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時光可以泯滅曾經的一切，有關人皇王朝覆滅，道門崛起的過程除了天上少數幾位跳出時光長河，不受命運侵襲的存在，再沒有人瞭解事情的真相。”
“就連正邪大戰所發生的事情，如今也早已在有心人的刻意隱瞞下，只剩下了殘缺不全的民間傳說，完整的恐怕就只有大秦嬴氏才能找到答案。”
“我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活得足夠久，佔據的位置足夠的高，接觸過的事情足夠的多。”
“最後剿滅魔道在塵世間最後一名大乘修士的時候，他將魔道遺留下來的典籍全都送給了我，從中我找到了很多曾經疑惑不解的答案。”
“這其中，就包括武道的衰落。”
說到這，尹天恆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這些話一般人恐怕沒有辦法相信，還有一些話，就連他自己都處於半信半疑之中，也就沒有全部說出。
至於白玉龍是否相信，瞭解到這些隱秘之後，他會怎麼做，那和尹天恆又有什麼關係？
今日不過是替自己的好徒弟還了虧欠別人的恩情，至於多說的這些話，尹天恆也希望能夠多一個人瞭解到這其中被時光掩埋的真相吧。
“多謝師尊，白某多疑了。”
“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確實有朝著那個方面發展的可能，不過也僅僅是可能，很大程度上還要看氣運。”
“氣運？”
白玉龍不懂，為什麼一個能夠劍斬真仙的存在會將自己的未來，寄託在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無法控制的存在上。
“你可知先天靈根？”
“地水風火，光明，混沌，雷霆，七大屬性，對應了七大靈根。”
白玉龍皺眉，心中不禁想到，這是天下修士都知道的基礎，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這方面的常識吧。
“其實還有黑暗，殺戮，命運，以及虛無縹緲的氣運。”
“道門之所以長盛不衰，就是因為道尊證道之後，凝聚的道基，能夠鎮壓氣運，上天界有世界誕生之處，便存在的先天靈寶，自身攜帶氣運。除此之外，應運而生之人，身上會攜帶莫大的氣運。”
“也就是之前所言，氣運方面的天靈根。”
“道基？應運而生？氣運天靈根？”
白玉龍心裡想著，剛剛復甦有了知覺的左眼皮不停的在跳，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名字，對於之前的一些不解之處，也有了答案。
......
白玉龍走了，顧平沒見到白凌看到白玉龍回來時激動的樣子，也或者是躲著，沒有打擾，而是帶上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一路朝著大秦帝國的境內遷徙。
在哪裡，嬴戰已經為這些孩子們準備了一個新家。
而在小姜國境內的這座宅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戰爭的來臨所摧毀，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戰爭而無家可歸。
也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流離失所，加入到顧平所在的修真者行列，共同尋求一條，每一個人都能走的道路。
因為平凡，所以顯得愈發的不平凡。
還好有你們，望著正在照顧孩子們的楊妔和涵羽，顧平欣慰的想到，卻被跟在馬隊中的談思妍和蔣安伯看到。
“色迷迷的眼神，想什麼呢？”
“切，都是我的人，還不讓看看？”
“有賊心，沒賊膽。”
這一對一唱一和，瞬間讓顧平沒了脾氣，不過倒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自己的體內緩緩噠發酵，說不定哪天，就能向一顆果樹一樣，開花結果。
“這幾年在北境經歷了很多，等養好了傷，這次的積累，應該能夠讓我突破化神瓶頸，到時候，就不會輸給你太多了。”
幾天前，顧平將尹天恆交給他的幾種丹藥中的一種，成功的煉製了出來，初步緩解了溫世仁身上的傷勢，不過還沒有辦法讓溫世仁重新修煉，這個過程還要看接下來兩種丹藥能夠順利的收集到材料，對於自己煉丹的技法，顧平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說不定在等幾年，你養好了傷，我都是煉神返虛了，要是時間太久，沒準還能元嬰盈滿，一步合體，溫師兄你可要加油啊。”
看到顧平笑眯眯的樣子，溫世仁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這一代突破最快，同境界下實力最強的那個，可也沒有必要這般炫耀啊。
“我一直沒有問你，書院一戰的時候，可有看到你的師姐？”
大師姐，提到這方面，兩人同時沉默，溫世仁知道，應該是沒有看到了，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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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見到問天師兄了，其他人也只見到了代表乾坤道的馮瀟，大師姐他們應該不在書院中吧。”
顧平不知道的是，金菊是在書院一戰過後才下的山，此時正在尋找溫世仁的路上。
“這樣啊，”溫世仁強行露出個笑容，“怎麼不見葉悠？”
“我讓她去了看著一些人，我總覺得，眼下的局勢，還矇在鼓裡，看不真切。”
“你是說......光明道。”
......
