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東南文藝樓墜樓事件1
“唉。”
在何曦汀第二十三次嘆氣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吼道：“嘆什麼氣啊！雖然說嘆氣是舒肝的，但也沒有你這麼嘆的啊！”
何曦汀四仰八叉地癱坐在薔薇花牆外的長椅上，而我坐在她一邊等著寒玫欣買冰激凌回來。都九月末了，中午的氣溫怎麼還不降下去啊！快熱死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天這麼偏心。”何曦汀幽怨地說。
“怎麼了？老天對你不好嗎？至少你現在還是四肢健全、能吃能喝的。”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何曦汀也回瞟了我一下說：“在我看來，你也是不被老天眷顧的孩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疑惑地看著何曦汀，她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消極。
“洛紫潔這次可是大出風頭了。”
有八卦？我好奇地盯住她，長得白白淨淨的女孩怎麼就喜歡八卦呢。
“這次市裡的繪畫大賽第一名就是洛紫潔啊，把原來她們班的張夢新都比下去了。”
“張夢新，去年她是第一吧。”我記得好像是這樣的，“洛紫潔不是半路出家的嘛，怎麼就把張夢新這種生出來就學畫畫的人比下去啦？”
“就是說啊！所以我才說老天都眷顧美女嘛。人家是有才有貌，家裡有錢，還有帥哥男朋友。真是的，我就什麼都沒有。”說著何曦汀又開始嘆氣了。
其實她也不算什麼都沒有啊，但這麼說來還是沒法和洛紫潔比。這下我也不由地跟著她嘆氣，她說的還真沒錯。
“怎麼回事啊？才一會兒兩個人都垂頭喪氣的了。”寒玫欣拿著三個甜筒走在我的另一邊。
我接過甜筒，一面將另一個遞給何曦汀，一面回答說：“我們沒才沒貌，沒錢，沒帥哥男朋友。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
“沒這麼慘吧。”寒玫欣冷淡地說，“對了，小暖，週六陪我去打網球吧。”
我指了指一邊吃冰激凌的何曦汀，示意寒玫欣找她。
“何曦汀？你有沒有搞錯啊，人家是宅女，與運動更加是絕緣了！”
“對對，除了八卦，別的事別找我。”何曦汀軟綿綿地回答道。
呃，又是我。
“為什麼突然要去打網球啊？有沒有搞錯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打網球呢。就打打羽毛球算了吧，啊。”我無比藐視地掃了掃寒玫欣白白的胳膊和小腿。
“你不也小胳膊小腿的嘛，不也練搏擊？”寒玫欣回擊道，“你反正禮拜六閒著也是閒著，運動一下有益於健康嘛。”
“好啦好啦，真是敗給你了。”我沒力氣在廢話了，反正打個網球又不會怎麼樣嘛。中午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到快要上課時我們三個才懶洋洋地走進教室。經過黃晗宇時，她有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迷惑地皺起眉頭，幹嘛這麼看我啊？
何曦汀慢悠悠地倒在課桌上開始了她雷打不動的午睡時間。
寒玫欣則是乖乖地掏出數學課本開始認真聽課，果然，聽課的與不聽課的有本質差別，我瞄了一眼逐漸入睡的何曦汀，想到她的數學成績永遠不會超過寒玫欣的二分之一。而我，嘿嘿，夾在她們兩人之間啦，因為我聽著聽著就會神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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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開始要神遊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奇怪，這時候誰會發資訊給我啊？結果居然是寒玫欣。
她就坐在我前面，還給我打簡訊？她今天沒問題吧。
我用手指捅了捅寒玫欣的背，輕聲問她：“沒事吧？”
“用手機。”
她可夠直接的啊。
我又仔細看了一遍剛才的那條簡訊：你今年是支援學盟還是學會？
暈！她有沒有搞錯啊？明明就知道我不是花痴女，不是花痴男，也不是在學盟學會努力工作只為了討個檔案好看的人，盡然還問我這麼白目的問題。
我直接回道：中立！
寒：那你陪我吧。
我：陪你？什麼意思？
寒：我這次打算支援學盟。
怪不得用手機呢，不然我們就直接等著被黃晗宇會長幹掉吧！
我：你要死啊！我們班要不支援黃晗宇的學會，要不就中立，還沒有人敢和她對著幹的耶。你不是找死嘛。
寒：怕她幹嘛啊。就和她對著幹，看她能怎麼樣。
我：喂喂，我是無辜的！
寒：誰讓你跟我混呢。
我：什麼叫跟你混啊！你不就是為了江允瀚嘛，別以為我傻。
寒：你就是傻嘛。就算沒有江允瀚這個人我也決定要和黃晗宇對著幹！
我：她怎麼你了哦？
寒：沒有。就是看她不爽。
我：暈。
