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隨著一聲長劍穿透的聲音傳出,之前一片熱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之前還在吶喊助威的人們,見到這樣的場面也不禁微微一愣,不明白蔣安伯為什麼忽然棄劍,不明白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唯有明白這一切的顧平,微微搖頭,心中不由想著三個字:

何苦呢?

“這一劍是你欠我的,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隨著楚芸香抽出蔣安伯胸口上插著的楊柳細劍,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湧而出,讓蔣安伯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雪上加霜。

正要上前的談思妍卻見到蔣安伯伸手阻止了自己,拄著熾烈劍一步一步的走到擂臺邊上,捂著傷口的那隻手忽然放下,轉過身看著楚芸香的背影,想要說什麼。

不過也只是嘎巴了兩下嘴,沒有發出生來,黯然的走下擂臺,坐在了談思妍的身邊。

“唉——”

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聲長嘆,從此你是你,我是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顧平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連忙湊過來,往蔣安伯的傷口上撒鹽,不過看蔣安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和一旁談思妍隱忍不發的沉悶表情,顧平連忙識相的拋開,萬一這兩人再打起來,可不要殃及池魚啊。

“大楚世家,楚芸香,靜待諸位上前一戰。”

細劍輕揮,雖無萬鈞之力,卻有巾幗之資,世家大族之風展露無遺,讓人心生折服,亦有柔情似水,這樣女子,當真少見,眾人觀之,無不紛紛拍案叫絕。

另一邊,作為東家的白凌體現出了其作為一個女子的心繫之處,在擂臺八方設宴,不知何時喚來下人,將之前湖邊的作為安置到雲霧之上,可從高處盡情欣賞臺上的戰鬥,備好酒水,瓜果,筆墨紙硯,玉笛編鐘,供眾人玩樂。

此情此景,當真是人間仙境,從古至今亦復有之。

“公子不上前一試嗎,在場的這些人中,應該沒有幾人會是公子的對手吧。”

涵羽不知何時尋了過來,看樣子白先生和尹天恆那邊應該已經談過了,不然以涵羽的性子,是不會主動過來找顧平的。

“不急,在場少說也有五十人,一場戰鬥少說也要打上兩個時辰,一天也不過兩三場而已,公子我可是高手,都要壓軸的。”

“公子如今越來越風趣了,倒不像曾經那個樣子了。”

涵羽掩面以笑,讓顧平有種如沐春風之感,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相見的場面。

誰能想到,當初光明道的餘孽,會出現在迎春樓中?

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懷璧其罪的少年,會出現在迎春樓中?

迎春送春,春去春來,花謝花開,很多事情看似微妙,其實未嘗不是一種命中註定。

那時候顧平還在為了躲避眾人的追殺而東躲西藏,想要在大晉楊氏和玉虛宗的爭鬥中謀求一條生路。

那時候涵羽為了復仇主動投身紅塵風俗之中,想要親手殺死覆滅瑤光宗的兇手。

一個陰沉的少年,一個孤獨

的女子,一次巧合的相遇。

如今一個擺脫憂愁,一個不再孤單,一次完美的邂逅。

看著一道有些邋遢的身影飛身上臺,顧平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沒有遇到楊妔,沒有遇到配笑笑,沒有遇到劉老九,自己會不會也像眼前這個人一樣,邋里邋遢的,不知在哪裡乞討?

可惜,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玉虛宗,牧羊人,請楚姑娘賜教。”

聽到玉虛宗三個字,又聽到牧羊人這個名字,顧平來了精神,想要趁機大量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深淺。

“不會是那個老家夥的後代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繼承那家夥的天賦,牧羊虛曾經也是天下無敵的人啊,哪怕是在尹天恆消失之後。”

顧平心裡想著,看了一眼白凌,顯然又是在詢問訊息了。

“玉虛宗的天之驕子,老家夥牧羊虛的後代,白氏一族的背後和各大道門走的都很近,此番除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元始道沒有派人前來,各大道門都有派人前來恭賀,就連九幽道門都有派人前來,不過可能要晚些時間過來,不過也無妨,到時候齊聚一堂,天下第一的名頭到底歸誰,手底下見真章,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爭論不休了。”

果然,顧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的觀看這場比試,一旁的白凌則繼續介紹一些有關玉虛宗和這位牧羊人的訊息。

“算不上是天才吧,不過是因為甘緣這傢伙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至今還在金丹中期,沒能突破元嬰,就連比他小上許多的一些修士如今也都不如元嬰的境界了,尤其是這位牧羊人,自從突破了金丹境界之後,修為境界飛快的上漲,都快趕上你了,而且勢力強得可怕,據說有以一敵五的戰績,同境界下能夠做到這般戰績的人,稱之為天才也不為過,算是玉虛宗拉出來,勉強撐一下場面,到底比不上其先祖。”

白凌的語氣雖然有些不以為意,可心裡還是有些嚮往的,自己這個化神是靠著家族各種靈丹妙藥吃出來的,到底比不上別人實打實突破來的紮實。

試問,有哪個修士不想自己能夠御劍日行八萬裡?又有那個修士不想馳騁九天,舉世無敵?

