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內韶樂之聲大作,判尚書禮部馮元宣讀諭旨:“天聖二年三月二十,策試天下貢士,賜宋癢、葉清臣、鄭戩等一百五十四人進士及第,翟翕等四十六人同進士出身!”

宣讀之後,另一名宣制官拿起皇榜,高聲唱讀起來:“第一甲第一名宋癢!“

站在殿外的唱禮官們一個接一個往皇宮外的東華門大聲傳誦,打破了廣場的寂靜。

“一甲第一......”,“一甲第二......”,“一甲第三......”

“宋癢......”,“葉清臣......”,“鄭戩......”

東華門外圍攏了大群百姓,他們均在翹首以盼,想知道文曲星究竟花落誰家,待東華門傳出來唱名的聲音,人群沸騰歡呼起來,紛紛議論這三鼎甲是何許人也。

站在佇列裡的葉清臣和鄭戩對望了一眼,均是滿臉的狂喜,十幾載寒窗苦讀,今日終於有了收穫。

宋癢聽到自己中了狀元,一臉志得意滿,彷彿看到宰輔之位在向自己招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若干年後便將歸自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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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亮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宋癢,真是想不到自己歪打正著,心下不由腹誹不已。

唱名之後便是三鼎甲跨馬遊街,錢四的鼓吹班子在前奏樂,開封知府任中正將狀元郎宋癢扶上一匹純白色的御馬,葉清臣和鄭戩緊隨其後,身後是兩百多名新科進士們跟隨,披紅掛綵在東京城裡遊街三日。

此刻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東京城裡比新年元日還要熱鬧,隊伍到處鞭炮陣陣,嗩吶高鳴,鑼鼓喧天,無數小娘子用脈脈含情的眼神尋覓著隊伍裡中意的文曲星們,那些什麼繡球、錦帕不要錢一般往巡遊的隊伍裡拋去。

............

在同一日子裡,基隆縣的幾千百姓彙集在臺灣大學堂門口,觀看臺灣府的傳臚儀式,學堂內的操場裡,一千多學子和他們的父母在此觀禮。

舞臺上,一身官袍的燕肅手持鐵皮喇叭高聲請女狀元史翠上臺,鑼鼓輕輕敲響,鼓吹班子的張小娘子吹起一陣優美的過門曲律,隨後鑼鼓齊鳴,小青帶領一群女學子開口唱出《女駙馬》中的《誰料皇榜中狀元》:

“來到臺灣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哇,好新鮮哪!

我即將趕赴瓊林宴,我也會打馬大街前。

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哇,罩嬋娟哪!

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

為了百姓的好日子,幸福恩愛花好月兒圓哪!”

不用說,這又是吳夢改編的曲目,他取了個名字叫做《女狀元》,這本來是一首考中狀元欲救情郎的黃梅戲,他硬生生的給改成了考狀元是為人民服務的調子,這段子日裡在臺灣府的各大酒樓商鋪四處傳唱造勢。

當十七歲的史翠伴隨《女狀元》的鼓吹樂曲走上高臺,景靈含笑為她穿上大紅的狀元袍,臺灣大學堂祭酒王夫子笑眯眯的給史翠戴上狀元幞頭,寇準為她插上宮花,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的勉勵她再接再勵。

燕肅拿著大喇叭筒喊道:“知道這狀元服是誰賜予的麼,那是當今太后親手縫製。今日王祭酒為她正冠,寇相公為她插花,此乃何等之榮耀。故不論民族、不論出身,不論男女,只要好生學習,便可參加科考奪魁,諸位百姓、學子當謹記。先帝有詩云: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此詩誠不我欺也。”

穿著狀元服站在高臺上的時候,史翠激動的淚流滿面,臺下的史老丈和沈氏相擁而泣,女兒這下真的是光宗耀祖了。

隨後夏櫟和李縉聯袂上臺,吳夢為三鼎甲帶頭鼓掌,操場裡掌聲如潮,慶祝三位學子力壓群雄,勇奪三強。

史翠作為臺灣歷史上首位狀元必將載入史冊,她後來也成了大宋科學院首任女院長,名垂青史。

吳夢上臺,接過喇叭喊道:“學子們,你們羨不羨慕?”

