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生病好痛苦的,還要吃苦苦的藥。說來也奇怪,我怎麼突然就生病了呢?"

"是人總會生病的,這是正常現象,別擔心。"

"那雨哥哥,你生過病嗎?"

"嗯。"

"你生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像我一樣,怕喝苦苦的藥?"

"這..."

小可見原深雨不太想說,只好像小綿羊一樣哀求他,"雨哥哥,你告訴我嘛!只要你跟我說話,我就不難受了。"

"好,我生病的時候不會讓任何人看見,等病好了我才出來。"原深雨回答道,說得很淡然,但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難受。

"為什麼?"原深雨本不想說太多,但見小可用一雙滿是渴望的雙眼看著他,又不忍心讓她失望,做了個深呼吸,將那些塵封已久的事說給他聽。

"我從小就沒了父母,是個孤兒,也沒有任何親人,每天就靠著好心人的施捨度日,有時候沒有施捨就自己去討要,如果真的討不到就只能偷,不然我就會餓死。當時我和一群乞丐住在一起,那裡的人要是病了或者死了都要被趕出去或者丟出去,為了能有一個棲身之所,某次我生病了就自己找地方躲起來,等病好了再回去,從此以後,凡事生病我都這樣做,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聽了原深雨小時候的遭遇,小可流下了同情的淚水,突然將他抱住,想用自己的擁抱溫暖他,"雨哥哥,以後你生病的時候,不需要再躲起來了,我會照顧你,不會把你趕出去的。"

"傻瓜,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幾乎已經忘記。"其實不是他已經忘記,而是他不願意去想起。

"這種事,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得了?"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小時候的回憶會讓你很痛苦吧?我小的時候沒有朋友,有一天在山裡救了一隻兔子,我就和它做朋友,後來兔子死了,我好難過好難過的。"

原深雨聽了小可單純又善良的話語,實在無法對她再冷若冰霜,更為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和她說自己的故事,"其實那段日子也沒多少,十歲那邊,我遇見了大堡主,後來就一直跟著他了。"

"那你是怎麼遇見那個大堡主的?大堡主這個人好冷啊,比你還要冷,有時候有很霸氣,兇兇的,讓人看了有些害怕,真不知道大夫人姐姐怎麼能和這樣的人相處得那麼好?還是我的雨哥哥好,尤其是現在的雨哥哥,好溫柔的。"小可把原深雨抱得更緊,捨不得將他放開了,忽然覺得生病是一件好事。

生病了就能得到雨哥哥的溫柔,很值得呢!

"你啊!"原深雨並沒有推開小可,而是讓她抱著,回想往事,想到哪裡就說哪裡,"那一年我十歲,大冷的冬天,我沒有鞋子可穿,赤腳而行,好幾天討不到吃,餓得發慌,看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帶孩子出來逛街,那個夫人身上帶了一個鼓鼓的錢袋,於是我就故意撞上那個夫人,把她的錢袋偷了。"

"然後呢!"

"然後沒多久,那位夫人就發現錢袋不見了,而她身邊的兩個兒子立即想到了我,別看這兩個孩子年紀小,輕功卻是一流,沒一會就追了上來,將我制服,押在地上。"

"那兩個孩子就是大堡主和二堡主嗎?"應該是,因為大堡主和二堡主的輕功很好。

"是的。"原深雨點點頭,繼續說道:"他們雖然追上了我,還將我制服,但卻沒有對我拳打腳踢,把錢袋拿回就將我放走。後來那位夫人跟了上來,瞧見我可憐,就蹲下身來,拿白白的手帕替我擦臉,很溫柔地對我說一些關心的話,這些話,我現在還記得。那個時候,在我眼中,她就像是觀音娘娘一般。"

"那位夫人,是大堡主和二堡主的母親嗎?"

"嗯。"

"可是我在墨城堡那麼久,也沒見到那位夫人啊,更沒聽人提起過。"

"她..."原深雨說到這裡,似乎有點不想再往下說,難以啟齒。

小可知道原深雨又不想說了,但她非常想知道,只好再求,"雨哥哥,你告訴我嘛,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任何事,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你今天累了,我改天再跟你說,好嗎?"

"我不累,我現在就要聽。"

"這..."就在原深雨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護院敲門走了進來,稟報道:"原公子,大堡主請您到書房一趟。"

"好,我馬上過去。"有了這個藉口,原深雨才好抽身,"小可,我先去一趟書房,你好好休息。"

小可對這個時候來的護院非常不滿,惡狠狠地瞪著他,氣呼呼地罵人,"早不來晚不來,幹嘛偏偏這個時候來?討厭..."

護院感受到了小可的敵意,有點怕怕的,趕緊向原深雨求助,"原公子,這..."

