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哭鼻子,大爺說,我六歲之後,就沒有哭過鼻子。”

“他啊,可是真的能喝酒呢,”吳慶說道,“都是大爺慣的,從小就喜歡喝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也不怕給孩子喝壞了。”

“碗來了,客觀可滿意?”

傭人將碗放到了顧平的眼前,那大口的瓷碗,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瓷器,可這碗口可夠大,讓一旁從來只用小盅的張晨宇看的目瞪口呆。

“用這東西喝酒?”張晨宇和段思雨都驚訝的問道。

顧平歪著頭,將五壇上好的梅花酒全都打了開,每一碗都倒的滿滿的,然後推到四人面前,率先舉起碗,“幹——”

說完,顧平舉起大碗,將碗中的酒都一飲而盡,一滴未落,放下碗長出了一口氣,“爽——”

“這......”

顧平的舉動看的三人目瞪口呆,倒是吳極小孩子氣,不服輸,也是將大碗用雙手端起,然後大口地和了幾口,半碗下肚,連忙將碗放下,搖了搖頭,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憋的。

“哈哈......”顧平看著吳極大笑,“你們啊,還不如一個孩子,這晉國的烈酒,就要如此才能喝的痛快,喝的爽快,要不然,可喝不出其中的韻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下定決心,將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張晨宇放下碗之後,連連搖頭,“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爽——”吳慶也大喝了一聲,烈酒如人,吳慶到底是個軍人,這種烈酒最適合他的性子,尤其是其中蘊含的梅花香氣,更是讓吳慶想起了顧平之前所言,兒女情長之感,當真回味無窮。

“這酒也太烈了。”段思雨平時喝的小懷國的酒,可都是纏綿而爽口的,何時喝過這等烈酒,讓段思雨,張著嘴不停的吸氣。

“沒喝過晉國的酒,就不知道晉國的強,你們都沒有到過晉國吧?”顧平身子微微前傾,又倒了一碗酒給自己,“我跟你們說,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晉國的強大不僅僅是在表面上的,已經強到了骨子裡,那種極其自信的民風,那種百姓對於生活的驕傲,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比擬。”

“據說兩年前大晉曾經出了一檔子事兒,好像都弄得真仙降世了,場面特別的宏大,據見過的人說,天上直接落下了七彩長虹,仙人從中而降,百姓無不跪地祈禱呢。”

段思溫對於這種奇聞異事十分的感興趣,經常就喜歡在酒肆一類的地方,聽說書先生講故事,這種已經廣為流傳的事他自然會打聽的仔細,作為談資。

“真仙降世啊,”顧平感慨了一句,“晉國的強大可不僅僅在於塵世間,打進楊家才是真正的千年世家啊。”

“大晉楊家,不就是大晉的皇室嗎?”吳慶有些疑惑的問道。

“楊家是楊家,大晉是大晉,不可同日而語的。”

說完,顧平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雖然仍是梅花酒,仍是大碗瓷壇,可是已經不是當時的人和事了。現在的顧平,要比那時輕鬆多了,可以享受生活,然後追求自己的理想了。

“顧兄對於這些好像十分瞭解的樣子,可是去過?”

“那是自然,一年前我到大晉遊歷,還去了劉夏,”顧平放下酒碗,接著道,“那種奢靡之風,和大晉的強兵撼武之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們不要覺得魯國是大國,就有多麼強大,若是和大晉用兵,我敢說,若是書院不插手,不出三個月,大晉就能打到這魯國的國都來。”

“何人在此大放厥詞,我魯國之強大,可是你這種浪蕩之輩可以體會的到的。”

聽到這話,顧平五人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就坐在隔著一張桌子的座位處,和這人一同的,還有三個衣著秀麗的人,一旁的張晨宇一看衣服上的花紋便知道了這四個人的身份。

“那個身穿鎧甲的人是劉秀的哥哥,現任皇宮守備司的司承,正五品官職,算是這穎城裡有實權的人了,尤其是他還有個將軍老爸,不過可能是聽到你如此誇耀大晉,有些聽不下去了。”

“哦,另外三個呢?”段思雨顯然覺得十分有趣,笑眯眯的看著顧平,打算看顧平怎麼解決此事。

“看樣子都是當今皇上的表親,魯國親王這麼多,能過穿上這身衣服的皇親國戚有的是,我又不會全都認識。”

“吾名田棋,今聞這位兄臺在此這般誇耀大晉,兄臺不會是大晉的學子吧。”一旁袖口上聞著碧鳥圖案的人說道。

“這位仁兄大可去晉國一看,到時便知今日我所言之事是否暑實了。”顧平可不像打擾了自己的興致。

“我魯國文治武功,從民眾到廟堂,隨便拉出來一個人都能吟詩作對,哪怕是個六七歲的娃娃都能暢談天下,試問大晉能嗎?”田棋問道。

“不能。”顧平如實回到。

“魯國廟堂制度完善,民間禮儀皆備,試問大晉有嗎?”

