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毛靜元第三天趕到道觀的時候,老君觀已經做出將胡紫安逐出山門和接納居然掛單的兩個決定。

毛靜元沒有料到自己好心介紹老鄉會引來這樣的結果,差點給林溪楓二人帶來殺人大禍。本來對胡紫安還有些鄉梓感情,想到他不顧及自己的面子,將自己介紹的人捆綁後要丟棄深山,心中也不覺把這份鄉梓之情拋開了。

他嘆了口氣,對林溪楓二人抱拳道:“和他相識好幾年了,只知道他有時脾氣比較古怪,誰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待老鄉呢!以後我不會再把他當朋友。對不起二位了!”

為了表達歉意,毛靜元陪著林溪楓和居然同上泰山之頂。

上午十點,他們從中天門出發,前往南天門。這中間都是盤山小道,對於盤山道,當地俗語有 “緊十八,慢十八,不緊不慢又十八”之說。對松山到龍門為慢十八盤,龍門到昇仙坊為不緊不慢又十八,昇仙坊到南天門為緊十八盤。

他們一邊走,一邊仰望山上,南天門雄踞於兩山中間,就像天上的宮闕一樣,在白雲繚繞中若隱若現。連線南天門的盤道如同連線天宮和人間的天梯,倒掛在山間。它在無聲地告訴人們,只要努力攀登,就會成功到達天界,很有勵志色彩。

三人一路暢遊,一路敘話,兩個小時後到達南天門,詩友錢華已經候在那裡,帶他們到自家開的旅館吃飯休息。

走在天街上,遠望群山如黛,白雲飄蕩,巉巖崔嵬,宮殿隱隱。近看綠樹蔭蔭、樓房參差,石路平坦、遊人不絕,真的是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林溪楓讚道:“錢華兄,你前輩子修的好福氣,能夠常住天宮,不染人間凡俗。”

錢華笑容滿面,連連抱拳拱手,以示謙遜,內心卻甚為享受。

錢華的旅館是三層小樓,仿古建築,雕樑畫棟,紅牆碧瓦,很有古色古香的味道。門口掛著一個木刻的招牌,上面雕繪著金牛圖案,旅店的名字就以招牌命名,叫金牛老店。店面裡面的房間不多,有十餘間。

金秋初冬時節,正是到山頂觀日出的黃金時節,所以,天街附近的旅館均爆滿。錢華因為和林溪楓關係好,專門為他安排了一個房間,居然和毛靜元住在另外一個房間中,這已經非常奢侈了。

因為山上崇尚道教,所以天街上吃食以素食為主,十分清淡。錢華也以素菜素飯招待三人,別看是素菜素飯,在天街上可真是不便宜,都是挑山工們一步步挑到山上的。

吃過飯,休息已罷,錢華陪著林溪楓、居然、毛靜元三人去逛山頂上的景觀。

四人順著天街逛了碧霞宮,然後拾級而上,來到摩崖石刻,一路欣賞前人墨寶,又攀上了玉皇頂,中途欣賞觀瞻了孔子廟,到了山頂,在那裡參觀了玉皇廟。

這些人文和自然緊密結合的建築群無一不讓人讚歎大自然的造化、中華文化的魅力、前人的創造智慧和信仰無比巨大的力量。

在玉皇廟中,林溪楓巧遇了老君觀的白麵朱居士,朱居士身旁跟著一人,恰是老君觀道觀中的張都管,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位中年人,手中提著一包東西。

朱姓居士一見林溪楓,愣了一下,隨即面帶鄙夷地望了林溪楓等人一眼,嘴角噘了噘,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大殿,跟著的兩人也一言不發地出去。

這兩天在道觀中,他們也見面,由於彼此不爽,都是不說話的。林溪楓想起朱居士讓自己等著瞧的威脅,一笑置之,不予理會,繼續觀瞻玉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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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每一座道觀都香火旺盛,不過在這裡,道觀都不燒高香,遊人可以免費領取三根香,焚在香爐中,綠色環保,遊客十分滿意。想向太上老君、碧霞元君、玉皇大帝以及道觀另外表示敬意的,可以向功德箱中投放紙幣。

