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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皓走到近前蹲下順著管道看過去,管道內那只獾的屍體頭部正好衝向裡面,身體蜷曲,腦袋趴在地上,雙目雖然緊閉,但經受的痛苦隱藏不住,極度痛苦的猙獰模樣嚇了他一跳,難怪董海毫無防備看過去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董海打量著牆內的粗大管道,對兩人說道:“管道入口就是牆的外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很可能是藥房收貨的地方,也就是說送藥材卸貨的時候外面的人直接把裝藥的袋子順著管道推進來,裡面有人接貨,這種收貨方式以前很多工廠都在用,雖然看起來有些奇葩,但確實挺實用。不用經過正門搬運,省了許多不便。”

全曉婷湊過來看了看,不是很理解這樣的收貨方式,嘀咕道:“在牆上直接開一道門豈不是更方便?”

董海拍了拍榮皓的肩膀,然後站了起來:“有些東西總會有忌諱,從正門進進出出惹眼不說還多有不便,這樣的收貨口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怎麼會有獾的屍體在裡面?”

他掃了一眼整個面積不大的藥房,又說道:“這只獾應該剛死沒多久,獾這種動物在即將入冬的時候會把自己吃的膘肥體胖,然後進入冬眠狀態。也就是說,冬天這種動物不可能出來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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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剛說完,榮皓突然就發現收貨口中的那只獾竟然動了一下。

以為自己看錯了,榮皓瞪大眼睛緊盯著管道內那只肥碩的動物,然後用撿來的木棍戳了一下它的肚皮。

“哇……”

尖叫聲從管道內傳了出來,如同嬰兒的啼哭聲,尖銳刺耳。

三個人同時被嚇了一跳,即便榮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禁不住被嚇得渾身一哆嗦,背上冷氣直冒。

全曉婷當場被嚇得原地跳了起來,董海則是冷不丁一哆嗦之後開始瞪大眼睛尋找聲音的出處。

榮皓衝兩人招了招手:“這東西是活的!根本就沒死!”

兩人詫異的靠近過來,蹲在地上往管道內看過去。就看見裡面原本一動都不動的獾子此時正瞪大眼睛,四隻爪子像是抽搐一般的蹬踏,但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很快榮皓就下了定論:“四條腿都斷了!”

管道中的獾子在一陣蹬踏之後慢慢放棄了掙扎,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驚恐中夾帶著無助,散光嚴重,似是已經無法聚焦。

全曉婷看的不忍,低聲問:“能把它拉進來嗎?”

董海擺了擺手:“不要動它!這東西咬人可比狗要厲害!現在這種情況,你對它做什麼都是沒用的,這玩意兒一準認為你是要傷害它!再說,四條腿都斷了,又是本該冬眠的時候,現在連半條命都不到,有可能今天晚上都挨不過去。”

管道裡那只獾子無助的眼神讓榮皓不忍心再看,他把木棍扔在一邊,隨後站了起來。

這只獾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斷掉四肢,更不可能四肢全斷之後還可以跑到這裡來,況且現在的季節本該是它冬眠的時候。

煎藥室的收貨口,垂死的狗獾,通往四樓的平底鞋印,這裡面彷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榮皓突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看著董海和全曉婷,沉聲說道:“有人抓了狗獾弄殘之後扔進了收貨口,然後有人把它帶上樓,做這兩件事情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董海點頭說道:“這地方真的挺蹊蹺,有人送活物,有人收,難道這棟老樓裡面還有人住著不成?我們來的時候可是看得清楚,正門是鎖上的,再說,進來這麼久了哪裡有活人的影子。”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再說402那只獾的屍體完好無損,除了脖子上的兩個血窟窿,幾乎沒有損傷。”

全曉婷靜靜的聽著,聽到這裡禁不住插話說:“難道這棟老樓裡面住著一個喝生血的怪人?”

她的猜測可能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隨口這麼一說,還真把榮皓和董海嚇住了。

402病房的那只狗獾屍體,除了頸部的兩個血口子基本沒有任何軀體破損之處,當然四肢也很可能與這只一樣,內部骨折了,但詭異的是頸部的兩個血口子並沒有造成整個屍體大面積被鮮血浸染,屍體四周也只有為數不多的變質血滴痕跡,那麼它的血流到哪裡去了?

所以說全曉婷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甚至她的猜測就是事實!

聽著管道內那只狗獾痛苦的低吟,榮皓皺眉說道:“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需要留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我打算搞清楚,你倆有意見嗎?”

