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恩。"

"金姨,你還真是個大好人。"

"真是個傻丫頭。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忙了。"金姨對所有人都很和藹,因為急著要去見千蝶舞,所以沒有跟婢女聊太多。

千蝶舞睡了一整天,半夜睡不著,突然很想見見金姨,於是就隨意問問,誰知這一問,即墨無軒就派人去叫金姨來,讓她很無語。

"無軒,都已經怎麼晚了,還是別打擾金姨休息了吧,我明天再找她也不遲。"

"無妨,我只是命人去瞧瞧,若她已經入睡,那便不打擾她。"即墨無軒溫柔的回答,還不忘關心關心千蝶舞的身體情況,"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她下了床,來回走幾步給他看,還在他面前轉一圈,用行動來說明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別把我看得那麼嬌弱,其實我沒你們想象中那麼弱的。中毒之後,只是毒發之時會痛苦難受,接著好好睡上一覺,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別聽他們說得那麼誇張。"

"你義父都說你身子太差,神醫的話,你不相信嗎?"

"神醫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

"最起碼你比的對。"

"你的胳膊往外拐了。"

他帶著寵愛,訓斥她,"好啦好啦,你別亂晃,小心暈倒。"

"我現在精神得很,一點都不累,不會暈倒的。"她給他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多走幾步給她看。

這時,翠香走了進來,屈身作揖稟報,"啟稟大堡主、大夫人,金姨在外面候著了。"

千蝶舞一聽金姨來了,不等即墨無軒開口說話,她已經快步走到門口,親自迎接金姨,"金姨,怎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我把你給吵醒了?"

金姨走進房間,來到千蝶舞面前,看著她,慈祥的回答,"沒有,我習慣晚睡。"

"那就好,我還擔心他們把動靜搞得太大,吵醒你了呢!"

"大夫人真是善解人意。"

"金姨,你別叫我大夫人,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千蝶舞挽著金姨的手臂說話,不嫌棄她的身份,也沒被她醜陋的樣貌嚇著,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熟悉得令她驚訝,說話都截然而止了。

這個感覺,這條手臂,是那麼的那麼的熟悉,直覺告訴她,她之前認識金姨,而且是熟識的人。

千蝶舞說話突然停住,把即墨無軒給嚇著了,趕緊過來看看,著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搖頭回答他,目光還在金姨身上,從下到上,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當看到她那張醜陋的臉時,更為驚訝,一直盯著看,久久不移開視線。

金姨把臉撇開,不想讓千蝶舞看,緊張地說:"大夫人,別看,我面相醜陋,會嚇著你的。"

"金姨,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千蝶舞就是要看金姨的臉,金姨把臉轉向哪裡,她就往哪裡看,非要看清楚不可。

那天晚上她痛得厲害,又迷迷糊糊的,所以沒能看清楚金姨的臉,現在她清醒了,這才發現金姨很眼熟。

她們之前一定見過。

"大夫人忘了嗎,昨天夜裡是我陪著大夫人的。"

"不,不是昨天晚上,而是在這之前。"

"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大夫人。"

"沒見過嗎?"千蝶舞滿是懷疑,還在盯著金姨的臉看,想象著她那張臉沒有疤痕是什麼樣子,腦海之中形成一幅畫像,慢慢的有了一個輪廓,當弄清楚時,突然大叫,"啊..."

這一個叫聲,把即墨無軒嚇著了,同時也把金姨給嚇著了。

即墨無軒一聽到千蝶舞驚叫,以為她是身體出問題了,立刻焦急詢問:"怎麼了?"

金姨也一樣,以為千蝶舞是身子不舒服,顧不得太多,反應和即墨無軒一樣,擔憂又著急地問:"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別的原因?"

在這種情急之下,金姨說話的聲音稍微起了點變化。

千蝶舞驚愣地站著不動,呆然地看著金姨,本來已經夠驚訝的,當聽到金姨聲音有變化,更驚訝,激動而肯定地叫出聲,"娘..."

"蝶舞,你剛才叫她什麼?"即墨無軒從焦急變成了吃驚,不可置信地看著金姨,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所以再問一次。

金姨把頭撇開,不讓千蝶舞再看,儘量把聲音弄得嘶啞,否認道:"你認錯了,我不是你娘。"

千蝶舞走到金姨面前,緊握著金姨的手臂,盯著她的臉看,更為肯定地說道:"娘,你騙不了我,就算你臉上再多十道、二十道傷疤,我還是能認得出你,你就是我娘,握著你手臂的感覺,錯不了,還有你身上的味道,我不會弄錯的。"

"你真的認錯了,我不是。"

"你就是。娘,你為什麼不肯認我,是不是怪我嫁進墨城堡之後,太久不去水月庵找你,你生我的氣了?"

