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後宅,符錦枝夫妻兩人都要休息了,一個訊息突然從前院傳了進來。

聽完紅兒的話,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符錦枝道:“夫君,衛將軍深夜前來,怕是為了白日之事。”

“夫人先休息,我去見衛將軍。”金猛說著,起身穿外衣。

符錦枝想了想,也跟著坐了起來,“夫君,夜風涼爽,你多加件外衣。”

“嗯。”金猛應下,如自家夫人所言,多添了一件外衣,才出了房間。

待自家夫君走後,符錦枝也沒了睡意。

她靠在床邊,叫道:“紅兒?”

“少夫人。”紅兒走進房間,福身拜道。

符錦枝:“你去拿一本話本過來。”

“少夫人,巧兒姐姐說,您晚上不能看話本。”紅兒臉上露出難色,輕聲道。

符錦枝聞言,蹙眉,“巧兒這丫鬟,她自己不讓我看話本,居然還讓你們一起管著我。”

“少夫人,巧兒姐姐還說了,您存下的話本,沒看過的不多了,讓您省著點白天看。”紅兒忐忑的說完,低下頭去。

她不想不聽少夫人的話,但巧兒姐姐說的,是為了少夫人好。

符錦枝瞅著紅兒的發頂,嘆了口氣,言道:“紅兒,不是我不想省著白天看。但你看,夫君他去了前院,我這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了,總要有點事情,打發時間吧?”

“這……”紅兒小臉糾結。

符錦枝一見,接著道:“我晚上看話本之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巧兒那丫鬟就不會知道。”

“少夫人,奴婢不是怕巧兒姐姐知曉。是奴婢知曉,晚上看話本,對您眼睛不好。”紅兒說著這話,不給主子拿話本的心,反倒是堅定。

符錦枝只覺自己弄巧成拙。

她不禁感嘆,是不是自己對丫鬟們都太好了,一個個的居然都生出膽子管著她了。

不過,她們也是為了她好,符錦枝能怎麼樣,只能受著了。

想著,符錦枝再嘆一聲,問道:“既然你這丫頭不讓我看話本,那我且問你,我要用什麼打發時間?”

“奴婢不知道。”紅兒一張小臉漲紅。

本來聽到少夫人前半句話,紅兒心中高興,可是聽到後半句,紅兒可是發了愁。

突然,紅兒想起主子除了看話本,最喜歡的,就是吃了。

於是她立刻道:“少夫人,奴婢讓廚房給您做宵夜吧?”

瞅著紅兒眼巴巴的小眼神,符錦枝點了頭。

“行吧!你記得讓廚房多做點。給夫君留一些,你再用一些。”

符錦枝的話,頓時讓紅兒感動極了。

“少夫人,您對奴婢太好了。”

符錦枝:“……其實紅兒,我一邊等宵夜,一邊看話本,正好。”

“少夫人,奴婢現在就吩咐人去廚房傳話。”紅兒臉上的感動,刷一下隱去,轉身就往外面走。

符錦枝看著那好似逃離的背影,唇角抽了下。

小丫頭也太不禁逗了!

身子往下滑,符錦枝躺進了錦被中,舒服的喟嘆一聲,她決定閉上眼睛等宵夜。

然而,符錦枝一覺醒來,白色的光,已從窗間透進了房中。

她登時一陣恍惚。

這是不知不覺睡了一夜?

伸手摸了摸身側的位置,已然涼了。

想想昨夜沒用的宵夜,符錦枝可惜的嘆一聲。

“夫人,你緣何嘆氣?”金猛的聲音,突然響起。

符錦枝刷一下張大眼,尋聲望去,看見了自家夫君的身影。

當即露出一絲訝異,“夫君,你還沒有去軍中?”

“我早上已去了軍中。”金猛說著往床邊走來。

符錦枝:“所以夫君,你是去了軍中,又回來的?”

“嗯。”金猛頷首,“我處理完軍中事務,就回來了。”

符錦枝坐了起來,“夫君,你昨晚可用了宵夜?”

“我本以為夫人會問,我為什麼回來?”金猛說著,自己失笑一聲。

自家夫人不愧是喜愛美食的人。

符錦枝瞅見男人的笑,挑眉道:“夫君為什麼回來,待會兒夫君自然會告知我。但昨夜的宵夜,我若是不問,夫君卻不一定會提起。”

“夫人說的極是。”金猛不得不感嘆,自家夫人說的話,極有道理。

他坐在床邊,回道:“夫人,昨晚的宵夜我用了。本來紅兒想要叫夫人起來一起用,但我見夫人已睡熟,阻止了紅兒。”

頓一下,金猛清咳一聲,帶著一絲不確定道:“夫人不會因昨夜的宵夜,怒於我吧?”