居然每到一處,都虔誠地叩拜,掏出幾張大票子,塞進功德箱中。

四人遊玩了一會,參觀了東亭、西亭和偏殿,便開始走回天街,等明天一早再來登山觀看日出盛景。

就在四人回到摩崖石刻之地時,驀然看見前面七八個人押住了三個人在朝山下走,被押之人正是朱姓居士、張都管和那個中年人,三人俱是神色憤然的樣子,嘴中被塞了東西,不能說話,一群圍觀的遊客剛剛散開。

林溪楓剛嘗過被人塞東西捆綁的滋味,這時見情況有異,立刻快步上前,一伸胳膊,攔住這七八個人道:“各位請留步,這是怎麼回事?”

朱姓居士突然看見林溪楓出現在他們面前,攔住了這幾個人,以為林溪楓想讓他出醜,心中憤憤。可惜口不能言,只能憤怒地望著林溪楓。

這七八個人中有一個人一臉橫肉,滿眼兇光地走上前來,喊道:“公安局的,趕緊走開。”

林溪楓巋然不動:“他們是我的朋友,請說說為什麼把人帶走?”

朱姓居士露出了訝然的神色,沒有想到林溪楓過來是幫助自己的,他臉色發生了及其細微的變化,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林溪楓。

一臉橫肉那人怒道:“你趕緊走開,影響我們辦案,我追究你妨礙公務的責任。”

“這裡是旅遊勝地,也是天下歸心的地方,一切都要做一個表率。否則,這麼多遊人還以為發生了綁架事件,影響泰山旅遊環境。請你們向我們出示一下警 官證。”

那人突然走上前來,一把推向林溪楓,吼道:“你趕緊走開吧!”

林溪楓被他推了一下,身體紋絲不動,微笑著繼續說道:“我是合法公民,你隨便動手,是不是侵犯公民人身權利呢?”

那人手一揮,大聲吩咐道:“把他也給帶走。”

於是又有兩個人上來去拿林溪楓。

林溪楓朝後退了幾步,朗聲對周圍道:“諸位遊客,大家都看到了,我讓他們出示警 官證,他們不但不出示,還要動手拿人。這就說明他們完全不是什麼警察,現在他們就是一群隨意行兇的暴徒。諸位,給我上去擒拿這群暴徒啊!”

這群人明顯慌了,其中一人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個警 官證,走到林溪楓面前晃了一下道:“看到了吧,我們是依法辦事。”

林溪楓掃了一眼警 官證,冷笑道:“依法辦事為何要把人家的嘴堵上,公安局有這樣辦案的嗎?”

一臉橫肉的男子發現說不動林溪楓,和同伴使了個眼色,分從左右突然撲向林溪楓,各自扭住他的一隻胳膊,要將他給反手縛住。

林溪楓一動不動地任由他們架住,面帶微笑道:“想拿住我,你們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臉憋得通紅,卻不能扭動林溪楓。林溪楓突然雙臂朝前一揮,兩人收不住腳步,被帶的撞在了一起。

“哎呀”一聲,橫肉男子先倒在了林溪楓身前,狼狽不堪。

橫肉男子坐在地上厲聲道:“你這是襲警,等著承擔法律責任吧!”

他又對剛才和他一起動手的男子說:“給局裡打電話,讓局裡增派人手過來。”

那男子開始跑到一邊打手機。

林溪楓淡然一笑道:“我的胳膊被你們拽住,你們扯不動我,怎麼能說我襲警?今天這個事,現場有這麼多遊客,他們手中很多都拿著手機呢,可以做個見證。你們想把人帶走,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哪兩條路?”

