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機械廠的班子會上,林副廠長抱病,開了縣醫院的病例,需要去大城市確診。書記韓求知和廠長顧詔對此表示了很大的關心,囑咐林副廠長要安心養病,不用惦記廠裡的工作,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看上去其樂融融,但林作棟離開的時候在大門口使勁吐了口唾沫,被人瞅見了,傳出了一些話來,意思是林作棟跟顧詔掰腕子,卻被顧詔反擺了一道。

隨後,班子會上面,顧詔向大家說明了執法部門的調查,詢求了韓求知的意見,對那一群偷盜工廠財產的人免於刑事追究,要求他們歸還廠子的財產,開除出工廠。而作為一車間主任,這些年對廠子的貢獻很大,工廠的態度是讓他病退。

對於這種結果,每個人都想不到,顧詔弄得雷聲陣陣,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事情的結果很出人意料。而在會議上,每個人都產生點奇怪的想法,韓求知好像對顧詔有了一些忍讓,並沒有大權獨攬處處壓制顧詔的意思。

就連葉大姐也是滿臉怪異的觀察著顧詔,沒想到顧詔僅僅花費了幾天,就跟韓求知有了共通的地方,當真是虎父無犬子,這副縣長的兒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隨後,韓求知便開始安排新的人事任命,這讓每個人的心思又提了起來。韓求知提出,機械廠未來的生產目標以道路工程機、大型建設機械以及煤礦產業為主,希望在改革開放的初期摸索出屬於自己的路。

韓求知宣佈,從今天開始,機械廠將成立文秘科,科長葉大姐,科員秦小鷗。另外,還恢復銷售科的職能,人員安排需要在大比武之後才能確定,成立新的市場計劃科,要對外進行招聘。

機械廠還要進人?每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這個市場計劃科,又是個幹什麼的?

在座的這些人還沒有從這個資訊中品味出什麼,隨後韓求知的決定,讓每個人的心思又提了起來。

新車間的地址定在七車間,不再以數字命名,而是起名為“旭日車間”。大比武過後的優秀技工將集中在這個車間之內,迅速趕工遊宏志的訂單。其中,新車間不設車間主任,將由副廠長周建軍親自負責。

這個訊息不算什麼,而隨後韓求知便宣佈,剩下的二三四五六車間將會合併成兩個車間,不再男女分車間,而是全部打散分配。其中,部分老舊機器將進行變賣,直接用於補發工人資金和年終獎金。

這個訊息不能說不驚人,這代表著在座的五個車間主任中,將會有三個人面臨降職的危險。本來他們的主心骨是林作棟,可偏偏這時候林作棟抱病請假,讓他們沒有了依靠的物件,而韓求知這時候宣佈這個訊息,分明是早有計劃,看起來林作棟的抱病肯定有什麼貓膩在裡面。

但是這話誰能說,誰又敢說?每個人都不怎麼乾淨,還想在會議室裡面跟書記廠長拍桌子?要知道,人事大權可一直捏在韓求知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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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波無瀾的宣佈完這個訊息之後,韓求知便要顧詔宣佈一下關於大比武的具體事宜。

顧詔點點頭,看了一下在座的每個人,慢慢的說道:“關於這次比武,我想要說一下,希望各位技術工人出身的幹部,也能參與到大比武當中。一來可以起到帶頭的作用,二來也是體會一下比武的氣氛,能夠在技術上得到更大的突破。”

一句話,就讓五個車間主任大呼厲害。讓他們去參加大比武,贏了什麼都好說,要是輸了,誰還好意思呆在主任的位置上?顧詔這分明是準備大下砍刀。本來他們覺得,他們的競爭對手是他們五個人,可是轉眼之間,顧詔的隱含意思,好像是這五個人都不打算用了,直接在工人中挑選。要不然,怎麼會讓他們去參加大比武?

其中一名車間主任考慮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不是技工出身的。”

顧詔微微一笑,說道:“張主任對吧,你不是技工出身,這正好。昨天縣誌編纂委員會給了我們通知,準備在縣誌中留下我們機械廠的身影。韓書記和我正因為這件事發愁呢,正好由你是個老同志,咱們廠史這部分,就交給你負責吧,整理好之後交給周副廠長就可以了。”

