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有些餓了。”

一個剛剛十二的小師弟坐在一旁嚷嚷著,其實大家都餓了,可是王書生說過,沒有解出這首詞的含義,便不許吃飯,期間也曾來過幾次,可是全是被王書生罵的體無完膚,還把老人家給氣夠嗆,現在這樣,就是餓著,也沒人敢說啊。

“望樓上,望樓上......我知道了。”

那個最開始解詞的弟子說道,他叫周書怨,怨氣的怨,也不知道父母怎麼給他起的名,可能是對讀書有什麼怨念吧。

不過這名字雖然叫做書怨,實則是個書痴,但凡王書生給學生們佈置的任務,這個周書怨總是想要爭個先,不是想要表現自己,就是單純的想要搶在別人前面說出答案。

“書怨師兄又知道什麼了?”

這一下午,王書怨已經換了四種含義了,可是沒一種是對的,每次都讓王書生批評一頓,看到周書怨吃癟的樣子,大家可都覺得挺有意思的,這不眼下又有人開口嘲笑了。

“望樓上,是天空,望樓無月指的是日,日月放在一起是什麼,是明啊,月亮由於太陽的光輝而隱去,是為光明,是了,就是光明。”

“光明,光明.....”此時喃喃自語的是書院中,少有的女學生,這次周書怨給的解釋倒是不難猜,可是這光明之意,和這首詞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出言問道,“那不知後面的詞,書怨師兄欲作何解釋?”

“這後面的詩詞......”

“咳,咳。”

“老師來了。”

一旁看到王書生走過來學生,趕忙的出言提醒道,省的周書怨說的不對,氣的王書生離去,大家又要餓肚子了。

“接著說——”

聽到王書生的話,幾乎所有的學生都變了臉色,小師弟更是肚子咕咕響,可王書生就像是沒看到一樣,想聽周書怨怎麼解詞。

“四望江天是指魯國天下,秋風順水指的是借天下大勢,皆無思德和上一句斥畫楓林一起作解,當時佈局天下的人全都沒有考慮過百姓疾苦,上片後幾句應該指的是信王,恐怕就是字面意思了。”

周書怨吞了口口水,他也有些餓了,肚子咕咕的響了起來,眼下眾人看到王書生面無表情,心中更是忐忑,甚至有人在後面拉了一下周書怨,不想讓他藉著說下去,可是周書怨還是堅持的說了下去。

“下篇不僅僅是在說魯國禮節繁重不堪,還在借指某些人還在做著春秋大夢。時見舟兒,捕鯖攬網,魚吞湖水,偶然見到捕魚的人正在撒網,誰是光明,誰又是捕魚的人,魚吞湖水,不怕把自己的肚子漲破嗎,瞧見了魯國浩浩蕩蕩的國運,文和禮儀兼備,背後又有著什麼樣的隱患呢?”

“好——”王書生讚歎了一句,讓所有學生都長出了一口氣,“可是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望樓無月是指光明,這光明又在指什麼呢,這首詞真的妙,妙不可言啊。”

看著王書生搖頭晃腦的離去,所有人都趕緊收拾東西,想要回去吃飯,再將今天的事兒,狠狠的吹噓一下,讓那些還沒有猜出來的人,好好的驚訝一番。

不過還是有人坐在椅子上發呆,這人便是魯國平安王,田紀,平安王手握兵權,節制著魯國半數邊境的士兵,不過此時的平安王還只有二十歲,爵位世襲,他老爸被人刺殺,他就成了魯國的平安王,要保護這魯國的安全。

此時這麼一首詞,說魯國還有隱患,會讓人留下幾多清淚,還用望樓無月指光明,又辱罵書生只求功名,看不到世間百姓的疾苦,又提到了信王,光明指的是什麼,和信王有什麼關係,沒準應該好好查一查。

王書生的院子裡,一個衣著樸素的老人正坐在王書生最喜歡的搖椅上,一邊扇著扇子,一邊看著擺在身旁的茶壺,等著水開。

此時老人見到王書生回來了,開口問道:“那個信王的事兒,你查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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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查,魯國皇家貴胄甚多,一時疏忽被光明道滲透了進來,也是難免的,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信王抓起來,然後審訊一下。”

若是讓外人看到了一定會十分的驚訝,書院外院的院長竟然對一個老頭子畢恭畢敬的,這可超過了魯國人的想象。

“不用,多關注一下那個作詞的年輕人,能夠一眼便看出來這個信王的底子,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是他想進書院,不妨行個方便,這首詞我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可以考教一番,如果真的有天賦,品行居正,不妨招進內院,到時候,恐怕我墨鳴書院在未來二十年的門派演武中,都可以佔據一定的優勢了。”

“師傅就這樣看好這個年輕人,萬一是別的門派派來的臥底,會不會.....”王書生擔憂的說道。

“也就你會傻到,派這樣有天賦的弟子出去臥底,讓你關注你就關注就好了,這麼多年了,你那點小毛病,還是改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書院的內院是修行的地方,那王書生的師傅,恐怕就是書院內院的人了,此時對於顧平關注,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是。”

......