“第一條路,把這三個被抓住的朋友嘴中的布塊拿出來,讓他們自己能夠說話,也讓我們大家都知道他們犯了什麼法。

第二條路,你們把警 官證的警 號和姓名告訴我們,我們打110電話核實一下,如果你們的身份是真的,確實有這個行動,我們絕不阻攔。就這兩條路,其他的,都不行。”林溪楓目光堅定地說。

對方雖然有七八個人,但兩個人擒一個,沒有帶繩子,這時無法鬆手,已經用了六個人的力量。他們見林溪楓非常輕鬆地就將同伴給撂倒,自知不是對手,一時之間躊躇無計,局面僵在這裡。

林溪楓再次喊道:“你們不敢

遵守這兩條中的一條,那就證明你們不是警察,我們要不客氣了。”

這八人仍然沒有說話。

居然突然衝上來,對押著朱居士的一人迎面就是一拳,那人大叫:“幹什麼?”連忙躲閃。

誰知居然這一招卻是虛招,趁那人躲避之際,隨手一扯,將朱居士從另一人手中給扯了過來,伸手到他嘴中,將嘴中的布塊掏了出來。

朱居士伸嘴出了好幾口氣,呼吸才平順過來。

押著其他兩人的四人一看這邊動了手,主角被人家救了,他們一個個鬆開了張都管和那個中年人,都朝著居然撲了過去。

居然學著林溪楓剛才的樣子,一邊輾轉騰挪地躲避,一邊尋找機會進擊。

他瞅準機會,雙手一推靠近他的兩人頭顱,有兩顆腦袋撞在了一塊,這兩人立刻被撞得暈頭轉向。有一個原地打轉轉,另一個捂住頭,遠遠地避開了。

林溪楓也加入了戰團,轉瞬間,又有兩人的腦袋撞在一塊,金星亂冒,額頭隆起,頭暈眼花,不知身在何處。

這些人一看情況不妙,遇到了高手,有人高喊:“快撤!”大家便齊聲響應,一窩蜂地逃跑了。

居然在後面哈哈大笑。

林溪楓大聲喊道:“你們不是警察嗎?為何把嫌疑人給丟這兒了?”

這些人頭也不回,轉瞬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內。圍觀的遊客嘻哈議論著也四下散去。

朱居士漲紅了臉,來到林溪楓面前,躬身施了一禮,說道:“謝謝你剛才出手相救。”

林溪楓客氣地道:“我們都在一個道觀吃飯睡覺,還客氣什麼!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兩人之間的不快算是揭了過去。

“我在江蘇經營著一家龍發電器公司,去年給泰安一家大客戶綠雲集團打了八千萬的貨款,誰知道這綠雲集團到期不想交付錢款,一拖再拖。最後竟然轉移資產,和他人合夥,新設立了一家電器銷售公司,原公司主要經營手機這一塊的業務,但早已資不抵債,入不敷出。

他們將資產都轉移到新設立的公司中去了。我這次到泰山來,就是和他們打官司,尋求太上老君保佑的。”

“哦,這屬於公司分立。不論公司先重組後分割財產或者先分割財產後重組,都適用公司分立的相關法律。最高法院2003年有一個司法解釋,《關於審理與企業改制相關的民事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明確規定,原企業無力償還債務,債權人就此向新設公司主張債權的,新設公司在所接收的財產範圍內與原企業承擔連帶民事責任。他們肯定要敗訴的。”

朱居士看林溪楓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對對,我的律師也是這麼說的。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僅精通武術,還精通法律,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佩服佩服!”

“他就是我的律師,姓陳,陳律師。”朱居士指了指那名中年人。

陳律師驚魂未定,對著林溪楓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們把你們押住要幹什麼呢?”

“他們眼看要輸掉官司,便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摸清了我的行程,派人過來,要逼我寫一張欠款已經還清的條 子,還想讓我的律師做個見證,所以就搞了剛才那出鬧劇。”

“你怎麼知道他們的動機的?”

“這八個人中有一個人是綠雲集團公司老總的公子,我是認識的。他一抓住我,就威脅我,不寫條 子,回不了江蘇。”

透過進一步的攀談,林溪楓瞭解到這個人叫朱泉水,家族產業,龍發電器只是家族產業的一部分,歸朱泉水自己控制。林溪楓心想,怪不得看不起慶州人,慶州的都是窮親戚,跑到江蘇去找他們,找的太多了,他們就產生厭倦和看不起的情緒了。前兩天朱泉水被自己一巴掌扇的,可能觀念上要改變一下了。

“家族產業,又是來要債,為何沒有帶保鏢啊?”林溪楓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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