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聞言一驚,太子趙禎怎麼跑出來了,他扭頭看去,只見陳坤正陪伴在一個白色錦袍、圓臉的少年人旁邊,態度甚是恭敬,那定是未來的仁宗皇帝趙禎了。

吳夢有些詫異,太子趙禎的眼睛怎麼和丁睿長的一模一樣,都是大大圓圓,黑多白少,且五官也有些略略相似。

那邊的陳坤察覺到了吳夢的目光,抬頭一看,嚇的手裡的茶碗一鬆,“咣”的一聲掉在樓板上。

他也顧不得太子了,趕緊起身,走到閣子雕欄旁,躬身施禮:“弟子見過先生。”

吳夢心道啟程之初林貴平就講了此事,定是那張財神唆使陳坤到東京城做了太子伴讀。

他笑笑道:“陳坤啊,兩年未見,如今可是高升了?”

陳坤滿臉羞慚道:“弟子慚愧,當初不該不辭而別。可張掌櫃救過弟子的命,他有令弟子豈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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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話,那桌子上幾個少年紛紛朝這邊看來,趙禎卻是滿臉喜色,知道那神往已久的高人終於出現在自己眼前。

吳夢道:“如此你的課業可是丟下了,這兩年你的師兄弟們進展頗快。”

陳坤也是個好苗子,格物、機械方面絕對不差於周立和張巖林,對於張財神的行為他很是惱火。

陳坤為難的回頭瞅了趙禎一眼,他內心當然想繼續學習,可是現在身不由己,能怎麼辦?

趙禎趕緊站起來走到陳坤身邊,對著吳夢施了一禮,吳夢立即偏過身體,太子的禮可不能隨便受,雖然大宋不亂殺人,可要是被那些迂腐的禮教中人所知,只怕會用口水淹死他。

景靈、丁睿、李五趕緊起身向太子行禮,吳夢抱拳小聲道:“你是太子吧,恕在下腿腳不便,無法起身行禮。”

趙禎也小聲說道:“先生,不必多禮,先生可是幫了我很多忙,還未謝過先生,不如我等坐在一起敘話。”

說罷招呼桌上的其他人走進了吳夢等人的閣子,僕人打扮的統領蔣五警惕的看了裡面一眼,和另外一名禁衛站在閣子外裝作閒聊的樣子。

吳夢看了看進來的人,一個八九歲雙眼滴溜溜亂轉的孩童,還有一個身子強壯,骨骼粗大、濃眉大眼的青年小夥子。

跟在後面的卻是個臉色有些輕佻的小子,一走進來雙眼便盯著景靈秀麗的臉蛋不放,吳夢皺了皺眉頭,甚是不喜。

趙禎卻牽著一個七八歲,長的白白嫩嫩,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少年來到吳夢跟前,小聲說道:“先生,這便是舍妹趙妙元,當初就是她病了,我才跟先生求的藥。”

說罷一推趙妙元道:“元兒還不謝過先生。”

趙妙元靈動的雙眼眨了眨,用宮廷禮儀福了一福道:“元兒謝過先生救命之恩,先生、夫人萬安。”

吳夢恍然大悟,這小女孩偷偷溜出宮來玩耍,所以扮成了男裝,他一樣側身避過妙元的大禮,還禮道:“公主自有吉人天相,並非全是在下的功勞,諸位還是請坐吧。”

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趙妙元,她和吳先生可是第一次相見,何以救過公主的命。

趙禎也不解釋,只是讓眾人坐定,趙妙元卻跑到景靈身邊挨著坐下,說道:“姐兒好漂亮哦,我跟你坐一起吧。”

景靈一見面就很喜歡這個活潑可愛嘴巴又甜的小公主,趕緊給她倒了杯茶道:“公主能挨著奴家坐,那是奴家的福分。”

趙禎給吳夢介紹了幾個伴讀:楊文廣、蔡伯俙和劉從德,吳夢欣賞的看了看楊文廣和蔡伯俙,理都沒理劉從德,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個拋棄妻子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生出來的兒子也是個沒正形的。

丁睿對著趙禎拱手道:“太子,我等點了些菜,不知太子前來,恐是不夠,太子看看還來點什麼。”

趙禎道:“還是楊文廣來吧,我天天在宮裡,對東京城的酒樓也不甚熟悉。”

楊文廣腹誹太子真是裝的好乖,哪個月不溜出來幾次,還說不熟悉,嘴上卻道:“太子稍等,我這就去。”說罷起身下樓去加菜了。

趙禎又望向吳夢道:“先生此次來東京城真是瞞的好苦,我有好多問題想請教先生,萬望先生抽空指點一二,小王不勝感激。”

吳夢瞅著這個日後成為千古仁君的少年,心想教教他也不錯,別養在深宮裡養廢了。

趙禎日後的死對頭是党項的李元昊,現在可是頭草原上的幼狼,跟趙禎成長環境完全不同,比趙禎那是兇殘多了,於是說道:“太子若是有遐,隨時可來禮賓館一敘,不過切勿告訴他人,在下來此,連官家都未告知。”

這邊廂兩人在說話,那邊廂調皮的元兒也沒有閒著,她問坐在自己邊上的丁睿道:“你不就是幫我爹爹治病的那個小哥哥麼?”

