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芸香的落敗,並沒有給人一種出乎意料的感覺,畢竟玉虛宗三個字,就能夠給牧羊人的實力進行一個加權。

這就是超級宗門的威懾力,但凡是超級宗門走出來的弟子,哪怕再是尋常,在一般修士眼中,都要比其他人高上半級。

就像談思妍,雖然沒有掌握什麼強大的法術,也沒有一些玄妙的秘術,可真對上尋常散修,和那些中小宗門的弟子,氣勢無形中就要壓過對方一頭。

不過大宗門有大宗門的好處,散修也有散修的機遇,亂戰之中更是散修崛起的蓬勃時期,每當亂世來臨之際,都會有一批強大的散修,像雨後的春筍一樣,冒出頭兒來。

孰優孰劣,倒是從古爭論至今,一直沒有蓋棺定論。

隨著這場戰鬥結束,逐漸來到了正午,倒是沒有人想要繼續上前挑戰,相互熟悉的人湊到了一塊,談古論今。

顧平倒是見到了許多熟人,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見到他,就像此時坐在人堆中的竹籃。

“倒是沒有想到,天下城一戰中大放光彩的蔣平竟然就是顧平,多寶閣和玉虛宗的小算盤打的劈里啪啦,誰想到撞到你懷裡了,哈哈哈........”

風雷閣的徐橋山依舊是快人快語,此時目睹顧平的陣容,一邊提著酒壺飲酒,一邊和顧平回想起往事,雖然兩人不過是天下城見過幾次,不過徐橋山倒是沒有絲毫的矯情。

坐在他身旁的弟弟徐橋水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沒辦法,誰讓他是多寶閣的呢,而且以多寶閣和白氏一族的關係,再加上天下決的時候,車前草,也就是車前子得表現讓諸位長老大失所望,他這個多寶閣的傑出弟子,如今就是想不來都沒有藉口。

多寶閣不像玉虛宗那樣人才濟濟,靠的是法寶多,靠的是人多勢眾,就像無窮道和太虛道的實力對比一樣,眼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沒了光明道的壓制,太虛道的實力,在上天界的諸多道門之中,也就唯有隱世不出的佛門能夠力壓一頭了。

無窮道,無量道,難兄難弟的兩個哥倆,輝煌不過萬年,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就連一直深不可測的乾坤道都不如。

“咦,這不是竹籃嗎,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再比一場,老子當年可是勝多敗少,不對,你突破了沒有,要是還在金丹期晃悠,可究不配做我的對手了.......”

蔣安伯忽然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竹籃,頂著一張嘲諷臉就走了過去,嘴裡還喋喋不休的說著兩人當年的戰績。

本就像躲開的竹籃終究還是沒能避開,只是噌的一聲,拔出了自己竹葉劍。

正在喋喋不休的蔣安伯感受到竹籃流露出的元嬰中期的境界,立刻閉上了嘴,笑呵呵的走到了談思妍的身旁。

“這傢伙吃了什麼藥了吧,怎麼可能突破的比我還快?”

“你以為誰都想你一樣啊,就知道說,說,說........”

談思妍剝了一粒葡萄,放

到蔣安伯的嘴邊,蔣安伯剛想張嘴吞下去,忽然發現葡萄不見了。

談思妍一邊嚼著葡萄,一邊道:“想吃?自己剝啊。”

“唉——”

.......

“涵羽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啦,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個花花公子了?”

轉了一圈的白凌回到顧平的身旁,沒由來的說了一句,眼裡卻盯著遠處正在和別人討論功法招式的白玉龍,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顧平這裡。

“是啊,怎麼就瞎了眼呢?”

顧平一邊欣賞著涵羽用心彈奏的曲子,一邊自嘲道,按照葉幽冥的話來說,這也許就是命,誰也逃不過,誰也躲不掉。

“我父親很看好你,覺得在這場有關天下的賭局中,你是賠率最高的那個,所以想要透過我們的關係來下注,也算是白氏一族的賭注之一。”

“是嗎,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能讓令尊高看我顧平一眼,不對,是高看我這麼多眼。”

“因為氣數,白氏一族和天機閣歷代都有來往,之可知道氣運二字?”

“氣運?”顧平搖了搖頭,“這種東西誰又說的清楚?”

