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回到檳城, 妖怪監獄裡的妖紛紛出籠, 列隊,扯著嗓子呼嘯歡迎。

她離開這段時間,監獄恢復了往日的沉寂,不但靈氣沒再暴動, 連平日時打屁嘮嗑的聲音都消失了。

好在,猛獸區的眾妖還知道他們身兼賺錢一職,再無聊,白天都要老老實實鑽出小黑屋,使勁對遊客賣萌, 以求顧客能回頭, 好為監獄帶來收益。

回了監獄, 大夥各回各屋。

銀環與羅邙照舊回以前住的小屋。青蟒落在後面, 看了眼親密無間的兩人, 眼眶妒忌得發紅。他暗下決定, 回頭就讓霍飛重新開劈鐵籠, 把自己以前住的鐵籠與銀環的打通。

哼, 憑什麼只有羅邙才能陪著主人!

他也要。

霍飛安顧好銀環,轉身,看向呆板著一張臉、雙眼冒圈圈的阿輝, 冷俊的臉孔劃過不明之色。他思索了一下,抬手,準備抹去阿輝的記憶。

妖族的存在,太過駭人聽聞。一旦曝光, 哪怕他們是國家承認的存在,依舊會引起恐慌。

“阿輝,把這兩條金魚拿去煮掉。”

鐵閘內,響起了銀環脆生生的指使聲,霍飛動作被打斷。

銀環很高興,離開兩個多月,她的小金魚居然長大了。

“這魚是誰在照顧的?這麼短時間,它就長這麼大。”銀環抱著個洗臉盆,興高彩烈地從鐵閘裡走出來:“當初老鱷不是說這魚養不大麼?”

記得剛買回來時,水池裡的鱷魚精說這是觀賞魚,長不大來著。

“我養的。”跟著大夥一起歡迎銀環迴歸的白毛,眉頭一揚,極為驕傲。

關於為什麼觀賞小金魚會長大這一點,是整個監獄的迷,連養它們的人都不知道。自從銀環離開後,這兩條魚就像吃了催生素般,個頭猛躥。

“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快拿去煮,我要吃酸菜魚。”銀環走到鐵欄邊,放下臉盆,捉住魚尾巴,把它們遞給阿輝。

阿輝傻了,一雙黑眸瞪成了牛,身體戰戰兢兢,愣是不敢亂瞟。

聽見籠子裡的動物嘴吐人言,阿輝驚悚知道,自己這是掉進妖精窩。

這動物園,特麼就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賊窩。打著動物園的名聲,住了一群妖!

阿輝深呼吸,動作僵硬地接過兩條肥金魚,同手同腳地轉身,往猛獸區外走去。

他需要去廚房靜靜,別問他靜靜是誰。

至於煮金魚什麼的,阿輝表示,只要是魚就能煮。但煮出來後,味道怎麼樣...... 鬼知道。

“你找得到廚房在哪不?”銀環對著阿輝的背影問。問完,她轉頭,朝白毛頷首:“白毛,你帶阿輝去廚房。”

白毛應了一聲,就向阿輝追了去。

銀環出去時是蘿莉的身體,回來時卻是少女的面貌。一群妖怪問候了幾句,便歇了聲,全都瞪著妖眼,灼熱地看著銀環。

“女媧娘娘”大變樣,這是覺醒了吧。

是吧,是吧......

——看她這樣子,肯定是!

那接下來,是不是該論功行賞了?雖然他們沒出什麼力,可大夥護駕有功,為她打掩護,甚至還把那些潛進監獄,試圖對她不利的降妖師都給趕走了。

這也算是份功勞吧!

大夥目光熾熱,齊齊向銀環望去。奈何的是,被他們注目的目標人物腦袋有些遲鈍。

銀環回頭,掃視過眾妖,然後扯著裙襬在原地轉了一圈,臭美地問大家:“怎麼樣,我的人形不差吧。”

銀環很滿意自己現在的模樣,比抖音視頻上那些被濾鏡過了一道的尖下巴美女還漂亮,特別具有辨識度。

眾妖異口同聲,很捧場地回答:“...... 漂亮!”

您可是“女媧娘娘”,再怎麼變,都是天仙!

喂,不是,大佬,歪題了。

現在不是美不美的的問題.,而是..... 大佬,您既然迴歸,那是不是該讓霍王八蛋把大夥放出來了?

銀環得到大夥的誇讚,嬌笑一聲,挺著胸脯,長腿一邁,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徒留一眾不知真相的妖,面面相覷。

什麼個情況,“女媧娘娘”迴歸,怎得沒有一點兒表示?

