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打了雞血似的骨咄支異常激動,嘴上兩撇漂亮的小鬍子直抖動,看著高漢的眼神就象獵人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獵物一般。

沒錯,就是獵喜的感覺。高漢確信自己的直覺絕對沒有錯,但心裡卻很迷糊,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高鼻深目的異族人,不知道骨咄支這是為何?

骨咄支很有意思,喊完之後卻撇下高漢等人匆忙向外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找到了,找到了,他在這裡……”

“我去,什麼情況?”高漢被他的舉動弄暈了,“這個王子好象有點二啊。”

時間不大,一陣吵雜的奔跑聲傳入高漢的耳朵。

“來這麼些人,是要抓我?難道龜茲王不願意讓晶兒嫁給我,唆使骨咄支出頭來攆我走人?”

此情此境讓高漢不能不懷疑龜茲王室的態度,但根據聲音判斷,來的這些人是從王府外面跑進來的,卻於情於理有些不合,所以高漢沒動,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安坐胡床靜觀其變。

片刻之後,摩訶衍那也聽到了異常,站起來手持佛杖護在高漢身前。

“你這個和尚還真是個心善的爛好人吶。”高漢善意地笑道:“多謝大師,此間事還是由高某自己解決吧。”

摩訶衍那回身施禮道:“僧門不好爭,然在雪域之時高施主與青裙大師對貧僧多有照顧,此番就讓貧僧盡一份心,還一份情吧,有任何事貧僧願與高施主一同承擔。”

正說話間,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呼拉一下從外面湧進四五個人。

打頭的骨咄支興奮地指著高漢對其他人說道:“就是他。”

“就他啊,小身板不怎麼樣嘛。”

“就是,就他也能把尉遲勝大哥打的三天沒起床?”

“對啊,骨咄支,你小子的訊息準不準哪?”

……

一時間,這些人對高漢評頭論足還跟骨咄支吵成了一片,所用皆是各帶本族腔調的大唐官話,倒把高漢等人涼到了一邊。

高漢抬眼望去,只見這些人高鼻色目,長相各異,服飾極盡華貴、各有特點,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的武者氣息都相當彪悍,尤其是眼神,那是狼發現獵物時的才有的眼神,都閃著綠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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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龜茲王室竟允許外人隨便入府,倒真夠好客的呀。”高漢不理這些意外來客,對侍者諷刺到。

侍者歉然回道:“都是各國王子殿下,這幾日隨摩訶衍那談經佈道,就住在龜茲王府。剛才在府外欲遵大師之命散去,卻不想骨咄支王子到來後復又進入王府,不知為何,還請嬌客勿疑。”

侍者公然稱高漢為嬌客,這就說明龜茲並沒有否認高漢這個駙馬,也說明眼前這些人的出現不是龜茲王安排的,應該是個意外,這讓高漢心下稍安。

摩訶衍那此時見到這些人也放下了戒備,有點哭笑不得地對高漢介紹道:“骨咄支身後左首氣宇軒昂者乃疏勒鎮裴延庭,次之為蔫耆鎮龍嘯雲,再次為高昌麴思海,右首是姑墨州王承。”

摩訶衍那是佛門高僧,也是個老實人,但這個老實人卻極有智慧。侍者說這些人是西域各國王子,而他則不提“王”字,只以洲鎮相稱,明顯是想把這些人顯赫的身份儘量說的平淡一點,其用意是相當複雜的。

“哦,原來是一群貴二代呀。”此時諸國皆已歸唐,冠以貴二代之名倒也相當。高漢好笑地低聲對摩訶衍那說道:“大師頗有迴護這些人的意思,難道是怕我把他們都廢了?”

“我佛慈悲,都是些年青人,容易意氣用事,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摩訶衍那苦道。他可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鳥,仗著身份高貴個頂個的好惹事兒,更知道高漢的能力,還知道高漢是個呲牙必報的主兒,今天的事兒怕是不好善了了,只求高漢能手下留點情。

“大師不但想護著他們,還著意貶低他們的出身,為高某善後留有餘地,這些高漢自能體會。不過……”

“不過如何?”摩訶衍那緊張地追問到。

“不過大師說的極為自然,想來內心並未把他們當成什麼國的王子,而是大唐一州一鎮之富貴公子而已。向唐之心如此強烈,何必總想著去雪域弘法,最後落個徒勞無功的下場,去大唐宣揚大乘佛法豈不更有功德?”

高漢語氣卻極為誠肯,確實不願意看到這個正直且佛學精深的爛好人把畢生願望寄於空處。

摩訶衍那也沒想到高漢會把話題轉移到這上面,怔了半晌才回到:“多謝施主相勸,然去雪域弘揚大乘佛法乃我在佛前所許弘願,至於成與不成自有我佛指引。”

那些貴二代們吵吵了半天,卻見高漢只顧和摩訶衍那說話不理他們,不由得愈發來火兒。

裴延庭擠開眾人來到高漢面前叫囂道:“我等皆拜尉遲勝為兄,聽骨咄支說你把我兄打了,今天某家倒想向你領教一番。”

“好猛男。”高漢對比自己還高半拳的裴延庭贊了一聲,目光越過裴延庭看向骨咄支,“你是從于闐而來?糾集這幾個是想為尉遲勝報仇?”

“然也。”骨咄支耿著脖子生硬地回道:“為了追你,我橫穿圖倫磧跑死了三匹寶馬。還好,老天開眼,讓我在這裡遇上了你。”

高漢曬然,于闐與龜茲在圖倫磧也就是大沙海的南北兩端,直線距離就有一千餘裡,陸路實際足有兩千四五百裡,這骨咄支為了給尉遲勝出口氣也真夠拼的。

“兄弟情深?據我所知,你們舊國時期互為攻伐,而你沙陀部曾為突厥一部與各部皆有世仇,安能為我一人而同仇敵愾?”

高漢的話讓在場的貴二代們為之一窒,王承似有漢人血統,長相最接近漢人,也最有急智,當下叫著反駁道:“你所說皆是舊事,如今我等皆為唐人,各部同枝連氣互為依憑。拋開其他不談,就說我們幾個和尉遲勝大哥都是歃血為盟的好兄弟,你再巧舌如簧也不能離間我等兄弟之情!”

“對!”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贊到。

“切——”高漢對這種說辭嗤之以鼻,“反正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想出手跟我比劃比劃是吧?”

“然也。”

啪啪,五個貴二代同時伸手扯下身上佩戴的虎豹尾毛扔向高漢,卻是學自吐蕃決鬥的禮儀,類似西洋人扔手套邀鬥。

高漢手出如電同時接下,然後往摩訶衍那懷裡一塞,“不是我不給大師面子,人家指著鼻子挑戰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應付一下了。”

高漢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那些貴二代們興奮的嗷嗷直叫,爭先恐後地跟在後面奪門而出。

“自作孽不可活矣……”摩訶衍那抱著一堆毛皮面上愈顯苦色,張了張嘴想勸阻卻又無從勸起。

事情發展成這樣侍者也有些緊張了:“大師且在此安坐,我要馬上去稟明我王,以免殿下們傷及嬌客。”

“去吧,快去。準備好醫師、五具床塌,我不怕高施主受傷,而是怕高施主傷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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