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老闆的話讓在座的三人頗為震驚,想不到這傢伙竟然知道藥房收貨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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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那意思有人往收貨口中塞狗獾已經有些年頭,這件事情甚至已經存在了至少十幾年甚至更久。

酒店老闆心情不錯,喝了幾杯啤酒之後就換上了自己泡的藥酒,幾兩高度白酒下肚,整張臉像是火燒火燎一般。

“這事兒說起來也是無意的發現,應該是十五六歲的時候,那天閒來無事,跟哥們兒順著潭灣河瞎溜達,走著走著就到了南郊醫院。自從醫院搬遷之後,那個大院對我們這些附近村子裡的孩子來說就是禁地,是被大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幾個不能涉足的地方之一。那天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倆突然就想進去看看。其實這家醫院小時候也去過幾次,那時候還沒荒廢,我家三叔還是醫院的在職大夫。反正是大白天也沒什麼好怕的,我倆翻牆進去,直接去了大樓。門是鎖的,從窗戶往裡看也沒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窗戶鐵稜子攔著,人也進不去。兩個人無聊透頂,就圍著老樓轉了大半圈,然後就發現了後面的收貨口。我那哥們原本想要從那地方鑽進去瞧瞧,腦袋剛伸進去就看見了一隻半死不活的獾子。”酒店老闆越說越起勁,好像是重回了十幾年前的那個下午:“我們把獾子帶了回來,跟家裡大人撒謊說是地裡發現的。那個年頭獾子也多,大人也沒懷疑。就這樣我們第二天又去了,然後又撿回來一隻獾子,第三天也是一樣。第四天的時候,我們剛準備把獾子撈出來,大老遠的突然就冒出來一個人的怒吼,我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在老樓拐角的地方走過來一個從來都沒見過的老頭。老頭明顯氣壞了,渾身都在打擺子,看那模樣是要把我倆給撕碎了。我們一看那架勢,拔腿就跑啊!老頭追到大門口的時候,我倆已經翻牆跳出去了,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去了。”

董海塞到嘴裡的肉都忘記了咀嚼,瞪大眼睛看著酒店老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有個老人每天往收貨口裡送狗獾?這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靠譜呢?

全曉婷用手遮住飄來的煙霧,皺眉問道:“那位老人,你們真的沒見過嗎?後來也沒見過?”

酒店老闆嗯了一聲:“從來就沒見過!反正不是我們村的人,是不是附近其他村裡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話說到這裡,酒店老闆突然就意識到什麼,他眯著眼睛看向桌前的三個人,有些尷尬的問道:“你們三位好像也不是附近村裡的人吧?”他說著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然後就看向榮皓:“這個話題好像是這位兄弟提起來的,你們打聽南郊醫院幹什麼啊?我這嘴真是把不住門,呵呵!”

榮皓笑了笑,指了指董海,對酒店老闆說道:“當年醫院失蹤的那個人就是我這朋友的親人,這些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今天從高速路過,看到醫院,就忍不住下來看看,沒別的,你別多想。”

酒店老闆先是半信半疑,然後就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心說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

他喝下一口酒,很快就露出一副品嚐人間美味的樣子,咳嗽一聲繼續說道:“剛才說了,我家三叔就是南郊醫院曾經的大夫。有些事兒他比誰都清楚!有一次喝多了酒,我們也從他嘴裡問出了一些東西。那個秦軍陽,也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病人。”酒店老闆好像要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但話到嘴邊又突然意識到旁邊的胖子,於是又咳嗽兩聲:“那個秦軍陽,他是你什麼親戚?”

董海看了一眼榮皓,沒好氣的嘆了口氣:“是我叔叔!”

