜歡你,該是不管什麼模樣,都喜歡的。”

他原本對那些柔弱嬌美的女子也沒什麼感覺,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的小模樣,心裡便天然對這樣的人生了三分好感。

若她長成別的模樣,或許他也會對別的模樣生出歡喜呢?

喜歡的從來沒有具體的模樣,只有一個人,她什麼樣子,你就喜歡什麼樣子。

他摸了摸枝枝的腦袋,忽然覺得有種叮囑自家女兒的感覺,忍不住語重心長道:“若有個人告訴你,你需要做到什麼樣子,才會喜歡你,那他著實不值得你喜歡。”

不要像母后那樣,半輩子都在學父皇喜歡的模樣,模仿他喜歡的人,可最後也不過是個香消玉殞的結局,心心念念的男人,也不曾為他落一滴眼淚。

一個人如果不喜歡你,那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模樣,他都不會喜歡你的。

沈璟昀忽然生出了幾分傷感,自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的母親,什麼都不曾給他留下,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拼搏。

只留下了這個,教會他這輩子,絕不做父皇那樣的人,也不做母后那樣的人。

“那殿下喜歡什麼模樣的姑娘?”枝枝卻問的坦率,“我喜歡殿下,我也想殿下喜歡我。”

枝枝聽著他語重心長的叮囑,心裡一酸。

忽然不想再騙他了。

她這一生,從未碰見過太子殿下這樣好的人。

這樣的人,不應該被自己一個又一個謊言欺騙,更不應該被矇在鼓裡,當自己是一個好人。

姨娘說,如果一個男人說愛你,那定然是因為你的皮相,如果一個男人說要娶你,大概也是為了皮相,不管他們想從你身上獲得什麼,這樣的男人都不可靠。

只有你碰見一個人,他什麼都不要,真心為你好,這樣的人,不管他愛不愛你,都值得你託付終身。

枝枝這輩子也唯有一個沈璟昀,會告訴她,什麼樣的人不值得你喜歡,告訴她你值得更好的一切。

她何其有幸碰見沈璟昀,又何其不幸,以這樣的方式碰見他。

如果沒有這些欺騙和齷蹉,或許事情就會很不一樣,哪怕地位懸殊,哪怕身份千差萬別,她也敢鼓起勇氣,抱住他的腰,向他傾訴自己的感情。

可現在,卻沒有這樣的立場。

建立在欺騙之上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就算最後感情成了真的,那也是假的。

枝枝覺得,好像就在這一個瞬間,她便心動了。有的時候,愛情就是一件無理取鬧的事情。

它出其不意,又理所應當。

她亦忽然明白了,為何自己之前對得到別人的真心毫無辦法,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怎麼做。

因為真心,從來不靠謀算奪取。

“你啊……”沈璟昀無奈一笑,“你何時喜歡孤了?”

他搖頭,“你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日後自然就懂了。”

她到底有沒有喜歡,其實一眼就看得出來,難為她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口,這些日子她做的事情,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若這就是愛情,那愛情未免太不值錢了。

沈璟昀半分不相信,只覺得有幾分好笑,到底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年輕姑娘,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天真的可愛。

“殿下,我不小了。”枝枝握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低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您知道你的心思嗎。”

沈璟昀抽出手,避而不答,只是垂下眼,拆了酒封,道:“江南的女兒紅孤囤了許多,你若喜歡,便去取些。”

入口的酒醇香綿柔,彷彿江南的溫柔氣息撲面而來,沈璟昀道:“的確是好酒,你從何處尋來的,孤竟沒有這樣好的?”

