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左側,站著一排家丁丫鬟,看起來倒是十分正常,是王府的一般配置。但這右側,卻有些不一般了,站的都是些什麼鬼,一群如花美眷,端的是綠肥紅瘦,風姿婀娜,姿態百千,一聲整齊劃一的“妾身恭迎王爺回府”酥掉了穆連榕半個身子骨。沒想到藍君逸這麼清冷仙氣兒的一個人,王府的氣質卻如此的庸俗,這得有幾宮幾院啊?

藍君逸道一聲:“平身,下去吧。”那些女眷便眉目流轉,眷念不捨,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穆連榕走到一旁,悄悄問曲清塵:“你們家逸王爺,還挺多情的哈。”

曲清塵聞言道:“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穆連榕:“這都還冰山一角?我看這些姬妾也有十來個了。”

曲清塵又道:“以前更多的,王爺自從正式上任後,皇上送了幾個來,宮裡的娘娘們也送了一些,王爺的幾個哥哥又送了一些,封地內的各郡太守縣長什麼的也有送。”

穆連榕道:“他們這是生怕不把王爺榨乾啊。”

曲清塵被她的話逗笑了:“起初,王爺只是不想拂了皇上的意才收下的,後來各宮娘娘也跟著送,王爺想著,逸王府養幾個閒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便又收下了。再然後,便以一發不可收拾了,經常會有源源不斷的美女從各地被送來。王府曾經有段時間,新來的美女都沒地方住,後來王爺下令遣散了部分,所以現在留下的只有你剛才看到的這些了。”

穆連榕嘆道:“可怕。。。。。。女孩子怎麼可以被當作物品禮物呢?她們長的都那麼好看,可惜被當作交易的工具,白白地蹉跎年華,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也不知有多少好女孩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身不由己,無法獲得自由。”

曲清塵聽到穆連榕的話,有些失神,喃喃道:“無法獲得自由嗎。。。。。。”

穆連榕聽曲清塵在那兒自言自語,問道:“清塵,清塵,你說什麼呢?”

曲清塵回過神來,笑的有些蒼涼:“沒有,我以為看到王府有這麼多女眷,你會很生氣的,沒想到你居然為她們惋惜。”

穆連榕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值得生氣的事,多一些同理心,把事情看的簡單一點就好了。”

曲清塵道:“她們也像你一樣,是很喜歡王爺的,這樣也無所謂嗎?你不會在意嗎?”

穆連榕笑的一臉豁達:“不會啊,說明我眼光好呀~我又不能阻止別的女孩喜歡王爺,每個人都有追逐愛情的權利,追逐自己喜歡的人本是就是一件美妙的事呀,只要不傷害他人就好。不過,如果有一天,王爺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那麼,我的追逐也就會到此停止了,破壞別人的感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當然,我也挺希望王爺的真愛是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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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塵道:“你心可真大。”

穆連榕道:“其實我不在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曲清塵問:“什麼原因?”

穆連榕笑道:“她們?嗯。。。。。。不是我狂妄哈,我在她們身上看不到一點威脅性,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感。清塵你當時給我的危機感可是實打實的,一度讓我喪失信心,她們——不及你萬一。”

曲清塵也笑了:“你倒是看得通透,王爺平時確實是不大樂意回府的。”

穆連榕同曲清塵說了一會兒話後,便讓伍一帶著她去休息了。藍君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不自覺牽起的嘴角。

穆連榕踏進門,見踏歌在床邊鋪床被。她鋪好之後,便面無表情地轉身,“你休息吧。”說完欲走。

穆連榕連忙上去拉住了她,她覺察到了踏歌的不開心。雖然踏歌平時就不太愛說話,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多,但穆連榕是如此的敏感,又如此地瞭解踏歌,她知道,踏歌是真的鬧彆扭了。

“這些天我同清塵說的話多了些,忽略了你,你不開心了,對嗎?”

“沒有。”雲踏歌別過臉,不敢看連榕真誠的雙眼,她的否認顯然不那麼具有可信度。

“嗯嗯,你說沒有就沒有,是我瞎猜的。但是踏歌,你相信我,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誰可以代替,我們可是在土地公公面前發過誓的。”穆連榕道。

雲踏歌釋懷,她之前確實是有些害怕的,她自己的性格她自己知道,並不是那種很會說話的人,她也不喜歡說話,永遠都是做的比說的多。但是穆連榕是個開朗的女孩,她喜歡熱鬧,總是能逗大家笑,但是穆連榕說話時,她永遠都會很認真的去聽,不管她說的是什麼。這些天清塵的出現讓她有些害怕,害怕連榕與清塵更投緣,害怕自己太過無趣,害怕連榕不再關心她。但是只一句: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多日心結開啟,額間的硃砂痣都明媚動人了些。