丁睿抱拳道:“正是草民,公主如何知曉。”

元兒眨了眨眼睛道:“我躲在帷幔後面,你當然看不見我。”

說罷指了指丁睿的眼睛悄悄說道:“小哥哥,你的眼睛和我六哥的真是好像,眉毛鼻子嘴巴也有些神似。”

丁睿心道我也納悶怎麼跟他的眼睛長的一模一樣,當下說道:“公主,在下只是個草民,如何敢跟金枝玉葉的太子比較。”

元兒癟癟嘴巴道:“太子不也是一個腦袋兩隻胳膊,又不比你多出個腦袋來。”

丁睿被她逗笑了,景靈也掩著嘴巴輕笑,趙禎斥道:“元兒不要調皮。”

吳夢知道趙禎和丁睿同歲,但這兩個少年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性格完全不同,丁睿是野生長大,雖然跟著自己很少有空暇遊玩,但只要稍微一閒便四處蹦躂,打打鬧鬧,性格跳脫。

而趙禎顯然是儒學大師培養出來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莫不是有板有眼。

菜上桌後,眾人邊吃邊聊,吳夢仔細品了品集賢樓的新酒,其實和丁家以前釀的酒一模一樣,都是黃酒,黃酒必須喝新酒,放的時間長了,會變酸,所以新酒出來特別受歡迎。

酒過三巡,趙禎時不時丟擲幾個問題,那些數學、物理題目倒是很好應付,可他把房地產提出來時吳夢就不淡定了。於是問道:“太子,如今孫副使是怎麼個方略?”

趙禎答到:“也沒有大張旗鼓的搞,東京的地很多已在百姓手裡,想要徵集很是困難。”

吳夢道:“太子,此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如等太子哪日過來迎賓館再詳細說說。”

趙禎端起酒杯敬酒:“如此就叼擾吳先生了,請!”

吳夢連忙端杯道:“不敢勞太子敬酒,太子先請!”

一頓飯由於碰到趙禎吃的有些彆扭,雖然那也是個少年,可畢竟是大宋王朝未來的掌舵人,想泰然處之那是不太可能的。

回來的路上,吳夢忽然想起了後世看的某些穿越小說,什麼屌絲穿越到古代與皇上促膝談心、跟太子親如兄弟,那都是鬼扯。

且不說皇帝,就說那太子久居宮中,與皇帝和眾高官相處日久,身上自然而然會散發出一種威壓的氣勢。

後世的平民只怕見到縣官之類都很難保持平和的心態,何況是封建社會握有生殺大權的皇帝和太子。

這根本不是想不想跪舔的問題,而是那股氣勢就壓在頭上,心理素質不好的必定當場出醜,所以不要把自己想象的太高。

在回禮賓館的路上,景靈忽然問道:“睿哥兒,那太子的眼睛為何與你長的一模一樣?”

吳夢頷首,打趣道:“某也發現了,睿哥兒,你家祖上不會是趙家人吧。”

丁睿調皮的笑道:“那得去問問我爹爹,是不是祖父從皇宮裡逃婚出來,不想認祖,所以改姓丁了。”

吳夢失笑道:“你個小家夥,知道什麼是逃婚。”

景靈道:“睿哥兒和太子一般大,不過那太子太沉穩了,不像個少年。”

吳夢看了丁睿一眼道:“某還是覺得睿哥兒這般好,小孩就要活潑些,太子是被那些老夫子教成這樣的。”

幾人說說笑笑進了禮賓館,各自回房安歇,一夜無話。

翌日,丁睿進宮去了,吳夢趴在案几上繼續他的蒸汽機大業。

正午時分,景靈端著一份糕點進來,吳夢隨手抓起一快邊吃邊說道:“臺灣都是吃三餐,在東京城吃兩頓甚是不習慣,糕點不如午飯來得痛快。”

景靈道:“先生將就幾天吧,待官家病情穩定,我們也該回臺灣了。”

吳夢道:“恐怕不能回去的那麼早了,待臺灣的玻璃運來,某還是得把蘇州那處房地產弄好再走,讓君烈和睿哥兒、薛神醫他們先回臺灣,王知縣那事好歹要有始有終。”

景靈笑道:“那也好,奴家便陪伴先生在蘇州住上些日子。”

兩人正吃著糕點閒聊,丁睿帶著趙禎和一幫官人進來,李五趕緊推著吳夢上前迎接,吳夢見趙禎身後跟著蔡伯俙和楊文廣,昨日那輕佻的劉從德卻沒有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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