“陛下,王院長將今日書院學子們對這首詞的解釋送過來了,陛下是否要過目啊?”瑾雲宮門外,傳信的太監問道。

“嗯,拿來......”

皇上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見一旁的瑾妃搶著說道:“陛下答應臣妾的事兒,難道陛下忘了嗎?”

“好,聽瑾妃的,先放在朕的書齋中,待晚飯後,朕自去過目。”

“是。”

屋內的瑾妃趁著田芬不注意,偷偷的看了一眼門外離去的太監,心中不知盤算什麼,一邊給田芬磨墨,一邊說道,“王書生那個老學究,只知道弄一些不務實的東西,哪像陛下這樣,勤於政事,從不疏忽。”

“愛妃說的有理,可是王院長畢竟是書院的院長,這書院才是魯國的根本,你看那南方的劉夏,本來就是個江南小國,可是這冥皇宗一入駐劉夏,怎麼樣,這才兩年,周圍除了大晉,還有哪個國家趕去碰劉夏的眉頭,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拳頭大的,就是理。”

田芬執政以來,已有十四個春秋,可謂是殫精竭慮,從來沒有半分疏忽,可是呢,魯國還是那個魯國,就連田芬自己也在琢磨著顧平的這首詩,是不是這魯國,真的有著自己還沒有看到的隱患?

“陛下說的那些大道理,瑾妃可是不懂,瑾妃只知道,眼前能夠陪著陛下,就是瑾妃最大的榮幸了。”

“你啊,真是沒什麼要求,這也是朕真心喜歡你的地方。”

這話說的田芬自己都不信,若是沒有要求,還會來此深宮大院,若是沒有些手段能夠看到他這個魯國的皇帝,不過瑾妃沒有表現出來,那麼就由她去,這深宮之中,見不得人的事兒,太多了,若是什麼事,什麼人都要查個清楚,看個透徹,他也就不用幹別的了。

“還是陛下懂我,陛下在這兒等著,瑾妃這就叫人去準備一些解乏的茶來,好讓陛下休息一下,也操勞一天了。”

“嗯......”看著瑾妃出去,田芬這邊又用手,輕輕的按壓自己的太陽穴,自己的頭風病,又有些犯了,可是也沒見太醫給的藥有什麼用,還不如喝點瑾妃親手泡的茶。

瑾妃匆匆的來到了田芬的書齋,門口的執事見到是瑾妃,也沒有出言阻攔,這種深宮中的事兒,看門的也都知曉,瑾妃現在是這宮裡,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她要做什麼,自己這些下人可管不了,也不敢管,自己這些人,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

出了書齋,瑾妃這才去給田芬沏茶,然後又回到瑾雲宮。

“怎麼才回來,朕都有些等不及了。”田芬揉著頭,見瑾妃回來了,連忙將涼茶端過來,一飲而盡。

“剛剛到了藥房才知,這沏茶的冬木葉沒有了,奴婢連忙回到瑾雲宮偏房取來,又去的藥膳房,給陛下衝好了這涼茶才回來。”

“愛妃有心了。”

喝過了茶,田芬覺得自己的頭風病好了許多,想藉機多看幾分卷宗,也沒有多想,又開始工作了,完全沒有注意到瑾妃袖子中稍微露出了,一張紙的一角。

......

晚飯後,張晨宇和顧平兩個人走到穎城的大街上看燈,書院大考的前幾日,一直都是魯國最熱鬧的時候,就連過節的氣氛,都趕不上這幾日,每年這個時候張晨宇都要出來好好的玩上一番,可今年完全沒有了往年的那種氣氛。

“你的那首詞,究竟想要說什麼?”

張晨宇覺得,顧平不是一個那別人尋開心的人,自然他說了,望樓上有深意,那麼就一定有。

“有些事兒,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你啊,就應該活得簡簡單單得,找個真的喜歡你的人,不管平窮貴賤,只要能夠活的開心就行了,魯國官場齷齪,你肯定是不喜歡得,若是有機會,尋個商家富豪沒準能夠找到一個符合你心意的,若是實在沒有就算是個普通書生,在這魯國也算過的體面......”

“為什麼不是你。”

為什麼不是你,顧平忽然被張晨宇的這句話給打斷了思路,他想說他們兩個只認識三天而已,可是很多時候,魯國的女子出嫁,可是連夫君的面都沒有見過的。相較而言,三天已經是很長的時間了。

顧平仔細的想著這個問題,他還想說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打算,可是這個好像也不重要,那為什麼不是他呢,顧平搖了搖頭,對張晨宇說道,“可能是因為我有自己想念的人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顧平想起了木玉,那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鄰家的小女孩,想起了那天兩個人坐在院子後面的柴草堆上,一起數雲彩的樣子,想起了那句,‘我要去當神仙了。’

當神仙,就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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