——

黑雄在銀環等人回到監獄的第三天,也趕了回來。他不但帶回了那只被銀環捉住的小狐狸,同時,還盡職地帶回了失蹤好長一段時間的藍猴。

慶城是內陸城市,四面環山,藍猴在城外的大山裡玩瘋了,隔三岔五才會回來一次,連銀環徹底成人這麼重大的事,他都錯過了。

當然,作為一隻剛開智沒多久的猴子,哪怕再聰明,要求也不能太苛刻。沒把自己玩丟,已經很值得誇讚了。

黑雄回來,帶回了慶城那邊的訊息,說慶城已經亂了。降妖師們集體湧進了慶城,比上次羅邙渡劫時聚起來的降妖師還要多。

地府失蹤的三萬只鬼,到現在都還沒找線索。已經過去了三天,那些鬼怕是凶多吉少了。

據他所探得的訊息,閻王在他們離開慶城那晚,就親率地府公務員,在慶城展開了地毯似搜尋。

失蹤的鬼太多,不是一隻兩隻,而是三萬只!這麼多鬼民集體失蹤,這導致了地府的投胎系統直接癱瘓。

閻王急得都火燒眉毛了。他不信一隻女修羅,能在一個晚上吞噬掉三萬只鬼。他覺得,女修羅的身後,必然還隱藏著一個大 boss。

敢動地府的合法公民,閻王這下真的動了怒,勢必要把那個躲在背後的陰謀家給揪出來。

慶城沸沸揚揚,檳城卻是難得進入了一個和諧期。整座城市乾乾淨淨,沒了降妖師的氣息,空氣都新鮮了許多。

銀環性子一如往故,沒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眾妖眼皮子底下。大夥對她現在這個樣子,雖有失望,但卻不怎麼悲觀。

“女媧”娘娘覺醒,豈是這般容易的?現在能變成成年人模樣,已經算大大的往前邁了一步。

不急,慢慢等,遲早有一天,大佬會徹底覺醒。

關於銀環到底覺沒覺醒,這事,是個秘密。除了霍飛這個活了一大把年紀的妖,連羅邙都不清楚。而且,在羅邙看來,銀環覺沒覺醒,都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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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環已經覺醒了。

這是霍飛在銀環回來第七天,試探出來的。

這日,天朗氣清。

三伏天已過,盛夏接近尾聲。清晨,空氣中盪漾著幾分涼意。動物園每日一戲,在天一亮就打響。

羅邙與青蟒兄弟二人,剛睜眼,就擼起袖子相互砸拳頭。

他們二人,矛盾雖然沒有激化,但也沒有緩和多少。一天三架,早上,中午,晚上,定點定時,熱情演繹何為兄弟相殘的戲碼。有時候,還會加個下午茶,或是夜宵。反正回到監獄後,這兩人就沒有一天不打的。

銀環在一次拉架之時,被兄弟二人齊齊埋怨拉偏架後,便撒手不管了。

mmp,她都拼著吃他們拳頭的危險上去拉架了,結果這兩個人,還都說她偏心。

她偏誰了... 她明明很公平的。

因為親大哥坑了一把青蟒,在面對青蟒時,她放下本心,站在道義之上,還暗戳戳地助攻了青蟒兩次... 結果呢,就因為這,羅邙拉著她吐了一天苦水,說她變心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親大哥,回頭,青蟒又瞪著雙幽怨的蛇眼,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婦,說他也是她的守護獸,不能因為他沒能變成騰蛇,就拋棄他。

銀環:“.......”頭痛欲裂。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兄弟兩人內鬥,便宜了一旁邊守著的霍飛。他趁著兄弟內鬥之時,把銀環從監獄裡偷渡了出來。

美其名曰,去看妖怪學校的住址。

可到了羅漢寺山下後,他卻使計,讓幾個在肅清檳城時不幸受傷的僧人接近銀環。

銀環對霍飛沒有懷疑,在霍飛問她,能不能為那幾個僧人療傷之時,她大咧咧,毫無防備的使出了自己的媧皇力量,為幾個僧人療傷。

關於自身修煉問題,銀環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古怪。她的攻擊法術怎麼練都練不出來,可一些助草木生長和治病救人的術法,卻能無師自通。

那種使生靈恢復生機的術法,彷彿是刻在她骨血裡的本能,時間一到,自然而然解鎖。

至此,銀環算是徹底相信了自己的身份。

跑不掉了,她真是那個倒黴蛋女卉...

霍飛觀察得很仔細,銀環溢位的力量雖然很低弱,但卻實實在在是屬於女媧獨有的再生能力。

力量已經覺醒,後期只需要慢慢修煉,一步一步提升。等將來時機到了,就能水到渠成,恢復大地生機。

霍飛很欣慰,可放心的同時,心卻微微沉了下去。

媧皇力量覺醒,可她的智慧卻沒有隨著力量一同覺醒。

錯眼一下,沒什麼問題。可就看她和一群小沙彌興高采烈,一起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霍飛就又頓時深感無力。

如此女卉,可真擔得起這份責任?

霍飛嘆了口氣,罷了,看來還是得抽空帶她多在世間行走行走,見識多了,心智自然會成熟。

這些私底下的事,銀環通通不知道。

見霍飛已經在規劃妖怪學校的地址,銀環很高興,覺得按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妖族早晚會崛起,徹底擺脫被降妖師轄制的局面。

和一群小沙彌玩夠了,銀環眉頭上揚,湊到霍飛跟前,問他:“你準備把咱們學校建成什麼模樣?”

說罷,她摸出手機,把前幾天在慶城理工學院拍的相片翻出來,遞到霍飛眼前:“這是阿輝讀書的學校,你瞅瞅,咱們要不要也建造一座這種學校!”

“建學校,還得先去政府批地。這事暫時不急。”霍飛收斂神色,抬頭看了眼山腰的羅漢寺,道:“快中午了,去羅漢寺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再回監獄。”

“才不要去。”銀環神色懨懨地癟嘴,收起手機,伸手戳了戳霍飛:“羅漢寺的廚子該換一換了,饅頭看著大,但硬得跟個鐵疙瘩似的,差點蹦斷了我的管牙。”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銀環小嘴微張,把潔白的小牙齒露給霍飛看。

“為什麼你銀環蛇身時的管牙,還沒有消失?”霍飛盯著她嘴角處的四顆小尖牙,眼裡閃過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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