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妙曼身姿靠近,腰肢可握,面容凝脂如雪,看向司馬元的眼神驚訝與複雜。

來人正是是柳青絲。

另外一人宮裝華裳,氣質天成,籠紗面孔之內的絕世容顏依稀可見,足以禍國殃民。

其人正是幻夢軒另外那位主事之人。

待其靠近後,對著司馬元盈盈一拜,紅腮初綻,柔聲言道:“小妹卿顏見過司馬道友,多謝道兄救命之恩。”

司馬元動容,沉聲道:“可是鄭軒主當面?”

她猶豫少許後,輕扯面紗,邊角稍露。

司馬元心神為之一跳,曹騏驥似笑非笑,餘光卻瞥向鄭卿顏,似有驚歎之色。

柳青絲微微垂首,似有自慚之色。

正是幻夢軒當代軒主。

鄭卿顏。

傾國傾城,盛世容顏。

稍許功夫之後,司馬元方才回神,稽首行禮言道:“果真是軒主當面,司馬有禮了。”

鄭卿顏看司馬元眼中並無淫意之色,心中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悄然一提,對心中定計卻少了幾分把握,多了幾分忐忑。

她看著司馬元,眸光忽閃,輕聲言道:“道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司馬元眉頭一蹙,沉吟片刻後,伸手一邀:“請”。

鄭卿顏款款履空,兩人掠至百丈之外後,一道薄煙籠罩,似紗如罩地將兩人包裹。

司馬元環視一週後,言道:“不知軒主有何吩咐?”

鄭卿顏凝神看來,忽然臉色潮紅,噗地一口淤血吐出,沾染胸前山巒,身形更是踉蹌一下。

司馬元臉色微變,當即扶住。

鄭卿顏眼露羞紅,神色慘白,虛弱無力地道:“卿顏墾請司馬看在六宗同氣連枝的份上,救我幻夢軒慕容庵主一命。”

司馬元皺眉道:“救慕容庵主?不知發生何事?還請軒主細細到來。”

鄭卿顏遂將方才發生之事一一道出。

司馬元沉默片刻後,皺眉言道:“軒主是說那靈獸閣元微之抓走慕容庵主?不知是何時之事?”

鄭卿顏回道:“就在方才,他們前腳剛走,司馬道兄後腳便至。”

司馬元扶住鄭卿顏,問道:“軒主可知元閣主為何要抓走慕容庵主?”

鄭卿顏吞服一顆丹藥之後,羞紅的掙扎起身,微微垂首片刻後,輕嘆道:“此事恐怕涉及到我幻夢軒與玄冥宮的一樁孽緣。”

司馬元心中一動,渾然不覺懷中佳人臉色早已通紅。

鄭卿顏好似方才反應過來,聲音細若蚊蠅地言道:“卿顏謝過道兄”。

司馬元忽感懷中之人的一絲掙扎之意,頓時醒悟,半是羞赧半是慚愧的將其扶起後放開。

而在外間,眾人卻當場凌亂。

輕煙朦朧間,他們只見這位紫霄派長老將幻夢軒金丹上人攬入懷中,好一陣接觸。

眾人竊竊私語之際,曹騏驥喃喃自語地道:“司馬師侄倒是神通廣大啊”。

柳青絲則顰眉急蹙,耳根早已血紅。

而在輕煙之內,鄭卿顏待其定神之後,方才將玄冥宮宮主唐寅初與慕容旋之間的恩怨糾葛道來。

司馬元沉思片刻後,言道:“以軒主之意,那位元閣主欲要以慕容道友來要挾唐宮主?”

鄭卿顏螓首輕搖,眼神微肅,沉聲道:“方才與道友對陣之人名喚聖靈教幽骷,其人只聽命於大護法太叔獓。今次其既現身在此,那位大護法必然也降臨登天舟。”

司馬元輕輕頷首,臉色凝重地道:“西冥殿出世必然引來諸多牛鬼神蛇,我等早有預料,沒想到連這位大護法也來了。”

他忽然問道:“不知這位大護法修為如何?”

鄭卿顏眸中抹過一絲鄭重,沉聲道:“傳聞其三十年前便臻至半步之列!”

半步之列,自然是半步元嬰存在!

還是三十年前,而今莫非已然突破真境?

