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顧詔說得可憐,柳妍噗嗤笑道:“怎麼,你整天跟個刺蝟似的,這個不合群,那個又招惹,總算有了制你的人了?”

顧詔聳聳肩,隨意說道:“他要是知道好歹呢,我就給他留一點飯吃,要是不知道好歹呢,大不了一拍兩散。”

柳妍斜了他一眼,教育道:“顧詔同志,作為黨的幹部,河溝鎮的一把手,你這麼說話,是不是太痞氣了?”

顧詔拍拍手,沒有去管柳縣長的教育,而是笑嘻嘻的反問道:“那姐姐你呢,這幾天對梅縣有了具體的概念吧?”

柳妍點點頭,有些苦惱的皺皺眉頭,說道:“馮縣長太強勢了,在梅縣又經營許久,書記會上我是一點脾氣沒有,還要陪著笑臉。”

顧詔使勁一拍桌子,喝道:“馮玉麒這麼大膽?難道他不知道,美女有美女的權力麼?這老小子,看來我要找個小衚衕,叫上機械廠的幾個小兄弟,哼哼……”說著,顧詔便露出猙獰的神色。

“你少來吧,這樣子連貓都嚇不住。”柳妍捂著嘴直樂。

顧詔頓時破功,苦笑道:“姐,你就不能滿足滿足我行俠仗義的虛榮心麼,這麼無情的戳破我的彩色夢想。”

隨後,兩人便暫時停止了說笑,開始分析梅縣的情況。顧詔幫柳妍找了幾個開啟缺口的點子,起到智囊的作用,而柳妍則提醒顧詔,不但馮玉麒有了打壓兩人的想法,另外途徑也傳來,雷秋語跟翟玉航對他可是念念不忘。

“不是吧,翟玉航吃了虧,或者還想找我挽回點顏面,那個雷秋語怎麼還惦記我?”顧詔摸著下巴沉思道:“我承認我長得很帥,但是四處留情不是我的風格啊。”

柳妍啐道:“睜著眼說瞎話吧你,誰知道你跟多少女人有牽扯,也就是我傻,被你偷偷摸摸的摸上了床。”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繼續說道:“翟玉航這次來西清,倒是真有點想法,想在這邊做些事情,順便撈上一把。其實這個人吧,頭腦還是有一些的,天都圈子裡面,也是頗有名氣的賺錢少爺。”

顧詔冷哼道:“倒騰批文賺的吧?我看啊,要是沒有這些關係,他也就是那樣。”

柳妍秀眉一豎:“喲,你又知道了,是簡隨農給你透的訊息吧?我跟你說,簡隨農在蘭東最多堅持到過年,然後就要去南方那邊了。既然老簡家拿出誠意跟老孟家還有我們這邊達成一致,再讓簡隨農留在這邊,恐怕會讓人眼根子不好受。你呀,要是真有那個心思,還不如跟孟天歌多接觸接觸。”

顧詔微微搖頭,慢慢的說道:“孟天歌這個人,有點危險。雖然我跟他有那麼一點小合作,但還是儘量不接觸的好。對了,我聽說他的岳父大人是《內陸日報》的總編,姓什麼來著?”

“姓陶。”

顧詔抿抿嘴不說話,這位陶大總編,可是在內陸留下風雲篇章的一位啊,再過幾年將開啟內陸貪官往國外跑的先例。雖然當時的訊息被封鎖了,但是後世對這位陶總編那是相當的驚歎,在八十年代竟然愣是弄到了上億元的鈔票。據說那件事可是影響了好多人,顧詔可不想沒事去觸那黴頭,掉腦袋不是很好玩的事情。

柳妍見顧詔陷入了沉思,也沒有打擾他,自顧自的喝茶。

過了片刻,顧詔才回過神來,問道:“姐,剛才你說那個雷秋語,又是怎麼回事?”

柳妍笑道:“喲,轉眼又惦記姑娘了。其實說白了,秋語呢,這個人還是比較純真的,從小在軍區那邊長大,很多事沒有摻和,所以老一輩對她的評價比較不錯,那些公子啊少爺啊還是比較捧著她的。所以咯,一個小小的鎮書記竟然不給她面子,她又跟孟如畫不對付,打聽到孟家跟宏巨公司合作是你牽的線,因此咯……”說著,柳妍的笑容越發燦爛,眉毛彎彎的,很是撩人。

顧詔一拍腦袋,哀嘆道:“唉,我能不能不要這麼發光啊,怎麼惹得都是天都那邊的貴人啊。求求上天,你能不能讓我平庸一點啊。”

柳妍頓時笑不掩口,捂著肚子指點著顧詔:“你呀,死不要臉皮。”

從柳妍辦公室出來,顧詔想了想,又走向馮玉麒的辦公室。對於開發區的事情,他還是要彙報一下的。其實,他先來柳妍這邊已經有點犯忌諱了,儘管他跟柳妍短暫的共事過一段時間,但來匯報工作,不先去書記那邊,而先來縣長這裡,實在是有些逾越。若是只來柳妍這裡而不去馮玉麒那裡,那就是顧詔首先失禮,馮玉麒立馬給他小鞋穿,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分尊卑嘛。

