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骨肉、血源……這是生死都割不掉的情義。
蕭乾真做出什麼決定,也定然不求人懂,只求心安。
“籲!”
想到這個可能,她身子僵了片刻,又是一笑,猛地朝他眨眼。
“蕭六郎,你想不想……?”
他凝視著她古怪的面孔,“想什麼?”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墨九蹙了蹙眉,“……那個。”
“……哪個?”
“……就是那個吶。”
“哦。”他像是懂了,笑著拍她額頭,“阿九可真是,唉!”
“嘆什麼氣?反正你死了我也要死。咱們是雲雨蠱的宿主,不是此生,彼生,此亡,彼亡的麼?如果改明兒咱們就要死了,我還沒有試過……那歡好是什麼滋味兒呢,多可惜?”
“額!”
蕭乾微微詫異。
望著她,目光有著一本正經的探究。
“原來阿九指的是那個?”
“啊,你以為我指的是哪個?”
“那個。”
“哪個?”
“就是那個……”蕭乾的手,指著靜靜擺在檀木蓋子上的那一壺梨觴,臉上帶著一絲促狹的笑。墨九愣了一瞬,剛好捕捉到這個表情,這才曉得被他耍弄了,不由“噗”一聲,笑開來,撐著額頭直瞪他。
“你這個人,還真是……開個葷玩笑都這麼正經。”
“我一直很正經。”
“不要臉。”
墨九嗔他,笑著笑著,又是心裡發酸。
相處的日子,越是覺得美好,就越是捨不得,也就會越來越緊張。
然後……試圖去掩飾緊張。
慢吞吞看向梨觴,她滿帶風情地斜飛他一眼。
“六郎,如果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個呢?”
蕭乾笑著,拍她手心。
“混賬!還能不能好好坐牢了?”
這個時候不該笑,可聽了他這話,墨九就是想笑。
男女間相處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就契合了彼此的言行習慣。
沒想到嚴肅如蕭六郎,也會學到她的現代語言……
“好吧,蕭六郎,算你牛逼,今兒九爺饒你一回。”
有時候,悲傷的氣氛,並不適合離別。
因為悲傷,只會加重離別的痛苦……
更何況,她又何曾甘願真正的離別?
為蕭乾的性命,也為她自己的性命,怎麼也得抗爭一下。
反正不論有沒有雲雨蠱,兩個人的命都已經連在一起了,這一點她清楚得緊。笑嘻嘻地說完,她站起身,將那把木梳拿起來放在手心上,瞄了一眼,又狠狠捏緊。
“蕭六郎,你等我,我去還梳子……”
這是一把普通的木梳,柄上雕有簡單的圖案,並無甚出奇的地方。
可她剛拿起要走,蕭乾卻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不急!”
他笑著扼住她的腕子,順勢把梳子從她手中奪過來。
“一把梳子而已,還不還回去,想必他們也不介意。再且,明兒天亮我還要用哩,阿九何苦專程跑一趟?”
墨九低頭,望著他手心的木梳。
“借人的東西,不還終究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