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詔心中有貨,僅僅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就把初稿做完,又用兩天時間潤色,這才把這篇文章弄好。

卓老是河溝鎮出去的幹部,退休的時候又在地區裡,現在西清區還有他曾經的下屬奮鬥在工作崗位上,可以說在西清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可是,也正是因為他的影響力僅僅在西清,若是顧詔貿然找上門去,還真不一定能說服卓老用他的名字發表這份文章。畢竟這已經接近於路線問題了,卓老也要顧忌自己的晚節。

還是需要有個中間人才好。柳妍不行,在西清這片地上柳妍帶著點豪門背景,不適合出頭,孟如畫也是如此。

顧詔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在腦海中思考著。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把電話打出去,給了靳子謙。

“哈哈,顧書記,百忙之中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啊?”靳子謙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明的味道,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內參上的事情,所以用了“百忙”兩個字。

“靳少,沒有你這麼埋汰人的,我怎麼能跟您比呢。”顧詔打著哈哈:“誰不知道您靳少是生意滿天下,手下的買賣隨便露出點來,就能把我們河溝鎮都買下了。”

靳子謙也笑了起來,說道:“顧詔,你這個人不老實,說不讓我埋汰你,你倒埋汰起我來了。咱們誰也別玩那虛的,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問問那事在省裡的看法?”

顧詔笑道:“什麼事啊?”

靳子謙呸了一聲,說道:“你小子狡猾狡猾的。得,算我巴結著你,誰讓你幫我弄了個大錢櫃呢。那件事,你要小心,有點出格。”

顧詔心裡明白,這件事現在還沒有鬧得沸沸揚揚,恐怕還是因為天都那邊領導人沒有表明立場的緣故。但是,連續兩期沒有人站出來反駁那種論點,說明誰也把不住天都領導人的脈搏,不敢輕易捋虎鬚。反正現在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就當是看戲,等到有了論斷再說,畢竟豪門中的代言人還沒有出聲呢。

所以顧詔必須要抓緊時間把自己的文章遞上去,要不然三人成虎,連續幾期內參都有差不多的內容,也足夠領導人下決心把他顧詔拿下的。

掐滅矛頭,估計就是這樣。

“這個出格,是誰的評語啊?”顧詔不著痕跡的問道。

靳子謙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反正你別想套我的話,總之你還是小心點,只要度過這陣風聲,還是能保住你的鎮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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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僅僅為了保住這個鎮書記,顧詔根本不會在意內參的事情,但是顧詔知道,如果這種論調成型,那無異於在改革開放的熱火上澆了盆冰水,全國改革的步伐將會大幅度減退。既然蝴蝶已經扇起了翅膀,那就不能停下。

“多謝靳少操心了,我可不那麼想,我覺得,靳少若是抽出手裡的資金,把咱們這個工藝廠給承包了,沒準還能發大財呢。”

很顯然,靳子謙根本沒有想到顧詔竟然會說這樣的話,沉默了半天才苦笑道:“顧詔,你可不能拉我下水啊,這事兒好像已經上了省書記會了。”

“沒談下來吧?”顧詔笑道。

“被你猜中了,書記直接把命題給劃去了。”靳子謙說道:“今天你給我打電話,到底是啥意思啊,不會真的讓我來承包你那個小廠子吧?”

顧詔打了個哈哈,將話題帶走,隨即問起雷秋語的聯繫方式來。很湊巧,雷秋語現在就在光北縣,好像是部隊給她放了假,她一直沒有離開蘭東。

有了雷秋語的方式,顧詔又按照靳子謙提供的電話打了過去,很快就被雷秋語接起。顧詔沒有直說讓雷秋語幫忙當說客,而是表示上一次在西清發生了點事,想要請雷秋語吃飯,以表歉意。

雷秋語答應的很痛快,不過說自己在光北縣那邊有工作,如果真的要請她吃飯,就讓顧詔去光北。

顧詔很納悶,雷秋語一個軍人,還屬於特種兵教官,跑到光北做什麼工作,難道說部隊建設也要經濟化了?他笑著晃晃腦袋,暗歎自己神經未免有些過敏,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他想到了南巡領導,又想到了雷老等人,他們同時出現在蘭東,一定有什麼事情。現在雷秋語作為特種兵教官留了下來,表面上是有工作,可是實際上呢,會向外界透露嗎?

