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天氣格外炎熱,雖然有茂密的樹木叢生,但是炙熱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投射下來,印在地上,顯出斑駁的影子。那一束束透下來的陽光,似聚集了十足的熱量,打在人的身上,雖然無形,卻十分灼熱。

穆連榕右腳撐地,左腳足尖點地,感覺身上燥熱不堪。這種燥熱並不是由於內心衝動而由內而外散發的,而是由於外部溫度太過升高而產生的。藍君逸背部衣衫的兩人貼合的部分已經全都被汗水浸溼,如此炎熱的天氣,若是再貼的這麼緊,怕是兩個人都要難受死了。

藍君逸和穆連榕看著眼前的一大片空地,憂心不已。這從樹葉中透出來的陽光的溫度十分高,若是在光束下站得久些,稍一不注意,變會被燙傷。前方沒有任何的遮蔽之物,若是兩人就這麼往前走,怕是要被這陽光烤熟。

“怎麼會這麼熱?”穆連榕將上衣的外衫解下,以兩個長袖為繩系在腰間,然後捲起自己的裡衣袖子,擦擦額角的汗。“這山上的天氣比山腳熱這麼多。”

藍君逸看著穆連榕嘴唇乾枯,缺水嚴重,道:“你且休息一會兒。”

穆連榕拉住他:“你要去哪兒?”

“壺中無水,若是要過這片空地,沒有水可能會渴死在這裡。你且等著,我去尋水。”

穆連榕道:“萬不可再回那青蛇聚集水域!九郎你且別去!這裡的地形地貌頗為奇特,明明是繁林深處,卻突兀的出現了這麼一大片空地,而且沒有任何植被遮擋,我擔心有詐。”

“此處位於半山,方才在山腳時瞧見半山腰處呈現一圈土黃色,現在想來,應該是這片空地了,若要上山,必須越過這片陽光直射的土地,無法再繞了。”藍君逸止步,解釋道。

“那我們先上去看看。”除了那片蛇池,一路行來,並未發現有其他水源,穆連榕怕他一人去有危險,道:“先仔細看看這裡的情況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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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君逸點頭,隨著她走到那片空地的邊界。

陽光直射下來,熱得讓人疼痛,藍君逸解下自己的外衫,籠罩在兩人的頭頂,緩解一下灼燒的痛感。

這片空地像是自半山腰直接隔斷開來,兩邊的土壤顯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一邊是黑色的土地,上面生長著草木。而另一邊,卻呈現出黃色,看起來甚至根本不像是土地,而是黃沙。

穆連榕蹲下,拾起一黃土。

“別動!”藍君逸這句話說完晚了。

手上馬上被燙出一個水泡,穆連榕連忙扔下,捂著手臉部扭曲。儘管被這黃土灼燒的痛不欲生,但是卻發現,這土地,確實是流狀的。

“胡鬧!”藍君逸將穆連榕藏在身後的手捉出,看著中間三指處泛起的一圈水泡,臉色很不好:“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溫度,就直接上手拿?若是鐵塊,你這手就直接廢了。”

“我。。。。。。”穆連榕不知如何辯解,她好像,又做錯事了。老老實實地被他牽著往後走,來到一棵粗壯的樹下。

藍君逸抽出匕首,眼色不善,看著她,好像要把她的臉看出個洞。穆連榕閉上雙眼,她有預感,自己的指頭又要慘遭毒手了。

藍君逸語氣卻突然變得溫柔,似無奈似懊惱:“唉~你怎麼一直在受傷。”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好像一直都沒帶腦子。”

藍君逸輕輕按壓著這些水泡,穆連榕悶哼一聲,心虛的很,不敢大聲嚎叫。不過接下來卻不怎麼疼了,水泡被挑破後,他將裡邊的液體小心擠出。沒破時確實覺得很難受,但是現在這些水泡破了,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藍君逸將匕首插在穆連榕身後的樹幹中,又從自己身上撕下一片布條,將穆連榕的手纏繞住:“幸好只傷了表皮,未灼燒入內裡,沒事了。”

“謝謝。”穆連榕小聲感謝,又瞧見藍君逸的衣衫已經被撕的破破爛爛,小聲道:“要不下次撕我的衣服吧,你的再撕便沒法穿了。”

藍君逸挑眉:“下次?你還想受傷幾次?還有下次?”

“額。。。。。。”穆連榕被噎的無法,保證道:“沒有了沒有了,我一定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絕對沒有下次了!”

藍君逸定定地看著她,盯得她心裡有些發毛,“你。。。。。。”

“別動!”藍君逸出聲提醒。

又怎麼了?穆連榕這回乖乖不動了,心裡卻畏懼不已,又出現什麼東西了嗎?蛇嗎?還是其他的什麼怪物?

