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城帶來了資金,絕對不是先前和盧勝德商談的那樣,需要本地銀行系統的扶持。這樣的變化讓等在一旁的某人心裡非常不痛快,隨後便在地區重要幹部會議上重點申明,對投資人員和投資意向的把關問題,大講平穩投資的重要性,明眼人都能明白,簡書記和嶽專員之間好像出了問題。

非常不舒服!簡隨黨書記心裡唯一的感覺。顧詔這個小子,到底老二有什麼好處,竟然讓他甘於投入簡隨軍的旗幟下面。簡家老大的牌子擺在這裡,又是很早就立下的三代人物中的領袖,難道就因為那麼一點換取自身利益的事情,就讓顧詔著惱了?簡直是太天真了,政治上永遠利益至上,如果這一點還看不透,那麼就不要在官場上混!

按照道理,顧詔已經離開了東湖,就不該再插手東湖的事情,但為內陸引進投資,就算是簡隨黨知道顧詔這是用實際行動支援嶽海歌顧浩然也只能笑臉相迎。對於高層子弟,這是最不能容忍的挑釁。以往簡隨黨或許還帶著懷柔的想法,這一次突然召開這個會議,那就等於與嶽海歌一系徹底決裂。

東湖在瞬間變成了簡老大和簡老二之間的爭鬥,老簡家卻是樂見其成。無論誰獲勝了,都能把東湖這邊的權力人員掌控在老簡家的手裡,可以逐步把東湖這個新興地區變為老簡家的後花園。

簡隨黨最惱恨的是,本來他認為蘇西城這次過來,是空手套白狼的投資,他手裡會捏住嶽海歌的小辮子,可沒想到事實與他的想法出入很大,眼睜睜的機會在手邊溜走,對洪右荷也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所以洪右荷有點坐不住了,接到簡隨黨的訓斥電話之後馬上叫來盧勝德,細細詢問蘇西城投資的事情。盧勝德一五一十的重複了一遍,洪右荷的眉頭就皺得很深。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簡書記那邊,蘇西城可是帶著大把鈔票過去的!”洪右荷一句話已經把尷尬徹底拋了出來,眼中也閃現出不信任的光芒。

盧勝德想要靠過去摟住洪右荷,洪右荷手指點了點桌面,警告他要按照官場程式來。他心裡頓時產生警惕,洪右荷對他可是越來越不耐煩,長此下去盧勝德明白自己遲早會被洪右荷踢走。他心裡暗想著無毒不丈夫,臉上卻帶出神秘的表情,低聲說道:“處長,我覺得,蘇西城一定受到了維港黑社會的威脅!”

“嗯,說說看。要是他們威脅,蘇西城就能從自己腰包裡掏錢,那我們也可以跟那些人打打交道嘛。”洪右荷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是說,蘇西城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他的那些錢都是黑道人物的錢,想要去咱們內陸搞破壞的。”盧勝德連忙解釋道。

洪右荷眼睛中頓時閃現出熾熱的神采,對盧勝德嫣然笑道:“哦?還有這種說法,你是怎麼知道的?”

盧勝德連忙把當天跟幾個老闆在一起的情況和議論的內容向洪右荷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隨後著重說道:“那一天,顧詔就是帶著向農和鄒智歡去見蘇西城的,好像還有個人是內陸來得,叫……嗯,叫遊宏志。”

“遊宏志?他怎麼也來維港了?”

作為辦事處的高幹,維港這邊跟海都還是有很多關係來往的,洪右荷當然知道一兩年前在海都突然出現的晚報,那個從內地過來的漢子竟然能夠搞起這麼大的攤子,很多人都懷疑他跟孟家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尤其是當他把晚報做好做大之後,直接一甩手把晚報送到了孟家人的手中,更是坐實了這種猜想。

至於遊宏志的底子,早有人去摸了,最終查到蘭東省就很難查下去,想必是有人做了手腳。只不過,蘭東省在洪右荷眼中就是個*包,鬼知道會不會跟嶽海歌掛上關係。前些日子遊宏志修身養性,洪右荷還沒有太注意他,此時一聽遊宏志跟在顧詔身後,她馬上就感到一陣寒意在後背上滲出。

顧詔!又是顧詔!一個鄉村裡出來的,無依無靠的泥腿子,怎麼就能跟天都這麼多豪門有了牽扯?老簡家、老柳家、老孟家,兩巨一大三豪門擺在那裡,任誰從上層動顧詔都要考慮阻力和影響。怪不得簡隨黨只能眼看著顧詔從圈子裡跳出去,他也是無奈之舉。要想把顧詔弄下來,只有透過同僚之間的爭鬥,引發顧詔犯錯誤才能打壓,所以簡隨黨對洪右荷還是帶有很深期望的。

