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鷗嘻嘻一笑,卻是沒有回答。顧詔正色的說道:“小鷗,何阿姨問你話呢。”

秦小鷗衝顧詔皺皺鼻子,也不去看何紅秀,衝顧詔做了個鬼臉說道:“爺爺說了,出門以後我就是個工人,不準把家裡的牌子拿出來用。”

聽聽這話,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明她的身份,但話裡話外已經在提醒何紅秀,她猜的並沒有錯。她眼前這個小姑娘,正是縣農業局顧問秦臻的孫女,省委秘書長秦愛國的閨女。省委秘書長雖然在省委常委裡面陪居末席,但那是省委,一個小小的縣城,踩在凳子上往上竄,也不好摸到人家的衣角啊。

怪不得顧詔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卻原來攀上了這麼個高枝。何紅秀狠狠地剜了一眼閨女,弄得嶽薇滿臉委屈,隨後轉過頭對付桂萍說道:“桂萍啊,今天你為什麼找我,我心裡清楚。不過那事很有些為難,老嶽很難入手啊。”

她方才說過,不談公事,自己卻突然改口,這裡面的格調就降低了許多,就算她看出秦小鷗的身份,在不知道秦小鷗和顧家的關係下,就這麼主動提出顧浩然的事情,讓顧詔微笑起來。

誰也不是傻子,今天他拉秦小鷗過來,可不單純為了吃飯啊,本來就做出利用秦小鷗的身份來對嶽海歌施壓。一個縣裡的組織部副部長,還沒有必要驚動省委常委這樣的大神,本土高層人士介入才是正題。顧浩然的事情,破綻並不是沒有,但痕跡很明顯正在被慢慢淡化,若是再過幾天,顧浩然把事情認下來,那就成了鐵案,不太容易翻身了。

小小的利用了下秦小鷗,顧詔的心思有點陰暗。他帶著歉意看向秦小鷗,卻看到秦小鷗正衝他眨眼,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告訴顧詔:你那點小心思,就別亂使了,本姑娘能看不出來?

“媽,爸爸不是說……”嶽薇聽到何紅秀主動說起顧浩然的事,連忙說道。

她的話根本沒有說完,何紅秀臉色一整,沉聲說道:“你爸爸怎麼說,你知道?沒事別亂插嘴,多吃點無汙染的野菜,對身體好。”

何紅秀前後話風截然不同,把付桂萍整得有些不知所措。這官場之人,一旦做了決定,很難再改風,朝秦暮楚是最為忌諱的。可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鍾,何紅秀從冷漠到親熱,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嶽薇被何紅秀呵斥,小性子頓時使了起來,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說道:“我不吃了。”說罷,狠狠地瞪了瞪顧詔,甩開小腰搖擺著拉門而去。

顧詔小笑吟吟的看著嶽薇離去的身影,眼睛中隱有光芒閃出。這點光芒被何紅秀看在眼裡,心下微寒。從一開始,顧詔並沒有因為顧浩然的事情而顯得焦急毛躁,而是處處滴水不漏,沒有一絲的失態。相較於付桂萍,顧詔表現得更加老練沉穩。

老顧家了不得啊,今天還聽說他年輕氣盛在單位跟人打架,可今天這麼一看,分明是氣度儼然,再攀上秦家的這個高枝,難不成顧家要興起?

何紅秀下定決心,回頭就好好的教訓下閨女,千萬不要再跟那個張越有什麼來往,這顧詔的脾氣,看起來不是那種隨和樣,恐怕小事都會記在心裡,睚眥必報。

秦小鷗隱晦的表露的身份,但這層窗戶紙誰也沒有明確的捅破。畢竟秦小鷗只是個公認,她爺爺和爸爸的職位地位並不是她能主宰的,否則不就是與社會“工作不徇私情”相悖了?大家心裡明白怎麼回事,那就行了。

付桂萍一開始有些迷糊,後來看到何紅秀的態度轉變,鐵娘子的心思也開始慢慢活泛,終於想到了秦小鷗家庭的這一節,那眼神就不停的瞥向秦小鷗。

秦小鷗不是傻子,當然能夠察覺付桂萍在不斷的觀察她。但這姑娘的心思和付桂萍全然不同,也不知道心裡面在亂想什麼,只是紅著臉稍稍的吃了點菜,隨後便坐在椅子上,左手不住的在桌下撫摸著右腕的鐲子。

吃完這頓飯,何紅秀根本沒有在意,菜餚並不符合她的口味。她心裡轉著念頭,猜度顧詔和秦小鷗的關係,猜測顧浩然跟秦家是不是有什麼瓜葛之類。等到吃完之後,她僅僅向付桂萍說了句“老顧的事情尚且有轉機也說不定”,隨後便急匆匆的離開飯店,向家裡奔去。

何紅秀不能不著急,先前她跟嶽海歌商議著,跟隨市委的腳步一起走,寧可放棄顧浩然,也要與上面的步調保持一致,甚至說好再過兩天跟顧浩然見上一面,跟他說明利害,讓他抗下這道罪過。但如今陡然出現變數,這可就牽涉到省委常委,究竟怎麼抉擇,何紅秀已經沒了主意。

放棄顧浩然,是賭;拯救顧浩然,也是賭!兩個選擇都關係著前程,至關重要,何紅秀已經有些慌亂了。

付桂萍看著何紅秀有些倉促的背影,轉過頭來對顧詔說道:“你看看你,讓你要幾個好菜,還有你何阿姨最喜歡吃的,你怎麼就什麼都不聽呢?”

