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文善的問題,顧詔表現了一定的勢力背景,為了安慰柳妍的情緒,顧詔在地方上的權力有了點改善,兼顧了商業發展這方面,但礦業這個東西,還是牢牢的抓在了許曙光手中。現在黨政還沒有明顯的分家,從許曙光抓主體經濟這個做法,就隱約看到許曙光和童朝雲並不如表面那樣和睦,但顧詔曾經的試探,卻以失敗告終。

這一次林青到平安鄉,還是沒打算在礦業上下手,那樣實在太著痕跡了。他到平安鄉之後,見了薛向前和桂保虎,卻是詢問鎮建設佈局對商業的影響。

薛向前和桂保虎真沒想到顧詔會突然出現在平安鄉,有些措手不及,跟顧詔做彙報的時候就有些猶豫。顧詔沒有在意他們的態度,在鎮地圖上伸手畫了個範圍,敲打著說道:“現在鎮上的商戶實在太分散啊,形成不了集中開發集中統籌的作用。你們看看這裡……”顧詔指著一處說道:“這個地方,是你們平山鄉的老大難,我過去看了,不適合做耕田,倒是適合做開發。”

一看顧詔當真是來指導工作的,薛向前和桂保虎對視一眼,主管地方建設的桂保虎苦笑道:“顧副縣長,開發倒是很適合,但咱們這個地方,就算是蓋了房子,又有誰來住啊。”

“錯,這種認識非常不全面。”顧詔又拿出那副侃侃而談的樣子。在紡山,很多人的印象,顧詔就是個喜歡大而話的人物,這次能夠獲得話語權,還當真是柳妍的身份給他幫了大忙。在天都調研組集體行動的時候,顧詔竟然連重新開個旅館的時間都沒有,心急火燎的跟柳妍住在了一起。若這個女人不是柳妍的話……

所以顧詔這麼說,薛向前和桂保虎只能聽著。顧詔用手指丈量了下範圍,說道:“平安鄉雖然沒有地理條件,但咱們是有豐富資源的,每年到咱們這裡來洽談業務的商戶不少,那些鄉里的大小企業也不少。你們說說,如果咱們讓他們拿出一些錢來,鄉財政再擠出一些,在這裡建個小範圍的別墅型招待所,成為鄉里指定招待的地方。你們說說,那些能收購礦產的大老闆們,哪個手裡沒有錢,咱們要讓他們買咱們礦之前,先在招待所裡支援支援鄉里的經濟建設。”

薛向前撇撇嘴,太想當然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桂保虎。桂保虎會意,小聲說道:“外來客商在鄉里的食宿和花銷,一般都是咱們的商戶負責接待的……”

“那鄉里出錢嗎?”顧詔說得倒是很明白:“只要是鄉里不出錢,商人們都是有力要圖的,在別墅招待處他們花了多少錢,在礦產上就是可以找回來的嘛,他們又不傻。我們還可以跟這些出資的商戶談談,可以給與他們使用的優惠政策,但一定要有年限限制,過個幾年,這片別墅區就屬於平安鄉的產業了,那兩位的成績就大大值得肯定的。”

能說出這番話來,顧詔當真是費了些頭腦,讓人看到實惠又不會出現漏洞。本來薛向前被人阻了前進的道路心裡就非常憋屈,平山鄉的功績是好幾任積累下來的,按照慣例他都可能進入縣常委。但縣常委縱然聽著好聽,實在不如礦業局局長這個肥缺有意思,他怎麼能夠不惱火?如果顧詔提出的設想能夠早點實現,就憑這一點他就能掛上個“敢於思想”的稱讚,拿下礦業局局長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桂保虎同樣心動,這事情要是成了,他可是佔主要功績的。別的不說,僅僅是以鄉鎮名義建設的這片招待區,每年創造的利潤都是可以明明白白寫在賬面上的,不用做什麼手腳就能讓縣裡看到成績。薛向前上調縣裡,他順勢接班,那也是政途上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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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個計劃看上去實在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那塊地空著也是空著,還能從鄉里商戶口袋裡面掏點錢,何樂而不為?

