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檔案室事件2
我家的位置就是這座城市所謂的傳統富人區。位於城市的東南方向，離中心城不過10公里的路程。這片區域的建築都是有些年代的，我覺得有上百年了吧。就說我家的那座宅子，說不出算是什麼風格的，可以算是中式古宅吧，可是沒有傳統的大門，只有兩扇低矮的柵欄狀的門，青灰色的磚牆也不是傳統的樣式，頗具現代感，石板小路從大門延伸到堂屋，裡面的結構也煞是古怪，唉，我也弄不清楚了。反正勉強算作是仿古的吧。
這片區也不僅僅只有中式的宅子，也有像隔壁韓瑾夜家那種小家碧玉似的歐式小洋樓，還帶漂亮的花園。當然也有大氣磅礴型的歐式庭院。傳統富人區被稱作是孔雀區，奇怪的名字，我不止一次地將孔雀東南飛與此聯絡。現在北區新城被建設起來，新的豪宅也不限制地建起來了，那一片就形成了新的富人區，奶奶老說：“那邊住的都是暴發戶！”語氣極其鄙視。
赫連藝老是會回嘴說：“奶奶老是歧視別人，人家賺大錢得罪你了哦。”
是啊，我三叔在那邊有好幾處房產呢。要不是奶奶反對他們一家搬出去，說“你們搬出去這麼大的宅子就空擾擾的了”，也許三叔一家早就搬去那邊了。
其實原本很早的時候，也就是我爺爺小時候這邊還不是富人區呢，但這些洋樓宅院是早在了，後來有錢人覺得這裡有現成的大房子也就開始在這裡買房定居了，人都是會跟風的嘛，幾戶有錢人住到這邊後，自然會引來更多的有錢人，富人區也就這麼形成了。所以除了後來的富人們，這邊原始居民到現在還住在這裡的也就沒幾戶人家了，而且無一例外，這幾戶人家的長輩都是文人墨客。
韓瑾夜家是在高一時候搬過來的，由於他老爸經常調動工作的關係，他已經呆過好幾個國家了。我還要提一點，他媽媽簡直就是絕世美人，韓瑾夜基本上是遺傳了他媽的美貌。韓阿姨是一個攝影師，所以有很多時候不再家裡，所以韓瑾夜經常會出現在我家的飯桌上。這一開始完全讓我無法接受！萬萬沒想到我媽和他媽無比投緣地說道了一塊去了，於是就成了朋友。
“早啊！”我充滿精神地站在院子外和韓瑾夜打招呼。
“早。”老樣子，他不怎麼說話。我媽說這可能是因為他爸媽經常不在家沒人和他說話的關係，所以韓瑾夜比較不喜歡說話。她提醒我，讓我要多關心他。汗……
“吃早飯了？”我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沒有。”就知道，他媽不在家，韓瑾夜都不會在家吃早飯。
我晃了晃手裡的小紙袋遞給他：“喏，早飯。到教室記得吃掉。”
他接過袋子沒說“謝謝”。反正我也習慣了。
“哦。”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喂，我知道你每天愛心便當不少的哦。”我訕笑著說，“你把早餐還給我吧。”
韓瑾夜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殘忍地說：“不要。”
“那那些愛心便當怎麼辦啊？丟了多浪費啊。”我繼續誘惑他交出早餐。
“會有人吃的。”韓瑾夜在說這話的時候，我腦海裡映出他們班一群野人吃便當的樣子。
“呵呵。”我乾笑了幾聲，何曦汀曾經說過，二年一班不僅多帥哥也多野人，高智商的人兩極分化比較嚴重一點，送給帥哥的便當永遠是被野人吃掉的，真不明白為什麼還會有女生樂意給他們送便當。
當然，後面那個為什麼是我提出的。何曦汀那小樣也是送便當行列的一員，但我始終不知道是送給誰的。
“唉。”我嘆氣地想著韓瑾夜早餐袋裡我最愛的芝士蛋糕。
——
放下包包後看到寒玫欣也來了，想起了今天要問何曦汀的問題。我將包掛在課桌旁邊的掛鉤上，而座位在我右邊的何曦汀也送完便當回來了。
“小汀，問你哦。”
“嗯。”她轉身面對我坐著，等著我的問題。
“就是那個叫江允瀚的，有什麼八卦沒有？說來聽聽。”
當我問好這個問題後，我前面的寒玫欣明顯身體僵住了，而何曦汀一面驚愕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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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問題吧？”何曦汀語氣和表情都無比驚訝。
“沒有啊，怎麼了？”我不解。
“江允瀚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東南的人啊！”何曦汀激動地說，“呵，敗給你了。聽好了哦。”
她要開始八卦了。我做好準備。
“江允瀚，男，身高183cm，體重約140kg，天蠍座，喜歡黑色，不喜歡甜食，鄙視韓國人。高二1班的，不對應該是全校的化學之王，歷年化學考試平均分高達99分，年級成績排名在一、二、三之間徘徊。沉默寡言，不清楚和誰比較好，籃球打得不錯，但沒有韓瑾夜技術好啦，目前沒有女朋友，有一個比較親密的女性朋友，好像是府川高中的，傳言那女的長得就那樣啦，不知道怎麼跟江允瀚搭上的，不過此處請小心，傳言都是不可信的，不要妄想自己能和江允瀚扯上關係，據說那個江允瀚的紅顏知己是‘此人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人物。咳咳，言歸正傳，江允瀚還是是高中部學生聯盟會會長。當然江允瀚是東南中學高中部的校草NO。2.”
