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幽大洞天之內,司馬元神色漠然,念頭一動,後背傷勢便恢復如初。

司馬元眼神一閃,喃喃自語地道:“百煉鋼,終成屠仙刃。”

霎那間,一股鋒芒充斥整個神幽大洞天。

桓彝都為之側目,目光複雜,似有殷羨。

這就是道尊之威!

司馬元氣息沉寂之後,忽而眉宇一挑,沉吟片刻後,對著桓彝傳音道:“桓道友,有位客人正在洞天之外,麻煩道友請他進來。”

桓彝有些詫異,先前他不是說不見外人麼,不過也並未不滿,當即身形催動,一陣踏空之後,便來到洞天邊緣。

繼而洞天之門自動開啟,露出一道門戶。

桓彝目光一閃,注意到這道門戶乃是新闢,而且所處位置都在荒郊野外,距離司馬氏族居住地都極為遙遠。

他暗道,莫非來人見不得外人?

心中念頭剛至此處,便有一道普通身影踏入洞天。

桓彝瞳孔一縮,失聲道:“是你!”

王導見桓彝也在洞天之內,他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過來,輕輕頷首笑道:“原來副洞主也在,倒是巧了。”

桓彝腦中念頭飛快轉動,但臉上漸漸恢復正常,既然對方已然知道了,那日後便需要防備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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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似乎察覺到桓彝心中所想,笑了笑後,也不多言,只是問道:“敢問副洞主,不知司馬洞主何在?”

桓彝道聲不敢後,言道:“還請洞主大人隨我來”。

王導心中劃過一絲幽深,旋即便輕聲道:“有勞桓道友了”。

桓彝身形一動,也不多言,帶著王導一陣御空破虛之後,便來到司馬元所在之處。

只見洞天之上,有座宮殿,這裡正是桓彝閉關修煉之所。

此刻,在宮殿之外,司馬元含笑而立。

王導老遠就注意到司馬元,竟然毫不見外地道:“司馬師弟,為兄有禮了。”

桓彝心中大驚,司馬元是王導師弟?這他怎麼不知道?

司馬元嘴角掠過一絲玩味,師弟?他幾時拜過那位為師?

看來這位,今次前來是有所求啊。

司馬元也不立即反駁,只是笑著道:“您客氣了”。

隨即看著正要離去的桓彝言道:“桓老您也來幫我招待一番王師兄吧”。

桓彝看了一眼司馬元,頓知明悟,這位希夷洞主與司馬元的關係並不見得有他想象中那般親近。

而司馬元之所以叫住他,也是在間接表露心跡。

王導笑容不改,對著桓彝言道:“也好,桓副洞主也來吧,今日便讓我等三人好好聚聚。”

三個心懷鬼胎的人,能有啥好聚的,桓彝暗自腹誹,但臉上卻露出恰當好處的驚詫,笑道:“也罷,那就讓桓某沾沾兩位道尊的福緣。”

司馬元朗聲大笑道:“今日沒有什麼道尊不道尊的,只有咱們自己人。”

王導當即附和笑道:“不錯,今日既是暫希夷與神幽兩大洞天日常閒聊。”

桓彝暗自癟嘴,這老貨虛偽得令人髮指,明明身在敵營,今日前來與司馬元‘幽會’,卻說日常閒聊,若他果真與司馬元只是尋常道友關係,或許真被他一番說辭給矇騙。

可惜啊,或許這位到現在都不知自家與司馬元的關係有多近。

那接下來便讓桓某看看你王導究竟意欲何為吧!

待入殿做下之後,司馬元將早已喚人沏好的清茶奉上,笑著言道:“此物雖是凡間所有,能清心靜氣,對於我等而言,也不亞於靜心丸、清虛丹之類的好物啊。”

王導輕輕抿了口,只覺入口滾燙,卻唇齒留香,清爽怡神,不禁驚奇地道:“這莫非便是那凡間‘普洱’?”

