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停在了路邊的酒肆,一群半大孩子在雪地中撒歡似的跑來跑去,身上還穿著單衣,也不見知道冷。

孩子們相互往其他人身上潑學,讓這場大雪看起來更加紛亂,一個個看起來跟雪人似的,咧著大嘴哈哈大笑,一點也不顧忌酒肆裡喝酒的人們。

倒是也沒有人在意,在這突然而來的戰亂之中,還能見到這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們,讓酒肆裡懷著沉重心情的人們,臉上都不覺得升起了一絲溫馨的笑容。

哈——

剛喝了一杯溫酒的顧平,望著外面撒歡的孩子們,從遷徙到現在這一路上這些孩子們也沒有鬧彆扭,讓楊妔喝涵羽省了不少心。

一方面是楊妔喝涵羽照顧的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大家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顧平等人算是這些孩子們的主心骨,顧平到哪兒,這些孩子們的家也就在哪兒。

倒是小顧楊.......

彷彿知道顧平想到了什麼,楊妔又溫了一壺酒,說道:“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告訴他,不過白姑娘那裡留了訊息,估計過些日子能回信了,再說不是還有你留給他的千里一線嗎,不用擔心的。”

相對其他孩子,顧平對於小顧楊還是偏心的,光是保命用的丹藥,符纂就給了一大堆,還有從天涯海角樓那裡買來的法器,以及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秘術。

可如今這個時代,除非像顧平這樣,否則就連夜皇喝溫世仁都沒辦法保證自己絕對安全,尤其是在戰場上,不到渡劫期,永遠都只是一片孤舟,在靈力狂潮湧動之時,一個浪花就會被拍倒在地上,想要爬起來都難。

這場大雪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但對於進攻的一方來說,也只能暫緩攻勢,雖然北方漫長的寒冬會對攻防雙方都造成極大的影響,可擁有防禦陣法的一方,在這種天氣下作戰,優勢要大得多。

“安平關還能守多久?”

顧平知道,這是溫世仁在問自己。

“五年?十年?甚至更久,這要看九幽三大道門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時間現在是偏向我們這面的。”

雖然許久沒有看到來自北境的戰報,可從這些孩子們身上的進步來看,那些在戰場上經過血與鐵的磨礪後的老兵,進步的速度要比這些孩子們要快得多。

畢竟生死之間的大恐懼,永遠是催一個人進步最好的動力。

可惜很多人還覺得自己手中拿著的是一本廉價的武林秘笈,隨便在菜市場都能買到的那種,而沒有成為一個修真者的覺悟。

也只有顧平喝尹天恆親自教導的這些孩子知道,修真者向內尋求力量這句話,不然那些士兵進步的速度還會更快。

按照顧平和溫世仁結合孩子們身上的情況,以及一些其他轉而追求力量的侍衛身上來看,預計再有半年的時間,第一批接觸武林秘笈的那些人,最差也應該有築基初期的力量了,按照這個速度修行下去,三五年後,北境士兵的戰鬥力至少會翻一倍

,甚至兩到三倍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顧平擔心的是,九幽也有可能會有人嘗試轉成修真者,不過那些來自九幽的妖魔異族卻沒有辦法修行,這也是顧平能夠放心將最基礎的構築靈巧的方式用這種辦法傳播到世界各地的原因。

時間是一把利劍,可能會傷到自己,也可以殺死敵人。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剛出發的時候,還是桂花剛剛掉落的季節,如今卻已經是剎雪寒梅,顧平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雙腳趕路,可依舊能夠感受到塵世間遼闊的疆土。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顧平忽然間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接觸到完整的世界地圖,每次都只能拿到各個國家的地圖,因為各國的文字和度量不一樣,地圖也有很大的區別,所以至今也沒有哪個人能夠將各國版圖拼合到一塊。

顧平記得自己曾經問過白凌,天涯海角樓有沒有完整的世界地圖,白凌只是略微搖頭沒有說話。

興許只有達到渡劫期,來到九天之上,或許能夠看到整個世界完整的面貌。

......

靠近魯國和大晉的小齊國所在的一片斷崖之上,一道道面露喜色的身影,在雲海中穿梭,很快又消失在某個特定的位置。

這裡是白氏一族的駐地,多少年隱秘在世界各地的白氏,從來沒有遭受過巨大的打擊,一方面是因為自身強大的實力,另一方面更是因為幾大道門在背後的支援。

毫無疑問,無窮道是其中受益最多的那個,卻不代表其他道門就會坐視這樣巨大的利益掌控在無窮道一家手中。

這也是白氏一族聰明的地方,他們僅僅是商人,也只是商人。

“要不要邀請他來?”

