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使君留步!”

蕭乾騎馬迎上,單手執著馬韁繩,而另一只手裡,依舊提著謝忱的人頭。這樣子的他,渾血浴血,面色森寒,殺氣與涼氣充斥全身,令人觀之生恐。

“蘇使君有何指教?”

似乎這會才發現宋驁,蘇逸愣了愣,先下馬向宋驁請了安,方才笑著走近蕭乾,低低道:“我來恭喜蕭使君的。”

恭喜?蕭乾冷哼,“不都說我殺了人,造了反,何喜之有?蘇使君不會是來抓我去見陛下吧?”

蘇逸再一次輕笑,“蕭使君說笑了,就憑你一夜調動臨安二十萬兵馬的本事,這天下,莫說我蘇離痕,便是陛下,恐怕也不如你吶。”

這句話看似隨意,可話中意味,卻令人不寒而慄,簡直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這要是傳出去,傳入至化帝耳中,豈非比直接說蕭乾造反,還要狠?

蕭乾但笑不語,宋驁卻不愛聽了。

他抖抖韁繩上前,拿馬鞭指著蘇逸道:“你這小毛孩子,會不會說話吶?無端惹是生非,欠管教。依本王看,你還是甭做三司使了,回頭本王給你派倆奶孃,你無事叼叼奶嘴,吃飽一點,把毛長齊了再出來。”

幾個侍衛忍不住,想笑。

那“噗噗”聲,讓蘇逸臉一陣青一陣白。

卻不知他官越大,便越討厭別人說他小。

可宋驁再怎麼都是皇子,他又能怎樣?

嚥下一口心頭血,他道:“謝王爺賞!”

哼哼一聲,宋驁騎馬在前,“長淵,走吶!與個小屁孩兒囉嗦什麼?駕!”

看著宋驁的馬屁股,蘇逸打馬走到蕭乾的面前,與他正對著馬頭,緩緩拉開一個調皮的笑容,配上他那張稚氣未退的臉,又有了幾分玩笑的意思。

“我是來恭喜你,要做駙馬爺了!”

蕭乾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眉間眸底全無半分情緒,只冷冷道:“蘇使君有心了。不過……”頓了頓,他把人頭拎起,“我再不入宮面聖,謝忱的頭都要餿了——麻煩蕭使君讓路。”

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讓蘇逸抬袖掩鼻,瞄了蕭乾一眼,終是調轉馬頭,讓開路來。可待蕭乾從他身側走過,他似乎又不死心,默默跟了上去,小聲道:“監獄裡那把火,還真是急時雨,無形之中,又幫了蕭使君一次。”

蕭乾唇角微抿,“那我豈非要多謝蘇使君?”

蘇逸哈哈一笑:“那不必。”說罷他似乎生怕蕭乾不相信不是自己幹的,又嚴肅著臉補充:“一個丞相之位罷了,事到如今,我已穩穩納入囊中,又何必自討無趣,殺人放火?”

蕭乾側過臉,眸底爍爍生輝,“那把火若燒死了謝忱、燒死了我、也燒死了宋驁……誰會比較開心?”

蘇逸握著韁繩的手微微一緊,半眯著眼打量蕭乾冷風中肅殺的容顏,莫名道了一句:“我才十七歲……還不想死。我什麼也沒問,什麼也不知道,也沒聽見你說什麼。”

這貨說罷,“駕”一聲,便衝在了前面。

蕭乾盯著他的背影,目光幽暗,卻沒有再說話,只打馬趕上宋驁,沿著御街寬敞的大道徑直進入了內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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