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鏢的馬隊很快就到了陳橋驛的橋頭,隔著很遠陳宗鏢就已經看到了站在橋上的甘緣等人,還有飄在水上的那個小船。

陳宗鏢可沒有絲毫想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衝到橋上然後將鏢丟給眼前橋上的人,不管他們是不是修士,都要棄鏢了,否則身後的那些人會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搶鏢的。

近了,陳宗鏢心中暗自測算著距離,還有大致一百米的距離,快,還要再快一些,就在陳宗鏢心裡這樣想的同時,眼前卻閃過一道寒芒。

有人出手了,一柄鋒利的寶刀在陳宗鏢的眼前劃過,陳宗鏢無奈只得一拉馬的韁繩,棗紅色的寶馬發出了一聲嘶吼停了下來。

陳宗鏢還是被人攔住了腳步,站在陳宗鏢對面的人穿著夜行衣,蒙著面,手中拿著很普通的在隨便一家鐵匠坊就能買到的長刀,身後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陳宗鏢身後的人已經打了起來。

陳宗鏢一摸掛在馬背上的大錘錘柄,大喊一聲,“駕——”

身後三個弟子跟在陳宗鏢身後向前衝去,絲毫沒有顧忌眼前那個黑衣人,彷彿要將黑衣人直接碾壓在馬蹄之下。

黑衣人死死的盯著陳宗鏢,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手中長刀慢慢的向下,整個身子都開始向下傾斜,就在陳宗鏢的快馬經過的那一瞬間,黑衣人縱身一躍,身子直接飛到比馬背的高度,手中長刀斬向陳宗鏢。

陳宗鏢揮舞著手中的大錘,左手處的大錘架住了黑衣人的這一刀,右手掄錘向黑衣人砸去,可惜錘子雖然力大可是卻不夠靈活,黑衣人在空中一扭,左腳在馬背上一踩,藉著這一踩成功的躲過了陳宗鏢的一擊。

一擊不中的陳宗鏢沒有管黑衣人,直接駕馬前衝,現在的馬隊離橋頭又近了一步,還有八十米,陳宗鏢只覺得不對,對著自己的弟子大喊道,“小心——”

身後和他一起衝鋒的三個徒弟,分別擋住了黑衣人的攻擊,陳宗鏢回頭看去的時候,映入眼中的那一幕讓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大喊:

“不——”

黑衣人接著四個人的反擊,已經來到了馬背掛著的車廂上面,後車廂用三根粗大的繩子綁在馬背上,此時已經被黑衣人斬斷了一根,並且馬上要斬第二根。

嗖——

一支利箭從黑衣人耳邊劃過,將黑衣人蒙著臉的口罩射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黑衣人的真容,只聽後面有人喊道,“趙有容——”

“是下塘風雷閣的副閣主。”

“什麼風雷閣,我怎麼沒聽過?”

“風雷閣是御霄宗的塵世間的勢力,御霄宗可是道門正宗上清道在塵世間的代表,你連風雷閣都不知道在這兒混什麼,趕緊回家去吧。”

陳宗鏢可顧不上這麼多,他知道此時出手的人雖然都隱藏著身份,可是那個不都是平時難得一見,可以攪動一方風雲的大勢力,可現在不還是一樣拉下臉皮來爭搶這東西,雖然出發前顧平已經告訴過此行的危險,可他還是有些低估的這次任務的危險性。

後面的人不停的在用弓箭干擾著趙有容,陳宗鏢提起雙錘跳到了馬背上,然後轉過身來向車廂用力一躍,直接朝著趙有容砸去。

趙有容在車廂上一滾,然後又是一刀斬斷了一根繩子,陳宗鏢這次沒有再給趙有容斬斷最後一根繩子的機會,雷霆萬軍般的攻勢打的趙有容沒有還手的餘地。

左右躲閃的趙有容最終還是沒有斬斷最後一根繩子,被陳宗鏢一錘掄中了胸口,直接從車廂上飛了出去,陳宗鏢一邊揮動著錘子抵擋著時不時射過來的冷箭,一邊看向後邊的混戰。

身穿飛燕細雨服的是下塘的特務組織,身穿虎嘯山林服的是前秦的侍衛,手中拿著細柳刀的是春風樓的人,還有那些蒙著面,一眼看過去認不出來的,此時都已經戰成了一團。

沒有潛淵衛,這對陳宗鏢來說是個好消息,他沒有再回到馬背上,而是直接站在了車廂上,擺好了架勢準備迎接那些衝過阻撓前來奪標的人。

利箭縱橫,不斷的在陳宗鏢的耳邊呼嘯響起利箭破空的聲音,此時的陳宗鏢注意力高度集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一枝箭射過來的角度,可以知道它們將要射向的地方,知道哪些需要擋,那些不需要擋。

他知道馬上就要到了,心中忽然有些放鬆,如果再沒有人阻攔的話馬隊就要到了,陳宗鏢想要回頭去看一眼還有多遠,可是內心的謹慎使他沒有這麼去做,陳宗鏢還是堅守在車廂上,準備應對最後的挑戰。

又有人來了,陳宗鏢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道鞭子裂空的聲音,不對是從身後傳來的聲音,陳宗鏢趕忙回頭看了一眼,是個用鞭子的女人,此時已經和自己三個徒弟糾纏在了一起,陳宗鏢大喊,“衝,不用管她,向前衝——”

白凌出手了,她想知道箱子裡放的到底是什麼,她知道無論箱子裡放的是什麼,最後都會是道門的,也只有道門才能和道門做交易,可她還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這些道門費這麼大的力氣在塵世間尋找呢?