我糾結著，怎麼能讓我幹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黃晗宇也沒怎麼我們嘛，幹嘛跟她過不去啊。
然而一下課，黃晗宇大人就召見了我。而我，則是在寒玫欣表面隱藏的很好的怒視中隨黃晗宇離開教室。
天臺上，午後的風輕輕地吹著，驅散了中午時的熱氣。
好涼快啊！正當我享受著天台這個好地方的時候，黃晗宇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還記得上次你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啊！對哦，我差點忘記這回事了。但口頭上是不能這麼說的：“當然，當然記得。”
“那現在我需要你幫忙。”
“幫什麼忙？”
“你也知道這個星期開始我們都忙著十月份學會和學盟對戰的事了，要是學盟的支持率低於百分之三十，那它就會徹底從東南消失。”
“班長，你想太多啦！學盟的支持率怎麼可能低於百分之三十，東南建校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啊，學校設兩個對立的學生組織也是為了保證學校內的民主與平衡嘛。何況你這麼有人氣。”我笑著回答，想要打消黃晗宇找我為學會做事的念頭，要是我真為學會跑腿，那寒玫欣那家夥還不宰了我！
“那可不一定，自從江允瀚那家夥上臺之後，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他一定是在想盡辦法要除掉學會，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怎麼先下手。我不解。
“我要先他一步拉攏學校內的精英。”
“那我幫不上什麼忙啦，學校的精英我又不認識。”我繼續推卸責任。
“其他人都有參與學生組織的事務，所以我會搞定。而韓瑾夜上一年就保持中立，還有那個新晉才女洛紫潔也是，現在我重點先要搞定他們兩個。”
“洛紫潔我一點都不熟。”
“韓瑾夜你很熟吧。”
“呃。”
“你去把韓瑾夜拉到學會來，就算他已經被江允瀚拉過去了，也要把他拉回來！”黃晗宇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我苦著一張臉，想，他要怎麼樣又不是我說的算的咯。
“不是你自己說除了殺人放火這種事，其他你一定會幫我做的嘛。我只要你做這一件事而已。”
我已經沒有狡辯的理由了。真苦命啊，千萬不能讓寒玫欣知道，不然就完了。
黃晗宇走下樓去了。我則站在天臺上吹著風。
好舒服啊，涼涼的。好想睡覺啊。
我被風吹得要睡著了。
不是真的又要睡著了吧！我用僅存的一點意識讓自己挪到進入天台的門邊，然後慢慢順著門框坐在了地上，風緩緩吹過我的臉頰，我想我是真的要睡著了。
——
【我知道我是在夢中。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我也沒有多大的不安了。
是下午麼？天是亮的，薄霧中可以看到遠處天邊的霞光。
又是在學校？透過薄霧，我看到了薔薇牆。空氣中清雅的香味，依然慵懶地瀰漫著。
我應該去哪裡？我毫無頭緒。我在教學樓下四處轉悠，尋覓著黑影的蹤跡。
不會是在樓裡面吧。我鬱悶地想。我看了一眼冷清的教學樓裡面，頓時有種恐怖的感覺，恐怖片裡面不是經常用學校這種題材的嘛，好恐怖啊。
我哆嗦了一下。
那是？正當我無意間抬頭時，看到了一大片黑影。
在樓梯上！
我急匆匆地找到樓梯口跑上去。直到接近那一大片黑影，才發現是分成三個獨立個體的。它們是要去哪？黑影們還在沿著樓梯往上走。
已經過了五樓了，難道是要去天台？我疑惑地跟著它們。
通向天台的門被開啟的剎那，我感受到了來自天空的微涼的風。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它們站在天台一側的邊緣，像是在交談什麼。
我盯著它們看，希望看出點什麼來。沒有聲音還真是麻煩。
那三個黑影好像交談完了，其中兩個經過我身邊，離開了天台。我警惕地注視著它們離開，以防它們突然襲擊我。
在等它們消失在樓道上時，我松了一口氣。可是疑惑又產生了，前兩次都是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才走出夢境的吧，那要是一直沒來點驚險的事，那我豈不是要一直呆在夢裡？
我思索著，意識到還有一個黑影留在我附近，目光掃視到它時，我驚訝地發現它已經站在天台護欄的邊緣。
不會是……
我還來不及想到那個詞語，它就傾斜向樓的外側。
驚慌中，我只能本能地跑向它，想去抓住它的腳踝處。可是，還是來不及了。
然而，當我想要放棄，把伸向外面的手臂縮回來時，那團黑影居然身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股強大的力量拽著我的手，想要把我拉出護欄。
為什麼還不能會到現實？
感覺自己的手臂快被拉斷了，我奮力想要回到護欄裡面，可是，最終還是被它拖了出去。
雙腳已經離開地面了，沒有安全感。
我想我快要哭出來了，另一只緊抓護欄的手快要支持不住了。放開，意味著死亡。】
——
“不要啊！”我想我是終於喊出來了。
