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的氣氛有些緊張,穆華擎坐躺在床上,連連呼痛。白淺坐在床邊,手法輕盈,按壓在他的膝蓋處和小腿處。

“唉唉~夫人,稍微輕點兒,往上一點兒,對對,就是那兒。”

白淺抬眸,無奈地嘆了口氣,愁容滿面。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爹,你在嗎?”

“進來吧,有什麼事?”

穆連榀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來,十分恭敬。他有些怕他爹,每次碰見,總挨不了一頓批,他爹總說他不成器,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所以,若非必要,他基本是不著家的。

“爹,我知道小妹在哪兒了。”

穆華擎一聽這話,立馬直起身子,道:“連榕在哪兒?”

“中樞軍營。”

他今日聽說雲踏歌回來了,還受了重傷,正在古家修養,便去拜訪了一下,這才探聽到了小妹的訊息。踏歌還在床上未醒,古滄笙那小子看起來狀態也十分不好,臉色煞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見到他來,古滄笙一反平日裡對他看不慣的神色,只說:“省得我再去穆府了。”

古滄笙細細將這一路如何與連榕走失的事情說與他聽,最後跟他說:“連榕很可能在中樞軍營,那裡高手如雲,不可擅闖,只能尋別的法子。”

穆連榀見他氣息虛浮,踏歌重傷在臥,也曉得了其中的嚴重性,便馬上回來將這些話轉述給穆華擎聽。

穆華擎聽著他的話,良久不語,神色凝重。

“爹,我們要不要直接去中樞軍營去要人?”

穆華擎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有什麼證據證明連榕在那兒?以什麼理由去要人?就算連榕真的在那兒,在我們去要人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將連榕轉移走?”

“這。。。。。。”

穆華擎不得不感嘆大皇子的手段。大皇子掌管牧陽城禁衛軍的統轄權,中樞軍營乃是國之機密所在,整個牧陽城,除了大皇子,也就只有皇上才能自由出入那裡。他穆華擎再怎麼德高望重也不過只是一介文官,對軍營的事插不了手,也不敢插手。此番若連榕真的在中樞軍營,若非有十足的證據,他以何名目去要求軍營交人?

這便是大皇子說話的高明之處了,明明大家都知道是大皇子綁了連榕,可他偏偏說是藍扶舟與連榕一起出去遊玩了,一點話頭的把柄都不留。

今日早朝過後,皇上將他單獨留下來,說是有些要事要同他商議。

兩人走進議事廳,皇上便坐在案桌前翻看起了奏章。他例行下跪:“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有何事要交待老臣?”

皇上好似沒聽到一般,一直在看奏章,也沒叫他起,他也不敢擅自起,便一直跪著。

有時皇上會在奏章上批註一些文字,有時也會破口大罵“寫的什麼狗屁東西”,有時也會露出讚許的表情。

終於,皇上合上最後一本奏章,伸了個懶腰,問旁邊的總管事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已經午時了,皇上可要用午膳?

“那便去儲秀宮吧。”

總管事似乎有些於心不忍,道:“皇上,丞相大人還一直候著呢。”

皇上好像這才想起來還有他這麼個人,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穆華擎,笑道:“愛卿快快請起,瞧朕這記性,一忙起來就忘了這事兒了。”

穆華擎苦笑一番道:“皇上日理萬機,國事重要。”

可穆華擎跪了這許久,腿已經軟了,哪還起的來。

皇上忙道:“快來人,扶丞相大人起來,賜坐!”

穆華擎摸著自己的膝蓋,痠痛不堪,卻不敢說一句話。

皇上道:“朕這便去用午飯了,丞相先在此坐一會兒,休息好了,便回去吧。”說完,皇上便乘坐轎輦去了儲秀宮。

穆華擎在宮人的攙扶下回了穆府,卻心事重重。

為官這麼些年,若是不能揣測聖意,他也不能在這個位子上待這麼久。皇上叫他過去議事,卻什麼也沒跟他說,而是讓他跪了一上午,定是在警告他。

看來,最近的一些流言蜚語已經傳到皇上耳朵裡了。

穆華擎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嘆道:“真是左右為難。”

又過了兩日,大皇子那邊派來一個小廝傳話,說是新得了一些上好的龍井,想邀請丞相大人前去品嚐。穆華擎藉口身體不適,便推脫了。

他現在的原則就一個字:拖。

在這個關鍵當口,大皇子是定不敢殺人的,一旦敗露,那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現在這個時候,這幾位爭儲的皇子可是一點錯都不敢犯的。大皇子抓了連榕,不過是想逼他站隊,只要他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得了訊息的藍君齡冷笑一聲,道:“想跟我裝傻?你以為我就沒辦法了?”他傳來一個丫鬟,問道:“扶舟那邊怎麼樣兒了?”