不過,洪右荷現在親自上陣打壓顧詔,恐怕還是要落下個以大欺小的看法,反而是盧勝德更適合擔任這個角色。可是,盧勝德跟顧詔交手一次,兩個回合全是完敗,這讓洪右荷開始考慮新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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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拋去遊宏志的關係,顧詔跟維港黑道人物勾勾搭搭,確實是可以做一齣戲出來的。洪右荷眯著眼睛考慮半天,對盧勝德說道:“最近一些激進分子好像對咱們辦事處非常不滿意,既然顧詔同志主管接待科,可以讓他跟那些人見見面,討論個解決的辦法,每天晚上總是讓辦事處的同志提心吊膽可實在不像話。這樣吧,你去跟顧科長談一下,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個問題。”

盧勝德一聽大喜,連邢海濱都在這個問題上鎩羽而歸,把顧詔送過去等於是羊入虎口。如果辦不成,那說明顧詔能力有限,坐在招待科科長的位置上有些名不副實,可以好好的落一落他的面子,如果辦成了,那就要深究他是如何把事情解決的,順路帶出顧詔跟維港黑社會有聯絡的內幕,那時候顧詔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無可爭辯。

顧詔就這樣接受了盧勝德的通知,要求他跟“港人維護會”的人進行商討,就某些人在晚上圍堵辦事處的事情協商個結果,以保證辦事處人員的人身安全和夜晚自由。

“顧科長,時間緊任務重,希望你能在一星期內解決。”盧勝德得意洋洋的宣告完這句話,哼著走音的流行歌曲回到了二樓。

李梅看著盧勝德的背影,撇撇嘴,幫顧詔準備好港人維護會的人員簡介,低聲說道:“哼,小人得志,有他哭的時候。”

顧詔看了她一眼,笑道:“看來李梅同志對盧科長很有意見啊。”

李梅聽顧詔說得調侃,連忙說道:“顧科長,你可不能給扣大帽子,主要是這個什麼維護會,裡面什麼人都有,連邢處長都很撓頭,拜託陸氏集團的陸老闆從中折轉都沒有成功,所以……”

顧詔擺擺手,笑呵呵的說道:“我們現在很年輕,年輕的代名詞就是有幹勁。不一定邢處長解決不了,只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交給我們做下屬的就可以了。你想想,邢處長整天要面對那麼多的關係往來,怎麼還有精力做這種事情?”

李梅一愣,顧詔這話可是太冠冕堂皇了。但是,大家現在多少都能看出顧詔跟邢海濱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友好的,邢海濱甚至還有維護顧詔的意思,那顧詔在背後都不會說邢海濱一星半點的壞話,連抱怨聲都沒有,可當真是深得官場三味,比老狐狸還老狐狸。

李梅想通之後,心裡就多了個心眼,噗嗤笑道:“我可沒說邢處長解決不了,只是告訴你,這群人很頑固,讓人撓頭得很。”

顧詔笑道:“如果他們真的讓人撓頭,他們也不會跟我們鬧騰了,直接影響港督或者大英政府就可以了。我看啊,越是這樣的人,其實內心越是惶恐不安,否則夜圍辦事處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他們也做不出來。我們先瞭解瞭解,找找突破口。”

李梅撇撇嘴說道:“說得倒是輕鬆,我看盧勝德就是準備給咱們小鞋穿。”說著,搖曳著腰肢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在那裡生悶氣。

顧詔微笑著搖搖頭,低頭觀看著關於港人維護會的情況。越看,他越感覺很有意思,充其量是對維港迴歸內陸的恐慌心理罷了。港人有港人的習慣,像辦事處裡這些根紅苗正的同志們卻是不太容易適應,而顧詔有著幾十年的經驗,自然知道要解決這種事情,並不能僅僅依靠排外性來針鋒相對,做什麼事要抓住根子才是最重要的。

盧勝德想要給自己小鞋穿,那也要看他裁縫手藝怎麼樣,做不成小鞋卻做得軟硬適中,那顧詔自然就要老實不客氣的笑納了。

僅僅給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也說明盧勝德因為蘇西城的事情,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更或者說,簡書記有些氣惱,向洪右荷施加了壓力。

想到這裡,顧詔拿起內部電話,撥打了號碼之後便笑道:“錢處長,我是顧詔,有些關於招待方面的工作,想向您彙報一下。”

“好的,二十分鍾後來我辦公室。”

顧詔跟錢忠江談了兩個多小時,等到商談完畢,顧詔出門的時候,發現盧勝德在他辦公室門口探出頭來看向這邊,臉上帶著幾分看戲的表情。

顧詔大度的向著盧勝德揮揮手,也沒有說話,直接下樓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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