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如何變動,該走的路還是要走。第二天,平國新便前往交通部按照公事拜訪了副部長夏邑之。

顧詔自然沒有資格跟隨前往,事實上連喬奇也只是等在一邊。平國新在夏邑之辦公室十多分鍾就出來了,但透過喬奇透露的意思,平國新的臉色還是很不錯的。

夏邑之給平國新吃了定心丸,這也說明老簡家的大部分意思還是偏向於平國新的。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個明確的意思,主要是這件事太大了,關係著幾年老簡家的基礎目標,容不得大意。

平國新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夏邑之沒有給他打太大的官腔,並且沒有明確回絕平國新晚上吃頓飯,就已經很給平國新面子了。按照平國新的級別和職務,在天都如果能請到一名副處,就非常榮光,何況這位副部長?

同樣的,這晚餐顧詔依然沒有資格參加,喬奇也只是個端茶滿酒的主。而顧詔這時候卻沒有清閒下來,被人直接追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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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顧詔,牌子挺大啊。”孟如畫今天穿了身薄衫墜珠瓜子,淺黑色底絨長褲,清新氣息十足,像極了後世某青春片子裡的女主人公,但是說出來的話就比較彪悍了:“就這麼把本小姐的婚事給拆了,你缺德不缺德?”

顧詔頓時目瞪口呆,有這麼冤枉人的嗎,要不是他們哭著喊著不結婚,他能跑上去討這人厭?聽了孟如畫的抱怨,顧詔雙手直搖,喊冤道:“孟大小姐,可不能這麼埋汰人的。您跟三少的恩恩怨怨我可插不上手,咱窮地方來的,你別嚇著我。”

孟如畫呸了一聲,嗤笑道:“您還有那個怕勁,別在這裡裝糊塗了!好大的一盤棋,你這是打算把咱們老孟家和老簡家都裝進去啊。”

一聽這話,顧詔就知道老簡家跟老孟家已經透過氣了,恐怕孟如畫在家裡受了什麼呵斥,專門跑到這邊來撒氣了。說實話,這事兒弄給老簡家,那是可以吃得心滿意足,可是把老孟家扯進來,老孟家就有點“孤王半天吊”,上不去下不來。究其原因,老孟家和老簡家原來就不是那麼對付,先前孟如畫和簡隨農結婚的設想只是為了當前的利益訴求,等到事情穩定,各自吃了香噴噴的肥肉之後,沒準兩人還能玩個反目離婚,那就很難說了。可是,現在平國新上了計劃,那計劃是顧詔做的,結合了後世很多經驗,去掉了不少彎路,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就是“具有時代前瞻性”。若是說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引進外國銀行的貸款,這便是老簡家爭取同盟需要獲得透過的最大難題。一旦這個難題解決了,平國新計劃就會成為全國試點指導思想,那影響的就不是一年兩年,而是五年十年甚至更長,那老孟家想要分一杯羹,就不是臨時同盟這麼簡單了,小輩婚姻問題已經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孟大小姐,這個,我真不懂。”顧詔裝傻充愣。

“得了吧,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我說顧詔,你是不是看上本小姐了,想要動什麼壞心思啊?”孟如畫雙手抱胸,摸著下巴疑惑的問道。

乖乖,我招惹誰也不敢招惹您啊。顧詔臉色頓時變得好像下扯的八萬,為難的說道:“大小姐,別說這個話題成麼,我還小……”

“你還小?”孟如畫自詡自己古靈精怪,家裡人頭疼不已,但是還從來沒有達到顧詔這種無恥的程度,他還小?他還小就在西清市有了女人,還搞得全地區都知道?先別管有沒有被人抓姦在床,最起碼也是個無風不起浪。

孟如畫心裡冷笑幾聲,臉上逐漸有了笑容,甚至越來越燦爛:“本小姐也不大啊。要不這樣,乾脆你倒插門算了,咱們老孟家罩著你。”

顧詔的汗水譁啦啦的流了下來,這大小姐,怎麼什麼話都敢說,這話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後,恐怕也屬於彪悍之語。現在顧詔不盼望別的,就盼望服務員趕緊敲門,把他解救出去。

也不知道是老天爺聽到了顧詔的哀求還是什麼原因,他的念頭剛落,房門便被人輕輕敲響。

“顧科長?”是靳墨菊的聲音。

顧詔還沒有說話,孟如畫已經呵呵笑出聲來,衝著顧詔伸了伸大拇指,然後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倒了杯清水。

顧詔翻翻白眼,也不去管她,應聲說道:“是靳處長嗎,請進。”