兩人共枕一席,房內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第二日。

穆連榕起了個大早,床邊已無踏歌的身影。她知道踏歌每日雞鳴時分便會自然醒,武藝一途,不可有一日荒廢。

穆連榕走到桌邊,桌上有昨天讓伍一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她在紙上塗塗改改,表情多變,時而眉頭緊皺,時而豁然舒心,終於,她在紙上勾畫了最後一筆,滿意地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恰好此時伍一過來傳話,請穆連榕去用早膳。伍一看著桌子上一堆鬼畫符的東西,十分納悶,想開口問問她畫的是什麼,後來想想,只怕她解釋了自己也聽不懂,這等費腦子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多事了,遂替她收拾好桌面,帶著她前往王府正廳去了。

穆連榕一進門,就看見劉太守頂著滿臉的笑意迎了出來,穆連榕一大早就看見一個這麼有福相的人,心情也很好,問道:“劉叔叔,你好呀,早上好~”

劉建光被這甜甜的問候直擊內心,自己只有一個兒子,父子之間相處也太過於“公事公辦”,兒子太過於獨立,也沒怎麼向父母撒過嬌,見到穆連榕這麼親切熱絡,心裡也十分歡喜,回應道:“丫頭,早上好呀,我這不是聽說你想要去礦區,特地過來接你的嘛。”

穆連榕道:“好呀好呀,吃過早飯我們便出發吧。”說完穆連榕就攙著劉建光入了座。

一旁的伍一對於劉太守的行為有些憤憤不平,嘀咕道:“明明早上來的時候,說的是來接九爺的,怎麼一看見連榕又改口說專門來接她的呢?”

古滄笙早上去陪踏歌練劍,此時兩人並肩進門,額上都有些薄汗,二人同眾人打了個招呼,亦落座。

穆連榕問道:“清塵呢?”

伍一答道:“她說她早上吃過了,便先去礦區了。”

藍君逸坐在主位,由始至終未置一詞,見三位賓客已滿,略微抬手,一旁的小廝立刻會意,開始張羅起早膳來。至於劉建光,在他看來,已經不在“賓客”的行列當中,這位十不五十來串門的太守,已經算不得什麼稀客。

早膳的菜式很平常,不算太豐盛,大早上的,吃的太油膩也不好。不過穆連榕很喜歡一款薄餅,聽說是南陽的特產,其他地方吃不著的,薄餅酥脆鬆軟,口感極好,薄餅上的醬料有些像豆瓣醬,兩者搭配起來當真是人間美味,穆連榕不禁多吃了兩塊兒。

穆連榕本以為吃個早飯,也吃不出什麼花兒來,但沒想到,這一早上的各種事兒,還讓穆連榕吃出了瓜兒。

大早上來通傳的丫鬟們一波接著一波,無不描繪著自家主子的痴心款款,思念綿綿。

“之前得知王爺歸期在即,我家小姐茶飯不思,日日盼望,身子受累,感染了風寒,還請王爺憐憫,去看看吧。”

“我家主子卯時便起了,親自下廚,給王爺燉了這碗燕窩羹,還請王爺嚐嚐吧。”

“王爺這一走便是數月,我家陸姑娘在此期間耗費心血,繡了這幅比翼雙飛圖,還請王爺賞玩。”

”妾身聽聞王爺回府,特地練了一首曲子,王爺得空時,妾身奏與王爺聽聽可好。”

“。。。。。。”

王府的早晨並不清靜,各院的主子小姐使盡渾身解數來討好剛回府的藍君逸,穆連榕像看熱鬧一般的看著這一出出一幕幕,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穆連榕啃著梨,等待著下一個來“訴衷腸”的丫鬟,擺足了看戲的姿態。餘光遠遠掃到一個微胖的少女,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在門口一直躊躇不前,手裡提著食盒,畏畏縮縮,猶豫半響,也不敢上前來。

穆連榕見了,開口道:“來都來了,怎的不進來呢?”

那少女聽了,身形慌張,手中的食盒驚地掉在了地上,她連忙拾起,一溜煙跑沒影了。穆連榕摸摸自己的鼻頭,有些莫名,“我有這麼可怕嗎?”

“看夠了嗎?”

“還沒,下一個是什麼花樣呢?”

“感覺如何?”

“哈哈,像逛窯子似的。”

穆連榕隨口而答,也沒考慮是誰問的,完全是遵從內心的真實回答,等到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只看見藍君逸甩身而去的背影了,不知到王爺現在的臉是黑的呢,是黑的呢,還是黑的呢?

穆連榕扶著劉建光上了馬車,在馬車內的藍君逸已經坐好,他斜靠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遮住了他的眉目,以至於穆連榕現在沒法去確認藍君逸臉的顏色到底是不是黑色,但是穆連榕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低氣壓,算了,自己還是別去觸黴頭了,就讓劉叔叔這個笑面佛去感化他吧。自己則要了一匹駿馬,同古滄笙、雲踏歌和伍一一起策馬崩騰瀟瀟灑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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