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還會不會回來，就說不準了，畢竟仙人基本都是在仙界待著的。
他那庶姐不就貪戀仙界，上去就幾百年不下來，最後回來了也是屍體。
沒真死醒來了，又立即跑去了仙界，等他安落夜以後飛昇仙人境，他也去仙界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好，能值得人那麼留戀，連家人都不要了。
問塵稍微松了一口氣，安九還沒昇仙，這坐化之人就不是他。
安落皓說完，問塵沒什麼反應，一個人愣神，他便安靜的站著，沒有去打斷問塵的思緒。
安落夜來回的速度很快，他出來後，將馬從靈寵袋放出來，率先上馬飛奔出去，“兩位哥哥，咱們賽馬，看誰先出城。”
安落皓不甘心落後，飛身上馬，緊跟其後。
與仙人漫長的生命相比，他們不過都還是少年，男孩子一遇到比試自然都是不願意落後的，問塵見兩個弟弟跑了，也趕緊上馬，向著城門飛奔。
三個人賽馬，最後當然是問塵贏了，在城門外收了馬，踩著飛劍化作流光，去看這場仙人消逝的熱鬧。
越靠近目的地，靈雨越大，靈雨中所蘊含的靈力也越精純。
問塵看著遠空，因為是仙人坐化而落的雨，天上的星星並沒有消失，只是光芒比以往都黯然很多，好像都在為這仙人寄去哀思。
到了地方以後，靈雨又變小了，一群修士聚集在山頭，翻找著東西。
都過去有一個多時辰了還在找，大機率是什麼都沒找到。
安落皓和安落夜見此情形，也加入了尋找隊伍，他們倒不是想找什麼遺寶，而是單純想知道坐化的仙人是個什麼身份。
要知道跑到下界來坐化的仙人屈指可數，由上古至今都沒超出五個人，他們也沒見過真正的仙人是什麼樣子，由不得不好奇。
等等！問塵哥哥不就是仙人。
額……
安落夜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親大哥，回想起一年前見到問塵哥哥他那傻不愣登的樣，突然覺得仙人也很接地氣，和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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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了視線，繼續跟著隊伍找，一直找到早上雨停了，這裡翻了個底朝天，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太陽升起，除了空氣中的靈氣濃郁些，一切如昨，彷彿仙人坐化是一場夢。
但是周圍的人又告訴著他們，這不是夢，確實有仙人坐化，只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像是早就將一身法寶拱手他人，在此坐化，只為尋一清淨。
沒有遺寶，也就沒有人能知道那坐化的仙人是誰，大家只能紛紛散了。
回去的路上問塵和安落皓安落夜沒有踩飛劍，而是騎著馬慢悠悠的回城。
“哥哥，大家都說修仙之人逆天而行，一但踏上仙途，就沒有來生，是真的如此嗎？”
問塵心不在焉，“我又沒死過，我哪裡知道？”
“……”行吧，當我沒問。
安落夜見問塵回答的敷衍，識趣的沒再開口。
問塵垂下眸子，手中摩挲著一根紅線做的手鍊。
這是他們跟著隊伍的時候，他在正對著山頂的山涯下撿到的。
紅線就是普通的紅線，上頭只有一點點殘留的靈力氣息，別人看到之後都是瞥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他會撿起來，是因為他手腕上有一根一模一樣的紅線。
他撿到的手鍊線圈比自己手腕上的小很多，應該是女子戴的，他不記得自己手腕上的紅線手鍊是哪裡來的，也就不知道在失去記憶以前，是否有和人相戀。
問塵看了很久，把手鍊收了起來，扭頭看向一邊的安落皓，“落皓，問你一件事。”
安落皓嘿嘿一笑，拍著胸脯，“什麼事呀，哥，弟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問塵問道：“受傷失憶，會把以往的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嗎？”乾淨到連肌肉記憶都沒有。
他好像看到什麼都是新的，從受傷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沒有那種遇見過往的人和事腦海裡會閃過曾經的畫面的那種情況出現。
午夜夢迴也都是如何和安九作對，什麼時候和兄弟們出去玩，娘會給他做什麼好吃的，他所知道的他的曾經，都是透過別人的嘴巴聽來的。
沒有感同身受，只得一笑置之。
他以前對於失憶前的自己並不感興趣，安九離開以後，他卻又想要去瞭解自己的曾經。
想要知道曾經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曾經的他是否有愛著的女子，想要知道安九是後來派來照顧他的，還是他們一直就認識，安九是什麼身份，安九……
好幾天了，他想安九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問塵想著幽幽的嘆了口氣。
安落皓見問塵情緒低迷，認真想了想以後說道：“失憶分了好幾種，有創傷後失憶，就是忘記了受傷前後發生的事情，選擇性失憶，就是選擇性的忘記了自己最痛苦的回憶，也有完全失憶的，就是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連自己的姓名都忘記了，就像哥受傷醒來後的那種情況，至於是不是真的一乾二淨，只有失憶的人才清楚。”
問塵點了點頭，“落皓，你能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嗎？”
安落皓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哥，你出去歷練以後我才出生呢，我只聽爹說哥你小時候最調皮了，總是和爹作對，後來就經常出去歷練，還入了修仙界的大宗門萬虛宗，到了仙界又拜入天宸宗仙尊強者門下，被收為關門弟子。以前和哥只是匆匆見過幾面，也就是這一年才接觸得比較多。”
“我在家族裡有朋友嗎？”他可以回家以後再找熟人問問。
安落皓搖了搖頭，“沒有，哥都是獨來獨往的，不過以哥修為晉升的速度，大概也是不想和傻瓜做朋友的。”
問塵見問不出什麼，保持了沉默。
回到家裡，安家上下都很安靜，有些紅的東西都被悄悄換了下來，換成了淡藍色的裝飾。
問塵看見家裡變了個樣子，駐足看了好一會，轉而去了柳未熙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