“好詳細啊。”我不由感嘆道，“連他鄙視韓國人都知道啊。”
“那當然，是黃晗宇調查的唄，絕對可靠啦。”
黃晗宇，是高中部學生總會會長，我們班的班長，很強勢的女生，在班裡有一個自己的圈子。她率領的學生會和江允瀚帶領的學盟簡直就是敵對關係嘛。所以她的訊息百分之百可靠。
“對了，他是校草二號，那一號不會是……”韓瑾夜吧。
“鍾凱傑啦！”何曦汀對我無語了。不是韓瑾夜啊，我偷笑著。
“鍾凱傑和校花二號洛紫潔是一對的，東南最有名的一對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呃。聽你說過，沒有見過。”
何曦汀一副對你無語的樣子。
“洛紫潔是二號校花，哪一號是誰啊？”對於美女我還是很有好奇心的。
“韓瑾夜嘍。”說這句話的不是何曦汀，而是坐在她前面的黃晗宇。
她轉過頭來笑著地說：“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什麼時候開始早讀啊。”雖說一臉笑意，可絲毫看不到眼裡的笑意，那是笑裡藏刀。
何曦汀一副“被你害慘了”的表情瞟了我一眼，開始看起課本來。
我也只能默默地盯著課本，一臉鎮定，其實心裡已經笑翻了。
吼吼，韓瑾夜原來是校花級別的啊！笑死我了。晚上要好好嘲笑他一下。
——
一天都風平浪靜，明天又是星期六了，好開心啊！
最後一節是自習課，那群不安分子已經開溜了。寒玫欣似乎不急著去趕公交，依舊坐在位子上看著小說。
而我慢悠悠地收拾著東西，作業貌似不少嘛，什麼？我反覆檢視著作業卷子，發現居然有兩張數學作業，瞬間崩潰了。
“喂喂。”我用手指點了點前面寒玫欣的肩膀，“數學交給你啦，我不做了。”
還沒等我說完，她已經摸出兩張試卷遞給我，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小說。
“這麼快！”我翻著兩張數學試卷，全部做完了說。
“英語和地理。”前面傳來寒玫欣幽幽冷冷的聲音。
嘿嘿，我也是有用的嘛，至少地理作業是全方位提供的，全班有百分之五十的地理作業或是考試答案都是我提供的，另外百分之五十就是班長大人黃晗宇供應的了。至於英語嘛，韓瑾夜會help me 的啦。
我摸出那張在語文課上奮力完成的地理作業，放在寒玫欣桌子上，說：“英語星期一早上給你。”
“嗯”她完全沉浸在小說裡了。
“拜拜。”
那女人還是沒有反應。
走到門口發現韓瑾夜站在走廊上。他看到我一臉詫異的表情，瞭解到我已經完全忘記那件事了。
“去陳美音家，你不會忘了吧。”
我的確忘了。
——
“你知道陳美音住在哪裡？”我突然想到我們不知道她住哪裡，除非去查老師檔案，而檔案室不是隨便進的。
“我知道。”
“啊？你怎麼知道。”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果然是校花級的，怎麼看都美啊。
他不在意我盯著他看，只是回答說：“問江允瀚的。”
學盟會長真是神通廣大啊，跟我們班的黃晗宇大人有的一拼。
陳美音家是在學校附近一棟高層的單身公寓。我們按了很長時間的門鈴，沒有人應門。
“沒有人啊，會不會出去了？”我問韓瑾夜。
“去樓下看看。”
“哦。”
韓瑾夜檢視了陳美音家的信箱，裡面有三天的報紙。
“不會吧。”我喃喃自語著，陳美音三天沒有回來了。韓瑾夜將報紙放回去。
我跟著他來到門衛處。
他推了我一下，看著門衛處。
不是吧，讓我去問。韓瑾夜給我一個命令的眼神，我只好硬著頭皮來到門衛面前，那個中年男子看著我問“同學什麼事啊？”
“我想問一下，住在這裡的1015的陳美音是不是這兩天沒有回來啊？我們敲門都沒有人應。”
該死的韓瑾夜，你不喜歡說話，我也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嘛！我在心裡咒罵他。
“說起來我好像是有幾天沒有看到過陳小姐了。”男子回憶著說，“你們是？”