司馬元神色大駭,良久方才回神,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之後,再看鄭卿顏時,眼神已然徹底露出清明。

他臉上露出陰晴不定之色,直至數息之後,方才苦笑地道:

“軒主恐怕失望了,以司馬之力遠非那位大護法之敵。再說三十年前便臻至半步之列,而今其或許早已越過那道門檻也未嘗可知。”

鄭卿顏遲疑少許後,再看司馬元時,目光露出鄭重之色,沉聲道:“實不相瞞,今次卿顏意欲與司馬道友聯手抗敵,不知道友以為如何?”

司馬元神色一怔,言道:“聯手抗敵?”

他隨即反應過來,鄭重言道:“軒主放心,大敵在前,你我六宗自然再行鬥法廝殺。”

鄭卿顏貝齒輕咬,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疲憊。

隨即眼神陡然一凝,露出果訣之色,她深呼一口氣後,當即沉聲道:“卿顏之意非是聯手鬥法,而是欲要與道友締結生死盟約!”

司馬元神色一變,繼而臉色一沉,似有不悅地道:“生死盟約?鄭道友可是在說笑。”

鄭卿顏露出一絲慘笑地道:“若非情非得已,卿顏豈會如此不知羞恥。”

司馬元皺眉,有些無奈地道:“軒主卻把司馬說糊塗了”。

鄭卿顏卻忽然羞紅,低聲言道:“當日紫霄大變卿顏耳聞目睹,知曉司馬兄非是常人,面對真人侵襲仍能安然無恙,卿顏心生敬佩,好生嚮往。”

司馬元瞳孔一縮,心中明悟,暗道原來當日抵擋蕭瀚之舉竟已傳遍四方。

他心中一陣遲疑,輕輕一嘆,臉上卻露出恍然,回道:“原來如此”。

他心中一動,眉頭一皺,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嘆息言道:“軒主有所不知,當日司馬元亦是九死一生,幾乎半隻腳踏入鬼門關。所幸得到我紫霄太上長老諸葛長老相救,方才僥倖生還,否則此生與軒主一會。”

鄭卿顏自然聽出司馬元話語中的婉拒之意,她眼露慘然絕望之色,楚楚可憐地望著司馬元,皓齒嵌入朱唇之中,一抹猩紅溢位,似有獨特香氣沁入鼻尖。

她眼中劃過一絲祈求,俄而一抹羞紅交加之色映照四方,令碧空失色,柔聲低語道:“實不相瞞,妾身天生媚骨、身懷異香,乃萬中無一地‘妙玉鼎爐’,若道友與我同修大道,卿顏或可在道友登頂元嬰真境之日助你一臂之力!”

她旋即露出低沉之色,滿是真摯地言道:“惟願道兄得道功成之後,不求滅殺那覬覦之輩,但望助我脫離苦海即可。”

司馬元神情一動,神色複雜。

然而他輕輕一嘆後,眼露遺憾之色,言道:“軒主日後但有所需儘管直言即可,只需在司馬力所能及之內。”

繼而他輕輕搖頭道:“至於這奪舍之事,司馬元委實不敢打包票,畢竟小子也是僥倖生還,而今想來仍覺後怕。”

他臉上露出慶幸與劫後餘生之色,嘆息道:“至於其餘,司馬元不敢有寸縷妄念。”

鄭卿顏聞言,眉宇間終露慘然之色,似是失魂落魄,怔怔失神。

司馬元見此輕輕一嘆後,方才告罪出去。

及至司馬元出來後,柳青絲迅疾而入,出來時已然怒氣沖天。

她胸前波瀾起伏,指著司馬元厲聲道,“敢問司馬上人對我家軒主做了什麼?”

眾人一片譁然,似有驚歎之色。

此女便是幻夢軒柳青絲,司馬元目光一閃,按下心思不提。

他皺眉道:“柳道友切勿誤會,你家軒主並無如何,僅僅受點刺激罷了。”

諸位築基真傳神色更為奇異,方才摟摟抱抱的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眾目睽睽之下還敢顛倒黑白。

不愧是金丹上人,臉皮之厚,堪比城牆。

柳青絲近乎氣瘋,婀娜身影當即持劍而來,氣息紊亂而狂躁,嬌聲厲喝道:“淫賊,受死!”

司馬元皺眉,繡袍一拂,柳青絲悶哼倒飛。

四周中有人忍不住要‘英雄救美’,卻被身側之人死死拉住,低吼道:“你瘋了,沒看見這其中有貓膩麼?”