而且,顧詔現在應該還算是書記黨,在沒有撕開臉皮之前,顧詔必須要謹守這個態度。除非柳妍和馮玉麒擺出車馬明刀明槍了,否則顧詔這個“下官”,就要謹守一把手二把手的區別。

這次見面,馮玉麒依然很是和藹,跟顧詔談了談河溝鎮的發展,並表示河溝鎮的發展大家都看在眼裡,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計劃儘管交到縣裡審批,縣裡的政策財政還是會考慮一定傾斜的。

雖然熱情,但是官話較之往日已是多了起來。其實這一次馮玉麒強勢上位,沒有犒賞有功之臣,已經在表明態度了。

你顧詔,鋒芒太露,還是再磨礪磨礪吧。

要知道,官場之上,資歷固然重要,但是年齡也是很無形的資本。現在並不是後世那種網路發達的時代,顧詔在正科上已經呆了一年多的時間,過年之後踩著線上到副處,操作操作全然沒有難度。馮玉麒若是當真還看重顧詔的話,在言語中就該露出這樣的意思,讓顧詔稍安勿躁。

但是,馮玉麒的意思卻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來,明年你顧詔想升官,沒戲,還是在河溝鎮磨練磨練吧。這種態度,馮玉麒也猜測顧詔或許會有不滿,而顧詔又是個能禍亂的性子,所以馮玉麒必須要打壓打壓顧詔。

當初王滬在位的時候,之所以對顧詔的態度曖昧不清,主要是因為有了馮玉麒的牽制,但是馮玉麒卻不同,背後有著地區的支援,縣裡暫時還沒有能夠抗衡他的力量,所以趁早把顧詔制服,對馮玉麒百利而無一害。

此一時彼一時,顧詔心裡很清楚。當走出縣委大院的時候,顧詔做了個幅度很大的擴胸運動。

梅縣主幹道上的汽車沒有幾輛,但不時能看到八零小摩托的身影。路上的行人穿著依然土氣,不過看面料卻是嶄新了一些。生活總是越過越好的,一分錢也不用分成八瓣花,家裡也會不時的出現肉類。(老瓜家裡的第一臺彩色電視機就是八七年的。)

有些店鋪已經在電視上學會了港臺味,把小錄音機放在門口播放著港臺流行歌曲。年輕人也開始模仿著電視上的穿著,或者弄個蓬鬆頭,或者穿上喇叭褲。

譬如隨著開發區開業,而在縣城邊上建起的這家“光明飯店”,已經初具規模,在剛剛開業的時候,常務副縣長馬河就親自過來剪綵,還發表了講話,希望梅縣的經濟能如同“光明飯店”一樣,紅紅火火之類的。

顧詔的目的地就是光明飯店,走進小小的大廳中,顧詔便打聽約好的人來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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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的人表示人已經來了,便有個挺年輕的小夥子把顧詔帶到了二樓某個房間,輕輕敲打著房門。

門開了,那人一見顧詔,就哈哈笑道:“哎呀,顧書記,好久不見啊。”這人卻是光北縣原供銷社主任王大勇。他熱情的伸出手,顧詔也微笑著還禮,嘴裡說道:“王老板,幾個月不見,你可是越發富態了。”

兩人手掌交匯,王大勇的手微微抬了抬,給了顧詔暗示。顧詔點點頭,明白王大勇的意思,那是說對方的口氣不軟。

王大勇這兩年當真是春風滿面,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老顧跟小顧兩個人就這麼的仕途崛起了,老顧當上了縣長,小顧也是風生水起,他王大勇當初只是本心的關心老顧一家,沒想到憑藉這個關係竟然就發了。他不是那種抱著鐵飯碗不撒手的人,下了海之後,能打能拼能拉攏關係,又有著在機關上練就的嘴舌,手下的物資公司當真是紅火無比,黑道白道都有能說進話去的人。

王大勇將顧詔拉進屋子,屋子裡的兩個人都看向門口,卻是沒有站起來。

“顧書記,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東湖服裝廠的霍老闆,別說西清,就算是東湖都非常有名。”王大勇指著其中一名四十多歲卻禿頂的男人笑道。

“霍老闆,你好。”顧詔的笑容非常得體,伸出手去。

霍老闆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跟顧詔僅僅接觸了一下,便縮了回去,屁股卻是沒有離開座位。

王大勇眼神凝了凝,看向顧詔,發現顧詔沒有其他的意思,便繼續介紹道:“這位呢,也是位能人,顧書記應該比我熟悉,梅縣飛騰公司的老闆,司大軍司老闆。”

顧詔依然笑著伸出手去,口中說道:“司老闆,您好。”

“呸!”司大軍沒看顧詔伸過去的手,而是將嘴裡的茶葉朝著顧詔的方向吐了出來,罵罵咧咧的說道:“什麼鳥飯店,茶葉過期的!”

那茶葉正吐在顧詔的皮鞋上,很是礙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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