“這是妾身的女兒紅。”枝枝俏皮道,看著他微怔的神情,心裡忽然來了興致,“殿下,江南風俗,女兒出生的時候,埋幾壇女兒紅下地,我們家祖籍江南,自然也有這樣的風俗。”

“這酒已經十五年了,快十六年了,當年用的是最上等的黃酒,埋進地下,酒壇子還要那開滿桂花的枝條做成框盛著,久而久之,桂花香融進去,便成了現在的模樣。”

“江南許多人家,埋的都是尋常黃酒,自然比不得我這個。”

沈璟昀沉默不語,他倒是忘記了,這個女孩兒今年剛好十六歲,十六年的女兒紅,除卻她自己的,還能是誰的。

“殿下好酒,應該也聽說過女兒紅的另一個風俗,女孩子出嫁的時候用來宴客之外,還會留一罈子帶到夫家,同夫君共飲。”枝枝低笑,“殿下,你喝了我的酒呢。”

“是,孤喝了你的酒。”沈璟昀神色複雜莫辨,卻又喝了一杯,低聲問:“你可知,這麼撩撥一個男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枝枝頓了頓,“殿下,喝酒吧。”

沈璟昀嗤笑一聲:“就你這個膽子,也敢……”

他的聲音被堵在咽喉。

沈璟昀瞪大了眼睛,看見女孩兒嬌媚動人的雙眼緊緊閉著,在他眼前放大開來,唇間的一抹溫熱帶著女兒紅的醇香,一起嚥進了咽喉裡。

那雙剛才託著酒罈的細白雙手,正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裳,她身上帶著女兒家特有的馨香,直直撲到鼻腔中。

沈璟昀呆住了。

一雙手懸在空中,不知道該去摟她,還是推開她。

枝枝乾脆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我不好看嗎?”

沈璟昀得到片刻的喘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一言不發的任由她抱著,半晌道:“你可知道,寧王府的事情,本是個意外,如今你若是還想後悔,孤……孤或許還會同意,可過了今晚,就什麼都沒有了。”

或許還會同意吧,可沈璟昀卻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同意。

枝枝脫口而出:“那天在寧王府,什麼都沒有發生!”

話一說出口,便不那麼艱難了,她鬆開沈璟昀,破釜沉舟般與他對視,意料之中看見他震驚的神情。

“那天在寧王府,什麼都沒有發生。”枝枝重複了一遍,還加了一句,“是我刻意引導你,讓你覺得你糟蹋了我。”

沈璟昀還沒反應過來,手無意識摩挲著手中的酒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枝枝直視著他,“我方才就說了,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為了活命,和藍側妃合謀,算計了你,那日後花園種種,本就是個陰謀。”

“那為何不假戲真做,都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為何要讓自己功虧一簣?”沈璟昀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枝枝難得沉默了一會兒,“那日殿下帶我去假山洞裡,幾乎被燒紅了眼睛,我本就未經人事,若被那時候的殿下……怕是命都要丟了。”

沈璟昀不語。

“我拿香料將殿下迷暈了……”枝枝頓了頓,看著他,“但我也不願意就這麼功虧一簣,就把自己裝成被殿下□□過的樣子,還……還給殿下弄了出來。”

說起這樣的話,到底有幾分羞澀,枝枝低聲道:“後來的事情,殿下便知道了,我和姐姐順理成章離開了寧王府,我也……也到了東宮。”

“我本來打算一直瞞過去,今晚我算到自己小日子要來,就想灌醉殿下,行了夫妻之禮,待到明日清晨,同樣是血,殿下當然分不清楚,是我的小日子還落紅。”枝枝一口氣全說了,“妾隱瞞殿下,還蓄意陷害,請殿下責罰。”

她在賭,賭沈璟昀不會罰她。

可沈璟昀一直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讓枝枝的心逐漸沉下去。

她開始慌了,這樣大的事情,他一定很生氣,說不定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枝枝閉上眼睛,等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耳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玉佩撞在一起的清脆聲響從耳邊擦過,隨即遠去,枝枝睜開眼睛,只看見他已經站起身,從自己身側走了過去,連個眼神都沒有留下。

枝枝心裡一沉,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人類最生氣的時候,往往不是暴跳如雷,也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沉默,是那種能夠將人壓迫至死的沉默。

