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畢竟是蕭乾。

一個殺伐果斷的野心家,漢北還有心腹重兵的蕭乾。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宋熹怎會不懂?若沒有一個非要放人不可的理由,但凡有點腦子都寧願選擇無恥,而不為日後的自己留下禍患——

東寂,你到底怎麼想的?

墨九怔怔地思考半天,仍是理不出個頭緒。看蕭乾臉色不太好,似乎當初與宋熹的博弈和臨安往事,對他有著極大的觸動,想想他的身體,墨九沒有再繼續問他與宋熹有關的事,話鋒一轉,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一個與她切身有關的問題。

“六郎,我有一事不明。”

“嗯,你說。”

“外間傳言蕭家大郎在蕭家事發之前,已提前離開蕭府,北上就醫,從而躲過一劫……可如今,蕭大郎分明就是你。那他人呢?他又上哪裡去了?你與他有過聯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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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郎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婿。

只要他在,墨九始終都是他之婦人。

沒辦法,這是時代的規矩——

她想不關心,也很難。

可蕭乾聽了,肩膀似乎微微僵硬。

與墨九狐疑的目光對視著,他半闔眼,視線幽暗,沉吟了好久好久,方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話。

“他從來不曾提前離開——”

“啊?”墨九微微一驚,“那為什麼有那樣的傳言?”

“只為迷惑世人,為我自己留後路。”

墨九似乎懂了,可還有不解的地方。

就算蕭乾早已預料到蕭家的事情,安排了蕭大郎“出逃”的身份,以便將來以他的名義繼續活下去,但蕭大郎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雁過還留聲呢,人過,哪能無痕?

對於蕭大郎的這個疑惑,貫穿了她穿越過來的時間始終。

一個嫁了人,卻從來不曾與夫婿謀面的女人,內心有一萬個好奇。

“他本人到底在哪裡?”

蕭乾皺著眉,緩緩轉過眸子,沉聲道:“他早已故不在人世。”

什麼?蕭大郎早就沒了?

墨九雙目猛地瞪大,呆呆地看著他。

“早是多早?在你替他迎娶我之前?”

蕭乾默了默,一臉冷肅地看著她,沒有半點玩笑的成分在裡頭。

“是,他就睡在楚州蕭府地下,緊挨坎墓的那個冰窖裡——”

那個冰窖就在墨九居住的小院下方。

墨九探入坎墓那次,還琢磨過那個冰窖呢。

原來她的夫婿,早就死了,就埋在冰窖裡,就埋在她居住地的地下。

哦天!這個驚恐!

墨九脊背上冷汗涔涔,有一種恨不得掐死蕭六郎的衝動。

冷笑著掃了他一眼,她一字一頓,慢吞吞哧他。

“蕭六郎,這件事,你最好有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倆沒完——”

這個男人騙得她太慘了。

什麼娶妻沖喜,什麼蕭大郎得了臆症,非得娶盱眙墨氏女為妻?

丫一開始就沒安好心,早就準備好了讓她做寡婦的吧?

想一想,她這才真真兒叫天寡呢,還沒有嫁,男人就已經死了。

可蕭大郎既然早就沒了,在楚州蕭府與她隔簾相見的男人又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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