司馬元輕輕頷首,笑道:“原來王洞主也懂此物?”

王導笑著道:“昔年老頭子沒發瘋的時候,常令王某沏茶煉丹,偶爾喝過,不過卻是靈茶,少有凡間妙品。今日一嘗,卻知這凡間之物夜並非都是不堪啊。”

桓彝笑著道:“能入洞主法眼,也算這普洱沒白沏。”

王導輕輕頷首,隨即微微沉吟,躊躇片刻後,緩緩言道:“今日貿然拜見司馬師弟,雖有些唐突,但有一事畢竟事關山門安危,為兄不能故作不知,可以隱瞞。”

司馬元一聽如此嚴重,與桓彝對視一眼後,不動聲色地言道:“不知師兄所言何事,竟然有如此嚴重,還勞煩王師兄大駕?”

王導苦笑一聲,下意識地看了眼桓彝,有些遲疑不定。

這就是在考驗桓彝在司馬元心中的地位了。

司馬元心中暗笑,看了眼桓彝後,對著王導言道:“王師兄不必擔心,桓道友而今乃我神幽首席供奉,位比大長老,乃我神幽自己人。王師兄有話直說便是,無需見外。”

桓彝聞言,心中莫名湧現感激之色,雖說早已寄魂於司馬元,但一直未能的道一個明確的名份,如同孤魂野鬼,但今日司馬元金口玉言一開,日後便算是定下了。

說句不客氣的話,今日既已當著王導的面認他為神幽大供奉,那麼日後代表司馬元便算是名正言順了。

司馬元還好,畢竟這大長老席位遲早是桓彝的,而且日後若他真有掌執浮黎的那一天,他同樣會在山門內確立長老殿制度,以取代六大洞天,成為掌執浮黎的有力工具。

那旁側王導卻有些震驚了,這位司馬洞主究竟有何等心胸,將洞天大長老席位交給一個外人。

還有這桓彝老兒,他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如果說在入主希夷洞天之前,兩人也算有些交情,甚至還因為同是半步道尊的原因,有些互為知己的意思。但隨著二人以主副身份進駐希夷洞天後,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有些微妙了。

似乎王導有些不在乎這位副手的看法了,即便是對方主動離開希夷洞天,也未曾讓他心中有一絲波瀾。

畢竟只是區區一介半步道尊,能翻起多大風浪?

半步道尊再強,他也依然屬於靈神系列。

直至王導晉升道尊、徹底掌執希夷洞天之後,他便將桓彝拋至腦後了。

未曾料到,今日在司馬元的浮黎洞天之內,他竟然又見到這位自家副洞主,看來這位桓老兄弟在背後做了很多的努力啊。

王導目光複雜地看了眼微微動容的桓彝,頓時心中一嘆,這位曾經老兄弟看來真的被此人收買了。

他心中飛快轉動,臉上則笑道:“原來桓老弟能有此福緣,實在是恭喜,恭喜啊。”

桓彝含笑道:“慚愧,承蒙主公不棄,容桓某一棲身之地,思慮良久不知如何報答,未效犬馬之勞,還望王洞主勿怪當日不辭而別!”

說完便要起身向著王導躬身一拜,王導連忙大吃一驚地將桓彝扶起,連連道:“使不得使不得,桓老弟能在我師弟處安度晚年,也算了卻王某一樁心願,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呢。”

說著便將桓彝虛扶而起,笑著對司馬元言道:“師弟,那今日為兄就當是自家人談家事,若是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師弟海涵。”

司馬元笑著道:“師兄說哪裡話,您暢所欲言,小弟洗耳恭聽。”

王導遂定了定神,稍稍沉吟少許後,緩緩言道:“師弟今次歸來,可對門中之事

有何疑惑?或者說,可曾埋怨山門未曾在你危機之時搭一番?”