酒店老闆正了正身子,說道:“根據我三叔的說法,你那個叔叔剛到醫院的時候其實挺正常的。我三叔還跟他聊過天來著,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因為談好的婚事女方突然反悔的原因,所以得了輕度抑鬱症,然後就一蹶不振。工作也不做了,什麼也沒興趣了,天天啊就貓在家裡面宅著,什麼都不幹。父母說幾句,他就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比如假裝被逼急了要去臥軌啊!或者用刀割脈啊!原本是想嚇唬嚇唬父母別讓他們多管自己的閒事,可沒想到他的父母以為他是受了刺激腦子出了問題,怕他做出什麼不可想象的事情,然後就找來警察把他送到醫院去了,轉到神經科,失去了自由。在這種地方,病人說什麼都不會被人相信。這個秦軍陽啊鬧騰了大半個月,不知道你們瞭解不瞭解,在這地方鬧騰是會吃苦頭的。簡單的鬧,會打鎮定劑,鬧騰的厲害直接送去電擊。可能是苦頭吃的不少,後來他突然不鬧了,人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他的父母在半年時間裡來了兩次,但從來沒說要帶他走的話。這個秦軍陽啊就越來越不愛說話,一天到晚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吱聲,脾氣還越來越急躁。失蹤前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正就是在那天夜裡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董海嚼了幾下嘴裡的肉,咕咚一口咽了下去,急不可耐的問道:“那個秦……我叔叔是怎麼個失蹤法,是趁著半夜跑了還是怎麼的?醫院有自己的內部說法嗎?”

酒店老闆不急不慢的說道:“雖說那個年代攝像頭還沒有普及,但夜裡值班從來都不馬虎,因為有件事很蹊蹺,每天的後半夜,醫院裡的病人會突然的煩躁發狂,非說有人叫他們的名字。所以醫院有個規定,夜班之後會把老樓唯一的那扇門從裡面鎖死。我不知道你們對那家醫院瞭解多少,總之醫院進出只有正門,窗戶稜子密密麻麻的根本就不可能走人,門一鎖事實上就跟牢籠差不多。所以一個病人要想半夜離開醫院理論上說根本就不可能,可秦軍陽確實消失了,醫院的說法說他是從藥房的進貨口跑出去的。”

董海點了點頭:“沒毛病啊!那根管道爬出去一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酒店老闆搖頭說道:“沒那麼簡單,那件事發生之後南郊醫院很快合併遷走了,你們覺得一家幾十年的老醫院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兒就直接放棄不要了?”

他掃了一眼三人,自問自答的說:“事情肯定不是那麼簡單!我三叔說了,藥房的門夜裡也是鎖死的,只有值班主任手裡捏著鑰匙,但是那天晚上他一直在辦公室跟我三叔討論一個新入院病人的情況,在秦軍陽失蹤的訊息傳過來之前,連辦公室的門都沒出過。你們再好好尋思尋思,是不是真的挺詭異的?醫院是完全封閉的,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一個大活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加上醫院裡那些病人在夜裡的反常舉動,包括老樓裡面許許多多奇怪的難以解釋的事情,所以這件事發生之後,醫院領導開會研究,最終才放棄了這個地方。事實上有些東西,醫院內部是保密的。”

酒店老闆把杯子裡最後一口酒喝完,打了個酒隔,這時候店內來了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說是要點幾個菜打包帶走。

酒店老闆跟榮皓三人說了聲失陪,然後就與來人在不遠處指著選單比比劃劃。

董海的酒杯抓在手中轉了轉,把剛才酒店老闆說的這些在心裡捋了捋,對榮皓和全曉婷說道:“難不成醫院老樓裡面真的藏著一個什麼人?”

吃完飯,付錢離開,在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買了些夜裡吃的東西,然後全曉婷開車原路返回,重新回到醫院。

榮皓背上自己的貼身揹包,三人步入滿是荒草的大院,這次沒有急著進入老樓,而是順著醫院大樓轉到了藥房後面,找到了那個收貨口的位置。

收貨口在藥房後面的牆上,離地有一米半高,口子上蓋著一個鏽的滿是窟窿的鐵皮蓋子。

董海掀開蓋子往裡掃了一眼,突然神色一怔,然後又貓腰往裡看了看,直到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才非常確定的不可置信的說道:“那只獾子不見了!”

榮皓聞言連忙也把腦袋探進去看了看,果真裡面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那只狗獾的影子。

“從這進去吧!”