顧詔嘿嘿一笑,跑回飯店拎了個飯盒出來,對付桂萍顯擺道:“好東西都在裡面了,咱們等爸爸回來一起吃。”

付桂萍被顧詔說得心下酸楚,眼圈微紅。為了不在秦小鷗面前露出窘態,她低下頭揉揉眼睛,低聲說道:“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興許是上了年紀,怎麼這眼一到晚上就有些疼呢。”

顧詔這一年才十八歲,而顧浩然和付桂萍也是壯年事情,三十七八歲,哪裡有什麼上了年紀之說?顧詔也不點破,把飯盒塞到付桂萍手裡,說道:“媽,那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我跟小鷗還有點事。”

年輕男女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說點甜蜜話?何紅秀接過飯盒,低聲囑咐道:“注意影響。”現下雖然唱著改革風,但畢竟還沒有落實紅頭文件,大家在面子上還是比較忌諱的。

顧詔苦笑不已,連作揖帶鞠躬的把母親送走。

他正想著跟秦小鷗解釋今天的事,卻不料腰間陡然一痛,秦小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身邊,小手已經在他腰上嫩肉處掐吧下去,使勁的轉著圈圈。

“姑奶奶的,肉都被你揪下來了。”顧詔連忙求饒。

“好啊你,顧詔,沒看出來,你小子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啊。”秦小鷗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著,今天能把我利用了,明天就能把我賣了。你說說,到時候我是不是該傻乎乎的給你數錢啊?”

“別別,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你姑奶奶的賣了啊。”顧詔點頭哈腰,也不敢掙脫秦小鷗的小手,只一個勁的苦笑道:“對你,我可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你就是個金娃娃。”

聽到顧詔那句“含在嘴裡怕化了”,秦小鷗頓時滿臉通紅,等到那句“金娃娃”說出,她頓時啐道:“瞧你那個德行,還金娃娃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但小手卻是送開了顧詔,好像是怕顧詔過於疼痛,還輕輕的在那處拍打了幾下。

顧詔心下一暖,秦小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前世顧詔落魄,秦小鷗從來沒有瞧不起他,而且還時不時的關心他,這點他一直銘記於心。前世的恩,今世一定要報。

秦小鷗見顧詔不說話,用胳膊肘頂頂他,說道:“對了,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可別忘了啊。”

“啊,什麼事?”顧詔正胡思亂想呢,聽秦小鷗這麼說,頓時有些迷糊。

“你!”秦小鷗單手叉腰,另外一隻手拽住顧詔的耳朵,把小嘴湊到他的耳邊大聲說道:“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我不是告訴你了麼,明天上午去農業局,省農科院的專家調研,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你……”顧詔側過頭,本待說句“你什麼時候說過”,卻忘記秦小鷗的小嘴正在他的耳邊吼叫,這一側腦袋,顧詔的那句話卻被憋了回去,嘴唇恰恰擦著秦小鷗的唇瓣略過,從嘴唇的輕柔接觸中,一股暗裡幽香悄然而至,轟擊著顧詔的腦海。

“呀!”月光下,紅暈從秦小鷗的臉上蔓延至白皙的頸下,樸素的衣服卻無法遮蓋姑娘濃濃的嬌羞:“你這……你這流氓!”

顧詔想解釋一下,卻發現無從解釋,只是體味著剛才那剎那間的柔軟。他攤攤手,很無辜的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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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詔這一副憊懶的德行,秦小鷗氣的是咬牙切齒。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顧詔,猛然拽起顧詔的胳膊,小虎牙在上面狠狠的刻了個記號。

顧詔忍著疼,直愣愣的在那裡承受著。

秦小鷗這一口咬下去,彷彿是比較滿意,扔下顧詔便一路小跑離開,隨風飄來她最後的話語:“記得啊,明天早上九點,農業局門口我等你。要是來晚了,小心你的小命。”隨後,便是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顧詔摸摸腦袋,這感覺,怎麼好像是約會?

約會?他跟秦小鷗?顧詔使勁晃晃頭,有點不靠譜吧?

(補昨天的。外甥高考不錯,昨天過去跟姐夫喝酒來著,一直鬧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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