想到這裡,顧詔快速走到牆邊的地圖,認認真真的看著蘭東地圖。他伸出手去,順著金川市往下走,打了個拐彎又指到了西清市,隨後向西平移,手指在東湖市的位置上使勁點了幾下。

不簡單啊!顧詔暗嘆,又仔仔細細的將東湖市、光北縣以西的地帶研究了一番,心裡就有些明了。

想必,軍區那邊是要有大計劃了,而且這個計劃,很有可能是放眼全世界的。顧詔曾經聽說過,在內陸一些山區裡,存在著秘密練兵的地方,一直以來都不十分相信,但是後來在外國的衛星照片上看到天池竟然有飛機從湖底飛出,心裡面也開始將信將疑起來。

聯想起這些事情,顧詔眉頭皺了起來,難道剛剛合併了軍區,軍委那邊準備再弄個軍區出來不成?要知道蘭東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距離天都又近,這裡弄個軍區出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顧詔發現他已經不能完全用後世的眼光來看待了,大方向雖然能把握住,但是具體到時間,恐怕就無法準確確認了。

不對,不是軍區!顧詔將那片山區做了估計,若是真要建立軍區,還不如不合併老軍區來著,因為新軍區的建立,將會給國家帶來無法承受的消耗。

如果不是新軍區,又有特種兵教官做調查,那麼……顧詔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詞語:快速反應部隊。

這個詞一冒出來,顧詔就感覺心頭一股涼氣嗖嗖的往外冒。還有三年,就會發生震驚世界的大事,難道說現在就有了端倪?快速反應部隊直達天都,坐飛機恐怕只需要不到一小時!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恐怕為這個快速反應部隊,要重新建立一個將它環抱的地區了。顧詔知道自己的想法大膽到無法無天,但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將東湖市的周圍畫了個大圈。

很可能……是真的。

顧詔想起聽柳妍說東湖可能會成立地區,想必天都那邊嗅覺敏銳的大佬們已經從南巡領導的行蹤上猜測出一些東西,才會在私下的小圈子裡出現了這種傳言。一時之間,顧詔腦海快速轉動著,發現自己卻是在不明不白之中,也給捲入了這場利益博弈。

劃分新區,肯定會有很多的大蘿卜坑出現,整整一個地區的框架,能安置多少人?尤其是東湖市,肯定會成為首府,那越發是重中之重。

一個電話,讓顧詔想到了這麼多,他越發覺得,自己該回光北縣一趟,跟父親商量一下這次猜想的結果。憑顧浩然現在的心思,多少也能出點看法。

想到這裡,顧詔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又去開了陸佳豪的小貨車,順著土路向光北縣飛馳而去。

這一年多的時間,光北縣大變了樣子,有靜蓮市場撐著,又有上級的重視對待,加上一直壓制著劉靜安,顧浩然政府方面的工作就越發順利。越是這樣,顧浩然的官威越重,掌控權越大,有訊息說上級某位領導很看重顧浩然,準備讓顧浩然在任職兩年縣長之後,直接調往市裡。當然,也有人說調往省裡,當然這些都是謠言。

顧詔開車直奔光北縣政府,在門口報了備,把車子停在了一邊,舉步向那一排掛著青苔的平房走去。在沿海一些城市,因為改革開放,財政方面有錢了,不少地方便把財政投到了政府部門的重建上。但光北縣常委會提出了好幾次這樣的提議,都被顧浩然否決了,一心一意把錢放在人民的基礎建設上,在光北縣也獲得了很高的民間聲望。

顧浩然的秘書認識顧詔,見到顧詔出現,站起身來向他露出溫和的笑容。顧詔同樣報以微笑,問道:“縣長在嗎?”

秘書點點頭,小聲說道:“縣長正在接見客人,顧科長,你先坐會兒?”

他稱呼顧詔為“顧書記”有些不合適,所以直接用了行政級別。顧詔點點頭,笑道:“也沒什麼要緊事,你忙。”

秘書點點頭,幫顧詔倒上杯茶水,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工作。

這才是一個秘書該有的態度啊,顧詔想起自己還沒有跟隨在平國新身邊就被下放到河溝鎮,不由一陣苦笑。他還是適合於衝鋒陷陣,那種為領導分憂解難的事情,他實在是做不來的。

在官場上就是這樣,有的人在政法部門可能不得志,但是換到經濟方面就可能一帆風順,有人抓經濟是把能手,但是到了黨政方面就一直沒什麼突出成績,這就是個人性格的原因。

顧詔正在剖析著自己的性格,設計著以後前進的路途,顧浩然的房門悄然開啟,雷秋語帶著一絲凝重的神色在屋裡走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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