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向繼續問道:“丁小哥,臺灣府以數算和格物聞名天下,不知丁小哥可曾學過臺灣府的數算和格物?”

丁大勝臉有自得之色,自己兒子在臺灣算是數算和格物的教授,哪有什麼不精通的,丁睿謙虛的抱拳答道:“回漕使的話,小子也學過些許,略知一二。”

那周季淳忽然發話道:“丁小哥,奴家對數算略有心得,不知可否探討一二。”

丁睿摸了摸後腦勺道:“自是可以,請小娘子賜教。”

那周季淳要來紙筆,刷刷刷出了三道題,丁睿一看都是些什麼兩車相遇、老鼠打洞之類的題目,他從衣襟裡掏出個鵝毛筆,三下五除二便解答了出來。

周季淳拿過來一瞧,掩嘴笑道:“丁小哥,你定是在臺灣府上的學,大宋這邊的學堂可是不會教方程解題。”

丁睿奇道:“小娘子怎的知曉方程,莫非也學過?”

周季淳挺了挺小胸脯道:“奴家跟隨舅父舅母在京師時,承蒙昔日的太子伴讀辛楚所授,他曾說過這些數算之法只有臺灣島上才會傳授,中原可是從來沒有。”

丁睿見周季淳提起辛楚時眼中的神采飛揚,他雖然不太瞭解這男女之情,卻並非木訥,不由嘀咕道這小娘子莫非是看上了辛師兄,於是笑道:“辛伴讀學識遠勝於我,小娘子有辛伴讀傳授,自然也精通數算,我是班門弄斧了。”

林氏大急,好容易看到一個滿意的,兒子怎麼能隨便示弱,辛楚那小子還是自己兒子給他授課的,於是忙道:“睿兒,不如你與鄭小娘子切磋一番,看看你二人的數算誰更厲害些。”

丁睿啼笑皆非,論數算之術,天下除了師父吳夢,還有誰能是自己的對手,他現在已開始學微積分,講出來這小娘子聽都聽不懂。

那周小娘子嘴巴一撇,走到閣子裡的案几邊道:“來就來,就不信你能比辛伴讀強。”

丁睿才懶得理她,臉色淡淡的抱拳道:“周小娘子,在下自愧不如,就不必切磋了。”

鄭向卻一眼看穿了丁睿的不屑,這少年的眼神中完全是一副俾睨天下的光芒,心中暗暗稱奇。

丁大勝快要被自己兒子氣死了,這孩子完全就不上心,對周小娘子未曾正眼看過,他伸手就給了丁睿一個爆慄,輕聲喝道:“你這孩子怎的如此無禮,周小娘子誠心與你討教,你怎可不搭理她,速去。”

丁睿委屈的揉了揉額頭,站起身走到案几邊抱拳對著周小娘子道:“小娘子請出題吧,我來做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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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娘子看見丁睿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心裡氣壞了,臉上流露出一絲怒意,將自己見過的算經裡不會做的題目列了十幾道出來,丁睿心不在焉的拿過紙張,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紙張上寫著。

丁進文瞧著丁睿的模樣,知道他故意耍寶,低下頭偷偷發笑,肩膀不時聳動。

林氏心下氣急,在桌子底下踢了二兒子一腳,不悅的斥責三兒子道:“睿兒,怎可如此輕慢周小娘子,再不好生做,回去小心你的耳朵。”

丁睿無奈,只好乖乖的三下五除二把那些題目都解了出來,拿起來遞給周小娘子,無精打采的回座位上去了。周小娘子難以置信的看著丁睿做的題目,這速度哪是辛楚可比的。

老於世故的鄭向看出眼前的少年人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什麼太子伴讀只怕遠不是他的對手。

丁大勝見丁睿一副故作木訥的樣子就來氣,抱拳對著鄭向道:“鄭漕使,犬子生性憊懶,還望漕使見諒。”

鄭向絲毫沒有生氣,他本就喜歡少年俊才,周季淳的弟弟聰明伶俐,他便經常帶在身邊教導,對丁睿這故意裝出來的慵懶,他一看便知,於是笑道:“丁小哥少年俊傑,將來必是風雲人物,豈能以常理度之。”

一頓飯丁睿吃的尷尬無比,而丁大勝夫婦和鄭向夫婦卻是非常滿意,四人談笑風生,連兩人的生辰八字都互相通了氣,這事可以說基本就定了下來。

周季淳家中父親早亡,母親帶著她和兩個弟弟投奔了舅舅,這些大事她母親是不會管的,都是舅舅鄭向做主。

丁睿瞥了眼周季淳,只見這小娘子白皙的臉上佈滿紅暈,雙手絞著手絹,有些羞澀,他微微嘆氣,心道且先聽了父母親的話,回到臺灣天高皇帝遠,反正自己是要中了進士才會成親,周小娘子能不能等上五年還未知可否,想到此處他安下心來,隨便自己父母如何操持。

相親宴結束後,滿意的丁氏夫婦推掉了後面兩場相親,讓媒婆帶了些臺灣的服飾鹿皮靴帽送給那兩家賠罪,又給她封了十兩銀子的紅包。

媒婆笑的見牙不見眼趕緊去辦了,心道這兩浙路首富出手可真是大方,一出手便是十兩銀子,要是好事成了,豈不就有數倍的銀兩。

回到吳山村後,丁進文笑眯眯的拍著丁睿的肩膀道:“睿哥兒,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

丁睿一把甩開他的蹄子,啐道:“去去,誰會沾花惹草,我長這麼大,還從未惹過什麼花花草草。”

過了兩日丁睿和周季淳的八字合了庚帖,鄭向和夫人請蘇州城最出名的算命先生玄元子來合八字,玄元子看完二人的八字後內心莫名驚詫,開口提出一定要讓他們將兩人孩子帶來。

孃親有令,丁睿哪敢不去,只好隨著父母去了玄元子的住所,算命先生一看周季淳,心下不由嘆息,再看到丁睿,嘴角一陣抽蓄,將兩人的八字庚帖合在一起放到供桌上,焚香禱告了一番。

隨後再開啟庚帖用心算了算,嘆息著這周季淳也真是可憐,一個好好的姻緣她卻是無福享受了,於是抬頭用憐憫的眼光望向周季淳。

林氏慌了,連忙上前問道:“玄元子大師,是不是犬子有什麼不妥,請大師明言。”

鄭夫人同樣焦急的上前來詢問,就怕這可憐的外甥女也有問題。

玄元子驚魂未定,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鄭重的對著鄭向一抱拳道:”鄭漕使,小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鄭向疑惑的點了點頭,心道莫非兩人八字不合,如此少年才俊,不能成為自己的外甥女婿那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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