那丫鬟哆哆嗦嗦地回道:“公子與穆小姐一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混賬小子!”

那丫鬟驚嚇地跪倒在地,不敢抬頭。

藍君齡卻馬上收整了情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輕輕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中樞軍營中的穆連榕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還要對著一個擺著冰塊臉不搭理她的藍扶舟,實在是百無聊賴,便背起了醫書。

藍扶舟對這些不感興趣,只覺得她聒噪,道:“你太吵了。”

穆連榕停住,回道:“那你出去啊,就聽不到了。”

藍扶舟嘴巴一撇,冷哼了一聲,道:“你閉嘴就行。”

穆連榕聳聳肩,不理他,接著背。

藍扶舟實在是煩躁的很,突然站起來,衝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巴,道:“你別說話了。”

穆連榕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將臉別到一邊,問道:“既不喜歡我這樣兒的,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說不定我以後還可以幫你牽個線搭個橋什麼的。”

藍扶舟盯著穆連榕的眼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我喜歡,安靜的,乖的。”

“哦~這樣啊。”穆連榕抿抿嘴巴,憋著笑,這完全和她就是兩個極端嘛,“安靜”、“乖”這種詞與她實在不搭。

穆連榕瞭然地點點頭,道:“我也不想討你歡心,那我為什麼要閉嘴呢?”

“你!”藍扶舟像個孩子一樣氣的跳腳,緊握拳頭作勢要揍她,兩人關係已經到了冰點。

恰巧,送晚飯的丫鬟來了,打破了這房間內的緊張氛圍。

穆連榕無所謂地走到飯桌上,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道:“呀,吃飯了,快來快來,不然都冷了。”

既然將藍扶舟與她關在一處,大皇子是定不會下毒的,所以她這幾日都吃得毫無顧忌。

今日的菜色好像比往日還要豐盛許多,糖醋裡脊,照燒排骨,地三鮮,羅宋湯,還有一道果蔬拼盤和飯後甜點。

穆連榕大快朵頤,許是飯菜實在太香,藍扶舟也沒能忍住,坐在離她最遠的座位上也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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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丫鬟將碗碟收走,臨走前,那丫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穆連榕覺得這眼神有些怪異,但也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今日晚上吃的可真飽,穆連榕打算小睡一會兒,和衣躺在床上,蓋好被子,不知不覺便睡著了。藍扶舟躺在搖椅上,也不知不覺睡去。

這幾日他們都是這樣的,穆連榕睡床,藍扶舟睡搖椅,兩人互不干擾。

也不知睡了多久,穆連榕是被熱醒的,可能這幾日天氣稍稍回暖,被子太厚了,她一腳將被子踢到一邊,這才感覺好些。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感覺熱,許是屋內的炭火燒的太旺了,她起身將火爐熄了些,這才又感覺好些。

屋內有些悶,也開不了窗,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穆連榕看向藍扶舟,卻見他眉頭緊鎖,似乎有些痛苦。她輕輕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有些燙,難不成是發燒了?

正打算收回手,她的胳膊卻被他一把鉗住,他睜開雙眼,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他盯著她,喘著粗氣,而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甩開她的手,怒道:“離我遠點!”

穆連榕被他這一推,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抬眼望去,藍扶舟背過身側躺在搖椅之上,蜷縮成一團,似在忍耐些什麼。

穆連榕莫名其妙,回到床上,卻怎麼也再睡不著了,她覺得,好像越來越熱了,熱到想脫衣服。

一想到這,穆連榕腦中的一根弦好像斷了,難道。。。。。。

她現在不僅全身發熱,下腹也湧上一股燥熱之感,穆連榕抓緊床單,連喘幾口粗氣,極力剋制,但意識好像卻越來越渙散。一種原始的本能在驅使著她去做些什麼。她想抱著人,也想被人抱著。

她心跳加速,緊緊抱著枕頭,抱緊點,再抱緊點,好像還是不夠。

她的潛意識不斷告訴她,不行,不能這樣,要冷靜,可是身體好像不聽她的驅使一般,急切地想要尋找另一處熱源與其相擁。

殘存的理智已經控制不了她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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