還在天台啊。我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站起來，天臺上的風依然輕柔地飄著。此時，已經不覺得天台是個吹風的好地方了，對我來說，這裡的風飄得很詭異，而且會掉下去的。
我快步走回到二樓的教室，又下課了啊，居然睡了一節課。果然夢裡的時間過得比現實的快。
“去哪裡了？政治老師還問了呢，我只能說你去醫務室了。”寒玫欣看見我就問。
“去天台睡了一覺。”
“你居然跑那裡去睡覺了！”寒玫欣強烈鄙視我這種偷懶的行為，可是我又不能對她說白天睡覺是不受我控制的咯。
“我們學校有人跳過樓嗎？”我想起夢裡的情景，覺得還是有必要能清楚的。
“跳樓？沒聽說啊。”寒玫欣奇怪地看著我。
“誰說沒有啊。”何曦汀積極地湊上來，開始從她的腦袋瓜裡搜尋跳樓的資訊，“東南建校48年來有過兩次跳樓事件。”
“啊？我怎麼沒聽說啊。”寒玫欣不可置信地看著何曦汀一臉嚴肅的表情。
我也沒有聽說過東南有人跳樓這回事。
“那兩次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誰有事沒事現在提它啊！”何曦汀一臉鄙視地掃過我和寒玫欣。
沒想到何曦汀那丫對校史裡的八卦也瞭如指掌。我和寒玫欣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也是這麼想的。
“你怎麼連這麼久遠的事也知道啊？”我好奇地問。
“學校圖書館有借《東南中學歷年大事寶典》啊。”何曦汀滿不在乎地回答。
寒玫欣皺著眉頭，糾結地問：“怎麼還有這種書啊？”
“還不止一本，有兩本的說。”何曦汀覺得我們是絕對無知的，“一本是學盟負責編寫的，一本是學會掌管的。所以裡面關於學生組織的內容基本都是你罵他，他罵你的狀態，沒有任何意義。不過裡面內容很全啊。就像上次夏流老師事件也已經被寫進去了。”
“更新速度可夠快的。”寒玫欣撇了撇嘴，收拾東西準備去上活動課。
所謂活動課，我們女生基本上將它定義為八卦課。女生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學校各個角落聊天，內容無非就是最新的時尚資訊和校園八卦，當然，校園八卦是佔主導地位的。
“今天在體育館有高二一班對二班的籃球練習賽，你們去不去看？”林雯柔軟的語調在我們中間響起。
“一班對二班的？那可有的看了。”何曦汀略顯興奮，示意我和寒玫欣也一起去。
沒有了說八卦的人，我和寒玫欣自然只能去看籃球賽了。
——
好在來的早，體育館還沒有到人滿為患的地步，二年九班的張夢新給林雯在場邊留了個很好的位子，林雯讓我們也過去，所以我們三個就這樣佔了便宜，站在場邊看要上場的男生做熱身。
一班的主力是韓瑾夜和江允瀚，另外三個基本沒什麼實力，而二班除了主力鍾凱傑之外，其餘四個隊員的實力也不容小視。這場比賽還真有的看了。
寒玫欣眼裡自然只可能有一個人，江允瀚嘛。我順著寒玫欣的視線方向，看到了江允瀚正在和鍾凱傑說著什麼，而鍾凱傑的眉頭微皺，好像在不滿什麼。我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人。最後鍾凱傑自信地笑了笑，他們兩人擊了一下掌後各自向兩邊走開了。
比賽開始之前。何曦汀在一邊和林雯、張夢新八卦，而寒玫欣只是安靜地站著，目光有點渙散，她不是應該集中眼神盯住江允瀚的嘛，怎麼在出神啊？我不解地想著，難道他們真的沒有關係？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單獨接觸，被我撞見的就有兩回，別說我沒看到的了。
“喂，幫我去教室拿一下護腕。”正當我認真想問題時，韓瑾夜幽靈般地出現在我面前。
我奇怪地瞪著他看，在要說出“不會找你們自己班的人去拿啊”之前，他就用眼神告訴我“不要廢話”。
“哦。”我無奈，只能答應。幹嘛啊？我還是不解。
在周圍女生強烈怨恨的目光中，我費力地擠出人群。神遊中的寒玫欣和八卦中的何曦汀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已，居然不說要陪我去！氣死我了，這兩小樣太沒人性了。為了佔住好位子居然拋棄我了。
我憤憤地走出體育館走向理科樓，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韓：想辦法讓比賽不能進行下去。不要問為什麼。
我盯著這條來自韓瑾夜的短息，腦袋中的為什麼又多了一個。
怎麼才能讓比賽不進行呢？我慢悠悠地走上理科樓，一邊還苦思冥想著。教學樓地空蕩蕩的，人都被籃球賽吸引走了吧。
怎麼辦呢？
走進高二一班的教室，來到韓瑾夜的課桌前，東翻西找折騰了一會兒，哪裡有護腕啊！
我傻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個讓我出去的藉口嘛。
我頹廢地坐在韓瑾夜的位置上，託著下巴想著關於怎麼才能終止比賽的辦法。
體育館的吶喊聲隱約傳到了我耳邊，看來比賽已經開始了。
把體育館裡面的電源切斷！那就沒有燈了嘛。不對，我在腦海中反駁了這個方法，因為體育館是全透明的屋頂，採光很好啊。