藍君逸抬起右手,自穆連榕的耳畔穿過,擦過她的耳垂,有些癢癢的。

“你,你,你別,嚇我啊。”穆連榕舌頭打顫,話都說不利索。

藍君逸拔出插在穆連榕身後的匕首,刀尖處流下槳紅的液體,穆連榕道:“是,是什麼?血嗎?誰,誰的血?”

藍君逸搖頭,指了指她身後被匕首插入的位置,穆連榕轉頭,卻瞧見,那裡正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新鮮的紅漿。

藍君逸將匕首上的液體用手擦了一點,放在鼻尖仔細分辨,隨後說道:“無毒。”

穆連榕問道:“這是什麼?”

“樹漿,可食用。”他拿出水壺,將其盛滿。

穆連榕聞言,伸出完好的那隻手,用手指沾了一點紅漿,放入口中,味道有點甜甜的,很好喝,像是果汁一樣。

藍君逸用布料將匕首擦淨,從穆連榕的鞋底將刀鞘取出,收入鞘中,微微轉動匕身,那底部鏤花的位置,裡面有一顆小珠子。

藍君逸靜靜看著它的底部,那顆小珠子在裡面頗有規律地在運動。

穆連榕瞧著不解,藍君逸微微抬手,示意她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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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陽皇都。

“皇上,你又輸了。”景國公放下茶盞,落下最後一子。

“是啊,朕又輸了。”疲乏的臉上並未表現出憤怒,反而是從容接受了這一結果。

門外的太監進來傳話:“五皇子說新得了一筐草莓,是在南方的溫室裡養出來的,甚是難得,特地來獻給陛下。”

藍拙楷揮手,吩咐道:“有心了,替朕嘉獎幾句,然後都給儲秀宮送去吧。”

太監得了指令,默默退下了。

“皇上不見五皇子嗎?”方稿臨問道。

“見不見不都是那麼回事,無非是來邀功或者告狀。朕乏的很,不想聽這些個廢話。”

“皇上對儲秀宮裡的那位娘娘好像頗為照顧。”一旁的宮女早就將杯中茶斟滿,方稿臨接過,接著品。

藍拙楷手指微頓,將拾起的黑子放下,並未接話,而是轉而說道:“,許久未見,稿臨,再來一局吧。”

方稿臨點頭,身側宮女便自覺將棋|牌中的黑子白子分開。

“咱倆真的很多年沒見了。”藍拙楷感慨道。

“見與不見,結果已定,又能怎麼樣兒呢?”普天之下,也恐怕只有方稿臨敢這麼和當今天子說話。

“你還在怨我嗎?”

“該你了。”白子落棋,呈守備之勢。

“這麼多年,我亦難眠。”黑子為攻,呈包夾之勢。

“你是皇帝,看似至高無上,實則也有諸多身不由己之事。”方稿臨語氣淡淡,無悲無喜,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評論著這世間的瑣事。

“普天之下,唯你能看清。”

方稿臨卻道:“我雖懂你,但絕不會原諒。”

“無妨。”藍拙楷嘆了一口氣:“亦難得。”

藍拙楷令人去砌了一壺新茶:“稿臨多年來去無蹤,朕多次相邀,皆是尋覓不得,此行現身,所謂何故?”

方稿臨接過,茶杯底部有盛放的鮮花,頗為新奇:“這是?”

“這是汝南國近年來新貢的新茶,名叫花茶。”

方稿臨一飲而盡,道:“許久未嘗過了,這味道卻不似從前了。”

“物是人已非,自然比不得從前的花茶。你可後悔隨我一起出世?”藍拙楷平淡的語調中,卻又些回憶緬懷。

方稿臨搖搖頭,隨即似不經意的提起道:“陛下可還記得,我還有個外甥。”

方稿臨的外甥,便是藍拙楷的兒子,他此言卻不提藍君逸是皇帝兒子的事情,內心裡並不將藍君逸作為藍拙楷的兒子看待,而僅僅是作為姐姐的兒子,自己的外甥。

藍拙楷似在回憶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好像是想起了一般,道:“老九嗎?亦是多年未見了。”

“皇上記性很好。”

“他不是早已與朕劃清了界限?”藍拙楷眼神微眯,有些薄怒,花茶一杯皆一杯地下肚。

方稿臨攔住:“雖是好物,但也不可過量。”

藍拙楷道:“依你。”然後放下杯盞,卻總覺得心裡撓得慌,傳御膳房傳了些酸食甜果。

“物極必反,五行可修。皇上可還記得這句話。”

“當初。。。。。。”藍拙楷欲說還休,最後卻道:“罷了罷了。”

“龜山一路,四時浮現,預登其頂,有何良策?”

藍拙楷右手停在空中,黑子滾落在桌,打亂了當前的棋局,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他的神色有些動容,嘴角蠕動,似驚訝似驚恐,許久才道:“莫不是老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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