得,不用透過大比武,直接免除了其中一名車間主任。而韓求知並沒有對此提出異議,顧詔一句話就讓車間主任們的臉色越發難看。、

葉大姐暗自慶幸,先前若不是對顧詔存在善意,恐怕她也是跟眾人一樣。

顧詔這是擺明了要給機械廠大換血,而昨天周建軍的一番話,卻是讓顧詔對周建軍看重起來。畢竟,完全撤掉是不可能的,廠子裡面還是有幹實事的。

隨後,廠裡會議的內容便張貼到廠門口的公告欄裡,引起了廠裡的熱議。其中,一些人對之嗤之以鼻,有人對此抱有幻想,也有人開始憧憬未來。

周建軍原本打算今天辭職的,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直接被提到第一副廠長的位置,要說沒想法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工作了十多年的廠子,要說放下還真難。不過,對於工廠的未來他還是看不清楚,在會議之後,委婉的向顧詔和韓求知提出了想要辭職的想法。

這麼一把好手,韓求知和顧詔自然不會放他走,當然又是懇談了一番。周建軍被兩人描繪的藍圖晃得眼暈,考慮了半天,終於決定留下來看看。

就在廠裡議論紛紛的時候,顧詔接到了付家星的電話。電話裡,付家星有些不高興,很明顯在縣局裡面挨了呵斥。顧詔笑著讓付家星不要放在心上,晚上的時候明日飯店吃飯。

到了下班的時候,顧詔忙著觀看工廠的產能資料,過了半個小時後才離開辦公室,卻在門口看到了秦小鷗。這姑娘風風火火,當顧詔靠近她停車的時候,一伸手拽住了顧詔的耳朵。

顧詔嚇了一跳,連忙左右觀看,卻沒有什麼人影,這才想到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工人們都離開了,沒有旁人。

“哎喲,秦小鷗同志,你就是這麼跟廠長打招呼的嗎?”顧詔揉著發疼的耳朵,聲音頗有點威嚴的味道。

“你裝,你就裝吧!”秦小鷗氣鼓鼓的瞪著顧詔:“你可害死我了!”

顧詔不解,疑惑的問道:“這個,好像有點冤枉吧,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哼!”秦小鷗慪氣的轉過頭去,甩開筆直修長的玉腿向前奔去,不再搭理顧詔。

這姑娘要是生起氣來,那可是驚天動地,顧詔連忙推著摩托車追上去,問道:“到底怎麼了,快點告訴我啊。”

秦小鷗不理,繼續向前走。顧詔一看急了,直接把摩托車一支,跑過去從後面抱住秦小鷗。秦小鷗哪裡想到顧詔這麼蠻橫,使勁甩著兩條被抱離地面的長腿,罵道:“你幹什麼啊流氓!”

“我要劫財劫色!”顧詔惡狠狠的說道。

“噗嗤!”秦小鷗被顧詔這種故作兇狠的樣子逗樂了,叫道:“趕緊放開,讓人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大不了我以身相許,誰敢說半個不字!”顧詔也笑了起來,將秦小鷗放下,扳過她的肩頭,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秦小鷗,低聲說道:“到底怎麼了?”

秦小鷗一陣氣悶,使勁捶了下顧詔胸膛,啐道:“還問,你還問!今天葉大姐問我,是不是跟你有什麼事,要不然廠裡那麼多小姑娘,為什麼偏偏把我選到文秘室去了?”

顧詔一陣愕然,這點私心竟然也被人看透了,這女人的八卦之火啊,燒的讓人心驚膽寒。不過,他沒有掩飾什麼,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當然,要是跟你沒有什麼,我幹嘛這麼做啊。”

“你,你還說!”秦小鷗頓時不依了,狠狠的跺著小腳,衝著顧詔又捶又咬。

“咦?難道你希望我跟別人有什麼,把她們也調到文秘室?”顧詔摸著後腦勺,故作無辜的說道:“哎呀,那可多不好意思啊,我就一個人,那麼多漂亮姑娘,嘖嘖。”

“你敢!”秦小鷗直接踹向顧詔,顧詔笑呵呵的躲了過去。

只用了二十多分鍾,顧詔便帶著秦小鷗回到了縣城,他在考慮是不是該給廠子弄個班車,用來接送工人。不過想想三四百工人,至少需要五輛班車後,他便倒吸著冷氣,暫時放棄了這種想法。

現在的明日飯店,可不是半年以前了,在顧詔的概念下大裝修了一遍,在縣城裡面直接排名第一。因為遊宏志的關係,縣裡把招待上級的用餐地點也定在了這裡,讓遊宏志的名字又在縣城裡火了一把。

帶著秦小鷗走進飯店,負責飯店的經理便迎了上來,親自將顧詔和秦小鷗領到了二樓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

推開門之後,顧詔卻發現付家星正坐在那裡自斟自飲,一瓶白酒已經下去了多半拉,看樣子很是鬱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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