這些白凌是做不到了,不過白玉龍倒是有相當大的機會。

前次荒山一戰,施展了寄靈術的白玉龍被尹天恆成功的救回來之後,因禍得福,對於法寶的使用又有所突破,雖然還沒能突破到化神,可再對上騰嵐、夜皇等人,誰勝誰負,可就是兩回事了。

想到這裡,顧平也不禁一陣頭疼,白凌設的這個擂臺可沒有什麼規矩,到時候你挑戰一次,他挑戰一次,不就沒完沒了了嗎?

得想個辦法,顧平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人到時候能夠幫他救下場的。

“看什麼呢,一會我要挑戰你,你可別跑啊。”

就連一直都不苟言笑的夜皇,都開啟了玩笑,看著嘴角不停抽搐的顧平,不過那個笑容當真是比死人笑還難看,嚇了顧平一跳。

另一邊騰嵐也湊了過來,不過說的倒不是眼下挑戰的事,而是難得的和顧平談論起了如今的天

下大勢。

“北方又迎來了一個漫長的冬季,安平關的軍民又能得到一陣喘息的機會了。”

“是啊,那樣的寒冬,可是連金丹修士都難以光靠身體素質去抵擋,同樣也需要棉衣,火盆才能度過寒冬,不過有大修士幫助運送物資,寒冬過去之後,這場戰爭還是要繼續的,有些人還在觀望,有些人已經開始下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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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人來說,我更看好你。”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來到了池水旁,涵羽則輕撫下人取來的禪木七弦琴,輕輕的彈奏了起來,伴隨著臺上的比鬥,很多人都開始陶醉在這悠揚婉轉的琴聲之中。

“就連我自己都不太看好我自己呢?”顧平有些自嘲的道,“世家在暗地裡搞來搞去,光明道想要趁機一搏,乾坤道未必不想爭霸,太虛道虎視眈眈,無窮道想要發戰爭財,無量道可能很快就要出手,經世道則表面上將自己摘了出來,可實際.......”

騰嵐明白顧平的意思,道門不會坐視修真一脈做大而不管不顧,就算說顧平和尹天恆事道門公敵都不為過。

廉價秘籍這一招釜底抽薪,真真是斷了道門的香火,按照尹天恆的說法,就是斷去了道門絕大部分的氣數。

不過氣數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的,誰知道天上那些道門還能撐多久?

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靠自身強大的實力才能夠擺平,這點顧平看的比每一個人都清楚。

“你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勢力,盤踞在塵世間的各大王朝,雖然表面上都是受到各大宗門的掌控,可還是有一些王朝背後站著別人看不見的力量,就像大秦,又好像魯國。”

魯國?

顧平忽然一愣,剛想反問,魯國不是受到書院的間接影響嗎,怎麼會?

不過還沒有開口,顧平先將話咽了回去,騰嵐不會無緣無故的提醒他,魯國背後還藏著什麼,不會是光明道吧,可光明道如今都只剩下全盛時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怎麼還能支撐起一個強大的世俗王朝?

除非光明道的背後,還有人?

會是誰?

顧平有懷疑過乾坤道,可明顯不像。

又覺得可能是某個人皇王朝遺留下來的古老世家,可除了南宮和大楚以外還有什麼世家能夠有爭霸天下的實力。

道尊終究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兒,前天在馬車上的時候,師傅尹天恆好像在說自己的過去,可實際上未必不是在提醒自己,道尊就算不能親自下界,可還能派分身下來。

這樣的話,哪怕在塵世間,道尊依舊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這樣的對手,尹天恆能夠同時對付幾個,兩個,三個?

顧平覺得不會太多,兩個或許勉強,三個可能就是極限。

就在顧平思量的時候,臺上的比試也終於分出了勝負,牧羊人憑藉著紮實的法術功底,沒有絲毫懸念的擊敗了楚芸香,一個年輕的天才正在崛起。

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緊迫感,好像被人追著要提升實力似的,一個搶班奪位的時代,悄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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