全曉婷駭然道:“留在這兒?留到什麼時候?”

榮皓指了指管道收貨口:“如果真的是我們猜測的那樣,那麼會有東西在這只獾死亡之前將它拖出收貨管道,否則活物一旦死了,血液就會凝固,所謂吸血喝血的情況也就不復存在了。”

榮皓的提議讓董海難以接受,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說道:“我們來的目的是為了實地考察,為直播做準備,所以來的時候沒有準備任何東西,現在可是兩手空空,真要是遇到什麼難纏的東西,根本就沒辦法對付!還有,附近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我這肚子可忍不到明天早晨……”

董海似是打趣和玩笑的話並非沒有意義,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就算真的有什麼東西出來把管道裡的那只獾帶走,估計也是入夜之後。三人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準備不說,餓著肚子等待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出現的東西,當真是個無趣和煎熬的事情。

榮皓解釋道:“我們來考察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考察這裡的安全係數,這件事沒辦法確定的話,心裡總感覺忐忑,況且這可能是潛在的危險,大意不得。”

全曉婷倒是不在意留下來待上一個夜晚,在她看來,這和平時貓在犯人出沒的地方守株待兔沒有什麼兩樣。

這種事情接觸的多了,完全不會有太多牴觸心理。

董海見他們兩人在這件事情上竟然臭氣相投,無奈的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下午一點多,離天黑還早,他提出出去吃些東西,填飽了肚子然後再考慮晚上的事情。郊外夜裡風大,整個一樓能擋風的地方不少,但那些區域都不是好的藏匿地點。總不能飢寒交迫忍一個晚上,像他這樣的體格實在是忍不了。

榮皓搜尋了一下最近的飯館,六公裡之外有個叫做潭灣的村子,那裡有幾家餐館。

既然時間還早,吃些東西然後再買一些東西還是有必要的。榮皓的貼身揹包在車子後備箱,裡面有手電,那東西在夜裡不可或缺。

從南郊醫院出來,榮皓開車趕往潭灣村,走的是河邊道路。這條河的寬度有十幾丈,但存水並不多,大約三分之二都是乾涸的。

郊區土地空曠肥沃一望無垠,莊家早已經收割完畢,時不時能看見一兩個在田地中收拾玉米杆的農戶,冷風瑟瑟,到處都是冬季的蕭條光景。

全曉婷望著窗外的景象,低聲說道:“醫院四周面積不小,怎麼沒有人開荒種地呢?你們看,各個位置都是在離醫院一百米開外拓荒結束,這麼大一片區域真是白白浪費了!”

董海在後座抓起一個冰冷的灌餅塞進口中,一邊吃一邊透過窗戶往外看,似是在想些什麼,只是並沒有吱聲。

榮皓從中間後視鏡瞄了一眼後座的胖子,估計這傢伙現在心裡的想法跟自己差不多。

南郊醫院不是個尋常的地方,八角盒裡面的三張鹿皮地圖中有一張地圖描繪的就是這裡。

三張鹿皮地圖,一張所指的地方是清水湖,第二張經過劉老的辨認就是南郊醫院包括附近的這片區域,第三張劉老研究半天也沒有看出究竟所指何處,當時給出的說法是並不是某一個區域,好像是幾個地方的大雜燴,是很多地圖拼接出來的結果,結論就是不好辨認。

但不管怎麼說,這片區域能被收入鹿皮地圖,能與清水湖湖底的極陰之地一同收錄,必然不是個簡單的地方。

雖然想不通是什麼人把狗獾從收貨口塞進來的,但到底是什麼東西把狗獾從收貨口拖進了醫院老樓,兩人都多多少有些想法,只是沒有親眼目睹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輕易下結論。

汽車開進潭灣村,一棟棟小樓林立,高門大院的富庶程度並不比李家村差多少。現階段新農村建設在全國各地展開,農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農村了。

進村的路有三條,榮皓開車走的這條路是村子南邊,進村沒多遠就有兩家飯店。

其中一家頗有派頭的飯店院內停了不少車,大門兩側的門柱上貼著兩個大大的“喜”字,院門之外的地上有大片爆竹紅皮,看模樣今天應該是有紅喜事。

村子操辦喜事大多都是直接承包整個飯店,所以不會有空餘的地方供人吃飯進食。

榮皓把車開到另一家飯店的院落之內,這家飯店從外面看起來也不差,只是農村的飯店大多還是以承接酒宴為主,平時來的人不多,況且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店內空空蕩蕩連一桌吃飯的人都沒有。

