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詔和秦小鷗相約在縣裡的清水酒店裡的包廂內。

包廂佈置得很典雅,倒不是那種花團錦簇的樣子,比較適合顧詔的心境。

秦小鷗端著茶杯,忽閃著光芒四射的大眼睛盯著顧詔,看顧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撫摸著茶杯,突然笑道:“真想不到,兩年多沒見,你現在好像比原來更陰險了。”

顧詔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哪裡陰險了,你也好意思這麼說我?”

“為什麼不好意思,像我這樣的純真女孩子,跟你坐在一起吃飯就非常難得了。”秦小鷗皺皺鼻子,一副跳脫的模樣,但顧詔卻在秦小鷗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陰霾。

兩人又沉默起來,這樣跳脫的話在兩人之間實在有些不恰當。兩人心裡都明白,如果沒有秦崢的反覆,現在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現在卻如同好朋友一般坐在這裡。

俗話說,男女之間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友誼,要麼見面不識,要麼就是男女關系,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著。

秦小鷗幽幽的嘆了口氣,已具規模的胸脯急速的起伏了兩下,輕聲說道:“柳姐姐人很好,對你又很縱容,就算是你受點委屈,也要讓著她點。”

顧詔啞然失笑,秦小鷗這是用灑脫的性情來讓他心裡不要再惦記跟她之間曾經的那一段。但作為對秦小鷗早就熟悉的顧詔來說,這種小伎倆是瞞不住他的。更何況,他早就下定了決心,上輩子秦小鷗一直在保護著他,這輩子一定不能讓她再受到委屈。憑顧詔現在的能力,要說跟秦小鷗達成情人關係,稍稍用點強硬,秦小鷗或許就會半推半就的從了,但顧詔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來褻瀆她。

只是希望她過得好。

秦小鷗看著顧詔沉默的樣子,笑得很輕鬆,將長髮隨意的在身後挽出個飄逸的髮髻,隨口問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我知道你的脾氣,要是沒什麼事你恨不得躲在角落裡偷看我也不會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我面前。”

顧詔苦笑不已,撓撓頭小聲問道:“我就表現得這麼明顯啊?”

“切!”秦小鷗甩了下食指,眼神假裝無意的看向了一邊,但在她的心裡,聽了顧詔這句話之後,不由當起了層層的漣漪,這個傢伙,到現在也沒有忘記吧?儘管心頭有種酸澀的感覺,但卻摻雜著絲絲的甜蜜。

顧詔聲音低啞的笑了起來,幫秦小鷗倒好茶,這才慢慢的問道:“秦叔叔,現在很清閒吧?”

秦小鷗眉頭皺了皺,這是顧詔頭一次跟她主動談起父親的事。這句秦叔叔讓秦小鷗感覺有些刺耳,真想把父親叫到顧詔面前來看看,顧詔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還能怎麼樣,在天都檔案局當個正廳,等著退休吧。”秦小鷗聲音中也有意思惆悵,秦崢還不到五十歲,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政治生命還能再發光幾年,尤其是被老簡家當成了尖刀,小心翼翼或許還能提到副部級,那就是高層幹部了。

“唔……秦叔叔現在就等著退休,未免有些太早了一點吧。”顧詔摸著下巴沉思道:“採菊東籬,悠然南山,倒是好愜意。”

秦小鷗看著顧詔一副神往的樣子,心裡的愁緒被沖淡了許多,搖搖頭笑道:“你這傢伙,說話怎麼總是藏著半截。我爸啊,現在正等著綻放人生第二春呢。”說完這句話,秦小鷗頓時止住話,這種事情怎麼就突然跟顧詔說了?

顧詔卻沒有驚訝,微笑道:“老樹新芽,也是值得祝賀的。不過,我聽說阿姨在濟東那邊,好像還有點事情沒有解決?”

秦小鷗知道柳妍的身份,自然也明白顧詔有著他的消息來源,倒沒有責怪顧詔調查秦崢,順著顧詔的話說道:“嗯,你也明白,被當成替罪羊了。”

顧詔搖搖頭,說道:“這不是替罪羊,而是明哲保身啊。小鷗,你覺得秦叔叔和她,是不是要一起走下去?”