那人神情一變,旋即露出清明之色。

如此一幕紛紛上演,自然落在司馬元眼中,他看了眼輕煙籠罩的那道身影之後,微微眯眼。

身側曹騏驥冷哼一聲,一道龐大氣勢轟然散開,眾人臉色大變,紛紛驚醒。

旋即他們看向幻夢軒之人神

色駭然,眼露驚懼之色。

不知不覺地就被人操控心神,這些騷狐狸果然非同凡響,蠱惑人確實很有一套。

司馬元心中微清,問神劍輕輕一顫,似在警醒司馬元。

他忽然心中一動,看向鄭卿顏的目光似有幽深之色。

凡是涉及抵抗奪舍的寶物必是神魂之寶,而這幻夢軒又以幻術入道,算是神魂分支。

她莫非果真是要索取那件寶貝?還是說另有企圖?

可若真是另有企圖,她又要在他身上謀求什麼?

是那件疑似滅魂之寶的神物嗎?

司馬元沉吟少許後,傳音道,“曹師叔可知這幻夢軒修煉是否需要神魂之寶?”

正在招呼眾位真傳弟子的曹騏驥皺眉,“神魂之寶?此事曹某未曾聽過。”

他遲疑片刻後,對著司馬元悄然傳音道,“不過近來我紫霄門中似也有人暗中尋找一件至寶,疑與神魂有關!不過此事極為隱秘,疑似自隱峰傳來!”

司馬元心中泛起大浪,臉上卻不動聲色,露出一抹恰當的驚訝,問道:“搜尋至寶?不知是何等至寶?”

“對了,隱峰是何存在?”

曹騏驥神色奇異,不答反問道:“陸莫非未曾告訴你有關隱峰之事?”

司馬元神色無奈,點頭回道:“司馬新晉金丹為時尚淺,宗內諸多隱秘盡皆不知。”

曹騏驥沉吟片刻後,言道:“關於隱峰搜尋至寶之事,曹某也難知其究竟,只知道此乃隱峰之中一位隱居多年的老峰主所授意。”

“至於隱峰之秘,在宗內金丹峰主之中,也算眾所周知。”

他看了眼司馬元,露出釋然之色,言道:“當然,師弟畢竟踏入金丹上境不久,無法盡知。”

司馬元拱手一禮,沉聲道:“還請師叔解惑”。

曹騏驥斟酌少許後,緩緩言道:“世間有陰便有陽,若說紫霄、天書、仙符、寶器、靈陣以及劍峰等諸峰乃我紫霄之陽,那隱峰便是我等紫霄之陰。”

司馬元聞言沉思,頷首言道:“原來如此”。

旋即他腦中浮現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抬眼看向曹騏驥,下意識地言道:“莫非小玉兒.....。”

曹騏驥輕輕點頭,司馬元遂露出恍若之色。

霍小玉,正是紫霄派隱峰之人!

既是如此,那霍小玉能視紫霄諸峰禁制於無物,隨意遊走於神丹峰而無礙便說得通了。

隨即司馬元心神回到神魂至寶上來,他微微眯眼。

今次暝墟之行結束後,或可回去一探究竟。

畢竟此物涉及自家道途,馬虎不得。

諸多念頭不過一瞬,這時柳青絲還在糾纏不清。

司馬元瞥了眼幻夢軒後,只見其正悲憤欲絕,似要跟司馬元討個公道。

他眼中頓時稍露冷意,對著柳青絲淡聲道:“柳道友非是愚蠢之輩,何必如此糾纏不休?”

隨即不待其回答,便祭出一架飛舟,帶著紫霄派眾人向著陣門飛去。

四周聖靈教之人早已被滅殺的七七八八,些許戰利品司馬元也無心再斤斤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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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位軒主明顯是在試探自家,或許他從當日蕭瀚事變中得知某些訊息,知曉自家僥倖生還必有蹊蹺,方才意欲探出些許口風。

亦或者她確有被人奪舍之危,但此事他也愛莫能助。

暫且不提那丹珠乃他修道根本,但只兩人素昧蒙面便知此事定然沒戲。

但對方如此尋寶心切,倒是令他隱隱生出一絲殺意。

他冷眼回視,恩將仇報不外如是。

對方今日所為必然被人懷疑,倘若她再露出一絲口風,那些尋寶之人必然如聞腥野貓般向他露出獠牙。

屆時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思及此處,飛遁中的司馬元驟然停住。

觀其態勢,似有殺機在悄然醞釀!

飛舟之中的紫霄真傳弟子有些驚訝,曹騏驥皺眉問道:“司馬長老,可是有何異常?”

司馬元漠然回首,微微眯眼。

他是否再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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