三人走入飯店,很快就有人過來熱情招待,來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漢子,操著一口本地方言,應該是酒店老闆。

村裡的飯店客流量低,服務員自然也少,平時幾乎都是自家人,忙的時候找來幫忙的也是自家親戚。

這種情況榮皓也是見怪不怪,飯店老闆親自做大廚,老闆娘收銀和兼職服務員,家裡的兒子媳婦打打下手,一家人聚在一起其樂融融其實也算是天倫之樂的一種。

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榮皓把選單遞給全曉婷,跟老闆說先來個拍黃瓜,然後就和董海推杯換盞喝起了啤酒。

全曉婷點了幾個硬菜,在這方面她可是毫不客氣,看了一眼很快就臉色泛紅的兩個人,她白了榮皓一眼。

她很清楚榮皓的用意,接下來回去的司機自然就推給了她,這傢伙嘴上不說,但表明的意思顯而易見。

酒店老闆果真親自下廚,很快幾個菜呈了上來,或許是隔壁大開宴席讓他心裡不痛快,索性給榮皓他們多送了兩個地道的冷盤。

見他如此大方,榮皓便招呼他過來一起,豁達的鄉村漢子推了兩次便不再拒絕,抓著酒杯就坐了過來。

酒店老闆也是非常健談的人,相互間推杯換盞聊的很是盡興,不知不覺聊到了六公裡之外的南郊醫院。

“南郊醫院啊!那家醫院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一家醫校,也就是培養醫生的地方。當時醫院旁邊還有個小村子,叫做安定村,當時的醫院名字就叫黃城安定醫院,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那個村子。這家醫院是怎麼回事呢!據說以前鬧災荒的時候,有一家姓安的人從外地搬遷過來,最開始是來投奔親戚,但沒想到親戚兩年前就搬走了。那個年代沒有什麼通訊裝置,寫個信都得幾個月才能收到,有可能直接就收不到。反正這家人原本是來投奔親戚,沒想到撲了個空,沒有親戚這個根基,所以村裡也不收他們。一家四口走投無路,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在現在的南郊醫院附近蓋了間茅屋落腳了,也就是安定村的起源,可以說那一家四口就是安家的老祖宗了吧!”

飯店老闆說著話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遞給董海和榮皓,董海客客氣氣的接了過去,榮皓看了一眼旁邊的全曉婷,想了想便笑著推辭了。

飯店老闆點上煙吸了一口,繼續說道:“這個安家的家主其實是一個郎中,有一天他救了一個孩子,訊息散播之後,附近村子裡有人病了都會去找他,去不了的也會有家屬大老遠跑過去請他,他也來之不拒,慢慢的就有了一定的名聲。那個年代的大夫救死扶傷,可是了不起的人物。那個時候都窮,也沒什麼貧富計較,郎中的女兒嫁給了鄰村,兒子大了也娶了鄰村的姑娘。一代一代開枝散葉,安家也就慢慢壯大起來。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安家突然就人丁不旺了,慢慢就破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安家的青年壯丁都搬走了,具體怎麼回事也沒人清楚。等到了上世紀三十年代,留在村裡的就只有幾戶人家。後來安家當時的家主就傳出訊息,說是想辦一所學校教授醫術,請來了附近村子的施工隊。安家也真是有錢啊!直接蓋了一棟四層樓房,名字就叫做黃城市南郊區安定村醫術學院。學院收的學生也都是附近村裡的年輕人,免費教授醫術。幾年後安家留守的最後一位老人也去世了,學生們為了懷念安家,就把這家醫院更名為黃城安定醫院,位置雖然偏僻,但當時也很有名氣。再後來到了七十年代,不知道什麼原因,醫院就更名為南郊醫院,醫院的性質變了,主要接待的病人變成了神經科。再後來,發生了病人失蹤事件,醫院正式合併,老樓也就荒廢了。”

榮皓靜靜的聽著,等到飯店老闆談吐不清的說完,一杯酒下肚,他沉聲問道:“據說那棟老樓不只是傳出來的這麼簡單,你們離那裡這麼近,應該知道些什麼。”

酒店老闆把菸蒂在菸灰缸中碾滅,臉色一緊,神秘兮兮的說道:“我還真就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兒!小時候我跟哥們去老樓後牆掏過獾子,那地方有個收貨口,說來也怪,裡面老有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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