造成體育館裡面的混亂！裡面的人混亂了，那比賽自然沒有辦法繼續啦。我暗自點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怎麼才能造成混亂呢？而且不可以讓裡面的人受傷什麼的。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
跳樓。這是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詞語。我走下樓在理科樓和文藝樓之間踱步。
難不成要我偽造有人跳樓，然後衝進體育館，像瘋子一樣大喊有人跳樓來博取他們的注意？
其實已經不用我偽造了。
隨著一聲巨響和一聲驚天的尖叫。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血腥的場面。
我看到前面摔得扭曲的屍體，我已經不會尖叫了。我木然地抬頭看向文藝樓的屋頂，洛紫潔秀麗而又惶恐的臉探出到護欄外面，映入我的眼簾。
隨著教學樓裡零星散落的幾個學生的驚呼，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幾個老師慌張地衝到我面前。
校園的廣播裡播送著，請各位學生立刻回到教室。籃球賽到底是被終止了。
我被一個老師帶到一邊，一群老師用不知從哪裡找出來的防雨布遮住屍體。防止回教室的學生經過這裡被這麼殘忍的一幕嚇到，同時也防止他們八卦。
寒玫欣和何曦汀經過時，看了我一會兒。我知道等下回去要被問話了，不過我想在回去之前還要經歷兩重問話吧。
韓瑾夜則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那塊放置奇怪的防雨布，略微顯出擔憂的神色。
老師在等待警察過來的空隙中開始問我問題，比如比為什麼出現在這啊，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嗎，要不要看心理醫生這種問題。
我如實地回答了他們的問話，當然自動省略了韓瑾夜給我的任務，還有反覆告訴他們我真的不需要看心理醫生。
接下來我又再次見到了那位年輕的警察，他很驚訝地看著我說：“怎麼又是你？”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我比較衰。”
接下來我又機械性地重複了我對老師們說過的話。等我走出接待室的時候，看到了死者楊瞳的父母，不敢去看他們無比悲痛的表情，只能低著頭快速從他們身邊經過。
回到教室時，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了。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早就過了放學的時間。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寒玫欣還坐在位子上，沒有離開。
“我們都聽說了，跳樓的是二年九班的楊瞳吧。”她的語氣不像是向我求證，而是已經確信了。我可以想象到案發後全校學生都回到自己的教室，九班少了一個人自然會被同班的注意到。漫天的手機簡訊這時應該在學生中傳來傳去，大家都知道了。
“你沒事吧？”寒玫欣看著正在收拾課本的我問。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說：“我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感覺。以前聽說某某學校某某跳樓這種事，覺得同情那個人，也覺得那個人真想不開。現在，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我也不知道應該要有什麼樣的感覺了。”看來今天去不了道館了。
寒玫欣沉默了一下，然後拍拍我的胳膊說：“過幾天就沒事了。回家吧。”
將作業和課本胡亂塞到包裡，我和寒玫欣離開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
外面天空中的雲彩被夕陽染成血一樣的紅色。我迷茫地轉頭看了一眼暮色中的天台，忽然覺得，要是自己在夢中看到的不是黑影就好了，那樣就可以看清那時在天臺上的到底還有那兩個人了。
我默默地走在寒玫欣旁邊。在校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裡的韓瑾夜和江允瀚。
韓瑾夜好心地幫我減少了肩上的負擔，將過分重的包轉移到他手裡。江允瀚對我點頭示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我勉強回敬給他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走過校門外那一條綠樹成蔭的街道之後，我和韓瑾夜要向左轉，而寒玫欣和江允瀚回去的方向是一同向右的。
走在熟悉的街區裡，邊走邊向韓瑾夜講述了下午在天臺上的那個夢還有看到楊瞳墜地的事。除了告訴他這些，我沒有任何心情多講一句話。有什麼疑點需要分析，那都留給警察去做吧。
頹喪地走回家中。韓媽媽最近在家，所以暫時韓瑾夜不用來我家吃飯。在我推開院子的柵欄門前，他說了句：“不要多想，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