"沒事。"原深雨將小可推開,扶她躺下,再安撫她一次,"身體不好就別說那麼多話了,我處理完事情再來看你。"

"那你回來之後記得要繼續把沒說的說給我聽哦?"

"嗯。"

"打勾勾。"

"這..."原深雨不太適應這種小孩子的行舉,因為還有個護院在場,很是尷尬。

小可才不管,直接勾上原深雨的小指,"不管,反正我們打過勾勾了,不許耍賴。"

旁邊的護院見狀,識相的先退下,心裡滿是感慨。連平日裡冷如冰霜的原公子都有人喜歡了,為什麼他就沒有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原深雨和小可打完勾勾之後,帶著一絲尷尬離開,不過很快就能適應了。他心裡既然已經認定了小可,又何必介意這些?

原深雨一走,一個身穿白衣,頭戴白色紗帽的女子就進了房間,來到床邊。

小可正在逼著自己睡覺,但腦海裡想的全是原深雨,忽然感覺到有人闖入,驚訝地睜開眼睛看,還坐了起來,"阿婆,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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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將紗帽的紗帳往上掀,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卻風韻猶存,姿色不亞於年輕的女子。

女子將紗帳掀起之後,沒說話,而是坐到床邊給小可把脈,沒一會就嚴肅地說:"阿可,你中毒了。"

"什麼,我中毒了,我中了什麼毒?"小可不斷堅持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方向,只是亂看。

"一種奇毒。"

"阿婆,你的醫術很厲害,解毒也很厲害,這個毒你能解嗎?"

"能。"

聽到'能';這個答案,小可不再著急,而是撒嬌道:"阿婆,既然你能解這個毒,那就幫我解了吧,嘻嘻!"

"要我替你解毒也可以,但你必須得跟我回萬靈山,從此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自下山。"女子話說得很冷漠,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小可苦著一張臉,不大願意,"阿婆,我不想離開雨哥哥,你就不能成全我和雨哥哥嗎?雨哥哥現在對我很好很好的。"

"哼,男人剛開始哪個對你不好?阿可,你現在還小,經歷的事太少,不懂人,更不懂男人,還是跟阿婆回山吧,到了時候,阿婆自然會讓你下山。"

"我不,我要跟著雨哥哥,我哪裡都不去。"小可很堅持,非要留下不可,重新躺回到床上,定著不動。

女子有些著急了,於是就拿中毒的事來嚇唬她,"如果你不跟我回去,你會死。"

"如果你捨得看著我死,那你就請便吧。"小可還是那麼倔,在心裡打了個賭。她倒要看看阿婆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救她?

"你..."

"阿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下山,但是我一定要和雨哥哥在一起,除非我死了,不然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如果他也死了呢?"

聽到這樣的話,小可嚇到了,嚇得又坐起身,生氣說道:"阿婆,你該不會是想把雨哥哥給殺了吧?我不準你怎麼做,如果你殺了雨哥哥,那我就跟他一起死。"

"用不著我殺他,他也會死。"

小可更急了,下了床,鞋子都沒穿就來到女子身邊,拉著她的手臂,著急地問:"阿婆,你剛才為什麼要這樣說,雨哥哥到底怎麼了?"

"他也中了毒,只是他內功深厚,所以還沒毒發罷了,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跟你一樣毒發,再過一段時日,他就會死。不僅僅是你的雨哥哥,墨城堡所有人都中了毒,沒有解藥,這裡的人都得死。"

"什麼,雨哥哥會死?我不要雨哥哥死,我不要。阿婆,你救救雨哥哥,我求求你了。"

"要我救他可以,那你得跟我回去,否則..."

小可陷入兩難之中,但還是以原深雨的生命安危為主,可又不想離開。

她該怎麼辦呀?

"小可,你想清楚了,只要你隨我回去,我不但會救你的雨哥哥,連墨城堡所有人我都會救。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會帶著解藥而來,若你願意隨我回去,我便將解藥送上,不然他們都得死。如今墨城堡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他們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選擇。"女子將難題丟給小可,轉身便走,不願意多看。

她不能看太多,否則心會軟,心軟了會害了阿可。

不能心軟。

"阿婆..."小可想追上去,可是追了兩步眼前的人已經沒了蹤影,她只好放棄,頹然坐在地上,兩手抱著膝蓋,傷心流淚。

如果她不跟阿婆回去的話,雨哥哥就會死,還有這裡的很多人都會死。

可是她想留在雨哥哥身邊呀。

她這樣是不是太殘忍、太自私了?墨城堡雖然已經停止使用城裡的水,但每天還是有人毒發,即墨無軒急於尋找解毒的辦法,於是著急所有人商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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