“這可說不定。”符錦枝暗想:雖說只是一頓宵夜,但卻是犧牲話本換來的。結果,她卻連味兒都沒有聞到。

符錦枝覺得,她有點委屈。

金猛沒想到,自己夫人這麼在意一頓宵夜。

訝異的同時,他受不了自家夫人委屈的模樣。

於是,金猛想了下道:“夫人,我現在讓廚房將昨晚的宵夜做出來,夫人梳洗後,就可以食用。”

“不要。”符錦枝想也不想,就拒絕道:“宵夜以清淡為主,我不要剛起床,就吃清淡之物。”

金猛:“……那就晚上做。今日夜晚,我陪夫人一起用。”

聞言,符錦枝勉強的點頭。

行吧!不然她還能怎麼樣?

終是哄好了自家夫人,金猛暗下松了一口氣。

不想再提宵夜,金猛轉移話題道:“夫人,西城門外的長廊,今日上報,已經建好了。”

符錦枝一聽,果然不再糾結宵夜之事,她驚喜道:“算來也有一月時間了,長廊確實該建好了。”

說著,湊近自家夫君,笑著問道:“夫君,你可是出城看過了?”

“尚未。”金猛也露出笑意,“我回來就是接夫人一起,一起前去。”

符錦枝登時揚起唇角,“夫君,等我用過飯後,我們就去。”

因為有了動力,符錦枝今日梳洗,比往日快了很多了。

夫妻兩人用過飯後,符錦枝就去內室換外出的衣服。

然而,等符錦枝出來後,見巧兒正站在自家夫君面前。

“夫君,可是有他事?”符錦枝問道。

聞言,金猛看過來,“夫人,三弟想要見我。”

提到金城,符錦枝終於想起昨夜衛將軍來訪之事。

她不由問道:“夫君,昨夜衛將軍來,與夫君談了什麼?可表達了與三弟婚事的想法?”

“衛將軍昨夜與我言明,不會將女兒嫁給三弟。”金猛說著,嘆一聲,又道:“我昨夜感覺的出來,衛將軍很痛苦。畢竟是嬌寵大的嫡女,衛將軍做出這個決定,想必很艱難。”

符錦枝眸底閃過一道精光,一語雙關道:“衛將軍是個聰明人。”

既很快的做出了殘忍的決定,又在上官這裡,留下了極大的好感。

金猛聽了自家夫人的話,點頭也道:“的確,衛將軍是個聰明人。”

話落,金猛又道:“夫人,三弟這次想要見我,若沒有意外,應是說提親之事。”

“夫君,衛將軍的決定,你先不要告訴三弟。”符錦枝掀起唇道:“你只對三弟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要提親的話,應先問過嫡母和父親,再讓他們二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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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眸子閃著光,符錦枝問道:“夫君,你說嫡母和父親,會因為大哥和三弟,來肅安城嗎?”

“嫡母身體弱,應該不會來。”金猛臉色沉了沉,粗聲道:“父親為了大哥,應會來。”

符錦枝:“金平昨夜將訊息傳走,但父親恐暴露金平,應心中發愁,如何來救大哥?現下我們遞上三弟之事,恰好給父親一個梯子下。”

說著,符錦枝還點了點頭。

自覺她真是一個好兒媳。

金猛看著自家夫人,能夠說什麼?

只能同意了。

“夫人,我知曉了。我現在去見三弟,夫人你稍作休息,待我回來,我們就出城。”

符錦枝:“好,我等夫君。”

金猛點頭,剛要離去。

符錦枝突然又道:“夫君,你可還記得我們先前的賭約?”

抄五十遍兵書。

金猛的腦中,突然就出現了這句話。

他腦仁頓時疼了,“夫人,此事回來再談。我先去見三弟。”

不等話落,金猛已經大步離開。

瞅著自家夫君後背的符錦枝,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聽到笑聲的金猛,步子邁的更大了。

今日金猛沒有在書房見金城,而是選擇了前院的花廳。

花廳的門大開著,陽光直直的射進來。

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金城,神色也與昨夜完全不同。

然而,金城見到二哥金猛時,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彆扭。

“弟弟見過二哥。”金城暗下吸一口氣,俯身道。

金猛坐到主位上,粗聲開口:“三弟,起身來。你尋我所為何事?”