人煙稀少的羊腸小路上，刀光劍影之中，一道身影快馬加鞭不知趕往何方，縱使身後無數利箭縱橫，也無暇他顧，鮮血染紅了地面，不知道身份的死士悄然間燃燒著自己的生命。
這樣的一幕幕不知道還在哪裡上演，隨著荒山一戰的結果傳遍塵世諸國，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各國之間的官道上，荒山野嶺之間。
無論天上地下，都充斥著形形色色的身影，原本百年難得一見的仙人大戰在各地上演，就連普通百姓都早已見怪不怪。
成道宗的防線依舊在節節敗退，雖然有著來自散修以及月河教的幫助，卻也僅僅是拖慢了九幽聯軍的步伐。
而隨著荒山一戰的失敗，九幽彷彿更加瘋狂，加快了自己攻伐的腳步，擺出了不怕犧牲的架勢，讓成道宗更加難以抵擋。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小姜國就已經失去了除去小姜國之外，全部的北部疆土，速度之快幾乎是之前的一倍。
成道宗的覆滅彷彿已經成為了定局，卻依舊有心懷正義的修士，飛蛾撲火般趕往戰場，拖慢
九幽攻略的步伐。
安平關的城牆早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深紅，再也找不到一塊原本褐色磚石的顏色，卻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希望。
戰爭或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必輸無疑，卻依舊不能後退半步的戰爭。
在經歷了書院一戰之後，長達一年多的平靜之後，九幽聯軍再一次向世人展現了其強大的兵鋒，以及摧枯拉朽的進攻速度。
然而在這背後隱藏的，卻是幾乎沒有人發現的一件事情。
“大人，這個月的戰損出來了。”
諸仙山結果下屬遞過來的那捲戰報，仔細的端詳了半天，從九幽眼下急於求成的目的來看，這樣的戰損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看到陣亡數的時候，諸仙山半晌沒有呼吸，過了良久，才喘了口氣。
傷殘的數量越來越少，陣亡的數量幾乎是上個月的一倍，而上個月.......想到這兒，諸仙山連忙找出上個月的戰報，兩相對比之下，諸仙山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大人，大人？”
“嗯？”
諸仙山晃了一下頭，這才回過身來。
“若是大人無事，且先退下了。”
“嗯。”諸仙山下意識的點頭，隨即想起了一些事，“你去將青龍王叫來，還有司馬先生，以及無憂天子。”
“是——”
透過營帳的縫隙，諸仙山又一次長久的凝望著遠方的天空，北境的天氣日漸變冷，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
......
呼——
忍著寒冷巡邏的士兵，將雙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哈了口氣，然後用力揉搓著雙手，儘量不去觸碰精鐵打造的長戈戰戟。
安平關的準備明顯不夠充分，作為小姜國境內唯一的天險，可供士兵過冬的戰甲棉衣只有寥寥不到上萬件，而關內則聚集了足足二十萬的士兵，更讓人絕望的是，敵人幾乎是安平關內守軍的五倍。
漫長的戰線讓九幽聯軍強大的兵力優勢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很快安平關就有可能像鎮北關一樣，成為一座孤城，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戰爭往往會有輸贏，可這場戰爭，卻只有負，沒有勝。
沒人知道戰爭為何會如此突如其來，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何要站在這裡，與地面的妖魔鬼怪，拼死拼活，他們只知道，這是小姜國的領土，背後是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故鄉。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個巡邏的士兵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能夠趕上這樣的雪天幾乎是安平關的幸運，戰爭大概會因此拖延幾個月，能讓雙方更有準備的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
“頭？”另一個士兵有些自嘲的道，“大概什麼時候將對方殺光，什麼時候這場戰爭就結束了吧。”
“別開玩笑了，怎麼殺的光，站在我們對面九幽足足百萬大軍，這還不算東線和西線，還不算大秦帝國那面的敵人，你看那漫無邊際的連營，就是讓我們殺上一天一夜都殺不光。”
“那就只有......讓敵人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