"不是,我沒有生你的氣,我..."金姨情急之下,一個不小心,承認了自己是周麗娘,雖然話還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她只能哀傷地低下頭沉默。

"你,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承認嗎?如果你再不認我這個女兒,那就是在生我的氣,氣我太久沒有去看你。"千蝶舞臉上露出了微笑,因為找到周麗娘感到開心,突然想起她講的故事,恍然大悟道:"娘,你說的那個故事,裡面的男孩就是二莊主,是不是?"

身份敗露,無法再隱瞞,周麗娘只好抬起頭來,面對千蝶舞,含淚看著她,回答她的問題,"是的,那個男孩就是二莊主,而你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女兒,我的本名叫金蝶。"

"所以說,我是二莊主的女兒,不是千財的女兒,是嗎?"

"嗯,你是二莊主的女兒,生辰是六月初二。"

"娘..."千蝶舞興奮不已,撲上去,緊緊擁抱著周麗娘,激動得說個不停,"娘,我好想好想你,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發生了好多事,好幾次都差點沒命了。"

周麗娘伸出手,摟抱著千蝶舞,輕輕地摸著她的頭,慈愛地說:"娘知道,娘都知道,每次看到墨城堡的人來神農醫莊請少莊主,娘就知道是你出事了,娘心疼你,可是娘無力改變任何事,只能每天向神佛祈求,保佑你平安無事,健健康康。"

"娘..."

"還好上天眷顧,你和大堡主終於修成正果,從此你有了依靠,娘也就放心多了。"

"娘,你知不知道,我剛開始吃了好多好多苦,連死的心都有了,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你怎麼忍心?"千蝶舞回想起往事,心就犯酸,覺得好委屈,忍不住哭了出來。

即墨無軒聽到這些話,心急如焚,趕緊解釋,"蝶舞,當時我們還未瞭解彼此,又有諸多誤會,所以..."

千蝶舞不讓他把話說完,打斷道:"你急什麼?我好不容易找到我娘,難道都不讓我打點小報告嗎?"

"這..."

"我在你那裡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你就不能讓我訴訴苦啊?"

"我..."即墨無軒無言反駁,只能在那裡乾著急,雖然自責自己當初對千蝶舞的所作所為,但卻從不後悔和她相識過程中所發生的一切,如果沒有那些磕磕碰碰,他們之間也不會有愛,更不會心心相印。

周麗娘將千蝶舞稍稍推開,用手幫她整理髮絲,和藹可親又公道地說:"你也別怪大堡主了,你們兩人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凡事多站在別人的立場上想想,其實很多事都不值得去生氣。兩個人走到一塊不容易,你們應該珍惜彼此,而不是為了過去的事傷感情。"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對無軒好的。"千蝶舞也用手去幫周麗娘整理頭髮,看到她臉上的傷疤,心疼地問:"娘,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如何弄到的?如果是被人弄到,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讓無軒去幫你報仇。"

"我的臉沒事,只是為了方便混入神農醫莊,所以就易容成這副摸樣,目的就是不想讓人認出我。想不到你的眼力如此之好,一下就把我認出來了。"

"你為什麼要混入神農醫莊,是為了二莊主嗎?不,我應該稱呼他'爹爹';才對。娘,你進神農醫莊,一定是為了爹吧。如今爹已經回神農醫莊,而且四處在找你,你為什麼不出來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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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麗娘止言低頭,自慚形穢,眼裡滿是憂傷。

"娘,爹找了你十九年,我相信他一定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千蝶舞握著周麗娘的手,鼓勵她,讓她自信一點,還自作主張的對即墨無軒說:"無軒,快點派人去把我爹找來,讓我爹和我娘見一見。"

"行。"即墨無軒點頭答應。

然而周麗娘卻不讓,阻止道:"別,別叫他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想和我爹相認?爹找了你十九年,從未放棄過,可見他對你情深至極,你們已經錯過了十九年,難道還要繼續錯過嗎?"千蝶舞極力勸說周麗娘,很想促成他們這一對。

難怪周麗娘對千家的一切都不上心,原來她的心根本就不在千家。

周麗娘無奈地搖搖頭,嘆息地說:"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我已是風中殘燭,容顏蒼老,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永遠記住我年輕時候的摸樣,讓他記住我最美的時刻,我只要在一旁看著他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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