秦小鷗點點頭,說道:“阿姨人還是很不錯的,原來我還有些誤會,但我能看的出來,她就是想找個依靠。”說完這句話,秦小鷗眼神一陣恍惚,若有所指的輕聲道:“她有些累了。”

顧詔啞然無語,秦小鷗彷彿是在說那個女人,何嘗不是說她自己。只是秦小鷗的這個累,好像跟顧詔的“背叛”不無關系。

但,誰能說得出對錯?當初秦崢如果借勢打壓顧詔,或許老簡家還不會那麼護著顧詔,於此說來秦崢倒沒有把事情走到絕路上。

顧詔端起茶,入嘴的茶葉有些發苦,被他吐在了桌子上。秦小鷗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話來:“喂,顧詔,你是不是對我還賊心不死,想著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這才是彪悍秦小鷗該說的話,顧詔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精彩,就連嘴角上掛著的那根茶葉梗都忘記抹去。如此的呆裝引得秦小鷗咯咯嬌笑,胸前的波浪盪漾圓潤。過了老半天,她才橫了眼有些目瞪口呆的顧詔,低聲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顧詔有些為難。他有秦崢的訊息,也知道秦崢身邊的那個女人是秦崢落馬的主要原因,只不過這時候讓那女人站出來,她捨得放棄現在還不容易得到的平靜麼?

看著顧詔為難的樣子,秦小鷗眼神轉了轉,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低聲道:“你要讓阿姨站出來當*?”

顧詔沒有回答,但秦小鷗冰雪聰明,從顧詔的態度上已經瞭解了許多。她微微咬著嘴唇,如珍珠般潔白的牙齒帶著絲絲的恨意:“你倒是挺會利用資源的。”

顧詔沒辦法回答秦小鷗的話,當他發現秦小鷗說起那個女人時並不摻雜仇恨,已經讓顧詔知道,那個女人已經獲得了秦小鷗的認同。所以,現在他若是真提起這件事,反而有些不妙,會讓秦小鷗誤會的。

聽秦小鷗這話,已經有些想錯的味道,他連忙抬起頭,正想解釋什麼,卻發現秦小鷗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再一次的錯愕,顧詔發現前世今生,他在秦小鷗的手裡都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秦小鷗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的鬼主意。我跟阿姨已經溝通過了,她站出來必然會受到多方面的壓力,不過,阿姨跟了我爸之後,一直想為我爸做點事情……你知道,她曾經也是身不由己。”

顧詔完全成了個聽客,秦小鷗在那裡自問自答。當秦小鷗問到某些關鍵處,顧詔才會給她一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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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滴水不漏的女強人消化著顧詔的計劃,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才慢慢說道:“很像走鋼絲,一步走錯就會崩潰,但若是能夠一步步走下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這件事還要取決於國土資源部那邊的進展。”

顧詔點點頭道:“是啊,壓力很大。現在改革大浪潮,那些沒有開採的礦產是吸引外來資金的寶地,這在天都地方上,都會觸及一部分人的利益。一個走不好,可能還沒有起步就被人掐滅了。”

秦小鷗笑嘻嘻的說道:“你到現在敢跟我說出這個計劃,我覺得你已經成竹在胸了。說吧,讓我幫什麼忙,我一定做到,我老爸被人欺負,當閨女的當然不服氣了。”

顧詔笑了起來,要說沒有後手,那當然不可能。國土資源部那邊由簡隨農去鬧騰,但絕對不會起到一錘定音的結果,他已經聯絡了雷秋語,交了一份以後航天航公發展以及精密高科技原料的調查書。這個調查書裡面,有已經成為實驗事實的資料,也有一些他後世得到的資料,摻雜在一起很有讓人信服的味道。

在這份報告中,顧詔的筆鋒用的很妙,並沒有提到某些有色金屬和稀土資源正在被外國人以收購石頭的價格瘋狂的購買,而是以建議的口吻,希望有關部門能夠正視起來,提前做好儲備戰略物資的計劃。

從簡隨農透露的訊息中,國土資源部有些人想把金屬控制住,稀土還沒有進入他們的視線,而美國日本等國家在高精密儀器的研究上,一直處於軍方保密的狀態,簡小舅想有作為,力量上還有些不足。但如果雷老的快速反應部隊的研究能夠出具嚴謹的報告書,上面必然會對戰略儲備進行有力的調控。

衡量一個大國的實力,經濟是主要看點,但不是絕對看點,無論是歷史還是未來,軍事才是真正立足的根本。顧詔一直認為,經濟騰飛這種放在表面上的東西只是一個大家心知肚明的藉口而已,真正起到定海神針作用的就是軍事。

他甚至可以想象,一旦雷老能夠把這個計劃送到最高處,那麼簡小舅的動作,就會很快的發揮作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能夠為父親顧浩然獲得不小的政治加分,至少在通往省級道路上已經砸下了重重的籌碼。

當初在維港送到快速作戰部隊的高階通訊設施,已經有了對各類金屬和稀土的模糊運用,顧詔的報告絕對不是紙上談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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