臺下響起一片“羨慕”的喊聲,吳夢笑道:“不必羨慕了,你們之中沒有結業的還有機會,不過你們年紀太小,下次科考可要三年後了。已經結業的也不要喪氣,自學也可成才,歡迎爾等三年後再來考場拼殺,臺灣大學堂永遠為有志者敞開。”

臺下歡呼聲四起,吳夢將喇叭筒交給林貴平,林貴平鼓足中氣喊道:“臺灣大學堂兩年後還會招收武學,有志保家衛國的學子們也可現下就強身健體,練習武藝,文有文狀元,武有武狀元,我大宋日後定會文武均衡。不要以為武將就不要唸書,臺灣廂軍,必須是學富五車的將士,諸位學子,奮起吧,臺灣大學堂廣場上唱名者皆為豪傑英雄。”

臺下眾人更是一片洶湧,臺灣府為學子們撐起了上升的空間,人人熱血上湧,勢要將唸書學習進行到底。

隊伍裡的狄青一臉豔羨的望向史翠,他跟隨林貴平來到臺灣後,一直在學堂唸書,剛開始還對唸書識字有些不屑,然而臺灣層出不窮的手段令他真正領悟到知識的威力,情知個人勇武不過而而,自此一直勤奮學習。

山遇小娘子如今是狄青的跟屁蟲,她附在狄青耳邊說道:“狄哥哥,我也要好生學習,將來像史姐姐那般考個狀元。”

狄青不屑的撇了撇了嘴巴道:“少吹牛,大字都沒認全,待你考上了再說。”

山遇小娘子“哼”了一聲,不再搭理狄青,小腦瓜子裡盤算著怎麼去和史翠搭上關係,好好學學,讓狄青刮目相看。

此後的行程與東京城裡一樣,狀元、榜眼、探花(此時大宋還沒有“探花”這個稱呼,是吳夢弄出來的)披紅掛綵,騎著大白馬在基隆遊街,基隆的官道上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燕肅隨後安排蒸汽車船載他們去往淡水縣,鼓吹班子在甲板上吹吹打打,往淡水河上來回走了一趟,淡水的百姓們萬人空巷,擠在河邊觀看三甲出遊,閩越移民和凱達格蘭人也跑到河邊看熱鬧。

吉坦騎在一個族人的肩膀上,羨慕的望向河中暢遊的三甲,對母親用漢語說道:“娘,我以後也要考狀元,騎大馬,坐花船。”

吉坦的母親取了個漢名,叫吉姆,其實就是吉坦母親的意思,她哪有什麼文化能取個好聽的名字,吉氏慈愛的眼光望著吉坦,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孩子,你,好生,學習。”

旁邊的閩越遺民疑惑的問道:“我等可不是漢人,也能科考麼?”

人群前面維持秩序的廂軍不屑的答道:“燕知府早就發了通告,不論民族、不論出身,都可入學堂,進科舉,爾等也不看通告,天天只知道抱怨朝廷沒給爾等過上好日子。”

那遺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道:“軍爺,我等是閩越遺民,就怕孩子們不能參與科考而已,再說我等可沒有抱怨朝廷。”

廂軍聽聞是閩越遺民,忙抱拳道:“兄臺勿怪,某以為是泰州灶戶,見諒見諒。”

這下又引起泰州灶戶不滿了,叫道:“軍爺,你可不要一棍子打死一片哈,我等也不是都怨恨朝廷,如今房子在修築,來到臺灣肚子能吃飽喝足,無非就是辛苦點,日子比以前好多了,還怨恨個甚子。”

廂軍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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