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公主殿下每回一來, 小姐的身子就不舒適, 真是討厭。”

青鳶靠著綠阮身邊, 湊到她耳邊埋怨的嘀咕著。

“你小聲些。”綠阮偏頭瞪了她一眼, 然後抬眼偷偷望了眼一旁站在門檻邊一動不動, 似木頭般的李鳳遊, 示意青鳶噤聲。

燕挽亭站在夏秋瀲床榻邊,雙眸微紅, 瞧上去神色有些疲倦。

了辭剛剛過來瞧上一眼,就走了。

她說夏秋瀲身子並無大礙,肩頭上的傷也並未撕裂。

臨走時皺著眉頭略有些深意的看了燕挽亭一眼, 輕聲道。

“這怕不是身體上的病痛,是心病。”

“心病。”燕挽亭低喃一聲,垂頭看著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夏秋瀲。

因她而起的心病麼。

“公主殿下, 娘娘要靜養歇息了,殿下若是無事,還是先行離去吧。”

青鳶鼓足勇氣,走到燕挽亭身邊, 開口趕人。

“今日本宮並無甚事,在此陪陪秋瀲, 怎麼青鳶丫頭就這般不想看到本宮。”燕挽亭挑眉,堂而皇之的坐在床榻邊。

“天色已晚,殿下還是回去歇息吧。”青鳶噘著嘴一臉的不滿, 偏又要裝作一副恭敬的樣子,心裡頭卻暗自嘀咕了一句,這公主怎麼跟個無賴似的,還賴在這做什麼。

“本宮就不走,你能賴我何。”燕挽亭拂了拂衣袖,側身靠在床頭的雕杆上,挑眉看著青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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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好無賴。”青鳶嘟噥出聲了,無可奈何的跺了跺腳。

“青鳶丫頭,你與綠阮下去歇息吧。你家娘娘,本宮在此照料著便是。”

青鳶和綠阮雖不甘,卻也乖乖的下去了。

房間內餘下躺在床榻上的夏秋瀲,一旁的燕挽亭,還有站在門邊一動不動的李鳳遊。

“殿下,獻妃娘娘怎的又暈倒了,她肩頭的傷不是已經好了嗎。”李鳳遊見青鳶和綠阮走了,這才走到了燕挽亭身邊,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夏秋瀲。

“噓。”燕挽亭抬眼伸出食指豎立在唇間,示意李鳳遊小聲些。

李鳳遊抿了抿唇,有些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燕挽亭起身走到窗邊,李鳳遊跟著在她身側。

“幾日不見,你似乎瘦了許多。”

燕挽亭看著李鳳遊,一眼就瞧出這人似乎瘦了許多。

本就是削瘦挺拔的人,雖依舊英氣十足,但面容的確有些清減,那冷凝凌厲的雙眸也染上幾分疲憊。

“這幾日一直在快馬加鞭趕往各處,雖勞累許久,卻未曾找到姜國二皇子的蹤跡。影樓甚少會跟丟人,如今在燕國境內,竟將他跟丟,實屬恥辱,卑職特地向殿下請罪。”

李鳳遊垂頭滿臉慚愧羞辱。

“你師父前兩日已經在燕飛城見到江詢言了。”

燕挽亭眉頭輕蹙,嘆息一聲。

“我倒是沒想到,他竟有法子能避開暗衛的追蹤,早兩日進京。”

“殿下,竟已知道江詢言在燕飛城中,那卑職不如派人將他.....”

李鳳遊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

“他如今光明正大的住進了姜國的官驛,燕飛城中又多是各國的使臣皇子,現在下手怕是來不及了。只能待父皇壽宴結束,他回姜國之時,在半路將他誅殺。”

燕挽亭輕輕哼了一聲,眉頭越皺越緊。

現在的燕飛城,最怕的就是出事,多少國家的皇子齊聚燕飛,若是一旦有哪國的皇子在燕飛城中出事,怕是牽扯的,就不止是江詢言一人了。

“殿下,如今他既來了眼皮底下,又怎能讓他這般逍遙自在。只要他不死在燕飛城中,死在他處,就算姜國要追究,也追究不到燕國頭上。”

