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興二年(1023年),東京城有了不少的變化,隨著孫冕對城裡的大動手術,開封府城內的貧民窟逐漸減少,官營工坊一家家搬往城外。

隨之而建的都是大型的三層高竹筋水泥樓房,樓下為店鋪,樓上是住宅,全部鋪上瓷磚的公共廁所,四處都有綠樹和花壇,完全仿照後世小區的模式來建設。

開封的房價本就死貴,官府的住宅又比私宅便宜一些,孫冕按照吳夢的法子,允許官吏們用俸祿分期付款,激起了官吏購買住宅的興趣。

第一批的小區共計三百棟建設給三司帶來了一年不下於的收入,官府營造的小區沒有多少成本,土地本就是三司的,燒製水泥和磚瓦、搭建房屋的工匠皆為廂役,不幹活也得給軍餉和糧食,等於是白賺的錢。

大宋皇宮內藏庫,劉娥和趙禎看著三司進貢的銅錢錢,喜笑顏開,沖淡了對趙恆逝世的哀痛氣息。

今歲的軍費開支高企,內藏庫撥出兩百萬貫給西北運糧,這筆錢補上虧空還綽綽有餘。劉娥難得大方一次,吩咐給宮裡的每個宮女、內侍發十貫賞錢。

天聖元年是大宋貢舉的年份,乾興二年的十月底,士子們紛紛進了京城投保狀和家狀,七八千士子齊聚東京城,市面上的酒樓茶肆裡頓時熱鬧起來,到處是羽扇綸巾的士子們高談闊論。

摺扇如今成了士子們的標配,幾乎是人人一把,哪怕京城裡已是寒風刺骨,開封城裡還是可以看到搖著摺扇的士子們到處遊山玩水,吟詩作賦。

摺扇沒啥技術含量,仿造的不少,燕肅看著銷量越來越少,與吳夢商量了一下,乾脆讓造紙廠停產了,隨便本土上的作坊如何去做。可是東京城裡的商鋪還是大書特書“臺灣摺扇”,彷彿加上臺灣兩個字這扇子的品位便會高出許多。

東京城夏府,戶部郎中夏竦本來是因母親病逝去職居老家守喪,這個傢伙卻偷偷跑回了京師,躲在府內派人四處謀求起復。

這一日他閒來無事便在書房內寫寫畫畫,家僕從外間進來,抱拳道:“主君,宋癢(此時還叫宋郊)、宋祁兩兄弟來府上拜會主君,不知主君見是不見。”

夏竦聽到是熟人,倒也不避諱,笑道:“此二人滿腹詩書才華,明歲開春便會參與貢舉,定是來找某探聽訊息。也罷,少時曾點撥他二人,如今再點撥一二,結個善緣也好,你去請他兄弟倆在廳堂等候,某淨手後便來。”

宋庠、宋祁兩兄弟本是安州安陸(今屬湖北)人,後來遷居開封府雍丘(今河南商丘市民權縣)。夏竦知安州事兩人正青春年少時,一日飲宴時,夏竦有些看相的本事,認定二人是富貴之相,遂命二人作落花詩。

宋庠詩中一句為:“漢皋佩解臨江失,金谷樓危到地香。”宋祁詩中有一句曰:“將飛更作回風舞,已落猶成半面妝。”

夏竦看後大讚道:“詠落花而不言其落,大宋必定狀元及第,且文筆風骨秀重,他日定然能做宰相。小宋不及大宋,但亦能金榜高中,同列朝班。”後來果如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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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內的宋癢、宋郊兩兄弟低眉順眼的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細聲說話。

夏竦入得廳堂,兩人連忙起身抱拳行禮拜見,夏竦笑道:“二位賢侄不必多禮了,想必明歲貢舉一過,二位便是朝堂上的一方俊傑。”

宋癢恭敬的說道:“郎中繆贊了,天下才俊齊聚京師,某兄弟二人不過是中人之姿,如何能藐視天下才子,此次前來,還望前輩指點一二。”

夏竦點了點頭道:“二位賢侄,現下臺灣府對朝廷的影響日趨加深,實幹型士子大受歡迎。聖上亦提出當不以詩賦取仕,應以策為先,二位賢侄不知對策下過多少工夫?”

宋祁抱拳道:“郎中,我兄弟二人一直是以詩賦為長,不過聽聞朝堂有以策取仕的訊息後,我等又勤學苦練了一番,當不致會輸於天下士子。”

夏竦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小宋才子,當真是有雄心壯志。既然對策已勤學苦練,以二位的文采,此次貢舉定然無大礙,不必憂心了。”

宋癢抱拳問道:“郎中,不知朝廷此次策的範圍何在,我二人好有些準備。”

這便是猜題了,夏竦捏著鬍鬚思考了一會道:“如今的臺灣府好生興旺,其治理之策與朝廷頗為不同,且當今聖上亦是臺灣那位先生的弟子,出題時定會偏向臺灣府之策。”

宋祁頗不以為然道:“郎中,這臺灣府處處以雜學見長,對聖人之言、詩賦之術甚為粗鄙,這幾年也並未見臺灣府有何傳世詩篇面世。經學、詩賦方為我輩士子之正道,聖上怎能以臺灣府之策為導向。”

夏竦搖頭道:“小宋可是要慎言啊,如今的臺灣府如日中天,基隆縣、淡水縣富比州府,臺灣府雖是言利,可利也輸為國用,朝廷若是無臺灣府鼎力相助,斷無今日之惶惶天朝氣象。臺灣府的王夫子、智慧大師亦是儒家學術精湛,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宋癢問道:“郎中,那朝廷此次策之題目估計定會與臺灣府相關否?”

夏竦點頭道:“然也,按本官估計,明歲貢舉,策必有兩道,一道為傳統之策,另一道應為與臺灣府當前制度相關之策,本官以為或是臺灣府《格物》之策,或是臺灣府對百姓賦稅、異族融合之策,二位當從這範圍內去多多研習。”

宋癢抱拳道:“多謝郎中指點,不過如同小弟之言,在下亦多次與士子論及這臺灣府各項成就,均感臺灣府詩書成就頗為有限,島上百姓久不慕聖人教化,日後恐為朝廷之憂。”

夏竦略略沉吟片刻說道:“此事本官亦有擔憂,但看過臺灣學堂的教材後,卻再無此擔憂。臺灣大學堂的儒學教材第一頁便是‘忠君愛國,護我大宋’,後面的內容與聖人之言並無不同,且作了少許修改,裡面一些觀點似是而非,但萬變並未遠離‘忠君愛國’之總綱,二位不妨去找找臺灣大學堂的教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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