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便拉開格門,對自己的奴婢吩咐:“焦嬤嬤。”  焦嬤嬤進來,沈老夫人交待幾句,讓她把屍體處理了,好好安葬了。  兩個奴婢本就是冤死的,慘死的,自然是要安葬好了。  焦嬤嬤應了聲,退了出去,過了一會,便又有奴婢進來把兩具屍體都抬了出去。  等做完這事,沈老夫人前去掐了一下暮詞的人中,她悠悠轉醒過來。  入眼的是祖母的面容,可剛剛那一副畫面又浮現在了眼前,她驚得臉色又變了變,倒吸一口冷氣,問:“雪睛,雪風呢。”  沈老夫人說:“那兩個奴婢已經死了,我已派人抬出去安葬了,這事你就當沒發生過吧。”  死了,真死了。  是被她活活打死的。  暮詞目光一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不想打死人的。  沈老夫人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打死兩個奴婢,有什麼好哭的。”  姑娘到底是膽子小。  暮詞愣怔了一會,不就打死了兩個奴婢?  這話說得多輕鬆。  這兩個奴婢可是她的,是她想打死人的嗎?  她頭昏得不行,但還是強撐著身上的不適,猛然盯向朝歌,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她說話。  “沈朝歌,這兩個奴婢是因為你而死的,如果不是你命令她們非要攔著我,我就不會生氣,我不生氣,就不會打她們,我不打她們,她們就不會死。”  所以,說來說去,自己的奴婢是因為朝歌而死的。  朝歌一怔,這個鍋她不願意背,不能不為自己辯解,道:“三姐姐,你受了風寒,身上正發著熱,本應該躺著好好休息的,我也是為了你好,讓你不要帶著病做衣裳,這才會讓奴婢攔著點你,哪知三姐姐會因此生這般大的氣。”  居然還能把人給活活打死。  這氣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說到受風寒,三姑娘更氣了。  她勉強雙手撐著床榻坐著,質問:“我究竟是為什麼受了風寒?還不是因為你嗎?昨個晚上可是你硬把我往外拉,拉著我站在迴廊的角落裡風吹雨淋的。”  “……”沈老夫人望了望兩位姑娘,兩個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不知道。  朝歌容不得她這般把責任都推到自個身上,繼續好脾氣的為自己辯解。  “三姐姐,昨個我把你拉出去,還不是因為你和大哥說話不客氣嗎?你拿針把我的手傷成這般,我不和你計較,大哥不過是說讓你和我道個謙,你卻對大哥說,你爹孃死得早,沒人教你道謙,你存心讓大哥內疚,給他難堪。”  提到這件事情,朝歌心裡是有氣的,乾脆把上次的事情也一塊說了。  “中秋之前,二哥哥也拿大伯父當年之死這般要挾大哥,非讓大哥起誓說以後只有你一個妹妹,只許對你好,不許和我往來。我們本是一家人,你們為何要這般處處為難大哥?”  她這般把事情都說了出來,暮詞心被激動,咬牙切齒:“因為你不要臉,不顧倫理,勾引大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哥被你毀了。”  “都給我閉嘴。”暮詞若這樣說,沈老夫人就真怒了。  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只有她知情,萬沒想到暮詞竟在這兒鬧了起了彆扭,說出這等話來。  就算朝歌與霽月真的相愛了,她也絕不允許有人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把一切都抖出去。  沈老夫人站了起來,對暮詞嚴厲說話,道:“暮詞,你也不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給我好好掂量清楚了再開口,敗壞了府裡姑娘的名聲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大家都是一家人,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暮詞一怔。  因為她雙親去世得早,沈老夫人雖不寵她,也從未對她說過重話。  瞧她疾言厲色,暮詞便再不敢說什麼。  她無父無母,大哥人又不在府上,沒有人會為她做主的。  祖母從來都是向著朝歌的。  沈老夫人又對朝歌吩咐道:“好好看著她,免讓她再出什麼亂子,有事再稟報我。”  朝歌應下。  轉身,沈老夫人走了。  隨著沈老夫人離開,朝歌吩咐奴婢去給三姑娘煎藥。  由於已是午時,又吩咐奴婢為三姑娘把午膳端了過來。  三姑娘靠在榻上閉了一下眼,剛說了太多的話,現在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有氣無力的說:“你走吧,不要在這兒假惺惺的了。”  朝歌說:“看著你吃完,我再走。”  免得她一走,她發起瘋來,找奴婢撒氣。  在這之前,她從來未想過三姐姐發起脾氣來會把兩個奴婢活生生的打死。  這一刻,她信了。  前一世,她與三姐姐也不往來,對她瞭解並不深。  這一世,她想她要重新來認識一下這位三姐姐了。  暮詞閉著眼睛沒看她,語氣淡淡,也實在是因為沒有力氣,她說:“是你殺了我的兩個奴婢,都是你害我的。”  因為沒有旁人在場了,朝歌也不甚在意的她這般冤枉自己,只道:“如果你認為這樣說會讓你舒服一點,你可以這樣認為,只是我要勸你一句,下次發脾氣的時候,控制著點,奴婢的命也是命,死了就回不來了。”  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年紀也不大,都在十六七歲。  她抬步走向一旁的案几前坐了下來。  暮詞依舊閉著眼,眼淚一點點滑了下來。  她也不想的。  想到那兩張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的臉,她心裡又升起一些恐懼。  猛然,她睜開了眼。  過了一會,她嗚嗚的哭了起來。  朝歌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  搭理她,她也不會給自己好話的。  她現在坐在這兒裡,不僅僅是因為她是自己的三姐姐,也是因為她是霽月的妹妹。  她代霽月照顧她,因為她將來是霽月的妻子。  奴婢很快把午膳端了過來,還沒看到菜式就聞到香噴噴的味道。  “都什麼菜,拿來我看看。”  奴婢走了過來。  朝歌瞧了一眼,皺眉,道:“三姐姐正發著熱,吃不得這些大葷的東西,大夫沒有囑咐過你嗎?”  奴婢一嚇,忙道:“七姑娘,奴婢不知,這本是雪晴雪風做的事情。”  兩個奴婢現在已死,所以旁的奴婢聽了吩咐便去拿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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