李鳳遊輕聲道,握著長劍的手已有些耐不住的輕輕捏緊。

此次她特地親自出宮,就是怕影樓的手下無法順利完成任務。

只是沒想到,就算是她親自出馬,也還是被江詢言甩開了,讓他安然無恙的到了燕飛城。

於李鳳遊來說,這便是恥辱。

“鳳遊,其實我心中早就有預感,江詢言既然知道燕國有人想對付他,卻還是堂而皇之的的來燕飛城,一定是有所依仗,能全然而退。他若是個愚笨之人,又如何能在暗中培養出那股勢力,還能將觸手伸到燕國來。”

燕挽亭負手看著窗外,眉目微斂,神色冷清。

江詢言來燕國到底是什麼目的,何至於他冒著陷親自前來。

燕挽亭突覺得自己還是摸不透江詢言的詭計。

這個男人的行事作風,頗有幾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概。

“若是真能輕而易舉的便除掉他,那才叫我意外。”

“殿下,那如今我們....”

李鳳遊想的倒沒那麼多,她還不知江詢言的可怕,或許在她心中江詢言不過是個詭計多端有些小聰明的人。

可燕挽亭比任何人都知道江詢言的可怕,這個能隱忍十年,一朝傾覆姜國奪得皇位,又背棄姜國都城數十萬百姓的男人。

一定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按兵不動,待父皇壽宴過後,在動手也不遲。”

燕挽亭輕聲吩咐著,眼角餘光,卻瞥向了床榻邊。

“殿下,那....”

李鳳遊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她雙耳輕輕一動,扭身看向夏秋瀲的方向。

夏秋瀲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她微微起身靠在床榻邊,一雙深幽瀲灩的雙眸,清冷的看著那兩個站在窗邊竊竊私語的人。

“殿下。”

李鳳遊抬眸看著燕挽亭,眼神中略有深意。

她們說的話,怕是被夏秋瀲聽入耳中了吧。

“無妨。”

燕挽亭揮了揮手,她遠遠的隔著輕紗望著夏秋瀲,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她知道我想對付江詢言。”

“我可以幫你們,我比你們更瞭解江詢言。”

夏秋瀲輕輕咳了一聲,她起了身下了床。

剛剛醒來,喉嚨有些生澀,她走到桌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穿著一身單薄的褻衣,青絲如瀑的傾瀉在腦後,白皙修長的脖頸下,微微低身倒茶時,敞開的衣領露出了半點風光。

潔白的肌膚在昏暗的燭火下,泛著柔光,如溫潤的白玉般,剔透潔淨。

李鳳遊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疑慮,她的目光帶著幾分打探看著夏秋瀲,彷彿想從她身上探知一些什麼。

但是一偏頭,卻看見燕挽亭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悅的正盯著自己。

李鳳遊楞了楞。

“夜裡涼,起身時至少也要披著一件衣裳,不然若是染上風寒了,你家那兩個小丫頭怕是能把我吃了。”

燕挽亭的聲音聽不出喜悲,她走到床榻邊,隨手拿起一旁一件淺綠色的披風,動作輕柔的披在夏秋瀲身上,還輕輕攏了攏,正巧遮住了夏秋瀲不經意時露出的胸前春光。

夏秋瀲捏著手中的茶杯,抬眸有些詫異的看著燕挽亭。

許是沒想到,燕挽亭在一切都說明白後,竟還對她存著幾絲溫柔。

“殿下,卑職還有要事稟報。”

李鳳遊在一旁突然開口,她提醒著燕挽亭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能讓夏秋瀲聽見。

“你一路奔波風塵僕僕,想必也是倦了,先回去梳洗歇息一晚,其餘的事明日再與我說也好。”

只是燕挽亭卻並未有要離開的意思,反倒是開口要李鳳遊趕走。

“既然如此,那卑職就先告辭。”

李鳳遊對燕挽亭的話從來就是言聽計從,就算心中疑惑,去也乖乖的拱手,就要離去。

才行至門邊。

夏秋瀲突然開口,她一手輕輕抓著披風,風輕雲淡般輕聲道。

“李副統領果然武藝過人,這一箭隔著百米之遠,再偏上半寸就能要了本宮的命。”

李鳳遊的腳步頓住了,她抬頭看了眼燕挽亭,也不知該如何回話。

難道她能告訴夏秋瀲。

那日,燕挽亭下令時,她的箭對準的是她的胸口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基三號曝光了!

受受們還要組團暗殺我!

我以為她們會眾星捧月的呵護我,愛護我!

沒良心,臭受受!

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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