司馬元腦中不斷轉動念頭,似在思慮其說話之真意,但嘴上卻不停,回道:“師兄說笑了,都是同門,何來埋怨之所。”

但他語氣一頓,聲音微慨地道:“但卻有一二疑惑,還望師兄解惑。”

王導輕輕頷首:“言道,其實今次山門之所以不曾救援,一來是蕭氏勢力的阻撓,二來,則是隱神宮內的大長老萬聖奉師尊之意,刻意攔下山門救援力量。”

司馬元心中一動,這似乎與萬聖所言不符啊。

但他並未立刻出言反駁,輕哦了一聲後,反問道:“哦?這是為何?可是老宮主對司馬有何不滿?”

司馬元暗中梳理了一番隱神宮那位在山中的勢力,而今自家投靠皇甫氏族陣營,緊靠山主一脈;王導押注蕭氏,意欲助蕭氏老祖證道;隱神宮大長老萬聖則不偏不倚,坐山觀虎鬥。

但司馬元卻深信,倘若說誰才是隱神宮那位的真正意志提現,恐怕既不是他司馬元,也不是王導,而是那位大長老萬聖!

王導目光複雜,輕輕一嘆後,幽幽地言道:“師弟有所不知,老爺子看似瘋瘋癲癲、神經兮兮,但實則心中有數,你我誰是嫡系親信,誰又是後孃養的,都分得明明白白。”

司馬元默然,此事他自然一清二楚,而且也沒指望那位真將寶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那樣不現實,也會令他忐忑不安。

司馬元也故意輕輕一嘆,似有感同身受之意,輕輕頷首贊同。

王導見此心中悄然一鬆,不怕你拒絕,就怕你軟硬不吃,紋絲不動。

他繼續輕聲道:“就那你我來說,為兄我看似得到老頭子的支援,但這還是我閒置了兩千多年才得來一朝勃發,而且依然受制於那白眼狼蕭氏一族。”

他神色有些激動,“師兄我不甘啊,不甘老頭子為何不親自出手,將蕭家那位除去;也不甘我等即便晉升道尊存在,以已然是時刻被人攥在手中的棋子;更不甘我等生死存亡都在老頭子一念之間。”

說著他愈發激動,甚至要起身緊緊抓住司馬元的手臂,近乎聲淚俱下地道:“師弟,換作是你,難道你甘心麼?你甘心自家一身修為在瞬間付諸東流麼?你甘心不僅自己,還包括親朋好友、師兄長輩乃至徒子徒孫都是他們謀利的牽線木偶與傀儡麼?”

司馬元下意識地就要義憤填膺的道聲不,但這時旁側桓彝輕咳一聲,將滿臉渴求的王導喚回,司馬元當即醒悟,歉意地讓他鬆開之後,安慰了幾句後,溫聲言道:“王師兄的遭遇司馬感同身受,但師兄莫忘了,一切都是老宮主在背後運籌帷幄,不必擔憂。”

隨即略帶感激的看了眼桓彝後,並言道:“王道友心神疲憊,還需好好靜心調養,不可再牽動心神了,以免走火入魔啊。”

那邊王導也漸漸恢復平靜,看著司馬元一臉複雜,猶豫了片刻後,看著司馬元輕聲道:“說實話,我真羨慕你啊師弟,日後還能伺候師尊許多年,可師兄就不行了,師兄老人啊。”

司馬元苦笑幾聲後,道:“師兄您道途長遠,怎會有如此念頭?師兄不必如此悲哀,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橋頭自然直。師兄不妨再等等,說不定就有柳暗花明那一日呢。”

說著他小小的打趣道:“更何況,對於這世間絕不部分而言,師兄而今不救邁入‘光明’之日了嘛。”

王導只是長嘆不語,一副大禍臨頭的悲傷絕望模樣。

司馬元苦勸良久之後,便只能稍稍安慰幾句。

隨後三人再稍作商談之後,便將王導送出洞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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