房門被輕輕開啟,靳墨菊一身正統的列寧裝,不施粉黛的微笑進來。她的第一眼落在顧詔身上,隨後便看向孟如畫,表情微微一愣,便輕笑道:“本來打算邀請顧科長去長城看看,沒想到顧科長和孟小姐早就認識,那我只能厚著臉皮邀請孟小姐一同前往了。”

靳墨菊這句話讓顧詔不由讚歎。現在這個年月,若是孤男寡女在一間屋子裡面,就算不是晚上,也能引起各種話頭。但靳墨菊僅僅神情一動,便將這份尷尬消弭於無形,甚至還隱晦的點出孟如畫出現在顧詔的房間裡是邀請顧詔遊玩天都,當真是八面玲瓏,讓人佩服。而且,這女人也是認識孟如畫的,憑她一個地區辦事處的副處長竟然能夠認識孟如畫這種太子女,也說明靳墨菊的交際能力很差。

不過,這些可以放到一邊,最重要的是,靳墨菊過來幹什麼?尤其顧詔是個小科長,靳墨菊這個時候出現在顧詔房間裡,未免有點意思了。

副處長親自來找小科長,而且還是在有地紀檢委書記和其秘書的情況下,如果靳墨菊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這無疑就是在告訴顧詔,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尤其是當靳墨菊看到孟如畫之後,非但沒有告辭離開,反而主動要去為顧詔和孟如畫當導遊,那就更加不合規矩了。

孟如畫看看顧詔,笑得有點深沉,轉而俏聲說道:“靳處長,那可真不好意思了。今天吧,我公司剪綵開業,也沒什麼人氣,還好有顧科長這個朋友,拉他過去湊湊數。”

“恭喜孟小姐財源滾滾。”靳墨菊帶著真誠的笑意,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說著,靳墨菊向孟如畫點頭表示歉意,倒身離開了房間。她沒有把門關緊,而是留了二十多公分的縫隙,避免顧詔和孟如畫有什麼閒話傳出,做事依然如此玲瓏。

被靳墨菊這一打岔,顧詔算是解了困境,點上一根煙後問道:“公司成立了?還挺快啊。”

孟如畫翻翻白眼,說道:“能不快麼,再不快就要被人坑死了。”

顧詔淡然而笑,老孟家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主,敏銳的政治感覺讓他們知道這是一次多麼重大的機遇。在上層社會,永遠分不清什麼算真正的對立,大部分時間都是掌門人政治理念的衝撞,但是有了利益出來,有時候也會放下矜持,爭取達到最大的政治訴求。

在平國新的計劃中,最具爭議的便是引進外國銀行,但是修路是致富的前提,在是不是修路這個問題上,老孟家和老簡家的眼光是一樣的,甚至都有那種集全國力量大修道路的氣勢。夏邑之擔任交通部副部長,在這方面有很大的話語權,已經有了先天條件,在官場上老孟家就算是再插手也僅僅是錦上添花罷了。而深受望海省及海都市特區的經濟發展影響,老孟家急速的挑選出和老簡家最近聯絡比較緊密的孟如畫站在商業前臺,無疑也是在向人宣告,簡家官場孟家商場已經達成了意見上的一致。

就算最終平國新的計劃沒有獲得透過,修路這個大方針還是不會變的,孟如畫站出來成立“工程公司”,也是在本質上支援國家建設,在政治傾向上也是可以得到褒獎的。

可進可退。

“既然孟小姐公司開業,不知道咱們能不能為新公司增添一份業務?”上面的動向顧詔就算猜出也不能說,但是這並不妨礙藉助老孟家這股東風為自己弄點好處。費勁了腦子做了計劃,甚至還有些冒險,到頭來就弄了個四面楚歌,被人虎視眈眈的特貧鎮鎮黨委書記,不趁機弄點好處,那怎麼說得過去?

“怎麼講?”

“你看,在我們西清,有個大戶平昌鎮,聽說最近跟南方那邊的客商達成了協議,準備弄個飼料廠。我就想,這個飼料廠不能就便宜他們平昌鎮吧,怎麼著也要普惠全縣對不對?尤其是貧困地區,我們當官的,就要多想想,多考慮考慮。”

孟如畫的嘴角帶起了一絲好玩的笑意,說道:“別盡說那些沒用的,有什麼彎彎繞趕緊往外吐,本小姐可沒那麼多耐心。”

“知道知道,您這一分鐘就是十幾萬上下的。”顧詔拽出個後世的經典名句,摸著鼻子笑道:“要不,那個特貧鄉到平昌鎮的柏油路,孟小姐發發善心,先幫咱們修了?”

孟如畫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過了老半天才抖動一下嘴角,訝聲說道:“顧詔,你是說讓我天都的公司,跑到你們蘭東去修路?”

“在哪裡修不是修啊,您放心,您去蘭東的往返車費,我報銷!”

“顧詔,你就是頭狼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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