“沒有。”

“魯國江湖不顯,人民安居樂業,國泰民安,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晉國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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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顧平這次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後接著道,“都說酒如民風,不如幾位兄臺也過來常常這晉國的梅花酒,想必董酒的人,都能知道大晉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了。”

“禮儀尚且不全,如此粗鄙,不喝也罷,”田棋一口回絕道。

“哦,我叫劉鴻,倒是對你這酒挺感興趣的。”

身穿鎧甲的人走到了顧平這邊,然後直接拿起了顧平眼前的那壇酒,大口大口的暢飲,幾口下肚連忙放下了酒罈,閉上了眼睛,像是在體會著顧平剛剛所說的,這酒中的韻味。

“好酒,可惜不知道兄臺所說有幾分是真,我魯國雖然崇尚文試,是天下學子數量之最,可是不見得我魯國軍人也都文質彬彬,兄臺若是有興趣,可以找時間到老幹場的軍營一觀,屆時在做評判也不遲。”

“不用了,大晉的所有城池均沒有士兵看守,魯國做不到的。”顧平笑著看向劉鴻。

劉鴻和顧平對視了一眼,發現顧平的眼睛真的就像那個娃娃剛才所說的那樣,像個死魚眼一般,一點感情都沒有。不過顧平說的話,著實讓他大吃一驚,所有城池均不設防,萬一出事兒怎麼辦?

“兄臺說笑了吧,哪有城池不設軍防,豈不是被人奪了城池都沒辦法的嗎。”

“大晉不設防,因為他們不怕,從來只見過大晉打別人,可從來沒見過有什麼國家幹於對大晉動手的,這中強國的自信魯國,有嗎?”

顧平自顧自的將酒倒滿,也不管劉鴻是什麼感受,對著其他四人說道:“來,喝酒。”

劉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時不時的看向顧平這邊,心中想到,若是真的像顧平所說的那樣,這個晉國應該有多麼強大,真是無法想象。

“對了,顧兄,聽說後日你還要參加武試?”段思雨突然問道。

“哦,這怎麼沒聽顧兄提起過。沒想到顧兄還是文武雙全啊。”吳慶誇讚到,一旁的吳極看到自己哥哥這副模樣,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都是些小事,不足掛齒,就是不知道後天會碰到什麼樣的對手。”顧平顯得極為自信,完全不擔心自己會被人擊敗。

“看顧兄的樣子就知道顧兄是心中有溝壑,我們就祝顧兄馬到功成,旗開得勝。”段思雨此時也預祝到,就好像明日顧平一定能脫穎而出一樣。

“讓你們這麼說,萬一他明日武試第一輪就被刷了下來,看你們怎麼辦。”張晨宇白了幾人一眼。

到時顧平懷裡的呦呦聞到了酒香味,揉了揉眼睛,從顧平懷裡探出頭,看到桌子上的梅花酒大為精神,蹦出來直接就把頭插到了罈子裡,一旁的吳極看到覺得十分的好玩,想要上前和呦呦玩耍。

張晨宇看到吳極將手伸向呦呦,提醒道:“小心,呦呦不是什麼人都親熱的。”

“無妨,他只是個小孩子。”顧平搖了搖頭。

可能是小孩子和小孩子有共同語言吧,這裡的兩個小家夥還真的能玩到一起去,讓張晨宇羨慕死了,平時都不讓她摸一下的呦呦,此時躺在吳極懷裡撒嬌,樣子真是十分惹的女生喜愛。

“那待到明日一過你我可就是同窗了,哈哈......”段思雨很自信的說道。

“就你,還是算了吧,顧兄我還相信,你還是再等兩年吧。”

“我看是你自己沒自信吧,來老顧,咱倆以後是同窗,不要管這個傻大個。”

“你們兩個都是大世家的子弟,我想可不僅僅是為了進入書院外院而來吧。”顧平將酒碗撂下,朝著呦呦招了招手。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顧兄啊,我們兩個雖然都是大家族的子弟,但是家族重視的,還是那些有著修行天賦的子弟,無論之前是何身份地位,只要能夠修行,立馬便不一樣了,我們兩個也想修行,所以只能夠來這書院試試運氣,天下之大,據說只有書院不看天賦,只看品行。”吳慶解釋道。

“那他呢,他可不是一般人,你看呦呦,這小狐狸才是真正的機靈鬼,若不是真的有修行天賦,呦呦不會和吳極玩到一起去的。”

顧平一句話竟然讓吳慶說不出來話,此時驚訝的看到一旁玩的開心的吳極,在他印象裡,吳極很長時間沒有這般高興過了。

“他真的很有天賦,可是五歲的時候慶平樂府請了大周國泗雲宗的天師看過了,說是沒有什麼天賦,所以大爺才會讓吳極來書院的,怎麼會?”

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慶平樂府,一個如此龐大的世家,沒有爭權奪利說給誰聽,誰都不會信的,可是再怎麼樣也不應該連累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若是當時的吳極便以修煉,現在恐怕不是金丹,也是築基了,耽誤了七年,很有可能就耽誤了一個天才修士的一生啊,還好他遇到了顧平,讓吳極不至於再繼續埋沒下去。

“我明日便派人送吳極回去,定然寫信給老頭子,讓老頭子為吳極重新測試天賦,若.....”

吳慶的話沒說完,便被顧平給打斷了,“你若真的是為了他著想,就應該讓他留在書院,這裡有你,還有我,送回去,你找看不到他,就只能靠他自己。”

顧平對著又一次發呆的吳慶點了點頭,吳慶沒有多說什麼,端起了酒罈,直接將一罈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罈摔碎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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