“可讓這些人掏錢,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個個的都是鐵公雞,把口袋捂得很嚴。”薛向前又試探著說了句。

“很簡單嘛,他們是不是有錢?有了錢,就好名,我們完全可以出臺一項政策,在別墅區前面立塊功德碑,對大家捐款的數量寫上去嘛。現在改革開放,外面客商看得是什麼,是實力!這麼一片別墅區,最上面的名字跟最下面的名字,你說說的外地客商會選擇哪個合作?”顧詔笑呵呵的說道:“同時,我讓縣裡配合一下,如果哪個商戶在捐款的同時還可以幫山區小學修葺教室,就把哪個小學的名字改成該企業的名字。要是旭日公司捐款,我們就把名稱改成旭日小學,朝陽公司,我們就把名稱改成朝陽小學。外地客商來洽談業務,也喜歡看看咱們的山山水水,把客商帶到該小學一看,你們覺得外地客商會怎麼想?善商!善商做生意一般都會做到誠信,那名聲就出去了,就會吸引更多的客商來咱們平安鄉。”

顧詔好像大尾巴狼一樣說著後代商業對企業形象的詮釋,他可不認為徐向前和桂保虎能夠聽得懂,所以話裡話外都帶著利益的引誘,看這兩人臉上興奮的色彩,顧詔知道這件事他們已經心動了。

“哈哈,就這個點子,在原來我任職的地方,別人求一次可是要十萬塊的,你們考慮考慮吧,我先回縣裡。”說著,顧詔帶著孫金鑫就離開了平安鄉。

這是明目張膽的索要賄賂啊!徐向前和桂保虎同時感嘆,有了天都副廳的老婆,顧詔也開始明目張膽起來,同時兩人也是松了口氣,要賄賂不怕,要得多也不怕,怕的就是你沒有弱點。

兩人合計了一番,覺得顧詔這事很有意思,把電話打給了童朝雲。

童朝雲聽著兩人的敘述,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他就是直接向你們暗示,十萬塊?”

“他說他這個點子值十萬,我合計就是這個意思。”薛向前小心翼翼的說道:“縣長,我們核算了一下,只需要鄉財政拿出三百萬的款子,這別墅區在三年內就會全歸平安鄉,值得做做。”

“只需要三百萬,你們平安鄉的口氣夠大的啊,有那個錢,支援支援縣裡,縣裡可是沒什麼錢啊。”童朝雲考慮了一下,說道:“這件事你們先去商戶那邊探探意思,我跟曙光書記也好好核算核算。”

打完電話,童朝雲坐在辦公室裡抽了根菸,這才來到許曙光的辦公室,把來意說了一番。同樣,許曙光對顧詔這種類似明目張膽索要賄賂的事情感到迷惑不解,按照顧詔前些日子的做法,他這麼幹未免有些太著想了。想著一個柳妍把地區逼得不得不表態,還撤換了紡山的幾個重要位置,顧詔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跌一跤,那太不合乎常理了。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這件事就被壓了下去,通知到鄉里的時候,把薛向前和桂保虎鬱悶得夠嗆。本來打算憑此專案做出大成績,壓住縣裡提升他們的反對聲,誰料到專案直接被槍斃了。

隨後一個月,顧詔又開始往下跑了,不過他不是調研,幾乎是把紡山的鄉鎮都跑遍了,到處宣揚他的這番理論,但無一例外都在縣裡給卡住了。顧詔滿腔的熱情並沒有放鬆,當他發現縣裡沒有人支援他的時候,離開了紡山幾天,隨後便帶了維港投資商人陸佳豪,直奔平山鄉而去。

陸佳豪是帶著支票本過來的,非常豪爽的在平山鄉的接待宴上表示,他老子非常想落葉歸根,為祖國大地做些貢獻,二話不說便提出拿出二十萬來幫助平山鄉修建兩所新學校。在平山鄉,二十萬雖然不算太大,但放在教育方面,已經是很大一筆支出了。

同時,陸佳豪也對顧詔說的那個別墅專案很感興趣,透過層層通知,當陸佳豪在平山鄉呆了半個多月時間後,一個由十多維港人組成的評估團來到了平山鄉,拿出了各種儀器來測量土質,並且在租住的民房中擺開架勢來分析這個別墅區的價值。

在鄭公南巡之前,迷信外來資金,迷信合資企業是大趨勢,連維港人都如此不顧車馬勞頓,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評估別墅型招待所的利益,這下子縣裡就有些坐不住了。

若不是顧詔提出這個計劃,縣裡早已經透過了這項決議,畢竟這能看到實實在在的利益,而且是擺在明面值得起推敲的正常財政來源,但顧詔前段時間的作為實在讓人太有些驚心了,讓人不得不考慮他鼓吹的計劃是不是又藏著什麼陰謀。

但陸佳豪維港商人的名頭是改不掉的,他帶來的那些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港味十分濃厚,一般人是假冒不出來的。資本社會唯利是圖,他們會乾巴巴的往這裡扔錢,幫顧詔布個局讓他們鑽?

就算天都老爺們,也做不到這麼誇張吧!錢是人家的,大不了不投資,勉強人家賠錢賺吆喝,這傻子誰會去做?

二十萬的真金白銀,人家可是當場掏給平山鄉政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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