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邪神目光掃來,忽而輕輕一抬手,眾人神魂一顫,似有剝離的痛苦傳來。

他們齊齊色變,口中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呻吟之後,便有一縷縷魂影納入邪神手中。

他翻掌一收,魂光便消失不見。

眾人神色大駭,看向邪神的目光似有驚顫、震怒以及驚懼,頓時氣息大動。

“前輩這是何意?”

“前輩你....”

“前輩莫非要拘禁我等麼?”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卻竭力壓制胸中怒氣,不敢太過得罪邪神。

邪神擺袖負後,目光平靜,語氣平淡地道:“因方才那人之故,為防你等做出叛盟之事,將你等一縷神魂暫扣本座這裡。”

眾人再也無法剋制,幾乎都要爆發。

這時,司馬元當即躬身一拜:“前輩能否給個期限?”

邪神冷冽眼神一掃,九人霎時如墮深淵,通體冰涼。

他看了眼躬身不起的司馬元,微微顰眉,在九人驚恐之下,他沉吟少許後,淡聲道:“那就暫扣三百年吧”。

司馬元如蒙大赦,當即欣喜地拜謝道:“多謝前輩開恩”。

這個時候,就是傻子都能看出司馬元是在與這位前輩唱雙簧,但他們能如何,還能當場殺了邪神這位道尊不成?

即便有心也沒那個實力啊。

有人甚至將求救目光落在地藏、清虛老道以及妙善身上,希冀他們能出來制衡一下邪神。

豈料邪神氣息一沉,森然目光落下後,冷聲道:“五百年!”

眾人當即大呼,“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邪神大袖一甩,“行了,就五百年了。”

自始自終,九人希冀的另外幾位道尊都未曾站出來說話。

他們終於絕望,知道自己是徹底落入司馬元手中了。

司馬元瞥了眼眾人後,忽然輕聲道:“諸位在這五百年內,若能為聯盟立下大功,金缺掌執或能酌情縮短時間。”

眾人一聽,臉上衰樣霍然一消,當即精神一振,滿是焦急、急切,誠惶誠恐地問道:“敢問司馬行走,不知要立下何等大功?”

“不錯,道友,道友你可得幫幫我們啊,方才是我等膽大包天,冒犯了諸位掌執,還請道友多多美言幾句啊。”

“司馬行走,你有何吩咐儘管直言,我等必然竭盡全力為您辦到!”

“不錯不錯,道友需要什麼儘管道來,我等一定滿足你!”

司馬元探手一按,眾人焦急聲音當即戛然而止,眼巴巴地看來。

他漸漸斂容,環視一週後,語氣沉肅地道:“司馬目的方才已然跟諸位道明,我欲將九霄盟發揚光大,將其光輝散播於整個靈神域,讓我九霄盟的旗幟佈滿靈神域各個角落!”

“我不管你們是建商盟、開拍賣會也好,還是辦酒樓、置店鋪也罷,亦或者拜入宗門、開宗立派等,只要能讓我九霄盟的‘交易’的影響力傳遍整個靈神域,無論何種方法都可以!”

他眼神似有深沉,近乎一字一句地低沉道:“不管你們用何種手段,只要能讓我九霄盟強大,你們便是功臣!”

“而我九霄盟對待功臣的原則是賞罰分明!”

“有功,必賞!”

“有過,必罰!”

九人神色大變,看著眼前氣質大變的司馬元,他們齊齊心神悚然,不知何時,他們心中似有一絲畏懼悄然浮現。

司馬元神情漸漸恢復,目光平淡,面無表情地道:

“這,就是你們的任務。”

九人神色不一,有人目光複雜,有人垂首不語,近乎眾生百態。

司馬元輕輕頷首,大手一揮,“今日便到此為止,都散去吧。”

“還請諸位謹記我九霄盟訓詁,全心全意為盟中效力!”

“畢竟,諸位功勞愈大,自由之日便來得越快啊。”

眾人當即恭諾,相視一眼,盡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苦澀、複雜與五味雜陳。

終於,在一陣遲疑、猶豫以及嘆息聲中,相繼離去。

半刻鐘後,一道道氣息傳開,呼嘯而去。

不過場中還是留下了四人。

正是中年和尚持善、虛弱青年楚羽、猥瑣的鼠族舒逸與那位鐵面無私的紀閭。

持善低眉斂眉,司馬元瞥了眼地藏後,對著邪神輕輕點頭。

邪神抽出一縷魂光,甩入持善腦中。

他頓時虛納佛號,口誦我佛慈悲,隨即便站在地藏身側。

至於鼠族舒逸滋溜一聲,跑到獨孤夫人身前,噗通一聲,一聲不吭地連磕數個響頭。

獨孤夫人滿眼嫌棄地叱喝道:“滾一邊兒去”。

舒逸滿臉賠笑,當即順勢一滾,滾到旁側。

但他依舊眼巴巴地看著獨孤夫人,祈求她能將神魂拿回。

司馬元則將目光一轉,看向那位鐵面無私的紀閭,他頓時和顏悅色地道:“紀道友可是有何難處?”