榮皓皺了皺眉,緊了緊背上的揹包,然後直接鑽進了收貨口。

這裡面跟小型滑梯性質差不多,人一進去立馬就滑到了底下,也就是之前那只狗獾的位置。

順著管道爬出去,進入藥房之後,榮皓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眼往四周看過去,就看見先前三個人留在地上的鞋印表面有被平底鞋踩踏過的痕跡。

這時候全曉婷也爬了進來,管道內灰垢髒的厲害,她那身價格不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錚亮的黑印。

當董海慢騰騰的爬進來之後,榮皓和全曉婷已經走到了藥房門口。

“鞋印往樓上去了!”榮皓尋找著留在地面積塵上的鞋印,招呼兩人趕緊跟上。

三個人呼哧呼哧的一直跑到四樓,這才發現原本虛掩的402病房木門已經閉上。

榮皓一把把門推開,往裡看去,眼睛看見的景象著實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病房內除了之前已經風乾的狗獾屍體,又多了一隻狗獾。

謹慎的把整個病房包括床下以及倒在地上的立櫃都看了個仔細,確定沒人之後,三個人大踏步跑到近前。仔細檢視一番,發現這只剛死沒多久的狗獾脖子上多了兩個血窟窿,血早已經流乾,而地上只有洋洋灑灑的幾滴血跡而已。

“來晚一步!”董海用手拍打著腦門,皺眉說道:“真的是失算了!想不到那東西大白天的也會出來行動!”

“到底是什麼啊?”全曉婷不可置信的望著地上還沒有冷卻的動物屍體,看起來還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榮皓重新走出病房門外,順著走廊看過去,想從走廊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他很快就發現什麼都沒有。

事情變得無比詭異起來,分明有個人從藥房把狗獾帶到了這裡,在三人趕到之前,那人應該才離開不久。

全曉婷的問題沒有辦法回答,到底是什麼?鬼才知道那是什麼!

“怎麼辦?要不要把左邊的那些房間也檢視一遍?”董海走出來,他的臉上掛著一層迷茫,好在並不難看:“大白天跑出來的東西不會是陰邪之物,一準是個人!”

“可能我們估計錯了,送狗獾和收狗獾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同一個人。”榮皓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個人把狗獾推進收貨口,後來又回來把狗獾帶上樓,放完血又走了。來來回回走的應該就是這一條路,在我們回來之前,他應該從收貨口出去了。”

他說著話回到那只剛死的狗獾屍體旁邊,指了指地上發黴的被褥,被褥上面有個模糊的痕跡,有點像水桶或者是陶盆底部的圓形印痕。

榮皓繼續說道:“這個人把狗獾的血收入了什麼器皿,然後帶走了!”

全曉婷的眼睛始終盯著狗獾頸部的血窟窿,手中抓著木棍,小心翼翼的撥弄著細密硬毛下的創口。

在榮皓的話說完之後,她點了點頭:“頸部大動脈被切斷了,從切面來看不是匕首,看起來像是剪刀。”

有人用剪刀剪開了狗獾的動脈,放完血然後帶走,屍體則是丟棄了。什麼人會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獾子棄置不顧,反而對生血感興趣?

狗獾在市區自然很難見到,但在郊外數量頗多。雖然已經是冬眠的時候,可對於有經驗的人來說想要抓到也不是很困難。

最原始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到它的洞穴,然後用煙燻,把它逼出洞外進行抓捕。當然這東西跟兔子的狡兔三窟差不多,洞穴有著至少三個出口,除非有經驗的獵人,否則往往都會失手。

董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找到酒店老闆說的那位老人,一切也就能真相大白了。只是該怎樣找到他?守在收貨口等到明天嗎?”

榮皓見情況到了目前的境地,到現在為止基本就是滿腦袋漿糊。他衝兩人招了招手:“算了!回去吧!”

董海疑惑道:“回哪裡去?”

“回家!在這待著也沒什麼意義,回去得了!估計我們已經被人發現了,等也是白等!”

董海和全曉婷對視一眼,均是一副不明就裡的表情,也不知道這傢伙左一出右一出到底想幹什麼。

榮皓鬱悶的走出402病房,心說要不是你嚷嚷著肚子餓,沒準能抓到那個人。

順著走廊往樓梯間走去,經過403病房門口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的一撇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開啟的房門與門框之間的縫隙中,有一塊破布條露了出來。

榮皓眨巴眨巴眼睛,忽的明白過來,隨即大呼一聲:“海哥!抄傢伙!403門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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