“天底下有一些天地靈物,天生自帶氣運,能夠鎮壓氣數,白氏有一件,大秦嬴氏手中有一件,上天界道門各有一件,或者兩件,別的我不知道,類似光明道典這樣的道基必然能夠鎮壓氣運,增強一個人,一個勢力,或者一個王朝的氣數。”

“所以......”

顧平左眼皮一個勁兒的跳,自己身懷兩大道基,這樣的氣運又該有多強大,一人佔據兩大道門的氣運,又該承擔怎樣的責任?

顧平可不信,天下會有免費的午餐,或許自己終究沒能逃過命運的安排,是那應運而生之人,這一切早有安排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顧平不禁背後升起一股寒氣,沒有來的打了個冷顫,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以,你很有可能是這個時代的魏光明,是那個應運而生的人,或者是各大道尊關注的那個重要棋子,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有足夠的資本去對抗道尊,這就是我父親在你身上下注的原因。”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講,或許不該由我說,不過其他人也未必知道。”

“我覺得,當初師尊尹天恆收你為徒,同樣是觀測到了你身上磅礴的氣運,這是對抗道尊的先決條件。”

轟——

聽到這句話的顧平,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陣天崩地裂,一些長久以來隱藏在自己心中,得不到解釋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自己這麼容易遇到消失了兩三萬年的尹天恆,難怪尹天恆會如此果斷的來天下城為自己撐腰,難怪尹天恆會收自己為徒,難怪光明道會如此重視自己的意見,難怪.......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有了解釋,只因為‘氣運’二字。

“你還知道天上地下還有什麼寶物能夠鎮壓氣運,師傅手中,

應當有一件。”

“會不會是經世裂天劍?”白凌隨意的猜測著,並為顧平解釋自己這樣猜測的理由,“經世裂天劍原名其實是經世劍,裂天兩個字是在師尊尹天恆在斬殺仙人之後,修行界不知道從何處流傳出來的,從此才有了大名鼎鼎的經世裂天劍,那日見到這柄劍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這不是普通的法劍,就連偽真器都比不上它。”

“也許,師父說過,他見過經世道尊的分身,師傅還說過,他從來都不怪當初下令圍殺他的經世道尊,因為那是作為一個道尊必須要做的決定。”

“也許,經世道尊對於今天的局面早有預料,道尊在漫長的時光中,為了今天的局面都做了哪些準備,這是作為一個化神修士的我們,無法估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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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尊啊——”

顧平感嘆了一句,一旁涵羽的曲子也已經彈奏結束,另一旁大家都湊到一塊兒,看騰嵐和裴世貴下棋去了。

“白氏一族的族長必須要修煉一門法術,名叫望氣術,能夠觀天下人頭頂氣運,我如今望氣術小乘你頭頂的氣運,比在場所有人加一起的總和都要多得多。”

“望氣術並不是唯一能夠觀測氣運的法門,仙人活得久了,或多或少都會掌握這類旁門左道的法術,你總有一天要去上天界,應該早做準備。”

“你這算是提前下注,是白氏,還是你自己?”

“一個人情,算我的,只要你日後在玉龍遇到麻煩的時候,出手幫他一次,他的朋友不多,能夠有你這樣的好友,我想他應該覺得,此生足矣。”

顧平咧嘴笑著,對於白凌的痴情,多少能夠理解一點,卻不曾親身體會,只好略微點頭,今天的提醒,沒準日後就能救他一條性命。

“我倒是覺得,能夠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你變了很多,不像曾經那樣陰沉了,那個時候估計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你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如今倒是讓人覺得真切了。”

“是嗎?可能是因為有了師傅,覺得有依靠了,也可能是因為如今實力變強,不再是螻蟻了,所以能夠略微放鬆一下了。”

兩人同時望著自己心愛的人,想起那年天涯海角樓中,一個凡人帶著一個築基就敢從道門手中虎口奪食。

初生牛犢不怕虎,卻也沒有顧平這樣玩命的,想著想著,兩人忽然同時笑出了聲,然後又同時望向對方,最終還是白凌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木玉和甘緣成婚了,就在三年前,你前往書院的前一年,兩人如今都是金丹巔峰的修為,只是在玉虛宗內,略微顯得要查了許多,好在甘緣也不是那種沒有背景的普通弟子,日子應該不會難過。”

“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她,可如今想想,自己單純的就像一個孩子,哪有那麼多‘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終究不過是兩人做的一場美好的夢。”

“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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