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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已經快亮了,風雪卻越發的大,天地間一片蒼茫之色,冷得可以凍死無家可歸的野狗。可位於皇城裡的東宮暖閣的書房,在寂靜的黎明,地龍卻燒得極旺,溫暖如春。

一股子冷風拂起簾子,書房裡的燈火微微一閃,那坐在窗邊軟椅上的男子便慢悠悠抬起頭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頭戴風雪帽的男子,撩簾而入。

“殿下。”來人肩膀上積雪未化,聲音也略帶幾分驚恐的顫意,“屬下有急事稟報。”

宋熹身穿一襲暖色的寢衣,卻一直未曾就寢。聞言,他俊氣的眉頭微微一蹙,把手上拿著一本書倒扣在案几上,使了個眼色,宦官李順便退了下去,順便關上了書房的門。

書房只剩二人了,宋熹也不急著問,起身親自拿了鑷子挑著燈芯,慢吞吞問:“說罷,什麼事?”

來人考慮一瞬,走到他的身側,才附耳低語。宋熹聽著,挑燈芯的手稍稍一頓,面上有剎那的涼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繼續將沁在燈油裡的燈芯撥弄出來。

“曉得了,下去吧。”

“喏。”來人退著走了兩步,又回頭拱手道:“殿下不去金瑞殿面聖嗎?這會子文武百官都在往宮裡趕,蕭乾也去了。”

宋熹默了默,唇角上便帶了一絲笑,“去。怎能不去?”說罷他輕聲喊:“李順,來為本宮更衣。”

門再一次開了,那人出去了。緊跟著,就有人小步進來,慢慢搭上了宋驁的腰,輕柔地為他寬衣解帶。

宋熹心裡想著事,自然而然地抬起雙臂配合。他在暖閣裡頭穿得很單薄,但等下要出門,便要穿厚重些。李順平常伺候他是習慣的,這日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突然笨手笨腳的,弄了好一會都沒有弄好。

“李順你這差越發當得仔細了。”宋熹有些不耐煩了,斥了一句,便低頭去瞅那雙手。

只一眼,他愣住了。

待慢慢轉頭時,眸底已有涼意。

“是你?”

“是臣妾。”這聲音,羞怯小意,也柔軟入骨,那一張帶了緊張的小臉上,五官精巧,白皙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嫣紅,也是一個少見的絕色。

她見宋熹審視的視線落在臉上,迅速低垂著頭,咬著下唇,用少女般的羞澀,回覆了他的詢問,“臣妾沒有做過這些事,做得不好,殿下見諒。”

“太子妃歇著去吧,這種下人的活,無須你來做。”宋熹面色涼涼,低喝一聲,語氣已有惱意,“李順,東宮是養不起奴才了嗎?”

李順伺候他有些年了,極是瞭解太子爺的為人,平常大多時候都很溫和,不會隨便處罰下人,可他一旦動了真怒,便是不動聲色,也可以讓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奴才來了!來了,太子爺息怒!”

李順匆匆進來,簾子撩起的冷風也順著他撲入室內,太子妃瑟縮一下,似是受了些涼,也受了些驚,眼皮拼命眨動著,強忍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慢慢福身。

“臣妾告退。”

“嗯”一聲,宋熹由著李順為他系好領口,披上風氅,大步從她身側過去,那衣角刮出的冷風,將她頭上的青絲撩起,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面青青的血管似乎也清晰可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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