枝枝知道自己過分,可沒想到,他會生氣到這種地步。生氣到,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甚至都不願意懲罰她。

枝枝的確不明白他的心思,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事情,他身為男人,本是不吃虧的,換了旁人,生氣也有限。

可他偏偏就能營造出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恐怖感。

狠狠握著拳頭,枝枝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離開,如果今天他離開了這裡,可能以後也就這樣了。枝枝卻不甘心,他那麼好,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如果在喜歡上的那一瞬間就要失去,那麼她的坦誠,有什麼意義。

她亦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身體快於思維,便站了起來,直衝到沈璟昀身後,伸手便抱住他的腰。

身後一沉,沈璟昀自然而然停下腳步,他輕輕嘆了口氣,“放手。”

“殿下,我知道錯了。”枝枝抱緊了他的腰,雙手在他身前扣成了麻花,以免自己被掙脫,“我騙你的事情,也是無奈之舉,若非如此,便要死在寧王府裡頭,您捨得嗎?”

沈璟昀便又沉默了。

“我是做錯了,不該欺騙您,可我不知道您這麼好,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肯定就直接向您求救,何至於把自己折騰成那個樣子。”

枝枝說著說著就帶了哭腔,“我太害怕了,寧王那樣的人,我天天都在恐懼自己被他弄死了,甚至夜裡都不敢睡覺,一做夢都是他那張臉。”

“你不要不理我啊,如果生氣,就罵我。”

沈璟昀輕而易舉掰開她的手,“我並不是生氣,也不會罰你。”

他將枝枝擋在一臂之外,不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淡聲道:“你最近自己待在屋裡吧,過些日子便放你出來。”

他反手關上了門,將對方焦急的神情關在門內,轉身離開。

守在門外的朱雀幾人呆呆看著他,忍不住道:“殿下……”

“朱雀,顧昭訓禁足,等孤諭令再出來。”沈璟昀道,“你聽得懂吧。”

朱雀愣愣點頭。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就禁足了,朱雀看著他的背影,眼裡不由自主帶了幾分探究,殿下該不會真的跟外人所言那樣,身有隱疾吧,不然何至於如此生氣?

可女侍中大人派她去侍奉顧三小姐的時候,分明說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是將來的主子娘娘,要她謹慎對待,若殿下……那又是怎麼回事?

朱雀忽然福至心靈,有了個猜測,怕不是女侍中大人,為了給殿下留點顏面,故意這麼說的吧。

自以為勘破天機的朱雀,一個字都不敢說,只是默默走進開啟屋門,一眼便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枝枝。

“昭訓?”朱雀困惑道,“這是怎麼了?”

枝枝回神,慢騰騰轉過頭,回她的話,“沒什麼,你把這些東西收了吧,女兒紅……給我收起來,還放在原來的地方。”

朱雀點了點頭,看著她灰敗的神情,也不敢問,只是道:“很晚了,昭訓先歇息吧。”

枝枝點了點頭,脫掉身上的狐裘和鞋子,就躺在了床上。

心裡難受的厲害。

分明是剛剛動心,為什麼就跟喜歡了好久一樣,難過的想流眼淚。

枝枝輕輕嘆口氣,姨娘說,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傻子,這話果然不假。

她以前那麼聰明,今天竟然被那個男人迷惑,什麼都給抖落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莫有了,明天再見。

ps

鋪墊了一堆又一堆,終於到現在了。

殿下的婚姻觀念,來自自己的母親和親人,那些人沒有一個幸福的,他理所當然沒有安全感

童年陰影對一個人的影響太大了,哪怕殿下這樣的人,也擺脫不了。

他對枝枝,應該是一見鍾情的,第一眼就看上她了,然後折騰的寧王欲哭無淚,才將人清清白白摘了出來。

可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他一直害怕自己變成他爹那樣的爛人,就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

而枝枝,就是他的小天使。

以及:你們在想什麼,我們枝枝才十五啊!(怎麼也要到十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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