紀閭目光漠然,心中雖有些喘,但臉上冷肅不改,生硬地道:“你的監察方式有問題”。

司馬元頷首言道:“還請紀道友明言”。

聽到司馬元如此輕易地承認了,紀閭神色一怔,眼中劃過一絲狐疑。

司馬元輕笑道:“司馬初來乍到,不知靈神域詳情,而且我九霄盟初創,諸多建制必然不完備,司馬不過區區凡人之軀,豈可全知全能,定然留下了不少紕漏。”

他臉色一正,對著紀閭沉聲道:“還請紀道友指教,助我完善九霄盟。”

說完,司馬元微微拱手一拜:“若能得一句金玉良言,司馬必然感激不盡!”

紀閭聞言臉色有些侷促,看了眼四周,邪神目光平淡,一如既往地處變不驚。

地藏低眉斂眉,與持善一起低聲誦佛,唯有妙善與清虛老道一臉認真地看著司馬元二人。

司馬元臉不紅心不跳,和顏悅色地道:“道友有話儘管暢所欲言,無需顧忌。”

旁側一直裝聾作啞地慘白臉色青年楚羽忽而抬首看向司馬元,小心地看了眼邪神、地藏以及清虛老道,再看瞄了眼司馬元后,對著紀閭低聲言道:“紀兄,此事可稍後再說。”

在一種靈神與道尊環伺之下,別說再低的聲音,就是傳音都被察覺。

紀閭也不算太笨,終於醒悟過來,繼而冷肅的黝黑臉上破天荒地有些臉紅。

當面掃司馬元面子也就罷了,還要繼續‘羞辱’他,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是怎麼想的,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誰知道司馬元表面上不在意,暗地裡是否將他記恨上了?

他心中喟然一嘆,他的初衷乃是助司馬元掌控九霄盟,日後再站穩腳跟後,或許能在神庭中那位大敵手中堅持一段時間。

給他兩百年,不,一百年,他就有信心衝上靈神三重,屆時再不懼那位大敵。

看著紀閭略顯失魂落魄地神色,司馬元與邪神暗中對視了一眼。

而這一幕,又‘恰巧’被楚羽看見,他頓時心神一顫,心中越發發冷了。

他不知其他如何,但他是被司馬元親自叫住的。

他知道對方狗仗人勢,不對,是狐假虎威,但依然免不了戰慄。

隨後才知道,他是被司馬元的手段給震懾住了。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果真是適合修道了!

這時,司馬元目光落在楚羽身上。

楚羽,靈神初境,浮黎仙山之人!

司馬元目光一閃,此人乃是他遇到的第二位浮黎仙山之人!

他心中忽然浮現忐忑、急切、激動之意,全身心神都在盪漾不定,引得邪神、地藏、妙善連連側目,皺眉不已。

少頃,司馬元目光漸漸恢復平靜,看著身前的楚羽,據他所知這位乃是被仙山內的同門陷害,而關押進萬神獄。

或許,這可以成為他撬入浮黎仙山內部秘密大門的鐵鏟。

司馬元語氣平靜,徐徐言道:“楚道友,司馬有禮了。”

楚羽聽到司馬元打招呼,他心顫一顫,臉上勉勉強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司馬行走客氣”。

臉上話雖如此說,但他心中暗罵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

司馬元看起眼中不時飄忽不定的目光,便心中一樂,這貨果然傻得可愛。

隨後響起方才對紀閭的低聲提醒,他似乎有些明白楚羽為何被陷害了。

司馬元頷首,繼而目光一肅,緩緩言道:“敢問楚道友可是得罪了同門道友?”

楚羽神色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道友為何這般說?”

司馬元笑道:“司馬雖與道友第一次相逢,但也知道友本性不壞。”

他看了眼紀閭,輕聲言道:“從方才道友提醒紀閭便知”。

楚羽臉上釋然,隨即露出苦笑,輕輕地自嘲道:“什麼本性不壞,不過是欺負楚某傻罷了。”

司馬元臉色陡然一肅,極為認真地對著楚羽道:“道友錯了,大錯特錯!”

楚羽愕然,“我錯了,哪兒錯了?”

司馬元故作深沉,看向楚羽的眼神滿是憐憫,搖頭嘆息地道:“道友莫非不知修道人盡皆都是爾虞我詐、詭計多端麼?有些人一個舉動、一句話乃至一個眼神都用心險惡,能將人陰死,死無葬身之地;也能將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人財兩空;更能將乾坤顛倒,山海沉浮。”

他負手而立,目光悠遠、深邃以及深沉,輕聲嘆息道:“道友,這就是修道之路啊。”

楚羽聞聲一怔,眼神漸漸升起複雜之色。

他輕吐口濁氣,臉上露出苦笑,似是自語地呢喃道:“人心之險,駭於山川。”

司馬元頷首:“不錯”。

忽而,楚羽抬眼直視司馬元,“不知司馬道友是好人還是壞人?”

司馬元聞言一滯,沉默了少許後,神色認真地道:“司馬自問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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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不僅旁側邪神、地藏聞言臉皮一抽,即便是妙善都忍住別過頭去。

楚羽輕輕頷首,不知究竟相信了與否。

司馬元目光一閃,語氣幽幽地道:“楚道友可否給司馬講講道友之困?”

楚羽看了眼司馬元,皺眉地道:“莫非司馬道友要拜入我浮黎仙山?”

司馬元搖頭道:“司馬意欲助道友一臂之力”。

他語氣一頓,目光幽幽,言道:“另外,司馬元意欲將我九霄盟東境分舵設在浮黎仙山。”

他抬眼看向楚羽,輕聲道:“不知楚行走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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