“二哥,我昨日應下衛將軍府,今日會遣媒人上門提親,弟弟想請二哥和二嫂出面,代為操持。”金城沒有抬頭,繼續低著頭道。

金猛:“三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二嫂不能為你做主。”

金城聽見這話,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剛要開口離開,就聽上首的自家二哥再道:“三弟,你應修書一封,請父親和母親應允,再談後事。”

“二哥,我可以給父親寫信?”金城不敢置信的抬頭,驚問。

至於嫡母,金城身為庶子,直接就忽略了。

金猛點頭,“你寫好後交給金安,他會讓人送去青州。”

“謝謝二哥。”金城登時高興的道謝。

可謝過之後,金城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臉上高興的表情一收,遲疑的問道:“二哥,大哥之事,我可以在信上提及嗎?”

金猛再點頭,“可。”

“謝謝,謝謝二哥。”這下,金城再無顧忌。

雖然他心中對大哥,現在情緒複雜。

可他若是光提及自己,不提及大哥,父親定然會對他不滿。

這麼一想,金城的心情更複雜了。

因著如此,金城的臉上,再無剛才的高興。

“二哥,我現在就回去寫信。”

金猛:“去吧!”

“弟弟告退。”

金城從花廳出來,一路疾行,快步走回了他住的院子。

用最快的速度寫好信。

金城還沒找來金安,金馳就到了。

“三哥,二哥他們可是答應為你去提親?”金馳進門,就關心的問道。

金城點了點桌上的信,回道:“四弟,二哥他們雖沒有答應。但二哥與我說,因將此事去信稟明父親後,再談提親之事。我深以為合該如此,是以已經寫好信了。”

“三哥,你如果寫信,那大哥之事?”金馳眼睛落在信上,問道。

金城將信推過去,“四弟請看?”

一會兒後,金馳放下信,“二哥好肚量。”

“是呀!”金城也感嘆道:“若大哥娶了焦家小姐,二哥就失了一個臂膀,而父親和大哥,雖失了與永安王的聯姻,但有了焦家,也是如虎添翼。我若是二哥,怕不會這麼簡單將此事告知父親。”

金馳聽了,卻是抬眸驚訝道:“三哥,你怎麼會這麼想?”

“四弟,我說的不對嗎?”金城納悶反問。

他覺得自己說的很對呀!

“自然不對。”金馳搖頭,肯定道:“三哥,父親不會讓大哥娶焦家小姐為妻的。”

金城霎時驚了。

但他知曉,四弟不會無緣無故說此話。

於是金城是真的驚訝問道:“為何?”

“因焦家小姐她與大哥……好時,被昨日的賓客都看去了。”金馳說著,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他只是一個小少年,昨日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對他的衝擊,非常大,大到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想著,金馳下意識去摸自己眼下的青黑。

然,他手剛抬起,就被一聲驚叫,嚇回了魂。

“我的天!”金城瞪大眼,控住不住的高聲問:“四弟,你說的話是真的,大哥和那焦家小姐……好時,被所有人看光了?”

金馳放下手,老實點頭。

點完頭後,他又覺得三哥金城的話不準確,又開口道:“不是所有人,只是昨天除未婚小姐外,剩下的賓客們。”

“那人也很多呀!”金城連連咋舌,“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他滿臉的不可思議,“我以前不覺得肅安城的武將和他們的家人,這麼彪悍呀?他們怎麼就不知道避諱呢?”

一臉三個疑問,可見這件事,對於金城的衝擊,有多大。

金馳準備保持安靜。

但金城卻不死心的繼續問:“四弟,你昨天在場,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因為二嫂的態度吧?”金馳想了下,回答時,仍帶著疑問。

金城聽了,卻來興趣,“四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嫂她做了什麼嗎?”

“就是二嫂沒做什麼,才會如此。”由於金城過於火熱的眼神,金馳認真想道:“二嫂站在前面,我莫名就覺得自己不該離開。”

聞言,金城又是不解,又是驚奇。

最後,他言道:“所以是因為二嫂沒有避諱,你們其他人才沒有人想避諱?”

“焦家小姐曾羞恥的問二嫂,任由我們看二哥的醜態,不怕二哥怪罪嗎?”金馳說著,解釋道:“那時,我們還不知道,是大哥假扮的二哥,都以為那人是二哥。”

金城著急的追問:“不用解釋。我只想知道,二嫂是怎麼回答的?”

“二嫂說,既然二哥不要臉,她為什麼還要給他留臉?”金馳沒有嫌金城催促,反而順對方的意,說了出來。

啪!

金城激動的拍掌,“所以二嫂是有意的沒跑了。”

緊接著,他一連發出三個語氣詞,“哎呦喂,二嫂這麼剛,就是倒黴了大哥和焦家小姐。”

說著,他目光落到信紙上。

“不行,這麼重要的訊息,我一定要告知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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