白玉龍面前放著一份請帖,手中拿著一支青玉狼毫筆,遲疑著問道。

“肯定要的,畢竟和你算得上朋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白凌沒好氣的瞥了白玉龍一眼,白氏一族家大業大,他這個女婿竟然一點都不管生意上的事情,還天天喊打喊殺的,板著臉客人都被嚇跑了,完全都不像一個生意人,要不是白凌爭氣,恐怕也白氏一族說不得就要換繼承人了。

看著已經定下的喜日一天天的來到,白凌只覺得自己多年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一定要不留遺憾,能夠邀請過來的親朋好友都要來。

可一個修士,能有幾個親朋好友,也就是白氏一族這樣的修行世家,換個修士父母早就在漫長的時光中重入輪迴了。

白玉龍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在請貼上寫下了顧平兩個歪歪扭扭的字,讓白凌在一旁徒增嘆息。

都已經是元嬰巔峰的修士了,竟然還寫不好字,白玉龍恐怕是頭一份了。

“還有夜皇,你是不知道,北境的邊軍根據天地兩榜上面的排名給你們這些經常出現在戰場的天才們起了好多外號,夜皇私底下被他們叫做夜天子,管你叫白帝,還有那個溫世

仁,叫什麼溫侯,這些人都要請來,這樣才顯得有面兒。”

白凌在一旁嘮叨著,起外號這件事情倒是讓白玉龍沒有想到,看來投軍的江湖修士也越來越多的,讓軍隊都沾染了一絲江湖匪氣。

“九幽呢?木青龍?”

“你是白帝,他就是青帝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那個傢伙怎麼能和我家玉龍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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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龍嘴角抽搐,強忍住沒有插話,看著最近一直高興的不得了的白凌。

“哦,對了還有那個諸仙山,他們私底下都管他叫屠夫,手底下從來都不留活口,倒是那個衛無憂的口碑要好得多,叫什麼無憂天子,陸沉舟被叫做陸先生,都說他虛偽。”

“大秦帝國的那位嫡長子嬴戰都混出了戰神的名號,沒辦法誰讓那三千元嬰境界的武修士所向披靡呢,沒法比。”

“怎麼沒有顧平的稱號?”

白玉龍有些好奇的問道,他知道,顧平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這一代的最強者,甚至再往上幾代的老家夥們也不見得是顧平的對手。

他曾經和夜皇私下裡討論過顧平會的劍法和仙術,以及秘術,最終得出的結論能讓任何一個自以為天才的修士自慚形穢。

無論是光明切割陣還是霸世劍,或者咫尺天涯,尋常修士哪怕只掌握一樣也足矣稱霸同齡人了,跟何況據白玉龍在肖張那裡瞭解到,顧平還會一氣化三清,以及天玄聖體這樣強大的秘術。

好像至今為止,任然沒有人能夠逼出顧平的全部底牌,實在有些深不可測。

“那家夥啊,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了,暗地裡好像在準備些什麼,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葉悠最近總在成道宗附近的西霞鎮中現身,同樣是個危險的傢伙。”

“她是葉幽冥。”

看到白玉龍戰意昂揚的樣子,白凌久久無言,她知道如果那個是葉幽冥的話,白玉龍不會是她的對手的。

或許這個世界上,只有顧平這個傢伙能夠和葉幽冥放在一塊兒衡量了,最多再加上一個屠夫諸仙山。

“對了,前些日子在北境傳來訊息,說戰場上突然出現一個自稱問天的傢伙,好像是書院的弟子,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那個人啊,”白玉龍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在天下城見到騰嵐的時候,一直跟在騰嵐身邊的那個總是抱著劍不說話的書院弟子,“沒想到如今都已經成長到這個境界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隨著荒山一戰的結束,很多人開始正式的登上歷史的舞臺,那些曾經的天才如今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面的旗幟。

那些可能在修士耳中聽起來只是有趣的稱號,在士兵的眼中卻是強大的象徵,是勝利的保障。

一場關於各大道門的戰爭,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拉開了序幕,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已經在每個人的心中展開了碰撞。

只等某個機會,三界爭霸,將會正式拉開帷幕,只等某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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