陳宗鏢一歪頭,又躲過了一枝冷箭,無奈只能回身去阻擋身後隨時可能會來到的敵人,現在的他自能選擇相信自己的弟子,沒有別條路能走了。

一個黑衣人在混亂中衝了上來,寶劍直接刺向陳宗鏢的胸口,陳宗鏢一對大錘架在胸前,直接將閃著寒芒的寶劍架住,讓黑衣人動不得分毫。

正當陳宗鏢想要一腳將黑衣人從車上踹下去的時候,又一個人從追上了馬車,揮刀向陳宗鏢砍去,陳宗鏢趕緊揮錘將這一刀擋下,隨後揮動另一只大錘砸向之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向上一躍躲過了陳宗鏢這一擊,卻不料陳宗鏢硬扛了車廂上另一人的一刀抽出空來直接將黑衣人送了下去。

陳宗鏢在揮出這一錘後背上被砍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還好不是致命的傷口,只是流出了很多的鮮血,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陳宗鏢轉身看向那個砍了他一刀的人,吐出了一個字,“戰——”

伴隨著一個如雷聲般震耳的‘戰’字吐出,兩個大錘在空中一碰,發出巨大的響聲,直接震的車廂上那人頭昏腦脹,陳宗鏢一步跨到那人身旁,一錘砸到了那人的胸口,一口鮮血直接噴灑在了車廂上,真個人都飛在了空中。

解決了這人陳宗鏢轉過身,看向白凌,側著身子向前跨了一步,左手用力,大錘直接飛快的砸向白凌。

白凌此時正揮舞著長鞭和陳宗鏢的三個弟子纏鬥,忽然覺得一陣心驚,想都沒想直接從最陳宗鏢的馬背上跳了下去,在地上一陣翻滾最後才停了下來。

站起身的白凌看向馬隊離去的方向,陳宗鏢的馬匹馬直接被大錘砸翻在了原地,若不是白凌躲閃的及時恐怕此時已經被砸成了肉醬。

陳宗鏢俯下身來,左手抓住車廂上的箱子,心中不停的測算著距離橋頭的距離,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還差一點,差一點,就差一點,到了——

陳宗鏢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抓著箱子用力向橋上一扔,箱子在空中不停的翻滾,最終‘咣噹’一聲砸在了橋上。

身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進攻看向橋頭,陳宗鏢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他看向正在橋頭望著他的甘緣,眼中帶著無盡的憐憫和嘲笑,他看向那些正在追著他的探子,眼神裡只有灰暗的神色,像是在憐憫他,就像是橋頭那個年輕人的眼神,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樣。

他又看向自己的弟子,他們還在朝著橋頭飛奔而去,馬上就要抵達橋頭了,他忽然想起了走之前顧平對他的交待。

顧平站在清風鏢局的大門,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塞到了陳宗鏢的手裡,“你得拿著,要是萬一你回不來了,這可能是我唯一能夠為你的妻女做的事兒了,你若是回不來,我可能也逃不掉了。”

“就算我沒有回來也不一定就能代表什麼?”陳宗鏢不知道顧平究竟面臨著什麼,只能這樣安慰他,並且聽的出來陳宗鏢不怎麼會安慰人。

“但願......”

陳宗鏢想起顧平之前離時,那落寞的背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兒,又像是背棄了光明的浪子,身上帶個人的只有絕望,他好像有些明白顧平之前的感受了,也有一點明白顧平之前的話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陳宗鏢忽然跪倒在了車廂上朝著自己的弟子大喊,“跑啊——”

陳宗鏢看到自己的大徒弟已經衝到了橋頭,他忽然聽到了陳宗鏢的話,死死的勒住了馬的韁繩想要調轉馬頭,可惜沒有機會了。

甘緣歪歪頭,看向了自己師弟郭曉純,郭曉純出手了,短刃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劃破了陳宗鏢大徒弟的喉嚨,然後又飛回了郭曉純的手裡。

嘭——

手中的大錘無力的掉在了地上,陳宗鏢心若死灰一般的看向出手的郭曉純,看向站在橋頭正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的甘緣等人。

郭曉純又動了,這次一下帶走了兩條人命,陳宗鏢攥緊了拳頭,此時他也已經來到了橋上,直接朝著郭曉純揮拳。

陳宗鏢的拳頭終究是沒有碰到郭曉純,短刃已經從他的胸膛穿過,鮮血流在了橋上,陳宗鏢最後看到的畫面時郭曉純搖了搖頭,微微的動了一下手指,之後畫面就永遠定格在了這一瞬間,沒有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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