“我們是她的學生，她有幾天沒來上課了，我們想來看看她。”我立馬回答道。
“請問，是不是有三天沒有看到她了？”韓瑾夜突然站到我面前問。
“呃。”門衛似乎也嚇了一跳，“好像是三天了，陳小姐每天進出的時間都很固定的，早上七點半出門，晚上六點左右回來吧。星期二晚上她回來的時候還和我打招呼呢。那天有點下小雨，我記得。第二天早上我就沒有看到她了。”
韓瑾夜回憶著我的夢，想到了一點，問：“星期二她回來之後，晚上有沒有再出去？”
“我想想哦。”男子用力回憶著，“啊！那天八點多陳小姐又出門了。那時她沒有和我打招呼，所以有點忘了。”
我和韓瑾夜對視了一眼。
“喂，我說你們兩個問這麼詳細幹嘛啊！不會是陳小姐出什麼事了吧？”男子突然意識到我們兩個的問題有點奇怪。
“沒有沒有。”我笑著回答，忙上拉著韓瑾夜離開門衛的視線。
走在孔雀區的街道上，兩邊漂亮的院子總能吸引我的注意力，今天我看到一個真正中式古宅圍牆裡頭探出來的桂花樹枝上已經開出了星星點點的桂花，一股芳香傳入我的鼻腔。
“好香啊。”我不由感嘆道。
“晚上給陳美音父母家裡打個電話吧，看她有沒有回去那邊。”韓瑾夜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話和桂花甜甜的香味。果然是個沒有感官能力的人。
“哦，知道了。記得把電話號碼拿來。”我忽然也失去了感覺美好秋天氣息的興致。
——
“喂，你好。請問是陳美音家裡？”我握著電話禮貌地問電話那頭的婦人。
“是的，你是？”
“我是陳美音老師的學生，請問她在家嗎？”我鎮定地問，祈禱著希望在家啊。
“她現在沒住在這裡了，住在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裡呢。”
“啊？”我裝出驚訝的聲音，“這樣啊，我不知道耶。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公寓的號碼吧。”
我重複了一遍號碼，一邊的韓瑾夜已經記下來了。我道了謝，打電話掛了。
“呼。”我喘了一口氣，“打這種電話好緊張啊。”
“你裝出來的聲音很變態。”韓瑾夜又翻出一本笑話在看，電話也記在雜誌裡面。
“不打這個電話嗎？”我看他已經把記電話號碼的那一頁翻過去了。
“不用打，一定沒人接。”
“咦？”我表示疑問。
“我覺得她已經死了。”韓瑾夜說死了的時候一點畏懼都沒有。
“死了？”我不喜歡說出這種詞語。
“夏流老師和陳美音的緋聞是真的，在東南中學沒有一個傳聞是空穴來風的。我跟江允瀚確認過，他們確實有一腿。”
“沒有傳聞是空穴來風的嗎？那關於學校後院又鬼也是真的咯？”學校後院是指學校內以一條天然小河分割開的另一邊，河的一邊就是我們通常使用的校區，這部分是東南中學恢復正常教學後重建的，另一邊是荒廢的老教學樓和密密麻麻的樹木，是學校在戰前使用的校區。我們稱它為後院。最近傳那邊鬧鬼傳得很厲害，後院是一個學生幽會的好地方，鬧鬼也是那些人轉出來的。據說有很多對都看到了老教學樓裡的鬼火了。
韓瑾夜白了我一眼：“你笨啊。世界上沒有鬼這種東西的啦。”
“那……”
“有人在裝神弄鬼吧。”
裝神弄鬼啊。誰這麼無聊啊。我鬱悶地想著。
“那夏流老師為什麼要殺她啊？”不會真的是我一開始說的情殺吧。
“下流老師十月份就要轉到教育廳工作了。”
“升職了，那跟殺人有什麼關係啊？”我還是不瞭解。
“會有關係的。但還要進一步認證一下。”
“要不報警吧。陳美音已經失蹤24小時以上了。”我擔憂地說。
“先不要，警察來了也不會相信你的證詞的，也只是把名字登記在失蹤人口裡。你不能說是夏流老師殺了陳美音。”
“對哦。就是陳美音真的被夏流老師殺了，也不知道屍體在哪裡啊。”我氣餒地說著。
“明天去學校看看吧。我倒想看看夏流老師在排水溝裡掏什麼東西。”韓瑾夜的眼裡閃著好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